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芷緊張極了,腦子一抽,脫口而出:“爲什麼不是抱一抱?”
話音剛落,她就後悔得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子。
呸!她在說什麼?!
金元寶額邊不禁青筋突突直跳,能把一隻貓給無語成這樣,喻芷是第一個。金元寶想:如果有血,它大概能吐光。
喻芷低著頭,抱著金元寶的手又緊了幾分。她尋思著,找個地縫把她埋起來吧……真丟人!
金元寶看到她這副不爭氣的樣子,喵地叫了一聲,小聲道:“你是想把我埋在你的胸裡憋死嗎?!”
喻芷的臉轟得一下就頓時爆紅,暗戳戳地揪了把這肥貓聽見它的慘叫才舒暢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竟然聽到了身邊傳來隱隱的低笑聲!
金元寶那麼小的聲音,總不可能是聽見了吧?
可是擡眼看去,那白袍人依舊是一副面無表情的高冷模樣。
嗯,她就說,怎麼可能是這位呢?看起來就是不茍言笑的人。
“我送你們離開這裡。”那白袍人自然地牽起喻芷的手,又一手把金元寶從喻芷懷裡拎在了自己手裡。
喻芷被他大膽的舉動給驚到了,木木地跟著他的腳步,被握著的左手動也不敢動。
媽呀!這聲音,蘇炸了!手感——棒極了!!!
喻芷一邊極力控制著自己的面部表情好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誇張,另一邊琢磨著:要不要再握緊一點?
連金元寶那聲尖叫都忽略了。
“喵!”大膽的人類,竟然這樣拎著小爺!
鬱嶼辰冷冷地斜睨了它一眼,金元寶:“……”行吧,它慫了。這男人真危險,一看就不簡單。
這邊,喻芷是個行動力特別強的。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手指微微一勾,握緊了男人的手。
鬱嶼辰的腳步頓了頓,隨後又繼續(xù)前進。
喻芷看不清他的臉色,嚥了咽口水,強作鎮(zhèn)定:“其實,我、我有夜盲癥,我看不見路,我害怕。”
鬱嶼辰聞言垂眸看著她。
喻芷的手心漸漸有汗往外冒,她緊張極了,輕咬著牙關(guān)生怕鬱嶼辰一下子甩開她的手。
“嗯。”
嗯?!
這算是……默許了嗎?!!
喻芷激動得就差當場蹦起來,想著鬱嶼辰還在,又壓制著自己的嘴角上揚得不那麼明顯。
金元寶:“喵???”夜盲癥?那剛剛在黑暗裡跑得飛、還能知道轉(zhuǎn)彎的人是誰?!
金元寶隨意地往鬱嶼辰那瞥了一眼,差點沒把它那琥珀色的眼珠子給瞪出來——
那男人竟然勾起了嘴角!這是在笑吧?!!!
金元寶想不明白這是爲什麼,但卻莫名地感覺到了危機感。
爲什麼總有一種剛找到想要保護的豬就要被白菜拐走了的感覺呢……?
也不知道鬱嶼辰是怎麼做的,總之喻芷看見他一揮手,走廊的中間就出現(xiàn)了一個銀色霧氣圍繞著的漩渦。
“這是乾冰的效果嗎?”喻芷盯著看了好久,問道。
金元寶:“……”
漩渦本渦:“……”呵,乾冰?
鬱嶼辰和金元寶都沒有說話,喻芷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尖。
行吧,是她打擾了!
鬱嶼辰目送著喻芷離開,抱著金元寶已經(jīng)一隻腳跨進漩渦中的喻芷突然回頭,看向鬱嶼辰。
驀地睜大了眼睛,櫻桃般嬌紅的小嘴幾次張開又閉上。
鬱嶼辰抿著脣,也看向她:“還有什麼事情嗎?”
喻芷握緊了拳頭,努力控制著讓聲音聽起來很平靜:“你叫什麼名字?我們還會再見嗎?”
金元寶:“……喵!”不是白菜想拐走豬,是豬想拐了白菜!
~鬱神!我們還會再見的!~
昔日音容笑貌如往事雲(yún)煙,卻徘徊在記憶的長河。
再次聽見這句話,鬱嶼辰有些恍惚,只看見喻芷的嘴巴一張一合。
“嗯?”
