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事?和陸千麒分了?”羅菲進門就劈頭蓋臉的問著。
蘇黎趕緊讓羅菲進來,剛搬家還沒有可以多余換的鞋,只好讓她直接去飯桌那里坐上,拿上一副碗筷。
羅菲掃了眼飯桌,蘇黎這晚上一個人可真夠省的,一道菜一碗飯,反倒是那只狗的狗盆里都是肉,挑了挑眉后氣呼呼的說:“是不是陸千麒欺負你了?我明天找他算賬去。”
“別。”蘇黎看這菜好像確實不大夠,起身去給羅菲煮面條,“你忘了之前我和你說的了……是我自己想和他離婚。”
他們之間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應(yīng)該是彼此的不信任。她因為陸家是逼迫木香的主使心中始終有疙瘩,只能背著陸千麒去做一些事情;而陸千麒卻也對她實時監(jiān)控,甚至還監(jiān)聽她和別人的通話。他無法忍受她私下做的事情,她也無法接受他這樣子控制她的人身。
想到這里蘇黎略有點心酸,招呼羅菲先吃菜,她盡快煮面。
“離了么?”羅菲抄起筷子,吃了口菜,直呼陸千麒這沒口福的家伙,吃不上蘇黎做的飯肯定會想死。
蘇黎搖了搖頭,“沒呢。他不和我離……”
“沒離,你們這算什么?”羅菲也不問理由,“分居嘛?以后有復(fù)合可能性?沒復(fù)合可能性他這么耗著算什么?”
“他說我想脫離陸家,他不會給我這個機會。”蘇黎將煮好的荷包蛋面端出來后,放在羅菲面前,“別管我了,你這次出差和木俊杰有進展么?”
羅菲的臉瞬間變得通紅,她支支吾吾的回答了句,“能、能有什么進展。還不就那樣。”
“哪樣?”蘇黎好奇的瞥了她一眼,但是早就對男女情愛這種事情很敏感的蘇黎,瞬間發(fā)現(xiàn)羅菲脖子上的吻痕,臉色微變后,抄起羅菲的手就拉了起來,“你、你和他……”
“咳咳。你嚇死我了。”羅菲趕緊收回胳膊,瞪了她一眼,“我都25了,從朋友發(fā)展成炮友也沒什么!”
不對啊……
蘇黎見羅菲已經(jīng)低下頭來埋頭吃面,她皺著眉頭說:“你明明喜歡他,為什么要這樣?”
“你問我為什么,你自己不懂為什么么?”羅菲覺著好尷尬,和自己的閨蜜討論這種話題,她撓了撓頭回答了句,“你先把自己的感情問題收拾好了,再來討論我的吧。反正我皮糙肉厚的,他傷害不到我。”
見蘇黎不說話了,羅菲憋了半天,才又抬頭,“對了,我也和君遠辭職吧。”
“你不能。”蘇黎搖了搖頭,“君遠的工作說實話還是很穩(wěn)定的,而且還包吃包住,現(xiàn)在在南城能找到君遠這樣的待遇真的不容易。何況讓你和木俊杰去了云省,這以后和木俊杰的對接肯定基本都是你,你想清楚。”
羅菲的臉紅了紅,她小心翼翼的瞥了眼蘇黎,才別過臉有點別扭的講起自己和木俊杰的事情,“是這樣的啦。”
去往云省的路上,木俊杰提議羅菲暫時假扮自己的女友,因為他不希望自己的兄長木云深還以為他芥蒂在心。
羅菲吐槽說他根本就還是芥蒂在心,否則怎么可能一年都不回去。
但她最后還是接受了木俊杰的意思,至少在木家人的面前,假扮他的女朋友。
這女友演著演著她自己就開始糊涂了,再往后的一些吃醋情節(jié)她已經(jīng)不想贅述,等到在木家住下又同房的時候,又演著演著睡到了一張床上。
羅菲揉了揉腦袋,很困惑的說:“其實也沒那么復(fù)雜,我覺著挺好的,他現(xiàn)在對我也蠻好的。”
蘇黎欣慰的笑了出來,“那就好。”
羅菲含糊的說:“可你呢,現(xiàn)在沒工作,還要養(yǎng)那么費錢的小東西,總不能一直這樣吧。得想辦法掙錢。”
“嗯我想好了。”蘇黎點點頭,“明天先去沐陽巷淘弄淘弄,淘弄的好的話這個月工資就出來了。”
“我擦,這才叫有一技之長,壓根不擔(dān)心沒錢掙。”羅菲倒是想起蘇黎之前自
己在云省賭石賭回來的那些東西,輕輕用腳踹了下她,“話說你那些價值一百萬的翡翠,不會就這么拱手給陸千麒了吧?找時間給要回來。”
蘇黎搖了搖頭,訕笑著說:“算了。我現(xiàn)在不想去找他。”
“慫……”羅菲無奈的評價,倒是低頭把湯面吃的精光。
因為出差半個月,羅菲可以申請休息幾天,她這幾天也就和蘇黎住在一起,幫她打掃屋子買一些必備用品,就是不敢去碰那小白。
小白現(xiàn)在不像小時候那么肉球,長大不少的它看起來還滿滲人的。
這天蘇黎打算去一趟沐陽巷,只是小白沒辦法帶,畢竟她不像陸千麒陸元鋒這些公子哥,手頭有車怎么都方便,和小白道歉了好半天,還把自己的古玉項鏈放下來給它玩,這才平息了小白的怨氣。
沐陽巷周末的時候人非常多,剛到巷口蘇黎倒是在附近的茶樓停了停,她之前有聽陸千麒說,這家二層小樓門臉開廣的茶樓是陸二爺陸飛揚開的。說起來陸家四個兄弟,她獨獨對陸飛揚印象不深,一是來往不多,二是總覺這位才是真正的閑云野鶴風(fēng)范,他是唯獨對這些事情好像并不感冒的人。
羅菲一到這里就拉著蘇黎往前跑,“快快,我要看看你怎么撿漏。”
可惜今天沒有小白,要是有它在,肯定能省不少事情。這次還真的要完全靠自己的眼力。
羅菲看著這個也像真的,那個也像真的,拉著蘇黎不停的往攤子里鉆,“黎黎,你看這個漂亮么?”
