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直截了當?shù)某姓J自己狠,把狄仁杰給噎住了,張大了嘴無話可說。
“小妹,你休想。我絕不準你胡來。除非我死。”李顯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惡狠狠的瞪著太平公主。
“你兇甚兇?”太平公主還沒有說話,韋王妃就吼起來,眼睛一瞪,眉毛一立,沖李顯喝道:“你顧念親情,誰顧念你?你把他放在心里,他會把你記在心里?眼下是沒有當上太子,要是當上太子了,李旦還會想著你這個兄長?我給你說,到那時他只會把你當作威脅。”
“你休要胡說。老八不是那樣的人。”李顯喝道。
“爹,我恨李旦,我恨李隆基,我瞧不起他們,我要他們死。”李裹兒眼淚汪汪的,沖李顯撒嬌:“我就是要他們死。”
在東宮的時候,李裹兒橫行八道,誰也不放在眼里,這讓李隆基對她不爽,李裹兒因此而恨上了李隆基,連帶的李旦也給她恨上了。
“你……”李顯眼睛一瞪,就要發(fā)作。
“嗚嗚。我好命苦,沒人疼。”李裹兒使出殺手锏,放聲大哭,一副尋死覓活的樣兒。
“裹兒,你莫哭,好不好?”李顯沒轍了,只得柔聲安慰。
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兒對視一眼,她們之所以要把韋王妃和李裹兒叫來,就是為了對付李顯。李顯這人雖然沒有過人的才華,更沒有強勢的性格,卻是注重親情,若是他抵死不從的話,這對于太平公主來說很麻煩。
如今,韋王妃一兇,李裹兒一哭,李顯一下子亂了陣腳,這對太平公主極為有利。
“李隆基可恨。飛揚跋扈,仗勢欺人,作惡多端,誤國誤民。如此賊子,早就該鏟除了。公主明深明大義,為國除奸,我贊成。”武三思雙眼明亮,如同夜晚的繁星似的,激動得紅光滿面,大聲贊成。
這話怎么看怎么說的是武三思,這些罪過與李隆基沒有半毛錢的干系。
武三思在李隆基手下吃過大虧,對李隆基是恨得入骨,恨不得把李隆基撕著吃了。如此除掉李隆基的良機,他豈能錯失?
“李隆基國之賊也,此賊不除,天下不寧,國不安。公主此舉順天意,體民心,在下愿為公主效犬馬之力。”武承嗣咬牙切齒,恨得牙根發(fā)癢,瞧他那模樣,若是李隆基在面前,一害會被他撕成碎片。
武承嗣在李隆基手下吃過大虧。臉面丟盡,他對李隆基的恨就是用光三光四海之水研墨也不能道盡。
“二位深明大義,共襄盛舉,此事必成。”竇懷貞和蕭至忠這些太平公主的心腹忙大聲贊揚。
“只是,若大事得成,不知公主如何處置?”武三思和武承嗣對視一眼。開始撈好處了。
武氏與太平公主的關(guān)系并不好,沒有深厚的交情,這好處得事先說好,要不然的話,二人是不會參與的。
“二位共襄盛舉。這是奇功一件,高官厚爵自是少不了。”太平公主對二人沒什么好感,只是處此之情,還需要兩人,不得不許下厚利。
“如此甚好。”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大為滿意。
“哼。”張柬之冷哼一聲,冷冰冰的道:“你們那是在做夢,以楚王之精明善戰(zhàn),你們一定不能成功?你們是癡心妄想。”
“張大人說得對,李隆基不好對付,本公主這才把你們請來相商。”太平公主卻是云淡風輕的道:“若是行刺成功的話,一切好說,皆大歡喜。若是行刺失敗,必然惹來李隆基的滔天怒火,再有陛下之怒,不太好收拾。有了你們的幫助,我們就能對抗李隆基了。必要時,可以發(fā)動宮變,一舉奪權(quán)。”
太平公主這想法實在是太驚人了,眾人被震得一愣一愣的。
“你好大的膽子,枉陛下如此疼你,你竟然要對陛下不利。”狄仁杰目瞪口呆。
盡管他已經(jīng)知道太平公主圖謀不小,讓他很是震驚,卻是沒有想到太平公主的圖謀是如此驚人,就是以狄仁杰的膽識,也是震驚不已。
“你……”李顯、張柬之兩人被震驚得直接失語了。
“這……”武三思和武承嗣也被震住了。
在兩人心目中,武則天是高不可攀的,要對武則天不利,他們不得不震驚。
“如此也好!她不仁,我們只得不義!”緊接著,武三思和武承嗣就贊同了。
武則天不立武氏,而是要立李氏,這讓兩人失望透頂,對武則天不得不恨。
“行刺之事,就在明日早朝進行。”太平公主臉上泛著笑容,打量一眼狄仁杰、李顯和張柬之,笑道:“行刺一發(fā)動,你們就脫不了干系,就成了我的人。呵呵,本公主相信你們,會為本人主所用的。”
