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一種懲罰吧。”華慕言不想跟谷靈安過多談論關于談羽甜的事情,畢竟這樣的關系還是讓他難免尷尬。
谷靈安楞在原地,“懲罰?”她皺起眉頭,想不通這里邊的奧妙。
宴會在華慕言的發言之后進入了高潮,一時間人聲鼎沸,霓虹燈閃爍,給這海灘上平添了幾分浪漫。華慕言握著一只酒杯,走到舞臺后一片無人的沙灘上,一重重的細碎波浪打濕了他的褲腿,男人步履蹣跚,人也安靜的出奇。
華慕言抿了一口濃烈的伏特加,辛辣入喉,灼痛了他的五臟六腑。他蹙起眉頭,緊緊的縮在一起,把目光投向那早已模糊的天海之間。
這段時間的追逐,華慕言也覺得累了。畢竟感情這東西不是一個人的游戲,談羽甜不能那樣擅自的替他做主,當然他也不會生硬的把那女人重新拉回身邊。
試探,還是試探,盡管最后一步還是需要華慕言親自邁出,至少他需要知道談羽甜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到底愿意嗎?
華慕言緩緩閉上眼睛,將手中的酒杯一拋,雙臂齊著海平面伸展開來,腦海里談羽甜那一雙美目再次重現,她膽怯,她渴望,那一定不會是假的。
華慕言一邊嘴角勾起,嗤著笑出了一聲,“是時候回歸了,我們只有這一次的機會……”
……
華慕言回到舞臺化妝間的時候,人還沒有進門,就聽到了里邊傳來吵鬧的聲音。他加快了腳步,破門而出。
門內,只有兩個人,谷靈安縮著肩膀坐在化妝臺前,膽小的如同一只兔子,而背對著的是一個男人,很熟悉的感覺……
“聞墨!”華慕言識別出來的一刻,緊忙上前,他一把扯過聞墨的身體,聞墨一怔,再次反映過來的時候,華慕言已經擋在了谷靈安的身前。
“好啊!我就知道會是這樣!你果然是一個不要臉的女人!”聞墨一見華慕言更是火冒三丈,他雙手做圈,氣的在華慕言眼前來回的踱著步子。
“你既然跟華小子和好了,為什么還是纏著我的兒子不放!我告訴你谷靈安,你當天在我面前信誓旦旦的說要做我聞家的女人,這話就沒有反悔的余地了!”
“恩?!”華慕言沒聽錯吧,這是什么情況?他不可思議的轉頭過來看身后的谷靈安,谷靈安委屈的癟癟嘴,“我解釋不清了,反正她要把我拉回去聞家,還說有什么從幾輩子傳下來的家訓……”
……
華慕言突然有一種想笑的沖動,聞墨難道非得跟自己爭一個高低不成?就連谷靈安這個他完全看不上的兒媳婦也搬出來成了為難他華慕言的籌碼,這著實有些讓人好笑。
正當三人僵持不下,聞訊趕來的聞晉謙也出現在了屋子里。
“爸!你到底是要干嘛?”
聞墨正愁有氣沒處發,見聞晉謙一進門,他的火氣就馬上爆發了出來,“你個不爭氣的東西,你老婆都讓他哄回去了,我還指望你給我報仇?”
聞晉謙知道這事情的所有,他緊張的對華慕言示意了一個眼神,華慕言拉著谷靈安踱步出了化妝室的門,獨留了這一對父子。
“呼……呼……”聞墨被氣的直喘,聞晉謙松了一口氣,人也沒剛進門那會緊張了,“爸,您現在肯承認谷靈安這個兒媳婦了?”
“恩?”聞墨腦袋一晃,一句話被聞晉謙刺中了要害。“我管他是什么樣的女人,只要華慕言那小子想得到,你就必須給我爭回來。”
聞晉謙啞口一笑,“何必呢!我知道您已經不再那么想了,否則剛才絕好的機會,你為什么不對華慕言和靈安下手?”
聞墨憋的一臉的通紅,對自己的兒子狠狠的瞪了一眼,聞晉謙的笑容就更加的大了,“爸,今天華慕言白天已經給我打了電話,他說您打也打了,氣也該消了,所以他想請您吃個便飯,還有谷氏一家,我們就當敘敘舊好嗎?”
聞墨的臉色稍稍緩解了一些,心想華慕言還算是個上得了臺面的年輕人,這分明是給足了他聞墨的面子,如果自己再這么僵持下去,估計這個臺階就不好再找了。
“他……真這么說的?上次他可是足足在醫院躺了三天,不會設下什么鴻門宴吧!”聞墨的聲音再次變得陰陽怪氣,聞晉謙憋住笑低下頭,“怎么可能是鴻門宴,好歹他是那么大的總裁,傳出去也不光彩。人家真心實意,就算挨打,華慕言說也權當是長輩的教訓,所以根本沒有在乎的意思。”
“哼!算他識相。”聞墨梗了梗脖子,一只手擺動著另一只手腕鑲鉆的袖口,“罷了,如果不去的話,豈不是讓人說我倚老賣老,既然我也出了惡氣,咱且給他這個面子。”
聞晉謙笑著走到父親面前,一只手附上了聞墨的肩膀,“走吧,我送您回家吧!”
