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空氣,被雪花渲染后,更加的清新涼爽,讓人心曠神怡,頭腦冷靜。
只不過劉明遠,現(xiàn)在沒有任何興趣享受,原因很簡單,因為他跟黑子,被刑偵二隊的楊凌帶走。
對于這樣的事情,他只能說,實在有些太出乎意外了,接下來的事情,想都不用想,從楊凌嘴角那得意的笑容中,他就知道了會很麻煩。
“劉明遠,回去之后好好交代,盡可能的把能編的話,都編的完美點,這樣哥哥我聽著也算是享受。”
“哦?是不是想聽我怎么把冷二給做了,然后有跑到這里,把那幾個人卸了的故事?不過這是動作片,都是你幻想的,我沒有那么神奇。”
劉明遠打著呵呵,悠哉的坐在寬大的切諾基后座上,瞇著眼睛,看這架勢是累了,想要補上一小覺,完全把面色鐵青的楊磊給無視,這可給黑子逗的夠嗆,不停在那傻笑。
“好啊,等會回去,我好好陪你玩玩,看你還這么囂張?!?
一想到剛剛把這兩個人帶上車,心上人對自己的那般冷漠,反而倒是對劉明遠,表現(xiàn)的比較平和,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而劉明遠被自己帶走時,用那近乎挑逗的口吻,對心上人說的別想我,更是讓他怒火中燒。
不過現(xiàn)在事情很好解決,因為他知道,等會到了隊里,甭管他劉明遠到底是人是鬼,哪怕你就是天皇老子,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里,都得服服帖帖的。
北城派出所內,老王看著站在雪地里,任由鵝毛大雪不停覆蓋在身上,一動也不動的木姍姍,嘆了口氣,他也是從這個年齡過來的,知道感情這種戲的心酸。
“姍姍,聽王叔叔的,既然決定不跟他牽扯上關系,那么就要堅持住,你要知道兵跟賊的道理。”
木姍姍依舊沒有回答,呆呆的站在那里,在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真的很復雜。
劉明遠的神秘,那種放蕩不羈,讓她充滿了興趣,雖然她也知道這是一個新鮮的感覺,不代表自己完全就是喜歡他,可她忍不住想要把他身上的那層偽裝撕開,然后看看面具下的那張神秘的臉。
可是自己偏偏是個警察,他卻又是賊,還就是這個賊,幫自己找回來當時自己對警徽的誓言。
“唉,沒想到,這么快就被我親手抓到了,呵呵?!彼驹谠?,皺了皺眉,輕聲自語。
語氣中聽不出是什么樣的感情,面色如常態(tài),只是從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中,還能看出一絲失落劃過,但也就是一瞬間。
她知道自己跟這個男人,只是形同陌路的人罷了……
市醫(yī)院的暴力刑事案件,如臺風風雨般,席卷了整個阿市,真真假假的消息,從各種渠道流到各路人馬耳中,當然,也只有普通市民會聽到這些八卦,真正的消息,某些人早就在第一時間,探聽到了虛實,他們在掩面思琢。
“葉醫(yī)生,小遠真的沒事?”躺在病房內的劉母,面色憔悴。
“嗯,劉阿姨,不懂擔心,咯咯,劉明遠是去出差了,大概幾個月會回來呢。”
葉柔手里削著蘋果,安慰著劉母,不過卻有些話不趕巧,這時候一堆妙齡的少女,早就被劉明遠那種深深的男子氣概,完全的吸引住了,站在病房門口,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論著。
巧合的讓人郁悶,有一名長相甜美,身材高挑,大概一米六五的女孩,居然紅著臉蛋,直接走進來,彬彬有禮的對病床上的劉母說什么,她們都是人證,劉明遠是正當防衛(wèi)的,她們都可以出庭作證,幫助劉明遠。
此時內心已經虛弱不堪的劉母,聽到兒子要被法院審判,當下一急昏死了過去,這可是給葉柔愁的夠嗆。
紙終究包不住火,接下來不到一個小時內,市今日說法,都市零距離,王剛陪您說社會,幾個敏感的舌尖上媒體,也是匆匆趕來采訪。
不斷詢問昨晚發(fā)生的狀況,但是讓他們比較失望的是,三樓的攝像頭中,并沒有這一場黑社會火拼的錄像,而當事人兩位更是拒絕回答,他們只好悻悻離去。
“這個男人,真會惹麻煩,咯咯,蠻有意思的么?!?
