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收留了餓倒路邊的王扁才,將他帶到了長安。
王扁才發(fā)誓要報答李家皇親,可也就是他的誓言,讓他卷入了李家兄弟的政局漩渦中。
王扁才回來長安后,與姐姐王氏團聚,而后才得知王氏與李玄道成婚。
當時李玄道已經在天策府任職,李玄道便推舉王扁才擔任刑司記簿,由于工作出色,便與天策府對接工作。
身為天策府最高首領,李二很是欣賞王扁才。
但李二不知道的是,王扁才早些年受過太子李建成的恩惠,一方面在天策府工作,一方面卻與李建成暗中聯系。
說白了,王扁才就是所謂的臥底,一顆被李建成安插在天策府的眼線棋子。
李建成用人不疑,但他用人至狠,常常以威迫使王扁才替他辦事。
而這一次,李建成對李二疑心加重,便讓魏征威脅王扁才提供天策府的情報。
給王扁才的夫人安氏下毒,便是李建成和魏征的威脅之法。
那一刻。
抱著自己被毒暈的妻子安氏,王扁才知道,這條路,他已經回不了頭了。
……
安氏中毒不深,趁著宵禁未到,王扁才便將安氏抱到了百姓醫(yī)館。
醫(yī)館正要打烊。
方宇累了一天正要休息。
不過看到是王扁才上門,方宇便沒說什么,立馬給安氏診治。
不過診著診著。
方宇卻是發(fā)現一個奇怪的地方。
“咦,王兄,你夫人……好像是被下毒了啊!”
王扁才面色一變,趕忙解釋道。
“不不不,方大夫肯定是診錯了。”
“我夫人不過是吃了不干凈的食物,又懷有身孕,這才暈倒的。”
“我能肯定必然不是被下毒。”
“我向來公平理事,又有什么人會來下毒呢?”
不過王扁才這番演技騙不了方宇。
畢竟方宇一眼就能看穿安氏為何暈倒。
不過方宇并未戳穿。
只是似有深意地說了一句。
“行吧,王兄,我就給你的夫人配個藥方。”
“你夫人的暈病很常見,不足為懼。”
“但若是不謹慎,不僅會傷及胎兒,甚至還有可能毒發(fā)身亡。”
“王兄,我說這番話并不是在嚇你。”
“你若是有躊躇煩惱之事,盡可問我。”
“只要我有能力,我一定會幫你的。”
聽著方宇這番話。
王扁才頗受感動。
他正要將他遇到的事情說出來。
但卻是欲言又止。
畢竟……這種事情,方宇能幫得到嗎?
威脅他的,可是太子李建成啊!
心想如此,王扁才便是嘆了口氣爽朗一笑。
“多謝方大夫貼心關注。”
“只是大夫多慮了,我并未有什么躊躇煩惱之事。”
聽王扁才這么一說。
方宇便沒有過多懷疑。
本想讓房玄齡和杜如晦去抓藥。
然而來到后院一看。
卻發(fā)現房杜二人都不見了。
實際上房玄齡和杜如晦并不是不見了。
而是躲起來了。
畢竟他們都不想被王扁才看到。
王扁才跟天策府有關系。
要是幾人撞見了。
王扁才必定會認出房杜二人。
從而暴露身份。
因此在這個時候。
還是躲起來比較好。
方宇見后院沒人,頗感無奈。
沒辦法。
方宇只能自己去抓藥。
抓藥回來,方宇將藥包遞到王扁才手中。
“王兄,藥我都給你包好了。”
“大黃、枳殼、甘草各一錢,黃柏、赤芍、連翹各兩錢,黃連、黃芩、防風各三錢,統一熬成湯,外加炒熟的梔子搭配著吃,不出兩日便能痊愈。”
說著。
方宇還將一包艾草遞了過去。
“還有這個。”
“這是防病的妙招。”
“將這包艾草放置于枕頭旁邊。”
“讓你的夫人日夜聞個兩三次。”
“縱然她現在是昏厥不醒。”
“不過翌日她便會醒來。”
“到時你再熬藥給她喝就行了。”
王扁才握著方宇的手感謝道。
“多謝方大夫!”
“來日醫(yī)恩,定會報答。”
王扁才拿好藥,背著安氏離開了。
方宇看著他的背影,卻是眸光一閃,顯得很是憂郁。
他給的那個艾草包,里頭不只是艾草而已。
還有諸多解毒的藥草。
方宇是為了防止王扁才和他的夫人安氏再遭毒手,才做的萬全準備。
有了那包藥草,就算有不懷好意的人再度下毒,王扁才和安氏也能靠著那個藥包,緩解毒性,不至于發(fā)展成重癥。
方宇沒有多想,打了個哈欠便躺在藤椅上睡過去了。
方宇必定沒有想到。
房玄齡和杜如晦正躲在后院,討論了起來。
“王扁才……”
“那不就是太子安插在天策府的奸細嗎?”
房玄齡和杜如晦面露警惕。
畢竟他們之前就受過李二所托。
調查太子安插在天策府里的眼線。
李二之前就懷疑過,天策府里有太子安插的間隙。
經過調查。
房玄齡和杜如晦早已確認王扁才就是奸細。
但李二得知此事,卻是遲遲沒有解決王扁才。
如今見到王扁才背著安氏來找方宇治病。
房玄齡和杜如晦便有所疑慮。
“我向來以為,秦王不愿對王扁才動手,是不忍下手。”
“可如今看來,秦王一方面是想將計就計,另一方面,是為了給王扁才機會。”
“秦王縱然欣賞王扁才。”
“但若是王扁才持續(xù)背叛秦王,透露天策府情報。”
“秦王必定會動手。”
“哪怕……王扁才是迫不得己才背叛秦王的。”
“王扁才的娘子安氏暈倒,需方大夫解救。”
“此事絕不是蹊蹺。”
“很有可能是太子相逼。”
“房兄,此事要不要匯報給秦王知悉?”
杜如晦憂心忡忡問道。
房玄齡嘆了口氣,搖搖頭道。
“那倒不必了。”
“秦王應有兩手準備。”
“不必急著鏟除王扁才。”
“就看王扁才會站在秦王那邊,還是站在太子那邊了。”
“若是王扁才選擇后者……那便是他咎由自取了,必死無疑了。”
王扁才必定沒有想到。
自己竟然成為了雙方博弈的棋子。
方宇也更加沒有想到。
他將王扁才視為朋友。
但他的一些行為,卻間接將王扁才推向了火坑……
深夜。
王扁才將安氏安置好之后。
便毅然回到了宮城。
駐守城門的薛萬徹見狀,便將王扁才帶到了李建成所在的東宮。
李建成坐在東宮高處,微笑俯視著王扁才。
“所以……王記簿,你想好要站哪一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