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太極宮的時候,此時李二陛下還在上朝,楊帆只能讓人前去通報,而他則在承天門前的值所裡等著。
由於昨天睡得有些晚,楊帆靠在值所的椅子上直接睡了過去。
等到他醒來的時候,已時至正午。
這時守門的禁衛(wèi)才向他彙報,李二陛下讓他醒來後直接去甘露殿。
穿廊過殿,楊帆暢通無阻來到了甘露殿。
一路行來,也許是太陽正盛,宮女內(nèi)侍似乎也畏懼炎炎夏日,都躲在各自的屋子亦或是主子的寢殿乘涼,使得諾大的太極宮顯得空空蕩蕩。
甘露殿內(nèi),李二陛下穿著一套常服,一邊喝著茶水,一邊體會著清爽的涼意。
書案上,正放著一堆奏摺,旁邊有文房四寶,毛筆蘸了墨汁,卻是隨意的擱置在硯臺上。
顯然,李二陛下剛剛正在批示這些奏摺。
“微臣早已求見,不知陛下爲何現(xiàn)在才召微臣前來,若是誤了大事該怎麼辦?”
由承天門到達甘露殿,距離可不近,一路行來,差點曬成狗。
一進殿,清涼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這讓楊帆憤憤不平。
自己在外面熱成狗,李二這傢伙卻用自己送來的冰塊享受,也太天差地別了!
李二陛下負著手站起身來,聞言冷哼了一聲:“簡直是不知好歹,朕不怕你累著了嗎,所以讓你多睡一會兒,你還抱怨上了!”
“耽誤了大事?你不是說火器的生產(chǎn)都已經(jīng)這步入正軌了麼,難道還有什麼意外不成?”
“再說了,一個嘴邊沒毛的小子能說出什麼大事?難道比朝廷極需解決的民生問題更重要?”
“呃……”
本來只是想表達不滿,哪知道直接被李二陛下懟一頓,真讓楊帆被噎得沒話說。
嘴邊沒毛就不能有大事彙報?
楊帆下意識的摸摸脣邊,還有一些糊渣子根冒了出來,顯然是昨晚熬夜的結(jié)果。
這可是象徵著男性陽剛的鬍鬚啊!
只是楊帆覺得麻煩,所以把鬍鬚全剃掉了。
楊帆可不想年紀輕輕就留著一大把鬍鬚。
要知道,如今楊帆身強體壯,明顯發(fā)育得很好,若是蓄起鬍鬚,不用多久便是黑壓壓的一片。
從古至今,但凡身強體壯之人,莫不是體毛旺盛,自己當然也不可能是例外。
自己把鬍鬚刮光,顯然顛覆了李二陛下的世界觀和審美觀。
古人就是這樣注重形式。
誰說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誰說嘴上沒毛的人就不能有大事彙報?
若沒有事情,我大老遠跑來豈不是吃飽了撐著?
楊帆默然不語,用無聲表達了不滿,但也不敢反駁。
聰明的人都能體會到楊帆的意思。
不是有那麼句話說得好麼,有時候沉默就是最好的抗爭。
楊帆不說話表達不滿,李二陛下當然也不會承認錯誤。
君臣兩人,一個坐回案前批閱奏摺,一個人低頭數(shù)著腳趾頭……
兩人都是倔脾氣,自然是誰也不肯先低頭。
雖然李二陛下是皇帝,可楊帆一點也不怕。
哼,既然說我嘴上無毛,沒有什麼大事彙報,那咱就不說了。
讓火器監(jiān)的火器被人偷了流入市面,看你這個皇帝以後不天天提心吊膽?
當李二陛下把剩佘的奏摺批閱完,見楊帆還是悠哉悠哉的看著房樑,李二陛下心裡著實有些惱怒。
倒不是他的養(yǎng)氣功夫不如楊帆,而是覺得這小子一點面子都不給他。
每次兩人僵持的時候,這小子一點也不肯服軟。
難道這傢伙就沒有一點對於皇權(quán)的畏懼?