羅菲是指著攤子上一尊灰頭土臉的青銅菩薩像,她小聲的在蘇黎耳朵邊說:“我覺著像真的。”
那攤主一看是兩個好忽悠的女孩子,慌忙介紹著:“那必須,我這可是……”
“從土里帶出來的。”說話間他還刻意壓低了聲音,讓羅菲跟著頻頻點頭。
蘇黎笑了笑,起身拉著羅菲就走,羅菲在后頭叫喚著,“哎哎?真的不是嘛?”
“連最基本的做舊都非常拙劣,一般真的從土里帶出來的,土都是有講究的。”不過沐陽巷多的是這種忽悠,羅菲第一次來這么興奮也是正常。
倒是走了一段路后,蘇黎停了下來。
這是個差不多二十歲上下的青年,面前是張報紙,報紙里擺著一樣老物件。
青年看起來有點落魄,至少身上的衣服舊舊的,低著頭悶不吭氣,哪怕有人站在前面他也一句話不說,完全不像擺攤做生意的樣子。
這種人在古玩街也有不少,很多會裝作農(nóng)民工,拿著灰撲撲的東西說是從自己的地里挖出來的,自己也搞不清楚是真的是假的。往往這種人手頭捏的實際上是個高仿,能騙到不少只有半桶水的人。
羅菲拉著蘇黎說:“看什么看呀,肯定是假的。”
蘇黎瞇著眼睛觀察了一會,倒是蹲下來,問那青年,“這如意我能看看么?”
“嗯。”
蘇黎伸手托了起來,這如意底座是黑色木頭的,看起來也有些老舊,頭尾鑲嵌著兩塊玉石,玉石與底座連接的位置應(yīng)該后期處理了下,有注膠的痕跡。
羅菲見蘇黎走了這么久唯一關(guān)心了下這如意,便也蹲了下來。
很沉,這如意的重量不輕。
蘇黎心里掠過一絲想法,又抬眼看了下那青年,這青年的面龐挺好看的,屬于那種非常精致的長相,如果說蘇黎身邊有誰和他感覺很相似的話,恐怕他和白錦然很像。
只是在她觀察如意的時候,那青年瞥都不瞥她一眼,斟酌了下開口問:“這如意,你打算怎么賣?”
“五萬。少了這個數(shù)不賣。”青年簡短的話讓羅菲冷哼了聲。
羅菲拽了下蘇黎,“黎黎,這家伙坑人呢,趕緊走。”
蘇黎沒走,又把羅菲給拽了回來,她還在掂量這如意,紫黑色的色調(diào),深沉古雅的造型,尤其是當(dāng)她把那如意的黒木放到鼻端聞了一下之后,那股淡淡的芳香令她越發(fā)斷定這是個有年頭的老物件。
之前蘇黎對于木器的了解不深,在陸老爺子的地下室里走了一遭,知道古玩圈里這木器同樣講究很多,所以她也特地去查了資料,下狠心研究了一圈。
底座是紫檀木。紫檀又分為兩種,那就是大葉紫檀和小葉紫檀,大葉
紫檀的弦切面上帶狀條紋明顯而且比較寬,顏色呈紫褐色,而小葉紫檀表面的木紋卻并不明顯,色澤初為橘紅色,久則深紫色如漆,幾乎看不出年輪紋來,脈管紋極細,呈絞絲狀如牛毛,其價格要比大葉紫檀高出四五倍之多,這類紫檀數(shù)量極少,大件也很少。
紫檀木號稱“寸檀寸金”,何況這如意上還鑲嵌著兩塊玉石,這玉石的顏色溫潤而且剔透,算不上什么極品羊脂玉,但也是中高檔的玉……
蘇黎琢磨了下,五萬買這如意倒是合適,就是怕不好倒手,她要是手頭寬裕肯定就買下來,可問題她手頭也就六萬多。而且蘇黎有一個很大的問題是,她對辨別真假比較有心得,但市場價有時候反而模糊。
像這如意她就拿不準放到市場上去會要多少錢。
想了想她和這青年講了句,“你這價格挺合適的。”
話剛出口,青年原本烏云密布的臉色稍稍明朗了些,但蘇黎指著玉石與底座黏合的部分那注膠,“就是這里,有些不專業(yè)了,讓這如意的價值打了折扣。不然,稍微便宜點,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