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東界龍門榜發生巨大變動。
榜上排名第九十位的許木,排名直接飆升至第六十七位。
而原龍門榜排名第六十七位的銀凌,則徹底從榜上除名。
所有人知道這代表什么,銀凌喪命與許木之手。
因為敗者,只會下滑一個名次,而不是徹底從榜上除名。
倘若榜上已經沒有這個名字,就代表著,整個東界都沒有這個人了。
白曉門給出的情報更是證明了所有人的猜想。
許木于泰州邊境安青鎮,擊殺龍門榜第六十七位的銀家少主銀凌,奪其排名。
至于白曉門為何會得知許木擊殺銀凌的事情,很顯然,許木放走的修士沒有信守承諾。
他們在逃出升天的第一時間,就將這個消息賣給了白曉門。
使得銀凌身死的消息不脛而走。
東界修士可不會去想白曉門如何得知這個情報的。
因為徘徊在他們腦海中的第一念頭就是,許木完了!
數月以前,許木連敗三名龍門榜強者,坐穩第九十位的排名就已經在東界照成了不俗的轟動。
可和如今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盡管他們震驚于許木居然能將擊殺銀凌的不可思議戰績中。
但更多的是幸災樂禍,當然也有惋惜。
整個東界都知道,銀家家族對銀凌抱有何等的期望,更甚至將他當做銀家下一代家主來培養。
銀凌年紀不過弱冠之年,便已經殺入龍門榜六十七位,所表現出來的天賦,將來成就必將超越當代家主銀天機。
這樣一個少年成長起來,將來銀家的聲勢,勢必更上一層樓。
許木倒是痛快,一刀把他劈了。
“這許木完了,在銀家的底盤殺銀家的人,就算拼著臉不要,銀天機也會要了他的小命。”
“這許木崛起得太快了,少年得志,性格張揚,做起事情來,不顧首尾。擊敗銀凌就行了,何必要了他的命,這下好了。怕是走不出泰州了。”
“歸元宗距離泰州這么遠,遠水難救近火啊。可惜了,這么一個天資縱橫的少年,說不定能重現當年雷祖之威的。”
……
一時間批判聲和惋惜聲,流傳于東界各個大街小巷中。
此刻,聚星門一處層層封印的屋宇中。
一位相貌絕色的少女正姿態慵懶的躺在自己松軟香榻上,青蔥小指間拿著一枚玉簡。
以神識掃過玉簡中的內容后,國色天香的俏臉上露出一臉欣慰的笑容。
“可以啊,小許子,這么快就爬到六十七名了,快趕上姑奶奶我了。加油!從泰州跑出來,可千萬別栽在里面了。”
神識從玉簡中退出,第五明月疏忽間又是一臉的懊惱。
咬牙切齒的說道:
“唉!可惜了,這么好玩的事情,居然沒我。”
“要不是我那死鬼老爹把這座屋宇封得跟一個王八殼一樣,我一定來泰州找你喝酒。”
正在第五明月想到這里,滿臉沮喪間,屋宇之外卻是響起一名男子更加無奈的回應。
“行了吧明月師妹,師尊他老人家都算大發慈悲了,你鬧出這么大事來,只關你半年,要是我怕是得關個二三十年。”
聽得屋外那名男子的聲音第五明月美眸中狡黠之色一閃,脆生生說道:“親愛的楚師兄,要不你明天幫我把老爹的星辰尺給我偷來吧,有了星辰尺,我一天就能把這屋子里的禁錮全部打碎。”
站在屋宇門前的楚正南,聽得第五明月那撒嬌般的聲音,直接打了一個冷顫。
當即一個苦瓜臉,頗為忌憚的說道:
“姑奶奶你饒了我吧,我偷偷給你送玉簡過來這事讓師尊和大師兄知道,怕是都要責備我了。”
“我還敢給你去偷星辰尺,你想師尊扒了我的皮嗎?”
