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陛下一連多日沒有露面,前來探視的文武百官一概被李君羨擋在驪山行宮外。
再加上爲李二陛下診治的御醫(yī)都被留在了驪山行宮之中,頓時讓長安城內(nèi)的局勢更加暗潮涌動。
對於李二陛下病入膏肓的傳言不脛而走,短短時間內(nèi),長安城內(nèi)各種流言蜚語四起。
漸漸的,流言演變成了李二陛下已經(jīng)昏迷不醒,生命及及可危,所以纔不讓大臣覲見。
負責行宮安全的李君羨也沒有出言解釋,一邊把驪山行宮的禁衛(wèi)又增加了許多,又讓程咬金領右武衛(wèi)兵卒前來警戒。
正所謂無風不起浪,空穴豈會來風!
如此大張旗鼓,反而讓很多人更加確定了李二病重消息。
而長安城內(nèi),由於近幾年來李二陛下對魏王的寵愛,魏王的支持者已經(jīng)能與太子的勢力相抗衡。
對於李二陛下駕崩以後,誰更適合登基稱帝的話題也成爲了文武百官議論得最多的問題。
魏王與太子之間的勢力相互攻訐,差點沒打出狗腦子來。
當然,除了魏王與太子之間的爭鬥,各方勢力也蠢蠢欲動。
最近,李元昌的心裡莫名其妙的煩躁不安,他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計劃出了什麼紕漏。
內(nèi)心一遍又一遍覈實自己的計劃,每一個細節(jié),每一個方面,甚至結合番僧暗中傳來的消息,不厭其煩的在腦海中推演。
自始至終,李元昌並沒有發(fā)現(xiàn)什麼漏洞存在,每一個設計和步甚至是李二每天吃丹藥的用量,都是天衣無縫的。
不自覺的,李元昌稍稍鬆了口氣。
只能將心頭這股煩躁不安的原因歸結於精神太過緊張。
畢竟,接下來的將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漢王府的密室內(nèi),侯君集被李元昌叫來見面。
剛一見面,侯君集便面露不悅,說道:“王爺,如今風頭正緊,有事爲何不請人捎書信即可,難道不知道某正領著左衛(wèi)軍謀劃如何向驪山行宮靠近?”
李元昌卻不以爲然,笑道:“侯將軍如此上心,本王真替太子殿下高興,不過,此次本王讓侯將軍過來,就是爲了解決這個問題。”
侯君集面露疑惑,問道:“兵卒的調(diào)動,很容易引起朝迋的注意,王爺又有什麼辦法能夠讓左衛(wèi)軍神不知鬼不覺前往驪山附近?”
李元昌呵呵一笑:“侯將軍想得太複雜了,可謂是當局者迷啊!”
雖然有些不爽李元昌的裝逼,但侯君集還是耐著性子問道:“這話怎麼說?”
李元昌沒有再賣關子,整理了一下思緒,說道:“我朝律例,兵卒的大規(guī)模調(diào)動只有皇帝纔有權利。”
“據(jù)本王所知,保衛(wèi)皇城的左、右衛(wèi)卻有些特殊,由於左、右衛(wèi)每日需各抽調(diào)500禁衛(wèi)共同保護皇宮和陛下的安全,因此,調(diào)動這部分禁衛(wèi)並不需要得到皇帝的許可,本王說的不錯吧!”
侯君集點了點頭,提出了心中的疑問:“雖然本將可以調(diào)動500軍士,甚至還更多,但是這些人除了保衛(wèi)皇宮之外,並不能離開營地到達驪山,這又有什麼用?”
李元昌不急不緩的呷了一口茶水,這才繼續(xù)說道:“左、右衛(wèi)的作用是爲了保護皇宮以及皇帝的安全,如今皇帝病危,已經(jīng)無力處理朝政,甚至已經(jīng)可能昏迷不醒。”
“既然左衛(wèi)禁軍是保護皇帝的安全,那麼,皇帝在哪,這些禁軍當然可以去哪。”
“侯將軍作爲左衛(wèi)軍首領,領禁軍前往驪山保護陛下有何不可?”
