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英姿煥發,居然是在嗔怒之下被激將起來的,惹得宗禪苦笑不已,跟在她身后,繼續摸往石洞洞口。
一把鐵鎖,已經銹蝕得不成樣子,不過輪廓還在,可以從外形上分辨個大致。
凌羅碧二話不說,撥出女式長劍,一劍斬了下去。
“鏘!”
電光火石一閃,鎖應聲而斷,掉在地面。
凌羅碧將石門旁邊的石壁處的凹陷機括扭動起來,石門雖然經歷千萬年,但卻仍舊被神奇無比的機括給控制著,雖然反應緩慢,但終究還是緩緩地升了起來,直至達到人高,凌羅碧才停止了扭動。
當兩人進入到石門之內時,頓時再次被驚呆了。
只見這里是一個洞內深幽的斷谷,奇怪的是斷谷上空,似乎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托舉著無數的金銀財寶。
紅箱深紅,黑箱深沉,但無一不打著紋飾,從形制和色澤上判斷。這里的懸空箱子里,一定裝著無數的財寶。
聯想到門口處死的那兩個神教弟子,宗禪心中一凝,“羅碧,這些箱子里面裝的,應該也和鎮天門處廣場上的寶藏箱一樣。里面全都是金銀之類的寶物。”
凌羅碧點頭道:“是不是如你所想,挑一個箱子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只是此話一出,兩人都呆住了。
因為他們同時面臨著一個挑戰,從洞口內壁的懸崖般的邊緣處。到這些懸空而整齊排列的寶箱上,距離最近的,也有一兩百米,要非人間都有極其強大的內勁心法力量的支撐,根本沒有可能發現這些藏在無數沒有顏色的熱浪之中的寶箱。
宗禪運起《無極神魂》的仙力,將視野擴展到極致,“鏘!”的一聲,撥出霸刀,“這些箱子里面即使是沒有寶物。但箱子本身的重量,也絕對不允許它浮在半空之中。一定是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托著它,否則怎么也解釋不通。我要上前試試這股力量,你給我押陣。”
凌羅碧即沒有答應,也沒有推卻,眼睜睜地看著宗禪,一個翻騰,頓時像一只離巢的老鷹般飛了開去。
哪知他剛剛進入到懸崖峭壁另外一邊的深淵上方,身子就像是受到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的吸扯,直往下墜。
凌羅碧嬌喝一聲,羅袖立即射出一條白棱,可當他的羅袖剛剛卷到宗禪的腰間時,另外一股巨大的吸扯之力從白棱上傳來,凌羅碧還未來得及反應,巨大的力量就把她的嬌軀一帶,同時墜落下去。
兩人不停地下墜,耳邊的熱浪奪人魂魄,汗水蒸發得比什么都快。
宗禪想起了那些寒冰玉滴,以他的《無極神魂》仙力,在全力運轉之下,仍舊沒有辦法保住自己順暢的呼吸,而凌羅碧的無極本身就是炙熱之力,更不敢輕易使出,落入如此滾熱的氣流里,等于是御去了一身的武裝,等候他們的也許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焚膏之死。
“冰凍玉滴。”
“啵!”
“啵!”
兩聲清脆的響聲傳來,在宗禪的《無極神魂》仙力護盾之外,頓時罩上了一層乳白色,這種白色隨著底下氣流的溫度的升高,而變成了透明,最終完全消失在了肉眼的世界里,但可喜的是卻與受體的護體盾整合在了一起,已經屬于宗禪和凌羅碧的一部分了。
凌羅碧與宗禪的情況一樣,無極雖然十分的炙熱,可是寒冰玉滴的冰凍之力,剛好消彌掉了內外兩重的炙熱,讓她舒爽無比,從進入這該死的熱浪深谷,她還是第一次體驗到一種順暢呼吸的快感,人在生死危及的關頭就是這樣,容易發現一些平時不注意的小事務,原來是這么重要。
凌羅碧暢快地深吸一口氣,向宗禪打個眼色,表明自己沒有問題。
“尋找機會,踏上寶箱。”
宗禪的話就是活命的指引,隨著身體急劇下降,即便是有勁氣護盾,耳邊響起的空氣摩擦的聲音,也和瀑布落下一樣尖銳。
哧!凌羅碧首先作出嘗試,白棱飛出,繞住了其中一口寶箱。
但還沒有來得及運勁飛身過去,白棱就被強大的熱浪給擊成了碎片。
凌羅碧眼睜睜地睢著這恐怖的一幕,頓時驚呆了。
“啵!”
