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楚弦知道聶玲之前那叫做‘鬼相’,也就是那頗為巨大,四肢著地,披頭散發的恐怖樣子。
對于鬼修來說,鬼相是他們戰力最強時的狀態,當然,有鬼相,就由‘人相’,就像是現在,至少外貌上,沒有那么的恐怖血腥。
不過,還是不像人。
當然,聶玲也在打聽楚弦的底細,不過對于楚弦這種官場老油條來說,除非是他想告訴你,否則繞圈子扯來扯去,都不會說到正題上。
片刻之后,楚弦聽明白了,因為自己的惡鬼面具太像鬼面宗的弟子面具,所以聶玲實際上還是懷疑,不過她仔細看了楚弦的惡鬼面具,才知道不是。
雖然大致相同,但一些細微之處還是能看出差別,畢竟哪里可能那么巧,會弄的一模一樣。
這一下,聶玲算是徹底的放心了。
也是之前楚弦那千遁手嚇著她,要知道厲鬼的血遁之術可是相當神妙的遁術,她一下能遁走千丈距離,按理來說是不可能抓到自己的。
但之前,楚弦就是抓到她了,而且還能將她硬生生的扯回去,這手段,這神通,她別說見,就是聽都沒聽說過。
所以才要迫切的搞清楚楚弦的來路。
“先生去天壽亭是做什么?那邊,什么都沒有,若是先生有時間,可來我們厲鬼門做客,相信以先生的神通手段,必然能成為我厲鬼門的貴賓。”這時候,聶玲開始拉攏了,這才是她的目的。
不然,干嘛要好心的帶路。
楚弦不答應也沒拒絕,反正是先到天壽亭再說,這一路深入萬骨山,也是用去一些時間,直到穿過一大片枯骨林地,楚弦才看到前面有一個巨大的骨亭。
那真的是用枯骨搭建起來的亭子,上面還寫著‘天壽’二字。
到了。
楚弦知道,這里應該就是天壽亭。
想不到還挺壯觀,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修建起來的。
“先生,前面便是天壽亭。”聶玲開口說道,女鬼修心中無奈,這位厲害無比的鬼修居然是口風這么嚴,一點都沒有泄露出她想要的東西,不過這種事,她也不敢硬逼,人家是真的強,自己也只是試試,看能不能為厲鬼門拉攏一個幫手,能,自然好,不能,她絕對不敢強求。
楚弦此刻是仔細打量這天壽亭,這骨亭明顯要更大,說是一個大殿都可以。
就是不知道那大品丹獸現在是不是就在這里,又或者,還沒來?
楚弦覺得后一種可能性不大。
他既然來找丹獸,當然是已經摸清楚丹獸的習性,這小東西雖然膽小如鼠,但也懶惰,尤其是喜歡睡覺,因為它的丹氣,是要通過長時間的睡覺才能積累起來的。
一般噴一次丹氣,這小東西就得休養生息十年,甚至二十年。
所以才說那大品丹氣珍貴。
本來這種丹獸就少之又少,而且一旦噴過,就得再等十年二十年,如果不是有天大機緣者,又如何能得到大品丹氣?
既然已經到了天壽亭,楚弦也不需要這聶玲在旁邊礙事了,所以便道:“謝謝你帶路。”
那意思就是這里沒你的事了,請便吧。
女鬼修聶玲如何聽不出來,她只能是道:“先生,我們厲鬼門就在天壽亭往東十里地,若是先生有空,得來厲鬼門做客,厲鬼門上下必會款待先生。”
楚弦象征性的點了點頭,如此,女鬼修這才告辭離去。
接下來就剩下楚弦一個人,便施展手段,在這天壽亭周圍尋找大品丹獸的蹤跡,當然在找之前,楚弦是仔細回想這丹獸的習性,此靈獸靈巧無比,會給自己筑窩,所以肯定不是直接能看到的。或許是楚弦機緣所在,這找了片刻,居然還真有發現。 щшш¤T Tκan¤C〇
既阻礙天壽亭的頂子上,有一個用小骨搭建的巢穴,楚弦爬上去探頭一看,就看到里面睡著一個毛茸茸的東西。
“找到了!”