“至於侯將軍派去的禁衛(wèi)是做什麼的,
那就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侯君集琢磨一下,不由眼前一亮,覺得李元昌的話頗有幾分道理。
對啊,皇帝多日沒有現(xiàn)身,顯然是身體出了問題。
只要自己以保護皇帝安全爲由,誰又敢阻止自己把左衛(wèi)軍調(diào)往驪山行宮。
唉,看來還是太過緊張,當局者迷啊!
想到這兒,侯君集面容緩和,顯得如釋重負,再次問道:“據(jù)說,驪山行宮除了百騎以外,還有程咬金帶領的部分右衛(wèi),如果某隻帶去五百禁衛(wèi),若想強行逼宮,怕是力有不逮,不知王爺可有對策?”
李元昌胸有成竹,信誓旦旦的說道:“侯將軍放心,本王當然不會讓你獨自面對。”
“江南士族的一些人聯(lián)繫了本王,他們可提供一些死士,再加上本王的門客,共計有千人左右,可保證萬無一失。”
“當然,江南士族是有條件的,他們要求,一旦新皇登基,要馬上收回朝廷在江南設置海運衙門的御令!”
“本王打算讓這些人一部分跟隨你在驪山逼宮,一部分人隨本王在長安城內(nèi)搞暗殺。”
“咱們雙管齊下,一旦侯將軍控制驪山行宮,本王便可趁亂順勢掌控整個長安城。”
侯君集心頭駭然不已,真沒想到這位儒雅的王爺居然不聲不響便與江南世家勾搭上了。
不僅如此,還做出瞭如此周密的計劃,李氏皇族果然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可對於李元昌以及這些死士侯君集卻沒放在眼裡。
若在正面戰(zhàn)場,侯君集絕對有自信以500左衛(wèi)軍擊潰這些死士。
畢竟死士的作用主要在暗殺。
不過,有死士幫助,絕對是一大助力。
於是侯君集禁不住內(nèi)心的喜悅,摩拳擦掌說道:“王爺如此細心,大事可成也,留在長安城的左衛(wèi)軍也會配合王爺行動。”
“既然已經(jīng)萬事俱備,那咱們事不宜遲,約定個時間吧,成敗就在此一舉。”
“到時候一同發(fā)難,把長安城和驪山行宮一同控制起來,太子一定不會忘記王爺?shù)亩髑椤!?
李元昌輕咳一聲,再次說道:“本王今天召你前來,其實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兒,這些死士由於沒有身份文碟,所以只能請將軍弄些左衛(wèi)軍的衣服,讓他們混入長安城,不知可否方便?“
“這簡單,王爺?shù)戎厝メ岜緦ⅠR上讓人送來。”侯君集毫爽的答應了下來。
李元昌又說道:“我等爲了太子殿下的大業(yè)奔走聯(lián)絡,據(jù)侯將軍說,太子殿下直至今日仍然不肯開口同意,你是否再去勸勸?”
本來李元昌就是要把李承幹拖下水,在他頭上扣上一頂謀逆的帽子。
若是李承幹不參與,太子之位不可輕廢,他李元昌當皇帝豈不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侯君集也有擔憂:“太子優(yōu)柔寡斷,且心中尚對陛下存有奢望,若是實情告知,必然招致反對,甚至破壞我們的計劃!”
“不過,此次前往驪山,某會請?zhí)右煌巴綍r候事已成定局,太子不想登基都不成。”
“而我們擁立太子登上大寶,一個從龍之功怎麼也跑不了,王爺作爲太子的叔叔,必定位極人臣。”
聽到侯君集決定拉李承幹下水,李元昌內(nèi)心狂喜不止,不過面上卻哀嘆道:“希望太子殿下能夠理解咱們的苦心吧!”
