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子杰沒好氣地道:“真虧得宗少你樂觀,人都差一點死了。還記著這些讓人著迷的細節。其實這幾天,我在南部火州城中,除了在聯絡李書文他們之外。也要想和你一樣的問題。終于有了一點頭緒。但不知和你感悟到的是不是一樣。”
宗禪張大一雙嘴巴道:“不會吧。定要說來聽聽。”
令子杰平平淡淡地道:“很簡單,劍意通靈。”
“劍意通靈?什么意思。”
令子杰解釋道:“張德先最后那一劍,之所以對你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是因為他已經先一步摸清了你的霸刀路數。他到死,還在露這么一手。就是在臨死之前,還向你示威。也許他其它的許多招式,與你不相上下。甚至沒有你高明。但最后一劍,的確已經達至大成境界。我們贏了張德先的人,卻沒有贏他的魂魄。明白我的意思了么。”
宗禪不迭點頭道:“好個張德先。我開始有點尊敬上這只已經死去的獨狼了。不過可惜,我他與他之間可謂即是敵人,又是知音。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像打擂一樣,擺下高臺,與他以硬碰硬地對抗一場。即使是輸了,也不失英豪之氣。”
令子杰露出個驚訝的表情,“張德先是死了,可是他的幾位師兄弟們,卻已經來到了南部火州城。據李書文得到的可靠消息。以仙姑謝真萍為首的神武宗師座下三大弟子,包括言恩,古里塔克等人在內,都已經入駐城中客館。他們一到來,就四處打探你我的下落。幸好得火州城江湖朋友的幫忙,否則你我的身份,絕無可能隱藏到現在。”
“怕什么。”宗禪一口氣把杯里的酒全都吞下,咳咳兩聲,“兵來將擋,水來土屯。謝真萍等人,無非是想從我們身上得到所謂的《魔尊寶典》而已。此事的確十分的可笑。似乎上天注定讓我們擊殺惡賊張德先的同時,也要背上一個被天下四大宗師之一的修煉巨匠誤會的黑鍋。而且這個黑鍋是背定了,想甩都甩不掉。”
令子杰啞然失笑道:“怎么,你怕?”
“我怕,我怕江湖上有些人會刻意地利用這一點來打壓我們。你知道的,陰龍宗又如何,照女派又怎樣。田豐林的霸道,洪如菁的陰鷙,加上霸極宗對我們身上寶物的貪婪,最終都不了了之。多幾個高手級的敵手,又算得了什么。但是如此下去,我們總是被動地接受他人的追擊,斥責,和誤會。
似乎這就是我們的命,有時候想起來還真覺得你我兩兄弟,就像是過街的老鼠,弄到人人喊打的地步。生命活到這個份上,也的確諷刺至極。杰少,你以為呢。”
令子杰渾身一震道:“你想立威?你想反客為主?你想像陰龍宗和照女派那般,以陽謀來對付陰謀?”
宗禪點點頭道:“以前我或許還有點對自己沒信心。不過自從擊殺張德先之后。洪如菁,田豐林等流。我宗禪已經不放在眼里。他們或許在武技功法上,高出我不止一截。但是我們贏就贏在年輕。年輕,就意味著無限的可能。我們只要利用好了這個可能,就可以在敵人的重重布防下,以正則奇之,奇則正之的手法,撕開一道口子。淌的是敵人的血,快活的卻是我們的肚腹。杰少,你準備好了沒有。”
令子杰大驚失色,繼而吃驚變成興奮,整個人臉上會發光般激動地道:“如果你真的已經對整個局勢的把握。到了這種閑庭蕩步的地步。那我就什么都不說了。沒說的,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誰讓我們是兄弟。”
他略一思忖,立即補充道:“但眼下有一件棘手的事情。謝真萍等人,已經擺明了車馬要見我們。如果不見,說不過去。更給人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如果見,則一場大戰誓必難免。因為他們已經先入為主地認定,張德先從神武宗師畢丘聰處弄出來的什么鬼寶典,必定就在我們的手里。”
宗禪聽完令子杰的話,緊緊抓住他的手道:“杰少,謝真萍等幾人,我倒不覺得難對付。但他們身后的畢丘聰,可是與洪如菁等人齊名的高人。如果把他引下場,你我就算綁在一塊,在目前的實力上,仍不是畢丘聰的對手。因此,對謝真萍等畢丘聰的弟子高足,我們宜打壓,不宜殺戮。畢竟,這三人并無什么惡名聲在江湖上的,不像張德先。殺我神唐國那么多人。死一萬次也嫌不夠。”
