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跳”,
這是郎世龍首先閃入腦海的三個字,眉頭微微蹙了一下便隨即有舒展開了,郎世龍雖然不喜閔友洪的做法,但是,即便是閔友洪處心竭慮想要算計他,他也不怕,郎世龍儀仗的是誰,他怕過誰,
郎世龍剛有坐起來的念頭,可一想到這里,又安心地躺下來,說道:“你同我走便是了,你是他的小妾,那又怎地,他能奈何得了我。.”
咣當,,,
一聲房門踹開的巨響驚得郎世龍頓時翻身跳坐起來,來不及披件衣裳,下意識地撩開床簾一瞧,只見左右兩把明晃晃的刀刃已經架在了他探出來的腦袋上,而在面前是一伙官兵,就在郎世龍懵在當場不明白情況的時候,只見閔友洪這時候另外帶了一隊官兵也進來了,
郎世龍一句話也說不出,咬牙切齒地看著閔友洪這一臉得意的神情,與方才判若兩人,他心里就頓時明白了,
“郎大人。”閔友洪很不客氣地說道:“我敬你是抗匪的功臣,朝廷的棟梁,好心收留招待于你,卻不想,你竟然做出這般事來。”
“閔友洪……你。”郎世龍吃了啞巴虧,橫豎都是個說不清楚,當下罵道:“閔友洪,你這禽獸。”
“我禽獸。”閔友洪一本正經地喝問道:“郎大人,咱倒是看看誰禽獸。”說著上來一把便將那床簾扯下來,將一對**的男女露了出來,
此時的畹香早就嚇得白了小臉,抓著被衾緊緊地裹在胸前,
閔友洪指著郎世龍道:“郎世龍啊郎世龍,你……你……你,若不是洪縣尉看出了馬腳,我還真當要被你瞞住了,你背著我竟然做出這般事來。”
“都是你害我。”郎世龍一臉不懼,對著閔友洪喝道:“你這不知羞恥之徒,害我究竟是何居心。”
“胡說。”洪縣尉這時候從閔友洪的背后站出來,一手跨著刀,一手直指著郎世龍道:“怎地是閔大人害你,通奸治罪,該當沉塘。”
“是他帶我來這里的。”郎世龍喝道:“閔友洪,你也是個男人,這你敢不敢承認。”
閔友洪沒有說話,只是攥著拳頭,像是被帶了綠帽子很是憤怒,擺出一副極力克制的樣子,
洪縣尉冷笑了一下道:“郎世龍,你當我洪都是吃素的,你自以為瞞天過海,算無遺策,可你沒想到吧,你手下那些三腳貓早就露了馬腳。”
“這關我手下什么事。”郎世龍將臉斜仰起來,豁出去要和這些不識好歹的家伙拼個魚死網破:“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閔大人好心招待你等,誰想得你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你與我等吃酒的時候,就已經差手下乘虛而入將閔大人的小妾綁到了這里來,就等你吃完酒食,借故相會故人朋友,卻來這里大施**,好生卑鄙。”洪縣尉指著郎世龍道,
“我從未來過此地,怎地能在這般短的時間內曉得有這樣一個所在,更別說與這里的主家相熟,能在紙里包住火。”郎世龍也冷笑,毫不客氣地道:“雕蟲小技,難成一理,也敢來冤枉我。”
“你是沒來過,可是,你手下的人卻來過這里,他們都交代了,他們尋到這處僻靜的所在,將主家一并殺了埋在了后院里,手段殘忍,慘絕人寰,你要隨我看看么,哼,他們同時還交代了,說這種事,你已經不是一次做了,垂涎他人之妻的怪異癖好,你敢說沒有,只不過以前的官員懼怕你的勢力,不敢聲張罷了,可如今讓你撞上了我們,這事傷天害理,須得討個說法。”
“一派胡言。”郎世龍被說得有些怒了,當下喝道:“你喚他們來見我,當面與你對質。”
“只怕你見不著了。”
“你。”郎世龍一種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來,
“他們仗著你的勢力為虎作倀,在押回牢里的時候,竟然肆意造反,已經被我鎮壓就地殺了。”洪縣尉道,
郎世龍沒有再說話了,方才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氣焰頓時像是被撲滅了一樣,這些人敢對他的人下殺手,只怕這性質已經不一樣了,若是閔友洪有求與他,或是想拿這個來威脅他,只怕也不會做到這樣絕的地步來,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為人知的事情,莫非這些人早就對綠林軍就有投靠之心,現在這是抓著機會要拿他來獻給綠林軍不成,郎世龍想到這里,心里不禁一顫,像是架在脖頸上的那把尖刀觸及他的皮肉一般,
“你們這般害我,就不怕遭報應么。”郎世龍咬著牙,這一句句都從牙縫里擠出來,
閔友洪看不慣郎世龍著仗勢的模樣,當下上來啪啪朝著郎世龍的臉上便甩了兩個響亮的耳光,郎世龍曾經哪里受過這般的罪,當下便瞪起一雙眸子,像是發怒的狼眸盯著閔友洪,那目光像是要將閔友洪撕了,將他的五臟六腑都掏出來也不解恨似的,