居然跟朕玩深沉。
哼,等一會兒讓你知道薑還是老的辣。
正在此時,王煥貴領著幾個宮女走了進來。
原來是午膳的時間到了,宮女正用托盤端來飯菜。
看著楊帆與皇帝又扛上了,王煥貴微微一笑,恭聲說道:“大家,午膳的時間到了。”
隨即,一雙老眼又佩服的看向楊帆。
服侍李二陛下這麼多年,也只有楊帆敢這麼不給皇帝面子。
即使魏徵也不敢這麼扛啊!
“嗯。”
王煥貴的話讓氣氛一下子緩解了不少,李二陛下應了一聲。
斜眼瞅了還在玩深沉的楊帆一眼,徑自坐到一張黃花梨案幾旁坐下。
王煥貴將幾個宮女托盤上的小菜一一放置在案幾上,然後爲李二陛下倒了一杯小酒。
一旁的宮女又帶來了一蒸籠的白米飯。
飯菜的香氣以及悠悠是酒香瞬間瀰漫了整個宮殿。
楊帆昨晚睡得晚,一大早又聽取席君買的彙報,而後馬不停蹄的趕進宮。
早餐都還沒來得及吃,此刻嗅著飯菜的香味,耳邊聽著李二陛下喝酒唧嘴的聲音,不由得使勁兒嚥了口唾沫,肚子也不停咕嚕叫。
這末來的岳丈也太不講究了!
吃飯難道不叫人的麼?
李二這傢伙還說是肚量最大的皇帝之一。
此刻在楊帆看來,這傢伙也特小氣了。
居然在自己邊上吃飯,也不叫自己一聲,還讓自己在邊上看著,這傢伙果然腹黑呀!
楊帆心裡腹誹不已,暗暗詛咒李二陛下吃獨食鬧肚子。
正在此時,甘露殿門口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
隨後,一陣清脆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咦,郎君你不餓麼,傻楞楞的站著幹什麼,爲何不用午膳,父皇不是說你早晨就來了麼,應該還沒吃午膳吧,難道你偷偷出去吃過午膳才進宮?”
楊帆一回頭,一張秀美絕倫的俏臉笑靨如花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正是多日未見的高陽公主。
此時,這丫頭滿臉的疑惑。
不過,高陽長得愈發(fā)清麗動人了!
一頭烏黑的青絲在頭頂梳了一個髮髻,露出潔白如玉的耳廓,一襲花色襦裙,襯得肌膚更加白皙。
柳眉如畫,瓊鼻如蒜,渾身洋溢著一股青春靚麗的氣息。
難怪原歷史上辯機那等高僧大德都甘願墮落紅塵,寧願丟了小命也要風流快活。
果然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見到楊帆直愣愣的瞅著自己,高陽公主既是甜蜜,又是羞澀,但更多的是喜悅。
未來的夫君如此癡迷自己,當然讓高陽公主放心了不少。
要知道,武媚娘幾女給高陽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這也是爲什麼高陽一直想讓撮合姐姐李麗質(zhì)與楊帆的原因。
看著楊帆呆呆的樣子,高陽公主覺得一切都值了。
聽聞這傢伙進宮,就立刻安排御膳房給楊帆炒了一大桌喜愛的菜,真不枉自己的一片心意。
高陽公主傲嬌的仰著小腦袋,柳腰輕擺,踱步來到楊帆面前,輕咬著紅脣,問道:“看什麼呢,有這麼好看麼?”
從未見過楊帆在自己面前如此失態(tài),高陽公主心裡有些小竊喜。
這傢伙絕對喜歡自己!
若不然這傢伙天天和武媚娘幾女待在一起,怎麼會看呆了呢?
即使高陽公主對自己的相貌很自信,但自認爲與武媚娘幾女在伯仲之間。
此時,楊帆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因爲他還在思索高陽公主剛進來那句話的意思。
“美女當然好看……嗯,不是……我是說,殿下很漂亮!呃,我想說的是,殿下剛剛說這午膳是爲我準備的?”
楊帆語無倫次的樣子,更讓高陽公主心裡美滋滋的,俏臉紅彤彤一片,笑盈盈說道:“聽父皇說你一早就進宮求見,可能會在宮裡吃午膳,所以本宮讓御膳房特意做了幾道你愛吃的小菜給父皇你們享用,你爲何不吃呢?這些不都是你愛吃的嗎?”