宗禪霸刀出鞘,順手帶起一條刀浪,襲向凌羅碧腳下十多米的距離。
“蓬!”凌羅碧居然在下一秒準確無比地落在他刀浪的偏鋒處。整個人身軀微微一彈,居然神跡一般飛騰起來。接著全身的束縛,也好似瞬間解除了般,可以在懸空的幽谷寶箱上落足了。
一個漂亮的翻騰,凌羅碧穩穩當當落在了其中一口寶箱上。
他擔心宗禪的安危,立即調轉頭來,瞥向宗禪。
哪知宗禪一落千米,隱隱約約已經變成了一個小點,似乎馬上就要消失不見。
凌羅碧大驚,“宗禪,快點上來。”
宗禪的聲音也在幾秒鐘之后傳來,“我會想辦法定住身形的。你自己小心了。”
說完,宗禪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再看到上方寶箱處落足的凌羅碧了。
他必須得以最快的速度停下來,否則兩人在這深幽沒有底的神奇淵谷內,可以一輩子也無法再碰成。
淵谷實在太深,太大了,上下無極,東西縱橫交錯。寶箱阡陌其中。形成有規格的鋪排,大氣磅礴,卻給人一種像掉入了魔法陣一樣的奇怪感覺。
砰然一聲巨響,宗禪居然好運氣地掉到了下墜中其中一口寶箱上。
“啊。”
宗禪摸摸自己摔痛的腰身,掙扎著爬了起來。
護體勁氣之盾發出一陣扭曲的暴響,終于緩緩地重新歸于平靜,重新保護起它的主人來。
當他終于可以緩上一口氣,彎腰向烈火般的谷口下方瞧去之時,宗禪驚呆了。
如寶器鎮天眼一樣,魔天眼也是一塊六角棱形的寶石。在谷底處,被三條巨大無比的如同獠牙般的石雕護翼著。
魔天眼一團至暗的紅色,與散發出來的熱浪光芒不同,越是靠近到天眼的近處,散發出來的光芒的顏色也就越深沉。
魔天眼居然可以像一個燒紅的鉻鐵一樣,源源不斷發出熱浪,神奇得讓人震驚,宗禪臉上除了一臉的不可思議外,什么都沒有,施施然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危險處境。
他扒在寶箱上面,兩眼翻出,嘴巴張成一個圈口,自言自語地道:“天啊,魔天眼,我終于接近到了傳說中的魔天眼了。果然是你,至陽之物魔天眼!”
“宗禪,你在看什么。”
凌羅碧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出現在了宗禪旁邊的一處寶箱上,正按劍而立,英姿煥發地望著他。
宗禪回過頭去,一句話也沒有說,與凌羅碧一道,欣賞起那一股至陽力量的源泉來。
“哇哇哦,這是什么東西。怎么一團火碳熊熊燃燒的樣子的?”
宗禪傲然地道:“厲害吧,這就是傳說中的魔天眼。天下至陽之物。”
凌羅碧乍舌道:“宗禪,你不是發顛吧,以我們的凡胎。恐怕沒有接觸到它,就已經被它化了,這東西散發如此邪惡的熱浪,就知道它的力量是深不可測的了。早知道是這么一回事,我還不如不來呢。”
宗禪也如她般感慨一聲,坐到了寶箱上,手托兩腮,用心思量著接下來應該怎么辦。
他也實在沒有想到,直到見到魔天眼的一刻,才發覺原來魔天眼也是如此的邪魅。
魔天眼就像是一個濃縮了的太陽,突然出現在你的面前。有著隨時把周圍的一切融化的力量。
他們要不是依靠著先前從至陽寶器鎮天眼處弄來的兩滴寒冰玉露抵消了這些炙熱的氣流帶來的危害,此刻怕是早已經變成了烤肉干了。
宗禪思考了一陣,突然間自言自語地哈哈大笑起來。真像發顛一樣。羅碧嚇了一跳,嗔怒道:“我就知道你們這些神唐國的人,一遇到寶器,就什么都望了。原來你和那些野心勃勃的江湖客一樣沒出息,見到寶器就撥不動腿了,哼。”
宗禪陰陽怪氣地揶揄了對方一眼,長嘆道:“我是在為自己如此離奇的命運而感慨呢。美人兒師傅,你沒有發現么。自從我們在鎮天門內遭遇之后。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哪怕是一丁點兒,也是普通人可能終其一生,也無法企及的特殊境遇。想想就讓人自豪。”
凌羅碧也學他般坐了下來,手托香腮,怔怔地望著宗禪道:“那你接下來準備拿它怎么辦。”說完一指下方谷口地底撥地大約百米的至陽寶器。還能怎么辦,當然是想盡一切辦法,中和鎮天眼和魔天眼的神力了。”
凌羅碧怒火道:“本小姐是問你,如何具體地中和它們的能量。”
“這很簡單。”
說完,宗禪將霸刀暴力地懸空的足下寶箱,硬生生地摳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破洞來。手伸入里面,從寶箱里掏出了一樣黑溜溜,黑漆漆的寶物來。居然是一塊上好的玄鐵,這樣的玄鐵,要放到神唐國去賣,用來做兵刃的話,重比黃金,十分的珍貴。
宗禪絲毫不吝嗇地把玄鐵對準下方發光散熱,無比耀眼的魔天眼正中心處扔了下去。
哧,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