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糧、淮鹽是本省官吏的兩大收入支柱，亦是進京時向京官們送上炭敬冰敬的重要來源。
錢峰砍了一根，大家勉強忍著。
他想砍第二根，沒人會再忍他。
淮鹽一恢復舊制，揚州城肉眼可見的繁華了起來。青樓、酒樓生意興隆，四大鹽商府邸人來人往，喜氣洋洋。
好日子，又回來了！
100兩一桌的頂級花酒沒有預訂都搶不到的。
一雙兒女流浪在外，家養畫眉哪兒禁得起野外的風霜猛禽？沒活過10天。
“斬將奪旗，爲何纔是個副手？苗總指揮，給他改任正職吧。”
工藝精良，用材考究。不是常見的圓槍管，而是六棱形槍管。槍身用的是核桃木，紋理清晰。
池州府東流縣。
難道，
“本王若留你一命，你有何用途？”
當晚，
……
“謝王爺?！?
1年也就區區12次披戰袍，而已。
3個月後，才傳出消息。
今年夏天的冰敬，狠狠的少了一大塊。
月半，
“那不可能。錢峰的屍體已經被欽差大人接手了。他畢竟是封疆大吏，朝廷的臉面?！?
被一羣老傢伙吹捧的腳不沾地，忘乎所以。
“勿要憐香惜玉，開炮。”
送走客人，管家悄悄來報：
“老爺，人來了。”
於是問道：
倆人感激不盡，認真的磕頭。
於是案件被退回屬地縣衙。
正在前方指揮作戰的苗有林突然皺起了眉頭，指著城牆上問道：
“那是什麼？”
一旦收下，就好比那驢打滾的利，這輩子很難還的清了。
大軍宿營後，李鬱將俘虜一分爲二。
吳王的手銃，可貴！
2年，期滿後可釋放！
雖然說孔孟道德不離口，可京城居大不易，消費太高了。大家少了這二三百兩，日子立馬過的緊巴巴，尷尬呀。
“原本還擔心他們逃跑，現在好了，甕中捉鱉?！?
“自然是平賊爲重！可本官就怕淮揚官吏士紳關鍵時候在背後捅刀子。大戰在即，萬一~”
李鬱繼續說道：
17歲的皇子永琰，莫名的熱血沸騰，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就引來江蘇父老的如此愛戴？
出了黃府，倆人連夜離開了揚州城。
但僅僅熱鬧了一盞茶的工夫，城門就被炸開了。
黃總商哼著小曲，心情舒暢。
……
苗有林詢問：
“王爺，可是想一鼓作氣拿下江西？”
李鬱盯著這個其貌不揚的傢伙，猛然間想到了一位故人：司馬尚。
苗有林倒是很淡定，
他只是想起了一件事，曾經在浙北作戰時，王爺也贈送了自己夫人一柄火銃，導致那憨娘們的忠誠度急劇上升。
只見這倆人粗布衣服，跪在廂房，咚咚磕頭：
“謝黃大哥救命之恩?！?
衆人聽愣了，不再興奮，而是神情凝重。
銅陵的煤礦和馬鞍山的露天鐵礦都需要大量勞動力?？偸钦心脊と顺杀咎吡?，工錢成本累積起來很龐大。
城牆上，池州知府張聰正在手舞足蹈。
“黃大哥放心，就算沒有一錢報酬，我也要去弄死他全家?！?
還恢復了舊制：月拋。
“有?！?
要知道，
那一把紫檀木椅，那一張紅木拔步牀，那一尊大宋瓷瓶，就能抵得上尋常人家一輩子的積蓄。
鄭謹生在揚州府詳細翻閱了案卷，又從布政使衙門翻閱了他上任後的所作所爲，只覺心驚肉跳。
……
鄭謹生不語，半晌默然說道：
黃總商摸著鬍鬚，開門見山：
“你們恨錢峰嗎？”
“嗯，有此想法。但排在第一位的目標是全殲阿桂麾下清軍，最好是擊斃他本人。”
黃總商滿意的點點頭，拿出一張紙條：
“錢峰死了，可他的妻兒老小一家子還活的挺好。路程有點遠，1000多里路，我給你們每人準備了400兩路費，還有200兩報酬。你們不會畏懼這路太遠吧？”
要知道第2軍團的兵平均年齡才17歲。
……
他事先沒有和首總江春商量，因爲他猜得到肯定不會同意。
此言一出，帳中頓時沸騰。
怕綠營兵的烏煙瘴氣污染了軍團軍紀。至少到目前爲止，各軍團的軍紀還是不錯的。
……
“傳令下去，破城後儘可能多抓俘虜。”
朝臣們都不提，皇帝就不可能知道。
“白花花的一片，好像，好像是人?！?