令子杰點點頭,雙眼放光道:“難得難得。你的心智在如此急迫的情形下。仍舊能夠保持清醒,這的確需要氣魄。我現在放心了呢。”
宗禪失笑道:“又來笑話我。這次饒了你了,對了杰少。我現在想到燕不開那兒去看看。不知道分開這么久,她生活得怎么樣了。”
令子杰見宗禪對舊情果然未完全忘卻,向宗禪坦白道:“這幾天時間里。燕不開來找過我。不過她沒有問有關你的事情。可我從她的眼神里就能看出。她是在乎你的。只可惜你這小子之前把話說絕,斷了人家的念想。現在嘛,燕不開似乎已經放下前情,專心致志地經營著祖營的兵器,鋼鐵生意。南部火州城里,幾乎大部分普通的兵刃,都是燕家打造的。”
“哇靠,這么牛!那我宗禪一定要見識見識才成。”
令子杰搖頭晃腦道:“真不明白你,你到底是看中了人家的人。還是看中了人家的本事。告訴你吧,現在我神唐國大亂,諸侯四起,狼煙不止。亂世里最值錢的,就是兵器生意了。燕家除了幾乎壟斷南部火州城的兵器生意外,其它各大州郡,也有他們的分部。不開還準備把生意做到中部神州城去。甚至問起你,守渭城的兵器夠不夠,要不要她提供一些上好的玄鐵,精銅給你。”
宗禪大為感激地道:“這是我欠她的。沒有想以都這個時候。燕不開還在為我宗禪著想。不該啊。”
令子杰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道:“燕不開是個好女孩。聰慧,敏捷,多智,善交往。但在情場上,她卻是個十分傻的女子,分不清楚愛情和現實之間的距離。你如果已經下定決心,要執行之前對人家許下的那些難堪承諾,最好以后見到了燕不開。都給我恭恭敬敬的。否則連我都要小看你。”
“不是吧,杰少,你把我當什么人了。”
令子杰笑道:“算是吧,也許我的確有點過敏。每次遇到重大的轉折,機遇。也總是考驗人性的時候。幸好這么多年來,你并沒有讓我失望。否則我早已經離開你了。”
宗禪滿足地示意道:“有你這樣的兄弟,一切已經足夠。謝真萍等人不是已經準備好了來取我宗禪的腦袋了么。那就讓他們把刀劍磨得更利一些吧。李書文打探到了他們住在哪里沒有。我想親自到這些突勒汗國的高手堆里去看看熱鬧。”
正說話間,李書文應語而至。
老朋友見面,宗禪怎么也要與他寒暄幾句。
不過李書文那副市儈的江湖嘴臉,卻仍舊一如即往。一碰面,就問宗禪發達了沒有,惹得宗禪不知如何回應他的好。
酒過三巡,李書文道:“按照小杰你的要求。我已經幫忙預訂了飛雁樓三樓全部的包間。這次我們一定要弄出點動靜來。好給神唐國的武林,還有遠自域外的神武宗師畢丘聰門下高足一點顏色看看。”
令子杰建議道:“謝真萍至少到現在為止。并沒有明說要從我們身上取回東西。只是讓人傳出口風來,讓我們乖乖地把所謂的什么勞什子《魔尊寶典》交出去。這等前言不搭后語的安排,也虧她想得出來。宗少,你即已經打定了主意。飛雁樓之約,不去不行。想想如何應付的好吧。”
宗禪露出一個充滿信心的微笑,“還用想么。腳趾頭代勞如何?對付幾個不知所謂的高人,我宗禪幾粒口水星子就夠。到時候再請你們大家伙看好戲吧。”
李書文見宗禪對天下四大宗師之一的畢丘聰的高足如此不屑,有些擔心地道:“飛雁樓之約,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只是一般的江湖邀約。實則關系到我神唐國與突勒汗國的的大運。我居然久居南部火州城,但一直沒有敢忘記中部神州城的消息。據傳,突勒汗國的國君,早已經有意南下,卻苦于找不到一個可行的借口。
而與此同時,從突勒汗國卻傳來一個不知可信不可信的消息。汗國皇帝,有意拜畢丘聰為國師,將來一旦東侵,身為天下四大宗師之一的畢丘聰,肯定首當其沖。小宗,小杰,這消息雖然是道聽途說得來的,但我還是希望你們做好準備。以備萬全。”
宗禪同意道:“空穴不來風。借此機會,我倒還真想會會這些所謂的突勒汗國的高手。地點飛雁樓,時間呢,確定在明天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