閔友洪被郎世龍這眼盯得有些心里發虛,當下抬起手來朝著郎世龍噼里啪啦又是三四下,打得郎世龍一面的臉頰頓時腫了不少,嘴角滲出一絲的血跡來,可是,即便是這樣,郎世龍依然沒有屈服,那眼神里的意思閔友洪在懂不過了,“你弄不死我,回了朝廷,我就弄死你”,
洪縣尉看著郎世龍這模樣,不信打不服他,當下一步上來大喝一聲道:“天生反骨,我看你是找死。”說著揮起那沙包大的拳頭便朝著郎世龍的臉面上打過來,
這時候,躲在一角的楚瑩看著郎世龍,心里猶如揉進了一把碎石子,滿滿得都是痛,楚瑩紅著雙眼橫身撲到了郎世龍的面前,為郎世龍擋下了洪縣尉的拳頭,這個舉動,將所有在場的人都驚呆了,那些官兵一個個瞪著眼睛貪婪地看著楚瑩此時露在外面的誘人肌膚,而閔友洪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安排的人竟然會在這個時候背叛自己,一種說不出的嫉妒頓時變成了暴跳如雷的恨,恨不得將這女人一刀殺了,可是,這女人畢竟是自己的人,現在讓這些下三等的官兵都大飽眼福,這成何體統,,閔友洪大喝一聲:“都出去。”那些官兵應了,便將刀收起來,都退了出去,
這屋里只剩下閔友洪和洪縣尉的時候,閔友洪上來一把將楚瑩扯著頭發拖下地來,郎世龍看著楚瑩掙扎和叫喊,心里一急趕緊上來救,卻不想被洪縣尉一拳打倒在了床上,
“郎大人,是我害了你。”楚瑩哭喊著被閔友洪拖到一邊,
“楚瑩。”郎世龍想沖上來,將楚瑩從閔友洪的魔掌中救出來,可是,他不敢動了,洪縣尉唰地一把將刀抽出來,寒光閃閃地橫在了他的臉前,郎世龍頓時閉嘴了,
閔友洪看著楚瑩這哭鬧的模樣,當下醋意大盛,抬手便是兩巴掌,喝道:“不許哭,再鬧,我就把你也一起活埋到后院里去。”
楚瑩哪里還管的了自己的死活,鬧騰著哭道:“是我害了你,求求你們,放過他,放過他好么,我什么都聽你的。”這后面的話,楚瑩是求著閔友洪的,她明明知道沒有用,可是,楚瑩還是抱著閔友洪的苦苦哀求,
她愈這樣,閔友洪就越憤怒,一腳將楚瑩狠狠地踹開,粗暴地一把將桌上的事物一并橫掃下去,扯了那桌布往**的楚瑩身上一丟,便大喝道:“來人,給我將這廝綁了。”
兩個官兵進來,拿了麻繩便將郎世龍就此反剪了雙手,光著身子困在了床上,
閔友洪接著喝令官兵取了麻袋來,不管楚瑩的哭鬧,愣是將她胡亂地裝了進去,依著閔友洪的指示扛上了來時的船上,閔友洪最后轉過頭來,對洪縣尉說道:“洪兄,這里就有勞你了。”
“閔大人,這里有我,你放心。”洪縣尉斬釘截鐵地說道,
閔友洪點點頭,很是放心地帶著官兵,轉身出去了,閔友洪快步走到了梅花弄的后院來,到了一間黑乎乎的偏房里,將房門一關,里面呼地點起一盞昏暗的燈光來,正面的椅子上端端正正地坐著一個人,那姿勢不曾改過,在閔友洪看來,就像是一尊木雕擺在那里一樣,
閔友洪沒有開口,那人便開口了道:“閔大人,事情辦妥了。”這話本來就是一句問話,可是,經過這人一說,倒像是不可拂逆的命令,
閔友洪笑了一下,認真地回答道:“都按太尉的意思辦妥了。”
那人似有所想地緩緩點了點頭,說道:“閔友洪,你好大的膽子。”
閔友洪的笑意頓時凝結在了臉上,不知道這變故是何意思,
那人說道:“郎世龍是蔡京的人,他私通你的小妾,你忍了便是,怎地敢這般動他,現在他是朝廷的功臣,你卻還要彈劾他十大罪狀,你就不怕死么。”
閔友洪聽了這話,心里反倒有了底,但還免不了些膽顫心驚,諾諾地說道:“是可忍孰不可忍。”
“好,好好好。”那人拍了怕手,像是很滿意似的,說道:“果然太尉沒有看錯你,你放心好了,他背后又蔡京,你背后自有太尉罩著,不會虧待你。”
“多謝太尉抬舉,下官這就連夜回去,起草文書,彈劾郎世龍的諸多罪狀。”閔友洪說道,
“不必了,太尉都為你準備好了,你現在看了,記在心里,休要錯了半個字。”說著那人從懷里取了一份書信來,遞到了閔友洪的臉前,
閔友洪接在手里一看,這上面筆跡混亂,寫著郎世龍昔日的諸多罪狀,其中非但有通奸,還有貪贓枉法等等,大小罪責不下二十余條,閔友洪眼眸飛快地在紙面上一遍遍地掃過,拼命地將每個字都刺進心里去,過了一炷香不到的時間,閔友洪乖乖地將那書信遞上來,看著那人一面放在燈上燒了,一面道:“你去吧,這里沒有你的事了,閔大人這一夜辛苦了,太尉知道,必將倍感欣慰。”
“不敢當,都是應該的。”閔友洪乖乖地退了出去,將房門帶上之后,屋里又漆黑一片了,閔友洪走下階梯來,看著后院里那新動過的土微微隆起一個小包來,抹了一把額頭上細密的冷汗,心里道這家伙真他媽不是常人,和死人待在一起,可不是閔友洪愿意的,怕沾上晦氣,當下趕緊一揮衣袖,便往前院里來,
離開梅花弄,到了岸邊,眾人依舊按著來時坐的三條大船分別安頓好了,解開纜索便朝衙門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