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句話,經(jīng)過白團這廝的嘴巴,便是完全變了番味道,夏果與桃之同時覺著連扶額都無力了。
桃之甚爲‘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它一眼,正想要好一番教導它一下,不曾想整個屋內(nèi)忽然開始劇烈搖晃起來,不過這次的搖晃並未持續(xù)多久,很快便平靜下來,除了屋頂有些飄飛而下的灰塵,方纔的一切似乎都像是在做夢一般。
夏果一下自牀榻之上跳下來,“迷幻森林又受到襲擊了?”
這般猛烈的震動,夏果腦袋裡首先想到的便是那些未曾得逞的妖將再次襲擊了迷幻森林,說話間便幻化出了碧霄劍,疾步推開了房門瑪。
而便在她推門的同時,有一龐大的身影猛然向她撲來,她極爲眼疾手快地往旁處一躲,幾乎是下意識地以刀背捶中了那廝的後頸。
“吼——”一聲悲壯的慘叫聲之下,只見那龐然大物面部朝下,直接撲向了地面,順帶著還激起了一地的灰塵。
濛濛灰塵飄飛之下,夏果一眼瞧出了來者是何人,甚爲不好意思地乾咳了兩聲,“那個什麼,五級戰(zhàn)仙你沒事兒吧?”
大摸是這一下摔得著實是夠慘,五級面朝地許久,才甚是淒涼地自個兒爬了起來,張嘴吐了吐一口的灰土,顫抖抖地伸出根手指指著夏果,“漂亮娃娃,偷襲也不帶你這麼坑爹的!澉”
“哦,是我偷襲還是你挖牆腳,結果一不小心挖到自個兒了呀?”夏果抱著雙臂,半倚在門欄處,不清不淡地看著他,似笑非笑地回了一句。
聞言,五級似乎是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些引人誤會,甚爲羞澀地紅了一張粗獷的臉蛋,使勁地抓抓後腦勺,嘿嘿笑了兩聲:“這不是事出突然,但又怕你還在換衣裳,所以便打算稍稍地小覷一下,哈哈。”
白團窩在夏果的肩頭聽聞他此言,甚爲嗤之以鼻地哼唧道:“小覷個屁,你個慾求不滿的老男人,還敢打起小果子的主意來了。”
“糰子,不可亂說話。”雖然說五級這廝很多時候甚爲盡職外加淋漓盡致地演繹了何爲五大三粗,但此番白團的這個措詞著實是不大妥,畢竟人家即便怎麼五大三粗,也是堂堂仙界的戰(zhàn)仙。
或許在柏奚的眼中,這些戰(zhàn)仙不值得一提,但仙界能在六界之中穩(wěn)穩(wěn)地站住腳,又何嘗不是靠得這些戰(zhàn)仙,再者能進入前鋒部,想來也是有一番不可忽視的能力的。
“沒事兒沒事兒,我自飛登仙界以來,確然是見過不少貌美如花的仙女,但是……嘿嘿,我長得這般模樣,若是還要毫不知廉恥地上前去打招呼,怕是會嚇著她們呢。”而且那些貌美的仙女見到了他避之都不急,他還哪有機會去多看幾眼呀。
原本在身爲凡人之際,由於一直面容醜陋,受了不少委屈,但五級的性子與白團差不多,向來能自我娛樂,既是不被世俗所接受,他便一心地去修仙,原本以爲成了仙人這樣貌當是能隨心所欲地幻化了吧。
卻不曾想……他做了個戰(zhàn)仙,戰(zhàn)鬥力旺盛,卻沒有能力可以變幻自己的外貌,如此想想,這世上能比他還倒黴的人真是屈指可數(shù)了。
衝著夏果笑得極爲真切外加靦腆,“也只有漂亮娃娃你在見到我之時未曾露出嫌棄的表情,所以……所以……”
“喂喂,你給老子打住,接下來你該不會是要向小果子表達你濃濃的愛意了吧?”這畫風著實是太美了,白團只要一想到這個長相極爲粗獷的傢伙看上了夏果,還要向她告白,它渾身就控制不住地涌起惡寒。
“怎、怎麼會,我一直是把漂亮娃娃當做……當做朋友來著。”見白團完全曲解了他的意思,他頓時便漲紅了一張大臉,結結巴巴地想要解釋清楚。
聽此,夏果甚爲無奈地一勾脣角,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朋友之間可不是你這般羞澀的。對了,方纔爲何會忽然地震,難道是迷幻森林又受到妖界的攻擊了?”
