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半獸人。”
鬱嶼辰揉了揉喻芷的腦袋,算是認同了。
不過喻芷又不明白了,半獸人是生活在追夜世界的,怎麼會突然插手人類的現實世界的事情?
後來,鬱嶼辰爲她解了疑惑。
鬱嶼辰瞇了下眼,說:“半獸族是個很奇特的種族,每個族人一出生就是獸首人身的樣子,看起來滑稽又可怕,被很多種族暗地裡排擠。
可是,他們每個人都是力大無比的,論種族來說,沒有哪一個種族的力氣能比他們大。
你們這裡不是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嗎?上帝給你關上一道門,同時給你打開一扇窗。”
這句話喻芷知道,是出自《聖經》的,後來被用在了很多心靈雞湯的書裡。
她皺眉道:“所以……他們還有什麼能力嗎?”
鬱嶼辰瞄了瞄了喻芷的神情,悄悄勾了勾嘴角,溫聲道:“是的,人們可以向半獸一族祈禱許願,在完成人們的願望後,完成願望的半獸族人可以自由化形成人類。”
化形成人類?!
喻芷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那不就是說明那些半獸族人可能會隱匿與人類世界?說得再可怕些,還有可能在她們身邊?
那豈不是很危險?喻芷回想起拼死要殺了她的半獸人的樣子,令人心生畏懼。
似乎是看穿了喻芷所想,鬱嶼辰的嘴脣動了動。
他想說,他來了,以後就不用再害怕了。
可是,一想到這幾次每次都不能太及時地保護喻芷,那句沒說出口的“我保護你”又被嚥了回去。
誰曾想,一股溫熱塞進他的手心。
鬱嶼辰怔然,看著那隻被塞進他大手裡的白皙的小手,內心裡堅不可摧的碉堡“轟”的一聲——坍塌了。
嗯,和夢中的有些不一樣,但,都是小小的,軟軟的,軟得讓人心都要化了。
喻芷緊張地又抓緊了幾分,望著他的那雙杏眸可愛得緊:“那你可得保護好我呀!”
鬱嶼辰看她打了個哆嗦,“我可膽小了!”
本來還挺小粉紅的畫面一下子就幻滅了。
鬱嶼辰:“……”你膽小,你他媽還大半夜一個穿著睡裙出去瞎晃悠看屍體?這要算膽子小,那其他人是不是壓根就沒那東西了?
“幫助別人完成願望就能化形了?”喻芷不解,“那不是所有人都能化形嗎?”
“纔不是,”鬱嶼辰伸手在她鼻子上輕輕一點,輕笑道:“你當那麼容易的?許願人必須用東西去祭祀半獸族的獸神,這算是一個能和追夜世界有絲絲聯繫的方法。”
“哦哦!”喻芷點點頭,餘光瞥了眼已經被鬱嶼辰反握著的手,有點熱,都冒汗了。
“並且,獻祭的食物可不是……你們人類用的那些。”鬱嶼辰的嗓音低啞,說不出的魅惑。
眼睛修長,眼尾細而略彎,微微向上翹起,深邃,給人一種看一眼就彷彿陷進去了一般。
總是看起來像沒睡醒一般,放在一般人身上可能就是沒精神,軟骨頭。可在鬱嶼辰的身上卻絲毫未見,反倒是矜貴優雅中透露著一絲絲致命的慵懶。
喻芷被他看得一愣一愣的,呆滯道:“那是什麼?”
說完這句話她就反應過來了,半獸族,獸,能用什麼來祭祀?
當然是人吶!
儘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喻芷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她張了張嘴,有些遲疑:“人……那樣是犯法的啊?”
“呵,”鬱嶼辰淡粉色的桃花眼尾向上挑起,薄脣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笑意卻未達眼底。“對於他們來說,現實世界的人類不過是些低等而又美味的生物,他們,視生命如草芥。”
“拿自己的同胞來祭祀獸神,就是讓他們去送死,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喻芷越想越心驚,涼意順著脊背往上爬,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鬱嶼辰捏了捏她冰涼的手,微微蹙眉:“不管是什麼,一旦有了貪慾,理智、人性都會被瘋狂吞噬,最終走上不歸路。”
喻芷點點頭,道:“除了祭祀……人類,還有什麼特殊的條件嗎?”
“半獸族刻意在現實世界放置了他們身上抽出來的一小截指骨,以鮮血爲引,黑霧爲障,現身於現世。”
“你猜呀~”喻芷從思緒中抽身,俏皮地衝顧允眨了眨眼睛。
少女青澀的臉龐在燈下看得清晰,明媚的笑容晃了顧允的眼睛,看得他都忘了之前想好的話。
“哎,怎麼突然這麼冷啊?”顧允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對上喻芷,身邊——鬱嶼辰的‘死亡凝視’,不由得莫名慫。
他對著喻芷做口型:“阿芷,你這哥哥有點,兇啊。”
喻芷腦袋上方不禁垂下一排黑線,她非常懷疑顧允到底在馬里蘭大學學了些什麼,他到底怎麼看出了她和鬱嶼辰是兄妹的?
不過倆人的姓氏讀音都是yu,連音調都一樣,倒也說得過去。
“……鬱嶼辰他,看得懂脣語……更何況——”
你還做的這麼明顯!是生怕他看不見嗎???
“啊哈哈哈哈……”
“行了,言歸正傳。”喻芷清了清嗓子,見鬱嶼辰頭偏向窗外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便直接說明了來意:“開門見山,你把這幾起案件的資料給我,作爲交換我告訴你我知道的線索。”
聞言,顧允並沒有一下子表態,而是沉吟片刻後問了一個問題:“我能問下你爲什麼想要參與這個案子嗎?”
喻芷毫不遮掩地坦然道:“先開始是因爲陳嬌嬌,你知道的,她跟我有過節,我純屬幸災樂禍加好奇。至於喻成靜,呵呵,我姑姑,我和我父親那邊的人關係惡劣到極致,我只不過想查清楚,免得到時候什麼……”都賴我。
半獸人殺人總有原因,她還得揪出那個許願的人。
這個理由直白得顧允張口結舌,都不知道是誇她耿直好,還是說她幸災樂禍不好。
顧允思索了片刻:“出於我個人立場,我當然是願意給你資料,但是你不是警方人員……這是違反規定的,恕我無能爲力。”
喻芷自然也知道這點,她本來也只不過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問的,再加上顧允都這麼說了,她當然也不會強求,聳聳肩算是放棄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就在剛纔顧允拒絕她的請求的時候她好像看見了鬱嶼辰的嘴角隱隱勾起?
她往外看去,發現他們現在在的地方里小別墅很近,走回去也不過十分鐘的事,說了聲“快到家了,我們自己走回去就行。”
話音剛落,就聽身邊的鬱嶼辰“吧嗒”一聲打開了車門,率先跨出了車。
然後立馬轉身看向她,手掌微微按在車門邊緣上,“走吧。”
喻芷不禁失笑:這麼迫切,是有多不想呆在這裡?
淺笑著搖搖頭,也下了車。
喻芷笑瞇瞇地朝駕駛座揮了揮手:“我們回去了,再見啦!”
駕駛座上的男人並沒有回答,沉默地坐在那,反倒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這些跟她沒什麼關係,生活教給她的第一課就是‘少別人的事情的人能活的更輕鬆’。
想著,她轉身就走。
身邊的鬱嶼辰的臉色已經黑得不能再黑了,再不走,她怕他到時候會氣得揍人。
雖然,她不知道他爲什麼生氣了。
“不過,”
“我可以向警方申請讓你以特別協助人的身份參與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