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藏海和尚臉色難看到極點,太快了,對方一直在防守,讓藏海和尚都有些疏忽,所以突然的雷霆反擊,讓他也沒有反應(yīng)過來,甚至來不及施展術(shù)法。
不過仔細想想,就算是施展術(shù)法,也未必能擋住那一刀。
鋼刀是圣朝特制,鋒利無比,切金斷玉,斬的又是弱點,便是有防身術(shù)法,也沒用。
藏海和尚深深看了一眼戚成祥,還有那邊的楚弦,呵呵一笑:“楚大人術(shù)法精湛,而你這位屬下,也是了得,這一局,貧僧認輸,從今往后,這定海縣,由楚大人說了算,你斬殺我門徒之事,也就此作罷,貧僧愿賭服輸。”
說完,就要轉(zhuǎn)身離去。
楚弦喊住對方:“以后,別讓本官再看到天佛門的人出現(xiàn)在定海縣。”
藏海和尚搖頭:“我可以約束門人,但楚大人,你能管得了你的百姓信什么嗎?”
說完,藏海和尚冷笑幾聲,一抖衣衫,身形消失不見。
楚弦搖頭,最終,也沒有逼出這藏海和尚的真身,有些可惜,隨后急忙上前查看戚成祥的傷勢。
左臂骨裂,內(nèi)臟受損,好在都不是致命傷,就如同楚弦之前估算的那樣,只要修養(yǎng)幾日便可痊愈。
這時候,楚弦十分鄭重的對戚成祥躬身行了一禮,戚成祥大驚,忙道使不得,楚弦卻說:“此番,多虧戚刀長下場廝殺,不然不光楚某要倒霉,整個定海縣,也會有災(zāi)禍。”
說完,楚弦身子一晃,險些栽倒。
戚成祥是在拼命廝殺,楚弦又何嘗不是全力施展術(shù)法。
他的修為只在夜游階段,此番卻和藏海和尚比拼術(shù)法,法力消耗之大,可以想象已經(jīng)是到了楚弦的極限。
之前楚弦何嘗不是硬撐著,畢竟修為上,他和藏海和尚差距太大,此番能贏,多虧戚成祥勇猛,也多虧了他自己的算計。
至于藏海和尚最后那一句,我可以約束門人,但楚大人,你能管得了你的百姓信什么嗎?
這一點,楚弦的確是無奈,也的確是沒法子。
但暫時沒法子,不代表以后沒有。
任何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尤其是天佛門在涼州之地經(jīng)營這么多年,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百姓的愚昧信仰。
但,路可以一步一步走。
就像是剛才,藏海和尚說是要蒙蔽眾人耳目,不讓大家看到斗法廝殺的一幕,但對方還是玩了心眼,畢竟幻術(shù)如何布置,都是藏海和尚這個施術(shù)者說了算。
楚弦都不用看,猜都能猜得出,對方的幻術(shù),必然是對天佛門有利,可以繼續(xù)愚弄百姓,所以楚弦之前偷偷將已經(jīng)與他心意相通的陰陽幻神鯉投入對方幻境當中。
陰陽幻神鯉可不光是能讓楚弦看破天下幻術(shù),這神物乃是幻境之神,藏海和尚的本事不差,但在幻術(shù)布置上,對方和陰陽幻神鯉比起來,便如同螻蟻一般。
所以實際上,眾多百姓看到的,不是藏海和尚之前所想的那樣,而是楚弦所想的。
不是楚弦認錯,而是藏海和尚認錯,更是道出天佛門蒙騙眾人的手段和把戲,對于天佛門,楚弦不會在意使用什么手段。
這一點上,沒有下限。
……
人群之外,小巷之內(nèi),藏海和尚顯現(xiàn)出身形,他面帶笑意,雖然他輸了棋盤斗法,但他覺得,最終還是他占了優(yōu)勢。
小巷之內(nèi),還有幾人等候他。
其中一個和尚,上前尊稱藏海和尚為師父,若是楚弦看到他,必然可認出來,這個和尚便是祿光和尚。
此刻藏海和尚洋洋得意,也是不愿在屬下和徒弟面前露怯,只是看到徒弟和眾多屬下的表情怪異,藏海和尚一愣,暗覺不對勁。
“你們怎么了?”藏海和尚皺眉問道。
祿光和尚剛才因為幻術(shù),也不知道那臺上最后斗法的結(jié)果,但剛才的幻術(shù)他們可是都親眼看到了,整個幻術(shù)場景,展現(xiàn)出的就是藏海和尚自己道出天佛門的騙人手段,很多百姓都是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實際上若是藏海和尚回頭看一眼,就會發(fā)現(xiàn),現(xiàn)場已經(jīng)是喧鬧一片,畢竟很多人都是虔誠的信任著天佛門,如今看到天佛門的大禪師居然當眾道出騙人的伎倆,更是嘲笑眾多百姓愚昧,換做是誰,誰能受得了?