聞墨剛要邁步,突然想起一個事情,“不對!你小子不要哄我,那谷靈安的事情呢!這個事情華小子他怎么說?”
“這個事情其實不是您想的那樣……”
……
家宴酒樓頂層的貴賓廳,裝修是明代的古風。雕欄玉砌的梨花木桌椅,散發著清甜的降香氣味。當頭一幅百子圖更是平添了幾分祥和的氣息。
但是飯桌上的氛圍并不輕松。華慕言坐在門口左側一點的偏位上,用淡然的笑容望著全桌的人。主位是聞墨,盡管他不是買單的人,但是一進門就毫不客氣的做到了當中,身邊一側是谷家二老,接著就是聞晉謙谷靈安,聞墨的另一側才是華氏兄妹。
“聞伯,您看看今天的菜肴可符合您的口味?”華慕言作為請客人,當然想盡快化解這一場僵局,其實這也沒什么面子不面子的,畢竟總是要有一個人先放下身段。
“咳咳……”問津垂著母隨意的掃視了桌面兩眼,心想這小子一定是跟聞晉謙打過招呼了,否則自己平日里桌上菜怎么點的這么齊全,盡管這一想法是對華慕言的某種贊許,但是他依舊黑著臉說,“我聞墨這輩子什么好菜沒吃過?華小子你少在這里套近乎,今天請我過來,有什么就直說。”
“爸 ̄”聞晉謙有些兜不住臉,在一邊給聞墨擠了擠眼神,這老頭怎么還是這樣?分明他們在家里說好的,要和和氣氣的來解決這次矛盾,但是一在人前露面,就又裝開了。聞晉謙有些無語的大大的翻起了一個白眼。
“既然聞伯是個直爽的人,那我也省去了很多時間,今天請您過來,其實就是為了重新交個朋友,畢竟許多事情已經過去了,我覺得也該是讓大家心里放下的時候了,您覺得呢?”
聞墨搓了搓單手,用余光撇了眼遠處的華慕言,其實他心里還是有一些別扭,畢竟那么長時間的監獄他是數著日子度過的,怎么可能讓他不恨。但是話說話來,昨晚經過和兒子的徹夜長談,聞墨更加清楚,如果在這么鬧下去,只能兩敗俱傷,這個聞墨自然不在乎,他家大業大就算斗上一輩子他也承受的起,可是這長年累月的斗爭下去,倒是讓那些過去身邊的小人趁機占了便宜,社會就是這么現實的。
其實聞墨內心深處還有一個警鐘,他想起那一日谷靈安情急之下跟自己的不恭言辭,聞晉謙畢竟是他唯一的兒子,聞墨就算再恨又怎么能真的毀了聞晉謙的一聲?
“噓……罷了。”許久沒有回答的聞墨長出一口氣,他微微抬起頭,正式向這飯桌上的人瀏覽了一番,“我聞墨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盡管在里邊遭了不少的罪,但我還是當年的那個拿得起放得下的聞墨,就依你說的吧!”
華慕言沒想到居然這么順利,心里倒是對這聞墨生出了幾份敬意。盡管他為解決矛盾的事情也犧牲了不少,但是大丈夫能屈能伸,還是要看長遠發展的。
華慕言起身,手中一直玉雕的酒盞端起,朝聞墨拱了拱手,“那我就帶家父,帶華家敬聞伯一杯!”
華慕言話畢一杯進肚,聞墨雖沒起身,但也是努了努手中的杯子喝了個底朝上。這兩杯酒下肚,桌上的氣氛明顯緩解了不少,幾個人開始交頭接耳,臉上凝著的表情也舒展了開來。
“對了,華小子,我得問你一件事情。”
“恩,您說。”
聞墨把目光移去了聞晉謙和谷靈安的臉上,“如果你今天的話坐實,那她……”聞墨嘴巴一怒,谷靈安身體瞬間就繃直了。
華慕言嘴角勾起,“您放心,我和靈安早已經情同兄妹,而且聞晉謙應該沒有跟您講過,我真正喜歡的人,是靈安的親妹妹,算起來,我和聞晉謙還是有更深的一層關系?”
“哦?”聞墨驚訝不已,他再三的望了望自己的兒子,最終用一只手指點了點,“好你個混小子,原來你們是連橋的關系,怪不得之前差點連我這個爹都不認了。”
聞墨陰陽怪氣,讓眾人頓時笑做了一團……
……
酒席散后,華慕言把客人一一送上了車。聞晉謙走上前來,站在他的身后淡淡的問了一句,“后天的事情準備好了嗎?你確定要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