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歌已經(jīng)喊的嗓子都啞了,也沒見有人進來。
小屋也就兩平米那麼大,沒有窗,甚至連門縫都沒有。
江歌悶得難受,總感覺氧氣在一點點的被抽離。
雖然,從小就有被葉君瑾關(guān)進小黑屋的懲罰。可是在那兒有樓梓銘,還有張媽,甚至是葉君瑾,她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麼煎熬過。
“小叔……”江歌大聲的嘶吼著,似乎是這樣,葉君瑾就能聽得見。
她習(xí)慣性的抱住自己,口中喃喃,“樓梓銘,你在哪裡?”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個人在一間黑漆漆的小房間裡,昏昏欲睡。
江歌明白,這是因爲(wèi)氧氣變少,意識開始模糊。
她卻沒有任何逃離的辦法。
她站起來,衝著鐵門拳打腳踢,然,連一條縫隙也沒有出現(xiàn)。
在最後的那一抹意識裡,江歌想到最多的居然是戴著面具的男人,他雖然邪惡,卻是給了她家裡溫馨的感覺。
相對而言,島城的東郊比西郊要荒涼,這兒全是一片片被葉君瑾購買下來的地,地已經(jīng)閒置了好幾年,還未開發(fā)。
所以,要找到江歌並非易事。
她的手機早已經(jīng)關(guān)機,無法獲取她所在的準(zhǔn)確位置。
幾個人分成了好幾撥,各自領(lǐng)著手下展開了搜索。
黑夜來臨,依舊一無所獲。
樓梓銘已經(jīng)沒有了白天的銳氣,他頹唐的走來走去,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
葉君瑾點燃一支菸,黑暗中,他深邃的眸像極了天際的星。
“吸什麼吸?好歹歌兒是你一手帶大的,你就不怕她死……了嗎?”樓梓銘咆哮著,聲音明顯的帶了哭腔。
一個“死”字出口,葉君瑾神情驀地一緊,他夾著煙的手指顫了顫,菸灰簌簌的落下來。
他扔掉菸蒂,用錚亮的鞋尖兒一下下碾滅。
微仰頭,看向茫茫的原野,然後,向前方走去。
“葉君瑾,你現(xiàn)在高興了吧?你不就是一直希望她死嗎?她真的死了,再也不用遭受你的虐待了,你舒心了,葉君瑾!”
樓梓銘在葉君瑾身後喋喋不休的控訴著,一遍一遍。
以至於,連葉君瑾都快要感覺自己是一個惡魔。
是麼?
想他爲(wèi)了葉氏集團付出多少心血,爲(wèi)了島城經(jīng)濟做出多少貢獻,救助的國內(nèi)外窮人難以數(shù)計,哪一次自然災(zāi)害葉氏都是捐助最多的集團。
他這樣一個努力回報社會的人,哪兒來的罪大惡極、十惡不赦?
“葉君瑾,江歌要是死了,我與你一刀兩斷,再也不認你這個舅舅了!”樓梓銘依舊在他身後喋喋不休。
葉君瑾額上青筋爆出,他一向沉穩(wěn)、幹練。因爲(wèi)曉得運籌帷幄方能決勝千里。
他是王,他高傲的自尊容不得別人的絲毫褻瀆與踐踏,饒是樓梓銘,他的外甥都不可以!
葉君瑾站住,轉(zhuǎn)身,只是靜靜的看著樓梓銘,不置一詞。
樓梓銘下意識的站住腳步,他被葉君瑾強大的氣場給嚇住了。
“樓梓銘,你要是繼續(xù)嘮叨,我真的會與你一刀兩斷!”葉君瑾的聲音擲地有聲。
樓梓銘知道葉君瑾並不是一個喜歡開玩笑的人。
於是,垂下了頭,默不作聲。
葉君瑾擡步,筆直偉岸的身影在夜空下透著堅定向前繼續(xù)走去。
樓梓銘抱了肩膀,瑟瑟的跟在後面。
夜越來越深,風(fēng)吹草動,令荒野更加的荒蕪寂冷。
“江歌,你在哪裡?”葉君瑾站在高處,大聲的喊道。
江歌的眼睛動了動,嘴角扯出一抹淒涼的笑,“葉大叔……”
她用腳用力的踢了一下門,然後徹底昏了過去。
“葉君瑾……”樓梓銘貌似聽到了什麼動靜。
葉君瑾不悅的蹙了蹙眉,眸光如炬的望著樓梓銘。
“舅舅,我貌似聽見那邊有什麼動靜。”樓梓銘指了指方向。
葉君瑾疾步走過去。
“江歌?”
“歌兒?”
葉君瑾敲了敲鐵門,裡面沒有任何迴應(yīng)。
“歌兒會不會睡著了?”樓梓銘自言自語。
葉君瑾一聲輕嗤,“樓梓銘,你有腦子沒有?要是你被關(guān)在這個地方,你敢不敢睡覺?”
“不敢!”樓梓銘想都沒想。
因爲(wèi),他不是沒經(jīng)歷過,四年前,他也被葉君瑾
關(guān)進了小黑屋,而且那不是一個簡單的小黑屋,裡面養(yǎng)了好多的蜥蜴與舌。
那是他這輩子唯一一次遭受到的懲罰,來自葉君瑾,他的舅舅。
只因爲(wèi),十八歲的他說了一句話,“舅舅,我要江歌做我女朋友!”
他到現(xiàn)在猶記得舅舅的臉黑成了暴雨前即將到來的天幕,他狠厲的叫囂,“你再說一遍?”
樓梓銘不知死活的又說了一遍。
接下來,他就被舅舅關(guān)進了小黑屋。
那麼多的蜥蜴與蛇,夜夜相伴。
葉君瑾說:“樓梓銘,你什麼時候收回你的話,我什麼時候放出來。”
但是,樓梓銘卻始終沒有收回他的話。
饒是江歌苦苦的央求,“梓銘哥哥,我不會嫁給你的,你只是我的哥哥,我不要做你的女朋友。”
樓梓銘置若罔聞。
他說:“歌兒,這輩子倘若你不嫁給我,我就孤單一輩子!”
眼看兩天過去,樓梓銘滴水未進。
那些蜥蜴那些蛇,不停的在她身上爬來爬去。
多虧有人偷偷打電話告訴了葉君芝,葉君芝找到葉君瑾,“放開樓梓銘,我送他出國!”
饒是如此,在機場,樓梓銘還對來送他的江歌喊話,“歌兒,等著我,我一定會回來!”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那個打電話的人就是張媽。
但是,誰也沒有說破。
包括葉君瑾。
“哐哐……”
一聲聲巨大的聲音把樓梓銘的思緒拉回來。
“不想江歌死在裡面,你就別再傻站著!”葉君瑾擡起腳,衝著鐵門用力的踢過去。
樓梓銘立即參與其中。
巨大的聲音在沉寂的夜一遍遍響起來。
人越來越多……
十分鐘後,大鐵門應(yīng)聲而落。
葉君瑾第一個衝到裡面。
“江歌?”
他抱起瑟縮在地上的江歌,“江歌,你安全了,沒事了,嗯?”
“救護車呢?”樓梓銘喊著。
“早就準(zhǔn)備好了,大哥,這邊!”郭子寒應(yīng)答。
一衆(zhòng)人急忙閃開,葉君瑾抱著江歌奔向停在不遠處的救護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