坐在病床邊的葉柔,用洋蔥指,把擋在臉前的烏黑發(fā)絲,撥弄到耳畔后,嗤嗤的笑著。
她覺得越發(fā)看不懂,那個男人了,整個人就像橫空出現(xiàn)的孫悟空,消失了五年剛回到阿市,就在市委嚴厲打擊的關口,玩這么大的事,整個人還跟沒事一樣,說不準他到底是真的胸懷大志,還是僅有匹夫神力,無勇無謀。
通過兩次同這個男人相遇,讓她有些擔憂,這個男人的舉動,另類的讓人心力憔悴,只要一接近他,準沒好事。
“讓他吃吃苦頭也好,不經歷不成材,唉,誰叫我這么善良呢。”
她將剛剛撥通的電話掛斷,站在醫(yī)院的窗口,看著漸漸亮起的天空,六角形狀晶瑩剔透的雪花,翩翩飛舞,嘴角蕩起一絲笑意。
這絲微笑,是如此的迷人,將她襯托的宛若明珠,掩蓋下去周圍的悸動。
就在這時,身高七尺,左臂幫著繃帶,膀大腰圓,右胳膊舉著吊瓶,一張國字臉寫滿惡相的黑虎,在貌美如花的護士長攙扶下,咧著嘴走了進來。
“你找誰?”
“嘿嘿,沒事沒事,就是來看看劉阿姨,麻痹的,沒想到那小子是條漢子,你是他女人吧?嘖嘖,這小子真他媽有艷福?!?
黑虎站在門口,嘖嘖稱奇,剛剛他得道道上的消息,昨晚劉明遠一個人,千里走單騎,在坤龍洗浴僅憑一個人,干翻了南繼冷二的十個得力手下,更是直接把冷二的雙手給廢了,讓他佩服不已。
手術完畢后,又聽到手下的人說,昨晚劉明遠跟他以黑哥們,更是在醫(yī)院大開殺戒,把冷二的三個膀臂,直接弄成殘廢,讓他興奮的狼嚎了半天。
葉柔站在原地,一直都沒有說話,只是不斷的在點頭輕笑,黑虎也是明白事的人,知道人家不愿意跟自己說話,留下一些話后就離去了……
“劉明遠,現(xiàn)在以危害社會治安,聚眾斗毆,蓄意謀害他人生命,組織性危害社會安全,對你進行拘捕,我勸你還是自己坦白,現(xiàn)在你有什么可說的么?”
公安局刑偵大隊內,十平米寬大的審訊室里,一名年輕的警察,端著茶杯,將刺眼的探照燈,直逼坐在椅子上的劉明遠,冷聲喝問。
“我是見義勇為,兩個人就組織了?我謀害誰的生命了?說來聽聽?!?
劉明遠依舊是懶洋洋的,一臉嬉笑,雙眼不但不躲避明晃晃,刺人眼疼的審訊燈,反而是直接凝視,整個人更是十分的隨意、
“哼,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你看看我身后的八個字是什么,我勸你還是痛快的說出來,這里可不是片警的審訊室,你放聰明點。”
小警察把警帽摘下,放在桌子上,拍著桌子,差點把茶水都打翻。
劉明遠目光筆直的看著,他身后的那面白墻,眼神終于有些恐懼了,整個人也不在懶洋洋的。
小警察看到這里,會心一笑,看來這個人也就是三把斧,進來裝一下老練后,就開始服軟了,沒有什么可怕的。
隨即,他拿著桌子上的審訊燈,走到劉明遠的身前,照著劉明遠,冷聲說道,“知道害怕了?該說的就說,你現(xiàn)在有投案自首的優(yōu)勢,如果交代的坦白,也許有機會減刑?!?