說著,高陽心裡微微有些得意。
姑姑永嘉公主的話果然有些道理!
想要男人對自己死心塌地,除了美貌還不夠,還必須體現(xiàn)出溫柔體貼的一面。
如今只是爲楊帆準備了一頓午餐而已,果然把這傢伙迷的找不到北。
然而,楊帆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繼續(xù)問道:
“殿下的意思是,這些飯菜都是按照我的口味準備的?也就是說,陛下現(xiàn)在享用的午膳,其實也有我的一份?”
高陽公主快速的瞄了李二陛下一眼,輕聲說道:“郎君,你怎麼說話呢,雖然有你喜歡吃的飯菜,但更多的是按父皇的習慣做的,作爲臣子,你只能淺嘗填填肚子。”
得到高陽肯定的回答,楊帆哪裡還管這個。
管你是淺嘗還是吃飽,只要有咱一份,也不可能讓自己幹看著呀?
想到這兒,楊帆怒從心起,大步來到李二陛下跟前,問道:“陛下,既然這個午膳是公主殿下爲微臣刻意準備的,您何以獨自享用,卻讓微臣在一邊看著?”
“呃,這是什麼情況?”
高陽公主眨了眨大眼睛,疑惑的看了看楊帆,又看了看李二陛下。
楊帆進宮,不是父皇特意通知她的嗎?
還讓她準備了午膳,怎麼到吃飯的時候爲何父皇不叫他?
見兩人死死的盯著對方,高陽公主這才恍然大悟。
看來,兩人又扛上了,所以父皇才故意不說。
高陽公主撫著潔白的額頭有些頭疼。
明明兩人在很多事情上都心心相惜,爲何一見面總是喜歡槓上呢?
對於楊帆的質(zhì)問,李二陛下視而不見,又吸溜了一口美酒,這才慢悠悠的說道:
“朕剛剛看你在研究房樑的結(jié)構(gòu),怕你偶有所得,故以就沒有打斷你的思路,想要等著你思考結(jié)束,再邀請你一同用膳!怎麼,你現(xiàn)在研究完了,你怎麼不早說?”
楊帆直接氣炸了!
這位皇帝果然陰險無比,睜眼說瞎話的功夫簡直一流。
你是皇帝,這裡又是你的地盤,你不叫吃飯,我敢說話?
若是一個臣子敢吵吵著非得跟皇帝搶飯吃,那是嫌命長不成?
不過,現(xiàn)在不管了!
這傢伙明顯是報復自己剛纔不服軟,所以現(xiàn)在故意堵自己。
這都是什麼事兒呀!
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一個假的李世民,還特麼叫天可汗,流芳百世的千古一帝?
去你大爺?shù)模@傢伙的肚量太小了,也配稱千古一帝?
越想越氣,楊帆二話不說,直接拉過凳子就坐了下來。
不過,楊帆還是懂得分寸的,沒有直接坐到李二陛下的對面,而是坐在側(cè)邊。
畢竟這裡是皇宮,又有這麼多人看著,若是一點面子也不給皇帝,那楊帆可就是真傻了!
坐下後,楊帆沒好氣的瞪向老太監(jiān)王煥貴,喝道:“沒看到本公餓了?趕緊給本公倒酒、盛飯!”
對於兩人的鬥氣,王煥貴當然有所瞭解。
自然也看得出皇帝只是有心要爲難一下楊帆,並不是真的不讓楊帆吃飯。
當然,王煥貴也知道楊帆看似是對自己發(fā)脾氣,實則是表達對李二陛下的不滿,並不是刻意的針對他。
所以,王煥貴一點也不生氣,反而笑呵呵的拿過酒杯給他倒了一杯酒,又讓一旁服侍的宮女給楊帆盛了一碗飯:“公爺,小的老眼昏花,還請您不要見怪,請用膳!”
看到王煥貴裝模作樣的樣子,楊帆氣笑了!
能在宮廷之中混的人,果然沒有簡單之輩,沒好氣的說了一謝謝。
而後拿起筷子,瞅了瞅頗顯得意的李二陛下一眼,直接開幹!
可楊帆的這通操作卻直接將在場的所有人都給看傻了!
在這個等級森嚴,嚴格遵守尊卑的時代,何曾見過有人敢當著陛下的面這樣吃飯?
