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于楚弦來說,距離鄉(xiāng)試公布榜生名單之前的這段日子,是他夢醒之后最安逸和平靜的一段時光。
每天除了照例幫母親調(diào)理身體,便是練拳,有時靜坐冥想,實際上是沉浸到神海書庫之內(nèi),閱讀記憶典籍。
許段飛除非是有案子,或者外出抓人,不然每天都會來。他身上的隱疾已經(jīng)完全治愈,不過依舊纏著楚弦,讓楚弦給他鍛體藥膏,自從前段日子他用過一次之后,就賴上了楚弦。楚弦沒法子,只能是勻給許段飛一些鍛體藥膏。而除了藥膏,楚弦還潛移默化之下指點和糾正了許段飛的武道修煉。
楚弦神海書庫當(dāng)中,有諸多武道功法,不乏上乘功法,但楚弦并沒有拿出來教給許段飛。一來并非練得多,就厲害,還是要看是否適合,二來許段飛已經(jīng)有黑沙掌的根基,再換其他的武道功法,實際上還不如將黑沙掌練到極致。
要知道,任何一門武功,哪怕是一種微不足道的拳法和掌法,只要能煉到登峰造極,都能突破先天之境,不過想要成就宗師,那就需要一些機(jī)緣了。
楚弦的神海書庫當(dāng)中,曾經(jīng)有過關(guān)于金剛寺的記憶,他曾掌管東岳之地,東岳之州,有一個金剛寺。
金剛寺并非只有一個,域外神州,都有,只不過分了一些流派,具體如何區(qū)分只有了解內(nèi)情的人才能分得清。
不過哪怕是不同流派的金剛寺,其修煉法門也都是同宗同源,尤其是黑沙掌,楚弦知道這門武功實際上只是一門高深武功的分支。
這門武功,叫做‘金剛玄空拳’,按照武道功法劃分,甚至還在自己所修煉的‘鬼門騰云拳’之上。
畢竟,這是正經(jīng)的禪宗拳法。
楚弦打算,將黑沙掌的這一門父系武功,教給許段飛。
畢竟將來一段時間,娘親不可能跟著自己東奔西走,是需要留在靈縣,許段飛的實力越高,那么就越保險,雖說看上去有些杞人憂天,在靈縣這個地界,以許段飛實力,應(yīng)該沒有任何問題,但楚弦還是覺得,應(yīng)該更加一層保險。
除了許段飛,楚弦還有另外一步棋。
入夜,楚弦等母親睡下,然后取出了一個小巧的銅鑼,輕輕敲了一下,不過片刻,便有陰風(fēng)吹來,一道人影出現(xiàn)在院中。
這人正是之前的那個鬼才牧旭,楚弦自從給了對方鬼差腰牌之后,這段日子都沒有找過他,此刻叫牧旭來,楚弦是有事情交代。
和許段飛不一樣,許段飛欠了楚弦一條命,而且他和楚弦也是有交情的,所以可以信任,但牧旭,雖然楚弦算是對方的引路者,卻并沒有什么東西可以牽制對方。
牧旭殺了之前的鬼差,這件事勉強(qiáng)算是一個,但楚弦沒指望靠威脅維持這一份關(guān)系。
“前輩!”牧旭見到楚弦,依舊是一臉感激,他死后成鬼,依靠活著的時候所修煉的一些法門,保住了神智,不至于成為無腦野鬼,在迷茫時,得楚弦指點迷津,不光是修煉了一門鬼道術(shù)法‘破魂指’,更是得了一個鬼差腰牌。
他回到陰司,找到上級陰司的捕頭,費了一些功夫,得到那捕頭的賞識,自然,關(guān)于鬼差腰牌的來歷,他只說是撿來的。
那陰司捕頭手底下有十幾個鬼差,死掉的小鬼,根本排不上號,所以這位陰司捕頭也沒有刨根問底,說起來牧旭也有本事,幫著捕頭抓了幾個厲害的鬼物,還得到了賞識,日子過的十分滋潤。
因為得了之前小鬼的鬼差腰牌,所以楚弦敲動那小鬼的銅鑼,牧旭就有感應(yīng),立刻就趕來了。
楚弦之前就用法門開了靈眼,自然可以看到牧旭,見到對方穿著和之前已經(jīng)不同,在鬼里算是衣著不凡,腰間的鬼差腰牌很是顯眼,除此之外,楚弦還注意到牧旭手上食指的指甲,赤紅如血,仿佛刷了一層火漆一般,應(yīng)該是被捕頭一級的陰神加持了法力,就像是之前那小鬼的銅鑼一樣。
這指甲,就是一種鬼器。
看到這些,楚弦知道,牧旭得到了上級捕頭的認(rèn)可。
“果然是鬼才。”楚弦心中暗道,這時候,開口道:“牧旭,鬼差只是陰司之內(nèi)最低級的存在,一個捕頭手里,可以有十幾個,甚至數(shù)十個鬼差幫他做事,死了再換,看似風(fēng)光,實際就是螻蟻,你想繼續(xù)做螻蟻,還是想要向上爬?”
這話一處,牧旭原本的那種得意洋洋立刻是煙消云散,如遭雷擊,他這段日子的確是有些得意,甚至,有些得意忘形,此刻楚弦一番話,仿佛一盆冷水當(dāng)頭澆下,讓他清醒了過來。
當(dāng)即牧旭神色一正,仔細(xì)想想,急忙躬身道:“是旭膨脹了,多謝前輩教誨。”
楚弦很是配合的點了點頭,又道:“我有法子讓你在陰司升官,或許一年,就可以坐到捕頭的位置,但你也要幫我做事,你可愿意?”
許段飛可以用好處拉攏,但更多的還是義氣和交情,而牧旭,還是維持利益關(guān)系比較穩(wěn)妥,對方是鬼才,不是一般人,能想明白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
牧旭急忙道:“前輩之恩,旭絕不會忘,幫前輩做事,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楚弦一笑,這話,他姑且聽之,不會往心里去的。
能被稱為鬼才,那都是有雄心壯志,又豈能輕易的屈與人下?但這種人反倒是更容易相處,讓牧旭做事,楚弦反而更加放心。
因為牧旭是一個聰明人,知道該怎么做。
“我先教你一門術(shù)法,附耳過來。”楚弦說完,牧旭急忙上前,聽完楚弦講述了這門術(shù)法之后,當(dāng)下是激動的行禮。
“先不要謝我,我讓你學(xué)這鬼迷心竅之法,是小術(shù),很多陰魂鬼物都懂得施展,我也是提前讓你知曉,你學(xué)了這鬼迷心竅之法,便去幫我做這件事……”
附耳說完,牧旭連連點頭:“這等小事,包在我身上。”
“那去吧!”楚弦擺擺手,他沒有叮囑對方這件事需要保密,因為沒有必要,牧旭這個人,聰明絕頂,很多事情無需多做交待,說的多了反而會被對方猜測到心思,倒不如保持高深莫測。
牧旭走后,楚弦將銅鑼收好,然后抬頭望月,喃喃道:“若無意外,出榜之日,便是我離開靈縣之時,還有幾天時間,需得將一些事情做完才能放心離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