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無話可說
一瞬間。高文舉的心中轉過了許多個全頭,他想到了取仆據。猜測是誰打算沖自己下手。想來想去,能將時機計算的如此精妙的??似乎只有趙恒和趙元佐哥倆。他的背上頓時冒出了一片冷汗,難道說,自己真的中計了?
握著物品箱把手的右手很輕微的調整了一下姿勢,高文舉將心中的種種疑惑暫時壓了下去,一門心思的應對起了來自背后那股壓力。
除了高文舉自己之外,沒人知道他在考試前那幾天搗鼓出物品箱的本意。就連柳三變和朱家兄弟也都以為這是他打發時間的無意之舉。而對高文舉自己來說,拼命打造這幾口箱子的主要目的,正是為了掩飾自己手中的這口箱子上的秘密。
他手中這口箱子,從表面看來,和柳三變他們拿的那幾口一模一樣,實際上,這口箱子最大的秘密,就是其中藏了好幾個武器,在遇到危險的時候,高文舉可以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從這口箱子里取出幾件拼命的武器出來。這是因為他很清楚,一進考場,肯定是要搜查的,雖說這時候的搜查還沒達到明朝時那種近乎于脫光的情景,可在這種情況下,自己的隨身武器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帶進考場去。而前世多年的軍旅生涯,又讓高文舉養成了一種近乎于變態的心理習慣,身上如果沒有防身武器,他就沒有安全感,甚至連覺也睡不好。
于是乎,他就想出了這么個折衷的辦法來,用完美的手藝,將武器隱藏在這箱子之內。其實他也知道,在這考場中應該沒有什么危險,無奈多年的習慣讓他對手頭沒有武器的感覺很是不安。這口箱子,于其說是用來以策萬全,倒不如說是為了給自己一個心理暗示。之所以要送幾口外觀一樣的箱子給其他們,目的,就是為了混淆視聽,畢竟只有一口這樣的箱子的話,太過引人注目了。
如今,他感覺到身后有一股殺氣,條件反射般的將箱子把手上那件武器拿到了手中進入了反擊狀態。他感覺的到,這股殺氣絕非尋常之人所能擁有的,這是一種常常殺戮形成的無形之氣,只有經過那種生死關頭考驗的人才能在第一時間發覺。這時候,他不敢再去思量對方究竟是什么來頭了,只是暗暗提高警覺,準備好了隨時發起反擊。
這時,背后突然傳來一句稍顯年輕卻極具威嚴的聲音:“出了什么事?!”
走在高文舉身后的士兵連忙停下回話:“稟王將軍,是范大人讓我等帶這位公子出列的,至于是什么事小的也不太清楚。”
高文舉頓時松了一口氣,他清楚的感覺到,那股殺氣,正是這個開口說話的王將軍所發出的。只要對方不會從背后偷襲,那他的安全就有保障的多。只是這一歇氣的功夫,他馬上就起了一股好奇之心,聽這聲音,這王將軍應該是個年輕人,為何會有如此重的殺氣呢?
趁著前面那位無事生非的范大人回身的功夫,高文舉也回過頭了望了那王將軍一眼,這一看不要緊,他還真的嚇了一跳,跟在他身后十步遠近的這個王將軍,從面容上看,最多也就二十出頭,而且面容清秀,如果不是那身武將裝扮,多半會被人當成舉子看待。他稍稍仔細打量了一眼,發現那王將軍雖然年少,但眼中那股敏銳的表情上那種不容侵犯的神態都顯示出,此人絕非空有虛名之輩,他身上的股氣度和那淡淡的殺氣都告訴大家,他的將軍頭銜,是從戰場上拼回來的。
一轉過身來,那范大人倒落在了高文舉背后,聽到王將軍發話,他連忙快跑幾步,走到王將軍面前,擠出幾絲笑容來:“王將軍來得正好,這個狂妄之徒,竟敢對御筆大不敬,如此欺君罔上之人,實在不配入場,下官打算稟明了兩位主考大人,將此人驅逐出”
王將軍掃了高文舉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好奇的著著高文舉問道:“可有此事?”??高文舉微微一笑:“你信嗎?”