只見楊帆如餓死鬼投胎一般,風捲殘雲(yún)收拾著案幾上的菜餚。
若是直接可以用手抓,可能楊帆都不帶拿筷子的。
這讓一旁盛飯宮女都有些手忙腳亂。
畢竟,楊帆幾口一碗飯,若是動作慢點,可能盛飯的速度都跟不上。
一眨眼功夫,一大蒸籠的白米飯,外加案幾上的各種菜餚,徹底被掃了個底朝天。
若不是這位公爺不好意思舔盤子,可能真的會上演一通“光盤”行動。
不過,楊帆的這通操作也讓衆(zhòng)人瞠目結(jié)舌。
雖然與李二陛下用膳的大臣也不少,但那些重臣都只是淺嘗而止。
哪有人敢像楊帆這樣毫無顧忌?
這位縣公也太虎了!
果然不愧是長安城人人傳涌的棒槌,就是這麼特立獨行,就是這麼與衆(zhòng)不同。
高陽公主見狀,非但不覺得楊帆粗魯無禮,反而有些沾沾自喜。
雖然這些飯菜不是她親手做的,但也是她親自讓御膳房安排的。
這些飯菜定是合乎楊帆的口味,這才吃得如此之多。
高陽心裡自然充滿了一股滿足感。
而李二陛下也被楊帆的舉動給驚住了。
大唐的猛將並不少,能吃之人更是多如過江之鯽。
像程咬金、尉遲敬德、秦瓊等人都是海量之輩。
可像楊帆這麼能吃的,卻很少見。
李二陛下也經(jīng)常與楊帆用膳,但那都是在楊帆府邸,他也從沒發(fā)現(xiàn)楊帆這麼能吃啊!
看來這小子心裡有氣,所以故意撒在了飯菜之上。
李二陛下呵呵一笑,反而覺得楊帆很可愛。
自從當上了皇帝,還從來沒有哪位臣子在用御膳的時候還敢胡吃海喝。
也只有楊帆這小子了!
難道這小子真就從來沒當自己是掌握乾坤的皇帝?
不知爲何,李二陛下心裡非但沒有惱怒,反而有一絲欣喜。
這不由讓李二陛下懷疑自己有受虐的傾向。
用過午膳,楊帆邊剃著牙一邊悠哉的靠在椅子上。
此時,君臣兩人分案而坐,中間是一座金絲楠木茶幾。
雖然說不滿李二陛下對自己的待遇,但楊帆並未走人。
畢竟,坑已經(jīng)挖好了,只等獵物掉進去,可惜還缺一把殺獵物的刀。
楊帆此次進宮,就是要把此事作實。
只要長孫衝敢有動作,楊帆定然讓他吃不著兜著走。
看到兩個大男人又在鬥氣,高陽公主揮揮小手,讓宮女內(nèi)侍退下。
王煥貴看了看李二陛下,見皇帝沒有什麼表示,也躬身告退。
高陽公主將袖管挽起,用纖纖玉手沏了一壺香茗,放置於茶幾之上。
再取來白瓷茶杯,爲兩人分別斟了熱氣騰騰的茶水。
然後,高陽公主便乖巧的坐到一邊,小手兒撐著下巴,烏溜溜的大眼睛眨啊眨。
李二陛下自顧自取了一杯茶水,淺淺的吸溜著。
楊帆當然也不會客氣。
自家媳婦倒的茶,喝得心安理得。
高陽公主不時的瞟著李二,又轉(zhuǎn)眼看著楊帆,芳心越是沉倫。
在高陽公主的心目中,李二的威嚴那可是至高無上的,永遠是那個無可取代的英雄,沒有什麼人可以比擬。
可是現(xiàn)在,楊帆就這麼端坐在父皇面前,神態(tài)自然,舉止優(yōu)雅。
敢以沉默來跟父皇較勁,滿朝文武根本沒有人能在父皇的威勢和帝王氣勢下還如此鎮(zhèn)定。
可楊帆卻做到了。
不過,一想到自家夫君曾在吐蕃以幾千鐵蹄全殲幾十萬狼騎,放眼天下,又有幾人能與之相比?