誰知道劉明遠,臉上浮現(xiàn)出驚訝的神色,隨后把嘴夸張的張成O形,道,“墻上的的話,太深刻了,坦白從寬,抗拒打死?”
回到座位上,正準備喝口茶水,潤潤喉,然后開始筆錄的小警察,聽完這句話,頓時噴了口水出來。
他不得不承認,這劉明遠真不是一般人,居然玩滾刀肉,在刀尖上舔血,但從他進刑偵大隊的一年來看,劉明遠說的到也是實話,只不過這些東西,都由資深的‘前輩’來做。
“嘭……”
審訊室的大門,突然被踢開,穿著時尚,手拿著鋼管跟一本圣經,表現(xiàn)的十分友好的楊凌,走了進來。
站在小警察的耳旁,說了些什么后,小警察點了點頭,隨后把架在身后的DVD關閉,用同情的眼神,看了眼劉明遠后,就走了出去。
“你看把,我就說抗拒打死,我幼兒園的語文是滿分。”劉明遠嘴角輕撇,聲音懶洋洋的。
不過就當房門關閉的一霎那,楊凌臉色突然變得陰鷙,目光兇猛,拿著一本圣經打開翻了翻頁,抽出腰帶將其綁在劉明遠的胸口上,隨即揮動手中的鋼管,用力的敲砸、啐了口吐沫,怒罵。
“操你媽的!敢跟我搶女人,你他媽還嫩了點,裝啊,你不是喜歡裝13么,你不是能打么?嚇唬我?你他媽的算什么東西!”
五個厚的鋼管,重重的敲在劉明遠的胸口,發(fā)出沉悶的聲響,楊凌越是回想就越氣憤,下手的力度更是有些失控。
劉明遠不停的悶哼,但就是不說話,依舊是那幅懶洋洋的樣子,這招對于他來說,根本就沒有什么大礙,頂多是個皮肉疼罷了。
大概一分鐘后,楊凌才穿著噓噓粗氣,停止下來,表情十分自傲,把審訊燈那在手上,貼在劉明遠的臉前,道,“你在我面前,什么都不是,玩死你我有一百種方法!”
“呸……”
劉明遠仰起額頭,面帶冷笑,目光更是滲人,催了口血痰,身后的手銬,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時候,被突兀打開,在楊凌驚愕的目光注視下,把身上的腰帶解開,拿著圣經。
楊凌連忙驚悚的后退,靠在墻上,他不知道這個人是怎么打開手銬的,但是現(xiàn)在有一點可以確信,如果對方想要打死他,現(xiàn)在他絕對沒有還手之力,配槍不在手上,對戰(zhàn)這個人形兵器,自己完全處于劣勢。
劉明遠心頭一哼,他現(xiàn)在真想弄死這個不開眼的小子,但是他知道現(xiàn)在不能動手,要是動手了,那就真的讓他們有把柄了,襲警妨礙公務亂七八糟的屎盆子,都會被扣到他的腦袋上。
“玩吧,既然開始了,千萬就別停止,找好機會,會讓你好好玩玩的。”
他在心里小聲嘀咕著,隨后大搖大擺的從楊凌的兜里,掏出來一盒煙,開始自顧自的吞云吐霧。
在劉明遠的審問室樓上,刑偵二隊的葛新,正同一名警察呆在那里。
“葛隊,剛剛核實完畢,這個劉明遠昨夜在坤龍洗浴,把南繼的冷二雙手挑了,有現(xiàn)場的幾十個人證明,劉明遠是為了救一個二中被冷二強奸的小女孩,被十多個保安打的險些垂死后,采取的正當防衛(wèi),監(jiān)控錄像在技術部,還在核實?!?
葛新抽著煙,看著眼前的封閉電視,點了點頭,表情有些嚴肅,對身后的警察,道,“市中心醫(yī)院那邊呢?”