王將軍露出一個很奇怪的笑容,糾良快的掩飾了下來,將眼睛轉向范大人。
那范大人頓時怒容滿面,一指高文舉道:“你是個什么東西?!竟敢如此和王將軍說話?!但是這不敬上官一條,就足以革了你的功名!”
高文舉冷冷看著他,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將目光輕輕的轉向王將軍,兩人用眼神飛快的交流了幾下,都從對方眼中找到了一絲熟悉的感覺,不經而同生出一絲惺惺相惜的感覺來。
范大人見高文舉根本就不搭理自己,氣的都快跳起來了,指著高文舉怒氣沖天的對著王將軍道:“你看看,你看看!如此狂妄之徒,就算僥幸高中,如何能對國家有益?你等著,本官一定要奏明兩位大人,不但要將你逐出考場,還要將你的功名革”
高文舉依舊輕輕的搖了搖頭,露出一個不屑一顧的神態,不再看他,范大人一時氣結,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王將軍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低聲道:“如此,范大人只管去向兩個大人稟報,此人便交由末將代為看管。末將一定不讓他離開半”
范大人努力的擠出一絲笑容來:“有勞王將軍了。”一指高文舉:“你等”轉頭恨恨的跑了開來。
王將軍笑著上前兩步,揮揮手摒退了兩名士兵,向高文舉拱拱手,輕聲道:“王貽永王季長。本屆監考。”
高文舉心里一驚,原來他就是王貽永啊,難怪當初太宗要把女兒嫁給他呢,是個人物。不動聲色的將箱子放下,也拱了拱手道:“高鵬高文舉。”說著微微一笑:“很明顯是考生。”
王貽永馬上放下了手,慢步踱到他身邊,低聲道:“劉鎮的事,很抱歉
高文舉微微一笑,輕輕的搖了搖頭,沒再說話。王貽永露出個會心的笑容,在兩個負責看管高文舉的士兵耳邊低聲吩咐了一聲,邁步走了開去。高文舉便就勢坐在了箱子上。
旁邊的兩個士兵看著他低聲的議論了起來。遠群舉子們也向他指指點,會兒,柳蘭變跟著隊皿前方經過了,看到他的樣子,很是吃驚,網想開口詢問,高文舉向他打了個眼神,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安心去考試,自己又扭頭欣賞起風景了。
看到廣場上五千多學子們被分到四個考場的門前等候檢查,高文舉露出一個甜蜜的笑容,他想起了自己當年參加高考的情景,那時候,考場外面守候著大群的家長,而自己卻只能獨自奮戰。當時,他覺得那些和他同齡的同學們真是幸福,可第一天考完就意識到了家長的這種溺愛對孩子來講,和慢性毒藥沒什么區別?那些同學第一天考完就叫苦連天,哪里有一丁點少年人血氣方網的樣子。而他和則根本沒感覺到考試的壓力,不但精神飽滿,甚至還在高考的間隙參加了一場演出。
如今看著這些學子們,其實這五千多人,大多數都不能稱為學子了,他們的年齡大多都在三十往上,二十歲左右的只占一小部分。這是因為大宋的科舉制度所限,由于宋朝的大考之后,中了進士之后,隨即就授了官職,因此,考試的內容大多比較難一些。
而且太宗在位時,對年齡的要求也比較嚴格。他在個二十一年間共考了八次,錄取的進士總計多達二千余人,可這些人中,三十歲以下中舉的,寥寥無幾。
當年的寇準以十九歲的年齡赴考時,許多人勸他將年紀改大一些,說太宗不喜年少之人。寇準回那人說,我這才還沒報君恩呢,難道就要先欺君么?硬是用真實年齡去赴了考。結果以他的成績,中了頭名。卻在殿試時,因年齡太小而被太宗放到了二榜。這還是在他應中狀元的情況下才勉強過關的,其他人便可想而知了。
因此,雖然每科來參加考試的少年人都有不少,卻總是沒有幾個被錄取的。搞到后來,年齡不到三十歲的,大家就很自然的不費那份心思了,省的白花路費。當然,也有不怕花錢為取經的,考不考的上沒關系,考一回就經驗了嘛。