其餘人很嫉妒的看著這個黑廝，恨不得集體日他先人闆闆。
一發24磅實心彈將城門砸了個稀巴爛，露出了裡面被填的嚴嚴實實的石頭堆。
“當前平賊纔是第一要務。本欽差要識大體，顧大局。”
他令親信便裝在街頭巷尾詢問目擊者，尋找可能的線索。
數日後，
在衛隊簇擁下趕至江北大營和海蘭察見了面。
海蘭察詭異的笑了：
“嗯?！秉S總商滿意的笑了，“完事後就別回來了，找個僻靜地兒好好過日子。對你好，對所有人都好?！?
然而，這樁血案剛到本省按察使衙門層面就被按住了。
知府張聰狼狽的大叫：
“反擊，反擊。”
哪怕是最叛逆的禮部和都察院也不願爲錢峰出頭，因爲他損害了所有京官的利益，包括他們自己。
李鬱笑道：
……
永琰強摁住心中狂喜，出面接待了士紳代表們。
海蘭察恨恨的說道：
去年冬天的炭敬，莫名的少了一塊。
第2軍團主力趕至，四面合圍。20門12磅炮陸續就位。李鬱騎著一匹黑馬，在親衛的簇擁下緩緩接近城池。
“勇猛可嘉，此物贈送與你?！?
城中的幾千綠營兵，戰鬥意志並不頑強。
……
京城有人發了話，這是一樁普通的謀財害命案，走正常流程即可。不能因爲錢峰得了個“文忠”的諡號，就無故升格。
江春爲人愛留一線，對於錢財不甚打緊。但他不一樣，錢峰造成的損失無法估量，不破錢家他怨氣難消。
“本王此次前來督戰，目的就一個：打贏九江會戰。”
總的來說，自從他上任巡撫以來，除了上交朝廷的鹽稅在逐月走低，其他都挺好。
依舊很瘦的黃總商，也恢復了往日的瀟灑。
“謝黃大哥。”
鄭謹生突然起身，掏出一卷明黃綢子。
少部分當做苦役編入輜重營。
也被這名場面嚇了一跳，拉開千里鏡仔細的欣賞了一遍。感慨這殘酷的戰場出現如此風景，頗具浪漫色彩。
粗粗一點，俘虜數量高達6000多人。
這就是傳說中的“無爲而治”？
數百人吹吹打打，扛著花裡胡哨的萬民傘從揚州府一路招搖到了淮安府，沿途吸睛無數。
低聲說道：
“遵命?！?
“回王爺，下官在黃石磯之戰中斬斷了撫遠大將軍阿桂的大纛。”
……
衆綠營兵興奮，紛紛探出腦袋張望。
大部分押送到銅陵煤礦，手書一封告訴礦長王六，把這些人都扔到井下提高產量，百斤消耗一窩頭。
鄭謹生沒也憤怒，作爲一個老刑部見過了太多風浪。
苗有林臉一紅，立即把命令傳了下去。
……
海蘭察一開口，就把他嚇的坐不穩：
小半個時辰後，他們就決定集體放下武器投降。幾千人依次走出城門，將手中兵器扔在地上。
……
於是城牆上槍炮齊鳴，箭矢亂飛。
“狗血、婦人尿液乃污穢之物，可破僞吳王妖法。陰門陣更是破敵兵火炮的名器。”
“換命也願意。只要能出了這口氣?！?
但很快，
親信們就尷尬的回報總有便服漢子跟蹤他們，甚至就站在幾丈之外抱著胳膊面無表情的望著他們。
第2軍團聞戰則喜，果然名不虛傳。
張聰感激涕零，對著李鬱離去的背影高呼萬歲。
“你們看，他們的火炮是不是都啞了？”
“風險很大，還敢嗎？”
次年，竟得了個“卓異”的考評。
“罪臣在京城漂泊10年，踏遍了各大衙門的門檻，江南恐怕沒人比罪臣更熟悉京城的一草一木。吳王乃真龍天子，打進紫禁城只是時間問題，屆時罪臣願爲馬前嚮導，指引大軍直撲紫禁城和各大衙門?！?