心裡卻吐槽,希望自己這位侄兒不要怪他這個叔叔太狠心。
皇帝的寶座太吸引人,誰又不想去上面坐一坐看看風景?
兩人繼續(xù)商議了一會兒,具體的行動也協(xié)商完畢。
侯君集剛想起身告辭,好像想到了什麼,神情有些尷尬,於是吞吞吐吐說道:“王爺,楊帆有一房小妾,本來是本將的女婿想介紹給某做小妾的,可那女子卻被楊帆霸佔。”
“此女長的嬌美動人、媚骨天成,本將想要拜託王爺,在對楊帆府邸進行暗殺之時,可千萬要囑咐死士,莫要辣手摧花纔好。”
雖然侯君集看不慣楊帆,但楊帆的眼光確實不錯,小妾一個比一個漂亮,侯君集當然有些放心不下女婿介紹的武順。
聽到這話,李元昌直接無語!
你特麼知不知道即將要乾的是一件掉腦袋的事兒?
事到臨頭居然還滿腦子齷蹉的念頭,果然是混混出身。
不過,現(xiàn)在正是需要侯君集衝鋒在前,即使李元昌心裡再是鄙夷,也不得不答應。
“侯將軍放心吧,本王定然嚴厲叮囑那些死士,會第一時間將楊帆的小妾全部擒下,毫髮無傷的交到你手上!”
心底卻是冷笑,等本王登上帝位,你們這些人都是亂臣賊子,有命享受如花似玉的美人再說吧!
侯君集大喜,連連感謝。
不管是武氏姐妹,還是蕭詩韻和徐慧,這可都是萬里挑一的大美人。
幾女那窈窕的身段兒、嬌媚的氣質(zhì),男人只要見過,又有誰能夠忘懷?
何況,對於能夠把自己敵人的女人納入自己房中,簡直暢快淋漓。
當初被楊帆告狀而罷官一事,侯君集可從來沒有忘記。
既然李元昌設定了暗殺計劃,忽地想起楊帆的府邸也是目標。
一旦將楊帆家裡的人全部殺掉,那千嬌百媚的美人豈不香消玉殞。
自己尚未一親芳澤便香消玉殞,實在是有點暴殄天物。
因此,侯君集纔有的剛剛的提醒。
不過,侯君集的舉動卻讓李元昌鄙視不已。
本來還想留下侯君集的性命爲自己所用,這傢伙居然爲了女人視大事於不顧,簡直死有餘辜!
在李元昌的心裡,暗暗爲侯君集判了死刑。
這等只用下半身考慮的莽夫,在自己登基以後,最好儘早除掉,否則說不得爲自己招來災禍。
看著侯君集滿臉淫笑,李元昌終於知道這傢伙每次征戰(zhàn)爲什麼都會放縱士卒燒殺搶掠敵國的錢財和女人了!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看著侯君集離去的背影,李元昌志滿躊躇,覺得所有的策劃完美無缺,成功指日可待。
擡頭將目光投到窗外,鎧鎧白雪亮得讓他瞇起了眼睛。
雪真的白啊!
