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楚弦的話,沈子義一臉不解:“不是楚兄你讓我離開京州,去偏遠之地任職的?”
“我是說換個地方去任職,不一定非要去海州牡縣。”楚弦道。
沈子義想了想,連連搖頭:“這個,怕是很難,各方各面都辦好了,而且話都說出去,現在說不去,我舅舅那里怕是都說不過去。”
楚弦點頭,他也知道這有些麻煩,最重要的是沒有什么別的理由。
而且說實話,沈子義若去也好,至少,楚弦能做一些好事。
所以楚弦這時候小聲道:“接下來我和你說的話,你記在心里,別告訴任何人,就算是你父母,你舅舅,趙顏真,都別說,而且,你得發誓,答應我。”
看到楚弦如此的鄭重,而且表情嚴肅無比,這一下沈子義也是心中一緊,暗道楚兄要說的必然是相當重要的事情,居然是誰都不能告訴。
當下,沈子義也是點頭,發了誓,絕對不會透露給任何人。
楚弦當下叫沈子義附耳過來,小聲了說了起來。
外面,趙顏真想偷聽,但屋子里十分安靜,她什么都沒有聽到,這更是讓她心里好奇的很。
她很想知道楚弦和沈子義在說什么。
她甚至很想直接撞開門進去,但最后是忍住了,在她看來,以楚弦和沈子義的關系,楚弦不會害人,只會幫忙,也就是說歸根結底都是為了沈子義好。
所以她才能忍住。
就在她等了差不過一個時辰之后,門開,沈子義才出來。
可以看到沈子義神色也是十分嚴肅,看到趙顏真,這才眉頭舒展開來,道了一句:“等久了吧?”
趙顏真往里看了看,正好看到楚弦也走了出來。
“今天已經不早了,沈兄既然要去外地上任,肯定是有很多事情要去處置,便回去忙吧,明日走時,我去送你。”楚弦這時候道。
沈子義點頭:“楚兄不送,留步。”
趙顏真這時候也只能和楚弦道別,等出去,上了馬車,她才忍不住詢問沈子義,但無論她怎么問,沈子義都不說。
最后沒法子,趙顏真生悶氣,但即便是生悶氣,沈子義也沒有開口。
到了第二日,沈子義出行,楚弦相送,還有不少沈子義京州的朋友,就是秦老虎和潤良辰都來了。
一直送到很遠,這才互相道別,互道珍重。
看著沈子義遠離的車馬,楚弦喃喃自語:“此番,若是子義他按照我說的去做,便可逢兇化吉,而且還能造福一方,好在還有一年,一年時間,足夠沈子義他準備了。”
送走沈子義,楚弦依舊是每日忙碌,《推案論》書寫已經是有了成效,但距離將這一部著作寫完,還需一些時日。
讓楚弦有些苦惱的是,他每次想和李紫菀商議婚事的時候,李紫菀都會借故離開,要么便是故意岔開話題。
最后楚弦逼問,李紫菀就告訴他,按照尋常人家的年紀,他們的確是到了婚配的年齡,但在官家子弟這里,他們還年輕的很。
官家子弟,因為以后各種靈物進補,而且還能修煉武道術法,那年齡,怎么說都要比普通人要長,就像是李附子,早年鉆研醫道,據說年過五十,才與李紫菀的娘親成親,成親四十年,才有了李紫菀。
類似的情況,還有很多,尤其是仙朝官員,更是成親很晚,都是要等到仕途有成就,修為也不錯的時候才會選擇成親。
“楚弦,你為人官,我是醫仙之女,雖然你我情投意合,但我還是覺得,應該先將各自的境界和地位提升上去再考慮婚事,你覺得呢?”李紫菀這話,說的楚弦居然無言以對。
看似很有道理,但楚弦知道,李紫菀必然是有事情瞞著自己。
若是別人,楚弦不敢確定,但李紫菀,他熟悉的很,李紫菀這種敢愛敢恨的性格,做事那是相當的果斷,要不然,夢中那一世,她也不會那么決然的嫁給自己。
她心里必然是有什么事情。
但楚弦沒有問,也是因為他了解李紫菀,若是李紫菀不想說的事情,千萬千萬不要逼問,也不要去探究,這樣會惹她生氣。
楚弦早發過誓,不會再惹李紫菀生氣,所以他沒有問。
推遲就推遲,楚弦想了想,這樣也好,畢竟現在的情況,自己的局面并不明朗,一個小小的六品,還是不夠。
所以楚弦更是將心思都放在仕途和修煉上。
當然,王燕蟬也是依舊每天來找,經過楚弦的‘指點’,王燕蟬的移形換位影身之法居然是提升極快。
這日楚弦在提刑司內,正在審閱卷宗,這時突有所感,卻是出到室外,看向天際。
便見天空當中,祥云涌動,仙鶴飛舞,當下是一愣。