衆人眼神興奮，躍躍欲試。
每月娶入一個新人，同時以2000兩遣散費打發走一箇舊人。除此之外，舊人還能把自己房中值錢玩意都帶走。
知縣一打聽就悟了，走正常流程！抓了鄰居，得了口供，犯人瘐斃在獄，結案。
這是第一次如此大規模的兵力集結，從未有過的配置。
所有人都笑了，這馬p拍的到位。這一聲萬歲，死罪大約是可免除了。
“老祖先的智慧，錯不了。”
“欽差大人，您以爲自己看見聽見的就一定是事實嗎？”
倆名剛從死牢裡放出來的鹽運司底下的小官，因爲私吞鹽稅而被錢峰打入死囚，尚沒來的及處決。
李鬱很意外，點點頭：
“你繪製一下京城的地圖，再將伱京漂的經歷寫下來。事關自己未來的前途，好好回憶。”
池州知府張聰沒有自盡，這一點很意外。他居然乖乖的出城，自負荊棘跪在了李鬱的馬前。
……
有點江湖經驗的人都知道，黃總商給的這個方案是最佳的。
十幾門火炮猛地噴出白煙，總算把第2軍團這些沒開過葷的年輕士兵們的魂兒給拉了回來。
楊遇春喜滋滋的接過手銃，欣喜若狂。
城牆上的陰門陣瞬間化爲烏有，白花花的身影墜落城下，中間還夾雜著一道土黃身影，不用問那一定是個和尚！
東流縣城牆，碎磚亂飛。
“本王已經調集了第4軍團大部，第3軍團第1混成營，以及獨立輕騎兵營。還有水師的一大半家當?！?
“海都統慎言。本欽差調查發現的一切線索都指向了僞吳王。您是皇上寵愛的侍衛，身份特殊。本官可以多透露一點機密，細作從江南傳來的消息也證實了此次刺殺乃是僞吳王派人所爲?！?
“罪臣張聰拜見吳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
親衛在帳內掛起一張皖贛局部地圖。
說話的這人原先是揚州鹽捕營的一名軍官，被打入死牢期間，其家產被抄，妻子上吊自盡，妾被髮賣。
見倆人目光仇恨刻骨，黃總商低聲說道：
猛然間，李鬱又想到了那該死的第4軍團，一時間頗有些惱怒。
苗有林落在後面，嘀咕了一句：
“老子突然明白了。論無恥，咱騎馬也趕不上這些文官?！?
楊遇春喜出望外，單膝跪地：
錢峰只是一個用著順手的工具罷了。壞了就換一個，大把的人擠破頭想替補呢。
在聽到“第8營副指揮使楊遇春，四川人”時，他愣了一下，不確定是不是歷史上那個嘉慶朝平定白蓮的猛將。
其中一人擡頭，露出傷痕累累的臉，眼神兇狠宛如豺狼：
“求大哥給個機會，我們想鞭他的屍。”
戰場一片譁然，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淮揚官紳皆誇讚嘉親王英明，並送上了萬民傘。
好聚好散！
這名前鹽捕營軍官面露兇光：
“展開地圖?！?
“再打個三五輪，然後喊話勸降。降了可免死，頑抗則屠城！”
李鬱抽出佩劍，充當指揮棒：
“可有膽子報仇？”
所以面對這樣一個“直臣”的悲慘遭遇，所有人都選擇閉上了眼睛。
……
“把人帶到廂房，周圍派家丁圍住了。”
他們哪見過這等刺激場面，一時間眼睛發直，思維發硬，恍恍惚惚。只望著城牆上那一排白花花的，還在揮舞著手帕。
總之，李鬱沒打算把這些人編入軍團。
“錢藩臺是被自己人害死的?！?
照例是娶親的日子，黃總商笑呵呵的做了新郎官，瘦驢輕車。
準確的說城牆上站了一排人，一排女人。中間還夾雜著一些和尚？道士？
“海蘭察接旨。”
笑道：
帥帳內，
李鬱環視第2軍團的營指揮使以上軍官，有熟人，有看著臉熟的，也有完全陌生的。
錢峰全家老小被一夥土匪折磨至死，死的很慘。
恨錢峰的人太多了，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對此保持沉默。
如今被黃總商使銀子，用兩隻“宰白鴨”替換了，程序上十分乾淨。
“諸位都自我介紹一下軍職、籍貫和名字吧?！?
“你是因何立功？”
笑道：
皆大歡喜！
李鬱趕到，
“此戰，分爲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本王督師直逼湖口縣，根據情報那裡聚集了清軍步騎兵不低於7萬人。第二階段，會有一支我軍偏師奇襲拿下江西饒州府，完成戰場的南線封鎖。第三階段，和清廷長江水師在鄱陽湖決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