安赫爾一聽,心頭大喜,發(fā)財?shù)臋C會來了,大清遠洋貿(mào)易船隊可不是一般的商船隊,主要販賣的都是棉布、生絲、綢緞之類的貨物,這可是衆(zhòng)聲周知的,他欣喜的說道:“總督閣下,帝國艦隊有大小戰(zhàn)船四十二艘,絕對不會讓一艘商船逃脫。”
“你應(yīng)該清楚,泄露消息是什麼後果,希望這次不會再讓我失望。”邁若汀公爵面無表情的說道:“若是沒有把握,就馬上撤回,馬尼拉不能沒有棉布和生絲?!?
“尊命,總督閣下。”安赫爾起身,漂亮的敬了一個軍禮。
待安赫爾離開,邁若汀走到窗口,眺望著馬尼拉的美景,這座城池若是沒有生理人,將是無法想象的,可馬尼拉的這些生理人,也讓他大爲傷神。
他一直無法明白,那些生理人爲何就殺不怕,帝國在這片土地上統(tǒng)治的時間不過一百二十多年,對生理人就進行了四、五次大屠殺。但這些生理人卻總是很快就恢復過來,真是個不屈不撓、生命力頑強的民族。
爲了維護帝國的統(tǒng)治地位,歷任務(wù)總督對生理人可謂是用盡了手段,強迫他們改變宗教信仰,搞甲必丹制,用生理人管生理人,挑撥當?shù)赝林c生理人關(guān)係,鼓勵生理人與土著通婚,可效果似乎都不大。
這才太平了多少年,竟然又有生理人私下竄聯(lián),密謀造反,這真是讓他費盡了心神。
尾隨在大清遠洋貿(mào)易船隊後面的費蘭多船長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大量漂浮在海面上的貨物,心裡不由一驚,這些商人真夠果斷的,竟然把貨物都扔掉了,以加快速度逃命,他一邊心痛貨物,一邊大爲憂慮。
沒了貨物,船隊的速度將大爲提升,後面的艦隊要想追上來,就得多花時間了,望著漂在海里的貨物,費蘭多不僅暗自詛咒,這些該死的生理人,竟然把銀子往海里扔。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浦零五號寶船上,鄭清遠、王通旭二人站在後甲板上,望著黑漆的海面皆是默不作聲,半晌,鄭清遠才道:“海上航行我不熟,不過,對方就三艘船跟著我們,咱們改變航道,難道不能擺脫他們?”
王通旭跺了跺腳,笑道:“沒用的,我們補給不夠,這是常識,對方很清楚這一點,如果補給充足,改變?nèi)魏降溃涂梢暂p易的甩掉他們,但我們補給不足,根本就不敢輕易改變航道,
擺在我們面前的生路就二條,一是北上,沿呂宋島尋找港口補給,二是沿主航道返航,途中遭遇船隊,獲得補給。
若是北上沿呂宋島尋找港口補給,我們根本就沒機會活,對方的速度比我們快的多,無論如何也逃不掉。現(xiàn)在是海貿(mào)旺季,沿主航道返航,反而機會要大的多?!?
“那我們?nèi)羰潜謨陕?,或者是三路呢?”鄭清遠不甘的問道。
“三路肯定是不行的。”王通旭耐心的解釋道:“二十條規(guī)模的船隊在南海這片海域航行,那就是送到海盜嘴裡的肉。兵分二路,對方自然也會分兩路追,同樣是沒機會?!?
聽的這番話,鄭清遠不由大爲沮喪,“難道就沒辦法,眼睜睜的等著對方的援兵上來吃掉我們?”
“那也未必?!蓖跬ㄐ衲樕下冻鲆唤z微笑,“只要對方投鼠忌器,咱們就還有一絲機會?”
第二日,天一亮,費蘭多船長就到甲板上用望遠鏡觀察,僅僅只看了片刻,他的臉色就變的鐵青,立刻就聽他怒吼道:“昨夜值勤的是誰?對方的船隻數(shù)量怎麼少了十艘,那十艘船去了哪裡?誰能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值勤的中尉很快就跑了過來,舉起望遠鏡細細看了一遍,額頭立刻就沁出一層細汗,喏喏著道:“昨晚,根本就沒發(fā)現(xiàn)有船隻轉(zhuǎn)航,十艘船轉(zhuǎn)航,不可能會留意不到?!?
“蠢豬難道對方不會熄燈轉(zhuǎn)航,?”費蘭多氣急敗壞的大罵道,“還不趕緊搜索”
黴的中尉應(yīng)了一聲,急忙跑開用望遠鏡四下搜索。
四下裡仔細的搜索了一遍,仍然是一無所的。
聞報後,費蘭多焦慮的在甲板上轉(zhuǎn)著圈子,對方肯定是半夜轉(zhuǎn)航的,現(xiàn)在至少已經(jīng)在四、五十海里之外,十艘船,不是小目標,向西是安南,比較路程遠,而且沒有航線,可能性是零,只能是北上,或者是南下?
派兩艘船一南一北去搜索?費蘭多略微想了想,便放棄了,只留自己這一艘船跟蹤,對方微微改變一下航道,後面的艦隊就無法找到他們,再說,已經(jīng)距離四、五十海里,茫茫大海,如何搜尋的到?