楚弦激動無比,他沒想到,居然會如此的順利,本以為要找這丹獸,還得花費幾日時間,甚至可能如果運氣不好,還找不到。
這下找到,楚弦寬心的同時,也是在考慮是否立刻將這丹獸抓住。
丹獸乃是天地靈物,十分奇特,沒有噴出大品丹氣之前好抓,可一旦噴出大品丹氣,丹獸就會化身虛無,直接遁走,而且就算是千遁手也抓不回來。所以這世上還沒有誰能圈養丹獸,一旦對方噴出丹氣,那誰也別想再抓到它,除非是再等上十年二十年,等它再積蓄出足夠的丹氣才可。
眼下,楚弦觀察,這熟睡中的丹獸身上的丹氣,似乎已經快要達到飽和。
這飽和的丹氣和非飽和的丹氣,在對金丹的淬煉上效果那是天差地別,甚至可能相差十萬八千里去。
所以楚弦當然是想等著丹獸積蓄到足夠的丹氣,飽和之后,才抓它。
就以楚弦觀察,自己來的時候那是剛剛好,這丹獸身上的丹氣距離飽和也只差了一點,或許三五日內就可以達到飽和。
“不就是三五日,我等。”楚弦知道心急吃不著熱豆腐,所以不急,而是想法子悄悄在這巢穴周圍布置下陰陽盤絲劍,陰陽盤絲劍,可組成網狀,將這巢穴整個罩進去,到時候這丹獸醒來,就可直接將其控制住。
楚弦的算盤那是打的極好,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楚弦在這天壽亭等到第三天的時候,出了岔子。
倒不是楚弦這邊,而是天壽亭周圍,從剛才開始,就不斷聚集了鬼修,數量還挺多。
楚弦躲在天壽亭頂上,看的清清楚楚,一開始,還以為是沖自己來的,結果再看,又不像。
這些鬼修明顯是分作兩派。
一派是各種厲鬼模樣,吊死鬼,淹死鬼,斷頭鬼,直到楚弦看到那個熟悉的女鬼修聶玲的影子后,便知道這幫鬼修,應該就是來自厲鬼門。
而另外一派,卻是和自己的打扮很是相似,黑魂死衣,不管高矮胖瘦,都帶著一個黑色的惡鬼面具。
正是之前聶玲所說的鬼面宗。
這兩個鬼修宗門顯然是互相對立,此刻居然是雙方聚眾到此,估摸肯定不是好事,怕是一言不合就會火拼。
按理說,他們火拼,就算是殺的再厲害,也與楚弦沒有關系,楚弦大可不必理會,甚至是還可以看看好戲。
可問題是,楚弦這時候突然想到一件事。
自己守了三天的丹獸,眼看就要丹氣飽和,那么如果在這節骨眼上,沉睡的丹獸被這兩幫鬼修給吵醒了,那可就太可惜了。
飽和的丹氣可遇不可求,這種時候,楚弦當然不會讓這兩幫鬼修搞黃了自己的好事。
與此同時,那邊厲鬼門和鬼面宗已經是劍拔弩張,氣氛緊張到了極點。便見一個穿著血紅色道袍的鬼道士這時候開口道:“鬼面宗,你們是欺鬼太甚,趁著我們門主不在,便三番五次的挑釁,這段日子,我們厲鬼門的弟子被你們滅了十幾個,今日你們鬼面宗若是不給個說法,那咱們便魚死網破。”
這邊說完,那邊鬼面宗一個鬼修森森一笑:“幾個廢物而已,滅就滅了,更何況,我們鬼面宗行事歷來如此,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別說幾個厲鬼弟子,再過幾日,殺上你們的山門,那又有何難?”
狂妄,這話說的已經是相當狂妄。
厲鬼門的鬼修自然是個個憤怒,不過顯然,以實力來看,對面鬼面宗要更厲害,所以人家是有狂妄的本錢。
這種宗門之間的恩怨利益,楚弦是懶得過問,但對方這么大呼小叫,還要動手,那肯定不行,反正丹獸自己醒來之前不行。
所以楚弦準備干涉了。
一個厲鬼門的鬼修此刻面露兇色,這厲鬼衣衫染著斑斑血跡,臉上卻像是剛從面缸里蘸過一樣,那白的簡直滲人,就看這厲鬼準備開口說話,而且肯定聲音不小。
便就在這時,一道符篆閃電一般飛過來,封住了這厲鬼已經張開的大嘴。
“禁言咒!”
被封住嘴的厲鬼,那嘶叫聲根本沒發出來,而且它是驚慌無比,想要撕扯下符篆,卻發現,根本扯不下來。
“誰……”最開始那血衣道士剛要大喊,結果立刻是步了剛才那厲鬼的后塵,嘴上同樣被貼了一張禁言符篆。
他也失聲了。
這一下厲鬼門上下都是震驚無比,個個是面色大變,對面鬼面宗的鬼修則是大喜,結果一個鬼修剛笑一聲,同樣是被符篆封嘴,而且哪怕是帶著惡鬼面具,一旦被貼上符篆,同樣是發不出丁點聲音。
“在亭頂上。”鬼面宗一個高手立刻是察覺,隨后猛然躍起,不過很快,他就以更快的速度落下,被一個人捂著嘴,狠狠按在地上。
便見楚弦壓著對方的惡鬼面具,然后將手指放在嘴唇位置。
“噓,聲音小一點。”
這話是楚弦壓低聲音說出來的,在這種場合,這種環境下,說不出是什么感覺,兩派鬼修都是目瞪口呆,看著這個將鬼面宗三當家的按在地上,然后突然出現的鬼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