不要說行刺發(fā)動,就是現(xiàn)在的狄仁杰、李顯和張柬之三人也是脫不了干系了。
“你休想。”狄仁杰、李顯、張柬之三人怒氣沖沖的道。
“眼下,我們就來商議如何行刺。”太平公主右手一揮,一個身長八尺的大漢進來。
這壯漢身材高大,極是威武,渾身透著一股子驃悍之氣,殺氣騰騰,一瞧便知這是殺人如麻之輩。
“這是馮翊,是本公主的心腹武士。”太平公主給眾人介紹道:“你們一瞧便知馮翊是百戰(zhàn)精銳,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
“馮翊見過各位大人。”馮翊抱拳,團團一揖,沖眾人見禮。
“行刺這事,本公主早有準備,早就在訓練死士,如今有五百人,人人是千挑萬選的精銳,要他們死,絕不會生。”太平公主極為自傲。
“你真是處心積慮。”狄仁杰一聲嘆息道:“可笑我狄仁杰,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你的奸謀。”
“國老是了得,可本公主也不是好惹的。”太平公主很是自傲。
太平公主才智了得,精明過人,殺伐決斷不在狄仁杰之下。
“馮翊,你說說該如何行事。”太平公主沖馮翊微一點頭。
“遵命。”馮翊點頭,聲若洪鐘的道:“李隆基年歲雖小。卻是身手異常了得,就是大食的勇士也不是他的對手,再加上他精明過人,行刺的難度不小。要想使詐。近身行刺,不太可能,因而,我不打算用這種笨辦法。”
“你要如何做?”武三思眼睛放光,忙問道。
只要能弄死李隆基,武三思一定感興趣。
“李隆基有很多精銳護衛(wèi),這些人都是經(jīng)過戰(zhàn)場歷練,人人在血水里洗過澡,在死人堆里打過滾,他們又忠心耿耿。人人愿為李隆基死,因而與他們廝殺,也難以如愿。”馮翊接著道。
“如此困難,要如何才能成功?”武承嗣很是擔心。
“我的意思是,我們多用強弩。對著李隆基狠狠射擊,就是李隆基再了得,也只有死路一條。”馮翊眼中兇光一閃。
強弩有多厲害,是個人都明白的事,若是用強弩射殺的話,李隆基就是再厲害,也是必死無疑。
“好主意!”武三思和武承嗣大聲叫好。
“你們好狠。”狄仁杰、李顯和張柬之為李隆基擔心。
“為了這次行刺。我們準備了很多小型強弩,雖然威力不如大型強弩,卻也夠用了。”馮翊得意的道。
“如此甚好。”武三思雙眼噴火,惡狠狠的道:“李隆基,你的死期到了!”
“好!一定要殺掉李隆基。”武承嗣歡喜莫銘。
“公主,你如此決斷。狄某也無話可說。”狄仁杰想了想,道:“只是狄某還有要事要處置,這就告辭。”
“國老,你以為本公主是三歲童子,任由你糊弄?”太平公主冷笑。道:“你是想回去告密,是吧?你那點花花腸子就少在本公主面前耍了。你們聽好了,今兒晚上就在本公主府里過夜,誰也莫想離開。”
“你……”狄仁杰是打算蒙混過關(guān),回去告密,給太平公主識破,他一下子有些發(fā)慌。
“公主,我府里有急事。”張柬之忙道:“我夫人有病,急需我回去。”
張柬之也想混出去,忙找借口。
“莫說你夫人生病,就是你夫人死了,你也得給本公主呆在這里。”太平公主冷冰冰的道,話語沒有絲毫情感,如同來自九幽地府。
張柬之一愣,束手無策了。
遇到太平公主這樣的對手,還真是難以對付。
“一定要把消息送出去。”狄仁杰、張柬之和李顯如是想,三人互視一眼,卻束手無策。
猛然間,李顯想到一個法子,眼睛一瞪,嘴巴張大,呼呼喘氣,雙眼發(fā)直,手腳抽搐,一副大病樣兒。
“不好了,廬陵王病了。”狄仁杰和張柬之忙配合,大聲叫嚷,一副驚慌失措樣兒。
“父王。”李裹兒一見,小臉雪白。
“你生病了?”韋王妃也是吃了一驚。
“快,送廬陵王回去。”張柬之急惶惶的道。
太平公主卻是云淡風輕的道:“七哥,你少要裝病,你不就是想要回去告密么?你覺得,我會上你的當?”
狄仁杰、張柬之和李顯一顆心直往下沉,卻是嘴硬道:“公主,你說哪里的話了,廬陵王如此重病,豈能裝?”
“我說他是裝就是裝。”太平公主沒有絲毫憐惜之心,道:“莫要說你裝病,就算你真病了,也得給本公主留在府里。”
這也太狠心了,狄仁杰和張柬之一陣心驚。
見過無情的,就沒有見過如此無情的。
“我白疼你了。”李顯在心里氣憤憤的道。
“公主,府里不是有太醫(yī)么,叫來給廬陵王診病。”狄仁杰心想,只要太醫(yī)來了,說不定就有機會。
“太醫(yī)是有,卻不會給他診病。有病是吧?你就病著吧。”太平公主很無情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