姐姐長樂公主說的果然不錯,男人最重要的不是看外表,而在於是否胸有乾坤。
只有優(yōu)秀男人,纔會有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氣質(zhì)。
高陽公主本來就傾心於楊帆,看到這種情景,更是被迷得五昏三素。
見到女兒癡迷的模樣,李二陛下徹底繃不住了。
倒不是養(yǎng)氣功夫不行,而是高陽公主那花癡的眼神,讓李二陛下覺得顏面盡失!
這還沒成親呢,高陽就這副花癡樣兒,等到過門,還不得被楊帆這小子壓的翻不了身。
旁人或許被楊帆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憨厚外表所迷惑。
但李二陛下卻深刻認識到這小子扮豬吃虎的本事。
本來想讓女兒綁住這小子的心,這才讓她去御膳房傳膳。
現(xiàn)在看來,自己這個看似精明的閨女在人家面前根本不夠看!
這種狀態(tài),這閨女可能被賣了還幫楊帆數(shù)錢呢!
想到這兒,李二陛下有些心煩氣燥,擺了擺手說道:“漱兒,萬年縣公還有事彙報,你先回去吧。”
這丫頭太丟現(xiàn)人了,李二決定趕緊轟走,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父皇……”
高陽公主挽著李二陛下的手臂搖啊搖,撒嬌著想留下來。
可見到李二陛下根本不爲所動,只能嘟著嘴巴站起來對著楊帆嫣然一笑:
“郎君,你在火器監(jiān)這段時間太苦了,都瘦了一大圈兒,和父皇談完事情後,記得來找高陽,高陽讓御膳房做了一些桂花糕,可好吃了,你帶一些回去嚐嚐……”
居然敢在自己面前秀恩愛,還是跪舔的那種,李二陛下再也看不下去了,黑著臉喝道:“來日方長,莫要作這種小女兒態(tài),朕還有大事相商,趕緊出去!”
“哦!”
高陽公主心不甘情不願的應了一聲,這才身姿搖曳的走出了甘露殿。
高陽公主走後,大殿內(nèi)又陷入了沉默。
這次倒不是兩人扛上,而是楊帆一時之間有些不知從何處開口。
半晌後,李二陛下問道:“你不是說有大事要說麼,怎麼還想玩深沉?”
楊帆趕緊回道:“陛下誤會了,非是微臣不想說,只是不知怎麼開口,因爲一切都是猜測,還未有定論。”
“哦,那你說來聽聽?”李二陛下頗爲好奇。
一直以來,這小子做事情都不帶拐彎抹角的。
這次突然有些磨磨唧唧,確實引起了李二的興趣。
見此情形,楊帆便把昨晚的情景繪聲繪色的說了出來。
只是說的過程中故意忽略了對長孫衝的懷疑。
既然是挖坑,楊帆當然不能全盤托出。
若是自己把予頭直接指向長孫衝。
一旦李二陛下念舊情,直接出言警告,讓長孫衝不敢再有動作,那豈不是太便宜長孫衝了。
因此,楊帆陳述之時故意隱藏了指使之人是長孫臏,而是說成了一個未知的人。
可聽到楊帆的話,李二陛下雙眼微瞇,眼中寒光閃爍。
在他看來, 居然有人敢打火器監(jiān)的主意,簡直是找死。
真把他這個皇帝當成軟腳蝦了不成?
不過,李二陛下又覺得很僥倖。
幸好發(fā)現(xiàn)得早,若是這些火器流落於民間,那他李二怎麼還敢出門?
步槍的射擊距離太遠了。
假如有人想對皇帝不利,在遠處放冷槍,實在是太危險。
而轟天雷的威力更大,一炸就能夠炸死一大片,現(xiàn)在李二想起來都還有些發(fā)怵呢!
不過,李二並沒有馬上發(fā)表意見,而是問道:“你對這件事有何看法?有沒有懷疑的對象?”
楊帆沉吟半晌,說道:“陛下,微臣認爲幕後之人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這些人敢出手,那就要把他們的爪子全給砍下來,就目前而言,微臣認爲引蛇出洞最爲合適。”
雖然有懷疑的對象,而且八九不離十,但卻不能告訴李二啊!
只能等長孫衝入坑了,造成既定的事實,那時候長孫衝才無可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