安赫爾準將率領(lǐng)著艦隊主力在第三天上午,就追上了貿(mào)易船隊,費蘭多硬著頭皮上了安赫爾的旗艦,小心翼翼的彙報道:“報告將軍,對方有十艘船前天晚上,乘夜轉(zhuǎn)航,不知去向?!?
“不知去向?”安赫爾立時眉頭一皺,“上尉,說清楚一點,究竟是什麼情況?”
費蘭多麻著頭皮道:“前天晚上,對方乘夜熄燈轉(zhuǎn)航,值勤的士兵沒有發(fā)現(xiàn)?!?
“乾的真不錯,上尉?!卑埠諣栠有Φ溃骸澳憧烧娼o海軍長臉?!?
費蘭多心裡一陣發(fā)毛,望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安赫爾,忙又稟報道:“報告將軍,對方船隊,前天開始就將船上所有的貨物拋入大海?!?
安赫爾聞言,眉頭一跳,而後不耐的揮揮手,將費蘭多趕了出去。
既沒好處,又不能保證不泄露消息,何苦把事情做絕?安赫爾稍稍猶豫,就下令返航。
自打西班牙艦隊追來,大清貿(mào)易船隊的所有人都一直緊張的注視著對方的舉動,見他們開始轉(zhuǎn)向返航,所有的人都大鬆了一口氣,船上立時就響起了一片低低的歡呼聲。
鄭清遠大爲敬佩的對王通旭說道:“王東家真是大才,竟然不惜自沉十艘船,以收疑敵之效。”
王通旭微笑道:“現(xiàn)在高興,還爲時尚早,咱們的補給問題並未解決?!?
自打棉布、生絲專營,指定上海港爲唯一出口貿(mào)易港之後,上海的繁華就日盛一日,進入二月,便是海貿(mào)旺季,南洋的烏船,廣東的估船,福建的三不象船、紅頭船,浙江的潭船,山東、直隸的衛(wèi)船,長江沿岸各地的江船,本地的沙船都會聚在黃浦江上,上海港自南及北,十里上下,皆停泊了密密麻麻的大小船隻,蔚爲壯觀。
十三阿哥胤祥是第一次來上海,雖然早就聽說上海繁華,可一見停泊在兩岸望不到邊的船隻,亦不由大爲驚歎,“早聞上海繁華日盛,今日一見,名不虛傳,縱是江寧城,亦不過如此?!?
“不消幾年,上海便會將江寧甩在身後?!必返澪⑽⑿Φ溃骸斑@才僅僅是開始,幾年之後,上海便將成爲聞名遐邇的大港,十三哥既然呆在上海,可別錯過了賺錢的機會?!?
“呵呵,我要賺什麼錢?!必废榇笮Φ溃骸鞍夏氵@個大金主,我還愁沒錢?走,去街面上逛逛?!?
達春一聽,立時就愁眉苦臉的道:“十三爺,上海的大街小巷都是人滿爲患,二位主子又都是便服,這防護實在是難以周。”
“瞧把你難的?!必废樾Φ溃骸斑@可是你主子的地盤,上街都不能隨心所欲,你這護衛(wèi)也該當?shù)筋^了?!?
達春聞言不由大感羞赫,瞥了一眼站在外圈的羅靜,羅靜卻是含笑點了點頭。達春不由一喜,涎著臉笑道:“十三爺這話,可真叫奴才沒臉見人了,主子既是有雅興,還請先把路線示下,奴才也好佈置人手?!?
胤禎瞅了胤祥一眼,微笑道:“上海可沒秦淮河,就去洋行街看看吧,聽說這一年,新建了不少會館?!?
聽胤禎暗諷他愛逛青樓,胤祥也不以爲意思,微微笑道:“人不風流枉少年,這上海如此繁華,日後,必然會有聞名遐邇的風月場所。”
胤禎聞言不由眉頭一揚,這倒是實話,在這個時代,作爲聞名世界的大都市,上海豈能沒有風月場所?這倒是要提前規(guī)劃好,轉(zhuǎn)念間,他便想到了李衛(wèi),環(huán)顧了一圈,便招手叫李衛(wèi)過來。
“主子,有何吩咐?”李衛(wèi)快步過來躬身道。
胤禎微笑道:“你十三爺素來風雅,上海什麼都有,可就缺聞名遐邇的風月場所,你跟十三爺一起合計合計,挑個地段兒,打造上海特色的風月場所。”
這可是露臉的機會,李衛(wèi)一陣興奮,躬身道:“還請主子明示,何謂上海特色?”
這小子,是個人才,一問就問到點子上了,胤禎頗爲讚賞的瞅了李衛(wèi)一眼,才沉吟著道:“京師的八大胡同,江寧的秦淮河、揚州的瘦西湖,蘇州的花滿樓,都各俱特色,上海將匯聚天下各國的商人和財富,自然也必須匯聚天下的美女”
李衛(wèi)不由一陣咋舌,十四爺這意思,是要辦全天下最大最富麗堂皇的青樓?他不由一陣犯難:“回主子,這可得花不少錢?!?
“自己想辦法?!必返澬Φ溃骸耙菭敵鲢y子,還用得著你來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