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競爭更激烈一些,梅贏就讓李靖這個快過氣的大總管,趕緊利用職位之便給李二上了一道奏折。把農家培育蔬菜的功績大大地夸獎了一番。
并請李二公開扶持農家,鼓勵更多的人參與到農業科研當中來。
他的級別太低,還沒有權力給李二直接上奏折。
雖然也可以寫私信,但……還是算了吧。
本來就要大張旗鼓地進行表彰的事,本來就是光明正大的事,咱就別讓偉大的陛下鬧心了吧?
不過五六天的時間,李二的回信就到了。
對李靖不務正業的做為進行了嚴厲斥責,對某些人鬼鬼祟祟的藏頭露尾的舉動大加抨擊。但好在李二就是李二,還是拎得清輕重緩急的,也知道民以食為天的道理。
他也知道,如果這個大號菘菜能夠大規模的培養繁育,對冬天里的老百姓來說,簡直就是個天大的福音。
所以,特賜許平試驗田三百畝,研發經費一萬貫。
如果能試驗成功,爵位、官職都可以商量!
諸子百家里面,除了儒家一家獨大,其他派別都混得一個比一個慘。別說官職、爵位了,就連傳人都快流失光了。
現在,有這么一個大好機會就在眼前,不好好抓住,你好意思說自己是傳承千年的學術流派嗎?
干!
玩命干!
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
只要咱們能在北疆扎下根來,多多的培育自己的門徒,總有一天會重現我xx家的輝煌!
…… ……
跟那些熱火朝天加油干的人相比,梅贏就很頹廢,推開其其格那個粘人的小妖精,獨自坐在月光下,看著南方。
其其格又粘了上來:“郎君,你看我今天收了多少管理費,我還學會了你教的那些數字了呢!我是不是很聰明,又很能干啊?”
看著強顏歡笑的其其格,梅贏忽然感覺自己很不是東西,拉著其其格的手,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可能要回長安了,在這里待不久了。”
“你要回長安那個大都城,以后再也不會回來了嗎?”
“怎么可能?”梅贏趕緊解釋,“這里有你,有我們家的產業,我怎么可能不回來?只是,不能天天陪在你左右了。”
雖說是個閑散的子爵,但也沒有一天天往外跑的道理。
但正因為只是個閑散子爵,在朝廷也沒什么正經差事,時不時地出來溜達一下,像李白一樣感受一下祖國的大好河山,還是可以的。
大不了,多寫幾首詩,證明咱確實是在很認真的溜達。
“那有什么關系呢?”
其其格好像一個睿智的智者,對離別看得很淡:“以前我阿爹出去放牧,也經常會好幾個月不回來,我們就在家里等著他。你每年能來這里兩次,不,一次就行吧?”
這怎么弄得跟牛郎織女一樣,一年只能見一次面了?
可問題是,我這個牛郎家里還有兩個織女,到時候只怕就要把你給忘了啊!
我,就是個渣男啊!
“大丈夫有個三妻四妾的,很正常!”婉娘笑著出來,繼續毒害其其格這個不怎么智慧的“智慧之花”,“特別是像小郎君這樣的英才,本就是個討人喜歡的模樣。又這樣的知冷知熱,懂得關心女兒家的心思,紅顏知己更是少不了。”
“嗯嗯。”
只要別人是在夸梅贏,其其格的智商就變成了負數,根本就沒意識到,她的郎君很快就會被人分走了一半,不,是三分之二,她以后只能是那可憐的三分之一了。
而且,以其其格的出身、見識和頭腦(雖然喜歡,但咱也不能再侮辱智慧這個詞了),根本就不是襄城和崔鶯鶯的對手。
今后,她在梅家的日子不好過啊!
婉娘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笑了笑:“其其格就像這草原上的花,挪到了南方未必就能長得好。
“以后,有小郎君的照顧,有幾位國公的支持,咱們的市場只會經營得越來越好,其其格也會活得更開心。當一個自由自在還有人想念、疼愛的人,豈不要比窩在小小的家里爭寵來得舒坦?”
這么有見識的一番話,讓梅贏佩服得五體投地。
兩情若在久長時,又豈在豬豬肉肉?
您當年,只怕也是個宮斗小能手吧?
“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當務之急是,你趕緊和其其格生個孩子。只要有了孩子,其其格才不會寂寞,才不會覺得生活沒有盼頭,才不會讓其他人懷疑她在你心目中的地位。”
想生個孩子,陪伴其其格渡過每一個孤獨的夜晚?
這個要求不過分,一點都不過分。但是,就這么沒名沒分的,其其格愿意嗎?
“好啊好啊,咱們現在就開始生吧!”其其格又粘了過來。
…… ……
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孩子也不是一天就能生出來的,三五天也不行。
雖然梅贏已經盡最大的可能努力了,但短短幾天的時間無論如何也生不出一個孩子來。
離別的時候到了,其其格還像平常一樣沒心沒肺,拉著梅贏的手說:“我有預感,我這次已經懷上了,還是個像郎君一樣的男子漢。等你再來的時候,孩子就會喊阿爹了!”
“我……一定盡快回來,并且會帶你到長安去一趟!”
和一般的渣男一樣,梅贏只能給出這種無力的保證。
“沒事!到了冬天,這里也沒什么事了,我也可以去看你啊!”其其格擤了一下鼻子,“我該去放羊了,你走吧!”
跨上她心愛的一匹小母馬,其其格就那樣干干脆脆、嘎達嘎達地走了。
“首領,您可一定要回來啊!”
這是烏云部的族人。
他們知道,他們能活到今天,并且活得越來越好,都是眼前這個看似很平常的男人帶來的。
如果梅贏走了,這樣的好日子還會繼續嗎?
“放心!跟著大唐,跟著陛下,咱們的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而且,我家其其格還在這里,我怎么能不常回來看看呢?”
“梅爵爺,您可一定要回來啊!”
這是農家、儒家還有其他流派的人。
特別是許西安。他很擔心,如果梅贏一去不回,他接下來一定會活得很艱難,是不是還能活都很難說。
“律法所在,沒有人能夠輕易更改!你們只要好好干,壯大本門學說,指日可待!”
說了些沒營養的場面話,梅贏重大喊一聲“駕”,帶著滾滾煙塵而去。
他不知道的是,不遠處的高崗上,一個俊俏的身影站了很久,直到看不見一絲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