有人痛罵,有人痛哭,還有的沉默,不發(fā)一言。
祿光和尚將情況說出,藏海和尚也是一樣的目瞪口呆。
“怎么會這樣?我分明已經(jīng)構(gòu)筑好了幻境,怎么可能……”藏海和尚瞪圓眼睛,有些想不明白,但他也不簡單,閉目細想,就想到了自己的紕漏在哪了。
“祿光!”藏海開口,祿光和尚急忙道:“師父,弟子在。”
“你之前說,廣陽仙人洞府當中的陰陽幻神鯉是被這個楚弦給奪走的?”藏海問。
祿光答:“是,弟子親眼所見,這楚弦不知用了什么術(shù)法,將弟子和蠱道人定身,我等動彈不得,之后那楚弦就奪了陰陽幻神鯉,弟子若非機敏逃回來,不然也就步了蠱道人的后塵了。”
“那便是為師疏忽了,本以為這楚弦小小年紀,即便是有所奇遇,有所見識,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nèi)弄清楚陰陽幻神鯉的用途,更無法運用,這一點,為師算漏了,這個楚弦,比咱們想的還要厲害,此人居然在短短時間內(nèi)掌握陰陽幻神鯉,更能運用自如,將我也瞞了過去,那神鯉乃是幻術(shù)之神,要不知不覺中改變我的幻境也是易如反掌,這一次,貧僧認栽,咱們走。”藏海和尚咬牙切齒道。
祿光和尚一臉憤恨:“師父,難道就這么算了,就這么放棄定海縣?”
“哼,哪那么容易,信仰這東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崩塌的,祿光,向教徒宣傳,就說這楚弦乃是邪魔,以邪術(shù)蒙騙教眾,回頭我再請?zhí)旆鹱媸┱剐g(shù)法,來一個神像顯靈,到時候便可扭轉(zhuǎn)局勢,這楚弦,我便要看看最后是誰勝誰負。”
……
就在當天晚上,天佛門在涼州各地的廟堂,天佛祖的佛像顯露靈光,信徒激動跪拜,之后晚上,很多信徒都做了夢,夢中天佛祖道出眾生痛苦的根源,還有最近發(fā)生在涼州各地的天災(zāi)人禍,都是因為有邪魔作祟,其中一個邪魔化身成人形,成為人官,化名楚弦,禍害一方,讓教眾小心提防,不要輕信這妖魔的花言巧語,更要聯(lián)合起來,誅魔衛(wèi)道。
從第二天開始,楚弦的名字就在天佛門信徒當中掛上名了。
對此,楚弦也早有預(yù)料。
定海縣衙之內(nèi),楚弦正在處置公務(wù),夏泊仲前來,將這消息告訴楚弦。
“大人,這天佛門太過猖狂,居然敢胡言亂語,用妖術(shù)迷惑教眾,將您說成邪魔轉(zhuǎn)世,很多不知情的百姓,更是說什么話的都有,時間長了,怕是會難以收拾,所謂人言可畏啊。”夏泊仲一臉焦急道。
相對于他,楚弦就要淡定很多。
“昨日我當眾斬了天佛門的教徒,這梁子已經(jīng)是結(jié)下了,不過這天佛門也不過如此,只會用這種低劣手段,不去理會便好。”楚弦繼續(xù)處置公文。
“大人,此事不可小覷,雖說只是百姓口中的傳言,但毀的是您的名聲,為官做人,這名聲不可毀啊。屬下以為,應(yīng)當立刻阻止傳言蔓延,殺一儆百。”夏泊仲道。
楚弦一笑,搖頭:“沒那么容易,天佛門就是吃準了我拿他們沒辦法,這種詆毀,只是對他們教眾信徒傳播,實際上,并沒有擺在臺面上,怎么追究?而且天佛門在涼州之地的廟堂眾多,堵了一張嘴,還有十張嘴,一百張嘴,何必費那個力氣。”
夏泊仲著急:“那就任由他們惡言中傷詆毀?”
“暫時只能由得他們?nèi)フf,我為人官,做正事,立正心,正氣成魂,何懼流言蜚語?”楚弦筆不離冊,言語當中,卻是帶著一種灑脫和無畏。
夏泊仲心中敬佩,不過想想,這件事就如同楚弦所講的那樣,他們還真沒法子。
好在因為昨天的事情,那藏海和尚居然自己揭短,至少在定海縣,天佛門的影響力已經(jīng)大打折扣,其他地方,也管不了那么遠了。
“大人,我有一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夏泊仲這時候想了想,說了一句。
楚弦這時候抬頭看了看他:“夏文書,有什么但講無妨,你是本縣文書,職責(zé)便是輔助與我,無論諫言忠告,我都會聽。”
夏泊仲這時候四下看看,然后上前一步,小聲道:“楚大人,在下佩服大人人品,知道大人是真心為定海縣著想,做事,而定海縣里,除了天佛門是一患之外,還有更大一個毒瘤……”
楚弦這時候道:“你是說吳德貴?”
夏泊仲點頭:“不錯,吳德貴拉幫結(jié)伙,所作所為才是真正禍害定海縣根基之事,之前的蔡文書,便是一個突破口,此人知道吳德貴不少事情,只要仔細審審,必然能抓住吳德貴的把柄,如此,將他拉下馬來,定海縣方能全聽楚大人行事。”
楚弦笑道:“蔡文書未必會招供,他很清楚,不說出來,最差就是他自己丟命,他的家眷都會沒事,而且吳德貴會好好照料,但如果他招供,他罪責(zé)難逃不說,吳德貴若是知曉,為了報復(fù),臨死之前,也會拉他家眷墊背,你覺得,那蔡文書會出賣吳德貴?畢竟,吳德貴在定海縣經(jīng)營這么多年,尾巴是有,但絕對不好抓。”
夏泊仲一愣,他沒想到楚弦看的更深,更遠,當下又道:“那,就任由吳德貴這種人坐在官位上,禍害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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