直到趙恒繼位的上一屆,許多才華出眾的少年人都被錄取了,并且很快外放了實缺,比如高文舉的那兩位義兄孫顯生和吳念周。這一下,讓眾多的少年舉子們看到了希望,因此,本科赴考的人數較之以前大為增加。
說起來,就算今年錄取五百人,這錄取比例也不過是十分之一罷了,比起后世的高考錄取比例還要小許多。難怪大家覺得這么難了。而且這種考試還不比高考。高考的時候,為了達到錄取人數,有時候錄取分數線也會適當的做一些調整,而這種科舉考試則不同,他只取符合條件者,如果成績不合格,哪怕錄取的人數少一些也無所謂。這就要求考生,必須憑真材實料才能魚跳龍門了,要想渾水摸魚,一旦查了出來,那可就不是取消資格那么簡單了,一個弄不好,就要掉腦袋。??不過前幾咋,月鬧的沸沸揚揚的賣進士的事情,經過前一陣子朝廷突然更換所有的主考副考監考人員之后,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這讓高文舉多少有些意外。好在,他又不打算花錢買名額,把那荊高小動作的清理了對他來說,更好一些,就是不知道那些花了錢的學子們如今心里是怎么想的。
正在這胡思亂想呢,范大人那近乎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了過來:“就是。
高文舉一愣神,扭頭向他望去,只見范大人哈著腰,陪著一位面容威嚴的緋衣官員走了過來。那官員看起來約有五十幾歲的年紀,看那衣冠,應該是二品的大員,想必就是本科的主考或者副考了。很無奈,高文舉竟然到現在還不知道本科主考副考是哪兩位大神,又不好亂猜,但人家已經過來了,就沖年紀也要恭敬一些,馬上站起身來擺出個恭敬的姿態來。
那官員走到高文舉面前,范大人馬上跳出來喊道:“大膽狂徒!還不趕快向呂大人認罪?”
高文舉連他理都沒理,不過卻從他的話里聽明白了,這位大人姓呂。連忙施了個禮道:“學生泉州高鵬,見過呂大人。”
呂大人點點頭:“不必多禮。范大人,你說說,這學生犯了什么事。要開革他的功名啊?”
范大人連忙添油加醋的將高文舉如何對御筆大不敬的情況說了一遍,又說他對自己如何藐視,如何不敬考場規則等等,將高文舉說的簡直一文不值,仿佛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一般。
昌大人眼中露出一個無奈的神情,開口向高文舉問道:“高鵬,范大人所言,你有何辯解之辭?”這話里,分明就是有要為他開脫之意了。這位呂大人,正是本科主考呂蒙正?此人出身貧寒,生性正直。如今一看到高文舉背上打著的背包,手中拎著那個小巧的箱子,整個人一眼看上去,說不出來的干凈利落,毫無其他少年人那股紈绔之氣,頓時就起了受才之心,加上他又對這他范大人的為人多少知道一些,自然不愿意為了他的一點小肚雞腸毀了一個少年人的大好前程了。因此,在有心開脫之下,向高文舉隱隱的表示了他的回護之意。
呂蒙正話里的意思,高文舉也聽出來了,但高文舉的性子,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起初他一再忍讓這個小人,不料他竟然得寸進尺,一門心思的要將自己趕盡殺絕,到了這種情況下,他又如何肯善罷甘休?如果放過這個如此欺負自己的人,估計他回去都要睡不好覺了。再說今天要是放過他,搞不好回頭他又要來騷擾自己了,接下來還有三天呢,要是被這種小人纏上了,還不定得有多麻煩呢。
打定了主意,高文舉輕輕搖了搖頭:“學生無話可說。”
呂蒙正臉上閃過一絲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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