好一會回過神,鬱嶼辰勾了勾脣角,眉眼間隱隱可見幾分暖意,冷冽的氣質(zhì)也柔和了幾分。
“有緣自會相見。”
“鬱嶼辰。”
喻芷離開後,黑暗中,沒有人看見,鬱嶼辰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笑容,眼裡亮亮的,彷彿盛滿了星河的億萬星輝,熠熠生輝。
寂靜中,只聽得他喃喃自語:“好久不見了,阿芷。”
“我們,會再見的。”
鬱嶼辰。
喻芷被銀色霧氣包圍著帶向更深的漩渦時,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便是這。
彷彿失重般,身體在不住地往下墜去,喻芷想要抓住什麼卻又發(fā)現(xiàn)身體像是失去了知覺——不能動彈。
潛意識裡拼命地晃動著手臂,終於——抓住了一根樹枝。
死命地拽著不鬆手。
哪來的樹枝?這個疑問一閃而過,都要掉下去了就不想那麼多了!
鬱嶼辰難道想害死她?!
“喵!”
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天際,喻芷一下子就鬆了手。緊跟其後的是臉被什麼□□的觸感,失重感也隨之消失。
喻芷緩緩睜開眼睛——
“啊!”
一隻像穿著黑色西裝和白襯衣的月半貓正一臉“兇狠”地望著她,一隻爪子還按在她的臉上。
明媚的陽光透過粉白色的牀簾洋洋灑灑地落在喻芷的臉上,身上。
喻芷皺著眉,“金……元寶?”
“哼~正是你小爺我!”金元寶乾脆一屁股坐上了喻芷的肚子上,悠閒地舔著爪子:“你再不醒,我就要懷疑你被那什麼鬱嶼辰下了降頭了!”
“你可盼我點好行吧?”喻芷掃視了四周,又微微掀開身上的被子瞧了瞧:“我怎麼躺在牀上?”
金元寶繼續(xù)舔著爪子,瞥了她手腕上的月銀手鍊一眼,道:“你的身體和靈魂並沒有離開現(xiàn)實世界,那些事情是在夢境裡發(fā)生的。”
“夢境?!”喻芷一下子從牀上坐起來,“你是說我只是做了個夢?!那鬱嶼辰呢?他是不存在的嗎?!”
金元寶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給抖掉在了地上,嚇得喵地慘叫。
“你能不能淡定點!你是燃月族皇族,可以通過夢境的方式行走是很正常的好不好?”金元寶梳理著身上的毛髮,一副你很傻哎的表情望著她。
“還有!”
“爲什麼你第一個想到的是鬱嶼辰,而不是我?!作爲我的主人,你!喻芷!一點也不關(guān)心我!你是不是忘記我了!”一想到鬱嶼辰,金元寶就炸了毛。
喻芷:“……”她……能說她真的忘記了嗎?
“咳咳,”喻芷伸手把金元寶撈回懷裡,心虛地給它順著毛,“胡說什麼呢!我是那樣的人嗎?!你!金元寶!不相信我!”
金元寶:“……”呵,女人。
“等等!今天多少號?”喻芷側(cè)頭看見牀頭邊電子鬧鐘上的日期,不由得尖叫一聲,隨後立馬拎開金元寶,翻身下牀。
金元寶:“喵!”善變的女人!剛剛還溫柔似水,現(xiàn)在就把人家丟到一邊去了!
金元寶眼睜睜看著喻芷扔過來一條毯子蓋住了它,掙扎著想要出來,卻被喻芷一句話說得不動彈了。
喻芷一記眼刀:“女孩子換衣服,非禮勿視!”
金元寶:“……哼,不稀罕。”小爺是那樣的貓嗎?!
緊接著的時間,金元寶看著喻芷風風火火地跑進跑出——刷牙,洗臉……
臨出門前,金元寶看著喻芷揹著書包就要走,心裡咯噔一下——
“你不帶我一起嗎?你竟然不帶我!你爲什麼不帶我——”
話音未落,便被喻芷一隻手撈過去塞在了書包裡。
“囉哩巴嗦的月半貓!”
金元寶:“小爺胖?小爺受到了一萬點傷害!!”
可是喻芷並沒有搭理她,因爲,此刻她正一路飛奔。
待喻芷狂奔到班級門口的時候,上課鈴剛好打完。
她小心翼翼地推門:“報告。”
“快進來!阿芷!”說話的聲音是好友兼同桌莊然然的,喻芷掃視四周,竟發(fā)現(xiàn)沒有老師在。
她快速溜回座位,小聲問道:“老柯不在啊?”
老柯是她們班的班主任,爲人勢利,脾氣超兇,只對家裡有錢和成績優(yōu)異的學生溫和。像喻芷和莊然然這種中等生來說,簡直就是惡魔一般的存在。
以前每天都提前來,今天到打了上課鈴還沒來倒是頭一次見。
莊然然瞄了瞄四周,然後,小聲道:“哎,你知道嗎?我們學校——”
“死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