不過,李元昌知道,不用多久,這些雪的顏色將會變成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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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凜凜,白雪飄灑,關中一帶陷入了白茫茫一片。
整座驪山也披銀素裹,連平日的勁鬆也掛滿了晶瑩的雪條。
在這種天寒地凍的日子,山野之中,當然是人跡罕見。
沒有了蟲鳴鳥叫,沒有了人生喧囂,整座驪山行宮顯得荒蕪而寂靜。
只聽遠處傳來刷刷的響聲,放眼望去,一個十幾人的禁軍巡邏小隊正艱難的在小道上跋涉著。
從他們深一腳淺一腳的行動狀態(tài)以及口中不斷的輕聲報怨,可以猜出在這種天氣巡邏的艱辛。
即使這些巡邏的禁軍知道,如此天氣鬼也不會出來鬧事,但還是得按照平時巡邏的路線走完。
畢竟,皇帝正在驪山行宮之中,誰也不敢麻痹大意。
雖說這位皇帝已經(jīng)昏迷不醒,但耐不住還有一位管理嚴厲的上司壓著。
若是不按路線、不按時間、不按地點完成巡邏任務,李君羨這個百騎首領可不會輕饒了他們。
巡邏小隊又走了一會兒,走在隊列第二位的年輕兵卒輕聲抱怨道:“隊長,上山的小路幾乎被大雪覆蓋,只有前面的大道能夠通行,爲何咱們還要巡邏這些沒人走的小道,豈不是多此一舉。”
走在第一位的名叫張三,是剛剛被提拔起來的小隊長。
聞言後哈了哈有些凍僵的雙手,說道:“這麼冷的天,怎麼還封不住你的嘴巴,咱們只需要按命令行事就成,何必管這麼多?”
“只要巡迴到大道,完成了咱們的任務,自然有另一隊的兄弟來接替咱們。”
說著,又轉(zhuǎn)頭對著後面的屬下說道:“大家提起精神來,可不要縮手縮腳的,行宮大道每日都有官員前來覲見陛下,可不要讓人偷跑進去打擾聖上修養(yǎng)。”
“諾!”這些兵卒都是一些熱血的年輕人,聞言頓時大聲的應允,口中的霧氣不斷噴出,好像要把體內(nèi)的冷氣全部排出體外。
當張三一行來到驪山行宮大道處,卻見道路的盡頭處出現(xiàn)了一排排的馬車,一隊隊的士卒。
這隊人馬漸漸匯聚成流,蜂涌般朝著驪山行宮方向竄來,很快就來到了張三他們的跟前。
看著這些穿著左衛(wèi)軍服的士卒,張三有些意外。
可左衛(wèi)軍畢竟都屬於大唐軍列,只能大聲問道:“敢問左衛(wèi)軍兄弟是哪位將軍領隊,爲何前來驪山行宮?”
話音剛落,便見這些左衛(wèi)兵卒向兩邊分開,讓出了一條丈於寬的道路。
只見一名身著光明甲、騎著高頭大馬的將軍打馬上前, 大聲喝道:“左衛(wèi)大將軍侯君集前來覲見陛下,請代爲通傳。”
面對侯君集強勢,張三隻得趕緊拱手道:“屬下張三見過侯將軍,李君羨將軍命令,閒雜人等不得進入行宮,請您稍等,某這就去請李將軍前來。”
話音未落,李君羨便領著一對人馬急馳而來,呵呵一笑說道:“末將李君羨見過侯大將軍,左衛(wèi)軍作爲保護皇宮的禁衛(wèi),輕易不能離開長安城駐地,不知將軍帶兵前來驪山行宮有個貴幹?”
李君羨話裡藏刀,質(zhì)問侯君集,意思很明顯。
驪山行宮距長安城幾十公里,你侯君集帶兵過來,難道是想造反麼?
本來就已經(jīng)找好了理由,侯君集惲然不懼,說道:“真沒到李將軍如此牙尖嘴利,不過,左衛(wèi)軍的職責本來就是保護陛下的安全,如今陛下在驪山行宮,某帶兵過來保護陛下安全,有何不妥麼?”
李君羨擺了擺手拒絕道:“陛下有程將軍的右武衛(wèi),還有百騎保護,安全上不會出什麼亂子,請大將軍回去吧,就不勞您操心了。”
侯君集並沒有退去,陰沉著臉,說道:“李將軍可沒有權利命令本大將軍,更沒有指揮左衛(wèi)軍的權利,除非有陛下親口御令,否則今日本將軍有權駐紮在這裡保護陛下?”
聽到這話,李君羨爲難了。
李二陛下裝病本來就不能讓其他人知道,當然也包括侯君集。
一旦讓侯君集面見皇帝,定然會被識破,之前的諸多設計可就白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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