一提起正事兒,五級立馬便挺直了腰板,面色露出了凝重之意,“漂亮娃娃想必你對之前的形勢也有所瞭解了吧,三月之前不知何故,妖界不計傷亡地一股腦進攻仙界,而魔界則把重心壓向人界,但便在昨日,妖魔兩界不知何時在暗地裡勾結,於今日清晨襲擊南方南極與東方東極。”
“東極有青華大帝坐鎮(zhèn),暫且抵擋住了妖魔兩界的進攻,但南極由於長生大帝歷劫未歸,上下未曾來得及統(tǒng)一,傷亡極爲慘重。”而南極雖與北極各處天涯海角的極端,但兩極地同屬一脈,所以南極受損自然而然地便也影響到了北極。
“紫薇帝君呢?”聽聞五級的告知,夏果腦袋亦是有些打結,她不明白,爲何妖魔兩界在平靜了萬年之後會忽然抽風般地進攻仙界與人界。
而且他們的策略很是詭異,看起來像是毫無章法,看哪兒順眼便進攻哪兒,但隱隱之中,她總覺得似乎事實並不是這般簡單。
自上古崑崙戰(zhàn)役之後,魔界至尊擎伽被封印於幽靈之都,自此元氣大傷一蹶不振,而妖界的上一代妖王直接就死在了崑崙之役中,自現(xiàn)任妖王登基也不過三千年的時光,按常理而言,他們不會吃飽了撐著沒事兒幹,不計後果地進犯仙人兩界。
而且能給同時調(diào)動妖魔兩界共同謀事,其後的那隻黑手,定然很不簡單,他既然敢冒著如此大的風險行事,其目的一定不單純。
“帝君要坐鎮(zhèn)北極,無法抽身前去營救,所以帝君頒下詔令,讓我等即刻前往南極。”此事自然是刻不容緩的,但方纔由於發(fā)生個意外,五級在極爲羞澀之下一不小心地便將正事兒給忘了。
夏果點了點首,手中的碧霄劍長鳴著飛身停於半空,她一躍而上,轉而對他道:“既是如此我們便快些啓程吧。不過其他戰(zhàn)仙呢?”
“應當是另有安排吧,我只接到帝君的詔令說是讓我?guī)е阆刃星巴!闭f起這事兒,五級也不是很清楚,抓抓後腦勺如是回道。
柏奚那廝不僅腹黑無極限,領兵作戰(zhàn)的策略也很是詭譎多端,既然他只單獨對五級下了這道詔令,想必私下裡定是有什麼隱秘的安排。想此,夏果便不再停留,催動著碧霄劍隨著五級一同趕往南極。
“老子還從未去過南極呢,南極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呀?哎五級老頭兒,你方纔說南極的長生大帝歷劫未歸是怎麼回事兒呀?”作爲絲毫不動一根手指頭,舒舒服服窩在夏果肩頭的白團而言,它最大的義務便是四處搜捕八卦新聞。
聞言,五級扭首看了它一眼,但並未對它口中的稱呼感到惱火,心平氣和地回道:“人有生老病死,仙人最重要的便是渡天劫。天劫無所不在,即便是連天帝,也無法預測到天劫何時到來。若是能安然渡過天劫,那便立晉升神界邁進了一大步,但若是渡劫失敗……”
話說到一半,他忽而停了住,叫白團忍不住伸長了脖頸,急得跺起了小腳,“若是不成功會怎樣呀,說話說到一半故意吊人胃口是很缺德的好麼!”
“灰飛煙滅。六界之內(nèi)再也尋不到他的一絲魂魄。”而南極長生大帝渡劫已將近千年,至今還未歸位,怕是有些兇多吉少了。
不知爲何,夏果在聽到‘灰飛煙滅’一詞之際,心下不由一抖,脫口而出便是一句:“那麼如果已經(jīng)晉升神界了呢,如果是天神還會要渡劫嗎?”
“漂亮娃娃,世界是無窮無盡的,在六界之內(nèi),沒有最強,只有更強,即便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天神亦是擺脫不了劫難。自古以來,隕滅於天地之劫的天神還算少數(shù)麼,只不過那些個天神向來以高出六界一截自詡,對於這些事兒他們是不願承認的。”
雖然話聽上去沒什麼,但夏果隱隱從中聽出了幾分諷刺之意,她幾乎是下意識地便出口反駁:“那也要因人而異,並不是所有的天神都是如此的。”
聽此,五級有些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未經(jīng)頭腦脫口便出:“漂亮娃娃這話說的,好像是見過天神一般。”
他飛登仙界也有許久了,卻一直不曾親眼見過那些被凡界之人極度崇拜的天神,從前作爲凡人之時,他想著若是成仙便是能瞧瞧那些個被傳得極爲神乎的天神們到底是有如何的三頭六臂。
但從來都是夢想很豐滿,現(xiàn)實太骨感,他連自個兒的外貌都無法重現(xiàn)幻化,就更不用說親眼瞅瞅那些所謂的天神了。
這般想來,他倒是覺著這數(shù)千年的神仙他還真是有些白當了,大世面根本便未曾見過。
白團以‘你很有覺悟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張張嘴正想要說些什麼,忽然耳畔出來了一陣疾風,它只覺眼前一陣天昏地轉,緊隨而來的便是一陣極爲陰柔而又森森然的笑聲。
“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