楚弦何等見識,知道這是仙道大能施展術法造成的祥瑞之象,除此之外,楚弦也能聽到,京州之地,很是熱鬧,甚至隱約可以聽到鑼鼓喧天之音。
“外面怎么回事?”楚弦眉頭一皺,隨后施展手段,邁步向上走去,他居然是一步一步踏空而上,仿佛踩著一個無形的階梯,一下一下的上到十丈之上。
這個高度,楚弦已經是能看到一些東西了。
楚弦陽神鍛金訣已經是修煉的有些火候了,因為已經是將陽神鍛金訣的弊端除去,所以楚弦一般隨身會帶著一個金葫蘆,這葫蘆巴掌大小,卻是實心,只要楚弦施展術法,便可立刻變化,此刻就變成兩團金沙,不斷的變化成一個個浮空的階梯,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楚弦,便是踩著這些東西上去的。
這么做,比御空飛行那是要節省法力和體力,而且也很有逼格,一派高人的姿態。
上到空中,楚弦看到遠處,有祥瑞之象,京州一處,居然隔空站著很多人,那都是仙官,除此之外,還有身穿禮甲的京州禁軍,更有身穿長衣長裙的女子,看樣子,是在迎接什么人。
這時候,旁邊飛來一人,楚弦扭頭一看,急忙行禮。
這飛來的,赫然就是提刑司郎中。
那是楚弦的頂頭上司,當然是要恭恭敬敬。
楚弦這時候問道:“郎中大人,那邊是怎么回事?”
司郎中哈哈一笑:“楚弦啊,你是成天忙碌,卻是沒有注意外面的事情,這是巫族第十三巫祖降臨,來訪圣朝,那十三巫祖地位超然,咱們圣朝自然是要以禮相待,說起來,和巫族爭斗多年,對于圣朝來說,也是損傷元氣的,若是能借著這個機會,讓兩族和好,那是比什么都強。”
司郎中話語當中透著一絲希望。
楚弦這才反應過來。
他居然將這件事都給忘了。
不過也不怪楚弦,這十三巫祖來訪圣朝的事情,在夢中那一世,根本沒有發生過,也算是楚弦這個小蝴蝶煽動翅膀造成的效應而已。
畢竟,沒有楚弦,就沒有楊克被巫族擄走的事情,而楊克不被擄走,就不會促成十三巫祖來訪。
也就是說,這件事,楚弦根本不知道,而且因為無法窺視未來,所以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十三巫祖來訪,對于楚弦來說,沒什么關系。
一來,楚弦的官位雖說已經是正六品,但在京州之地,還真不算個什么,就算是參加朝會,那也得是正五品才有資格。
所以能去迎接十三巫祖的,都是高官,這里面,肯定是不包括楚弦的,別說楚弦,就是提刑司郎中,不也是該干什么就干什么。
招待來客的事情,有禮部去做。
二來,楚弦最近在想著一件事。
因為他算算時間,距離圣朝發生的一件大事,已經沒有多長時間了。
在夢中那一世,楚弦是經歷過的,所以知道很多即將發生,但還沒有發生的事情,這也是楚弦能運籌帷幄,在這一世大放光彩,成功崛起的關鍵。
那一世的這個時候,楚弦還只是一個邊陲之地的小吏,甚至都不能算作是官員,而就在從現在開始的一年多之后,圣朝,發生了一件大事。
這大事,波及面極廣,可以說整個圣朝,從上到下,都被波及,可以說,這是一場動蕩,一場災難。
人為制造的災難。
楚弦記得,夢中那一世,不知多少大官在這次動蕩當中丟了官,甚至是丟了命,甚至于,若不是最后圣朝最上層果斷作出了反應,怕是整個圣朝的根基,都會在這一次事件當中動搖。
或者說,已經動搖了。
在楚弦的記憶當中,他很多熟人,都被波及了,包括崔煥之,甚至包括李附子。也是因為夢中那一世,李附子遭了難,在一段時間里丟了官位,所以前世時,楚弦這個‘窮小子’才能攀上高枝,娶了李紫菀,畢竟當時的李家,那也是困難時期。
這一世,楚弦一直記得這件事,對于他來說,這件事他明顯是無法左右的,只能是探究一下原因,然后,盡可能的保護身邊人不受波及。
就是因為腦子里想的事情太多,所以楚弦才把十三巫祖來訪圣朝的事情給忘了。
“那楊克,怕是要得意一段時間了。”楚弦這時候心道,楊克乃是那十三巫祖的義子,更是促成這次巫族和人族交好的關鍵人物,估摸現在正在人前人五人六的擺威風。
楚弦自己當然也要提防,免得被楊克鉆了空子。
10月到了尾聲,下月繼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