“市中心醫(yī)院沒有錄像,剛剛小宋幾個,拿到的十份筆錄,都充分的證明了,劉明遠同樣是出于自衛(wèi),但至于槍擊方面,他們卻說自己不知道,跟劉明遠一起帶回來的黑漢子,也是什么都不說,閉口不提任何事,在調查中,卻意外發(fā)現(xiàn)他是云南邊防的轉業(yè)兵,現(xiàn)在只差北城派出所,片警木姍姍的筆錄了。”
“葛隊,你說這劉明遠,是不是見義勇為的俠客啊?”
葛新皺了皺眉,看著封閉電視上,劉明遠正用手,敲著暗中的攝像頭,他轉身看向年輕的警察,指了指桌上的黑色證件,道,“你是個警察,安定的社會不需要所謂的個人英雄主義,這些巧合只不過是他捏造出來的,你現(xiàn)在去申請一下,木姍姍革職的命令,在打電話調查一下這個李密在原部隊的情況,然后去北城派出所,同老王一起對木姍姍進行心里輔導,務必要知道實情!”
“是!葛隊!”
空蕩蕩的房間內只剩下葛新自己,他看著屏幕上的劉明遠坐在審訊室的位置上,自在的抽著煙,神態(tài)若然,絲毫沒有一點害怕,他開始擔憂起來。
抓過這么多的人,他卻第一次發(fā)現(xiàn),小小的阿市能有這么不一般的人物,面對審訊室的高壓疝氣燈,跟沒事一樣,私下重型對他沒有用,更是在無聲息間,莫名其妙的把手銬打開,一眼便能找到隱蔽的攝像頭。
他知道現(xiàn)在看來,用什么手段,恐怕都沒有辦法, 在劉明遠的口中,套出來任何話,于是他打了個電話,暫時把劉明遠收押到第二刑事看守所里。
就在這時,一個讓葛新意想不到的人,推開了房門。
“白局,你怎么來了?”葛新連忙站起來,對于這個五十歲依舊霸氣十足,身軀挺拔的原二隊的老隊長,他可是心里十分的欽佩。
白鵬將身上的黑色大衣脫下,拉過來一個凳子,撥弄掉頭頂?shù)难┗ǎ稽c都不嚴肅的笑著說,“年還沒過完就出了這么大的案子,我這個當局長的剛剛在韓書記的辦公室里挨完罵,當然要找個倒霉蛋發(fā)發(fā)火了,呵呵?!?
葛新一驚,他沒想到這件事情,這么快就傳到了市局,現(xiàn)在他還沒有任何進展,老隊長來無非就是加壓,這可讓他有些犯難了。
“呦,這就是被傳的神乎其神,失蹤了五年,暗中的窩棚區(qū)人物,劉明遠?”
白鵬饒有興趣的盯著封閉電視,聲音聽不出來喜怒,只不過葛新卻能看出來,這個老隊長自從部隊專業(yè)當上刑警后,除了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大隊長李恒宇,他就沒有對別人,有過這樣的興趣,因為他喜歡那種有野心的人,有夢想的人,可能是當兵時候留下的病根吧。
阿市道上的人物,也都是對他十分尊敬,雖然說警匪有別,但是偶爾老隊長也會跟一些,老一輩道上叱咤風云的人物,把酒聊天。
“呦,看見我了?”
老隊長白鵬的話,將葛新從思考中拉出,他轉頭看去,只見黑白色屏幕上,劉明遠竟然跟看到了他們一樣,目光直視他們二人,嘴角掛著燦爛的笑容,張嘴似乎在說著什么。
“行了,案子接下來你們繼續(xù)處理吧,還有那個北城的小警察,盡量就別讓她參與什么比較危險的事了,她那個老爹的脾氣,可是不太好啊,這小丫頭,唉?!?
白鵬把眼鏡擦拭完后帶上,拿著黑色大衣,轉身就向門外走去。
當葛新送他上車,車門就要關上的時候,白鵬又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道,“不要錯抓一個好人,也不能放過一個不安定因素,這個劉明遠,不是一般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