第五明月的聲音轉瞬間便從柔聲,變成了大嗓門,彪悍的嬌嗔道:
“膽小鬼!虧我當初還在許木那里幫你求情,早知道讓他一鞭子把你打得稀巴爛。”
“嗒!”“嗒!”“嗒!”……
屋外響起一連串倉促的腳步聲,楚正南已經落荒而逃。
歸元宗內門,主峰。
宗門門規,除了法身境修士與傳承弟子之外,任何人不得進入主峰。
偏偏就有人在今天觸碰到了門規。
一名滿頭紅發的陰冷女子,將身體半靠在一處洞府的門口巖壁處。
低垂著頭額,手中漫不經心的把玩著一枚玉簡。
“好,許師弟無恙!”洞府內,一聲鏗鏘有力的少年聲音傳出。
“之前無恙,現在可說不定了,我倒是小看那小子了,連銀凌都敢殺!還是在銀家的底盤,這下子他怕是有恙了。”
光滑的玉簡,在陰冷女子五指間靈活的穿梭著,她嘴角挑起一抹不只是微笑還是獰笑的弧度。
聽得端木蓉的回應洞中一陣沉默,稍息后少年的聲音方才傳出:“你傷勢好得差不多了吧!”
“還好,基本上無恙了。反而因禍得福,步入御氣九重天。”
眉間一挑,端木蓉似乎猜出了洞中少年接下來要說什么了。
“我也好得差不多了。”
隨著聲音的落下,洞府前的陣法倏然開啟,一名雙目似電的英武少年,一步步走出。
他的氣勢,比一個月之前,更加懾人。
看著這名鋒芒畢露的少年,端木蓉眼中剎那間閃過一絲異樣的波瀾,不過很快便被她掩飾了下去。
以她那招牌式的沙啞聲音回應道:“離師兄,你還不知道吧,掌門得知這個消息后,第一時間便封鎖了挪移陣,我們出不去的。”
離的眉頭,深深皺起。
……
歸元閣中,韓綜手中捏著一枚同樣的玉簡。
自言思雨隕落以來,心情一直壓抑的神算子,而今總算煥發了少許神采。
抬頭看向面前一個身材魁梧,滿是疤痕的煞氣老者,韓綜的聲音響起:
“血厲師兄,長明師弟呢?”
“去妖域了!”
一眨不眨的盯著韓綜的血厲回應著掌門的問話。
這名血滴子老祖的徒孫,雙眸中似乎有血海翻騰。
此刻的他好似一柄饑渴難耐的大刀,只等韓綜的一句話。他便會義無反顧的殺向泰州。
“傳音符通知他吧!他徒弟有麻煩了。”
輕輕一擺手,血厲的想法韓綜非常清楚,但是他沒有說出一句關于銀家的話。
兩個門派的交戰,非同小可。
特別是這個月,言思雨隕落后,又宰了三名法身境的情況下。
而今的歸元宗需要一些時間來安撫門下的弟子。
“好!”韓綜沒有提,血厲也沒有多說,他是歸元宗的尖刀。
在門派需要他的時候,他會沖在第一位,這是血滴子老祖一脈,至始至終不變的原則。
……
是夜,安青鎮。
隨著許木與銀凌一戰。
整個小鎮前來搜尋寶的修士,幾乎人去樓空。
能撿回一條小命已經是萬幸,還有誰再敢回到這個小鎮,面對許木這個煞星。
安青鎮唯一一座酒樓的屋頂之上。
許木仰面躺倒,眼眸呆呆的望著一貧如洗的夜空。
除卻滿天繁星外,天穹之上再沒有一朵多余云彩。
“雪風那家伙怎么還沒回來!”
口中念叨著雪狼的名字,許木神情間閃過憂慮。
泰州不算大,最多兩日,銀家的修士,便能趕來這安青鎮。
可已經大半日過去,雪狼依舊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它到底殺掉那個法身境修士沒有。
對于雪狼這個家伙。
許木是又愛又恨,他討厭層出不窮的麻煩,而雪狼則是天生惹麻煩的料。
而且奸詐、狡猾、無恥任何貶義詞來形容那頭狼,許木都不會覺得過分。
但就是這頭讓他恨得牙癢癢的家伙。
今天在那名法身境撲向自己的時候,它義無反顧的沖了出來。
當然,這其中有它睚眥必報的個人原因。
但它卻是實實在在的為自己擋去了一個麻煩。
因而許木不能拋下它,必須在這里等它回來。
隨手將手邊的一壇佳釀提起,冰涼的酒水帶著刺痛喉嚨的辛辣灌入口中,許木以袖口抹了抹嘴,有些焦灼的罵道:“死狗,追不上就別追了呀。都這么久了,再不走,我們可就走不掉了。”
“咿呀!”許木身側,已經睡熟的小虺蛟聽得‘死狗’二字,當即在夢囈中發出一聲回應。
似乎也在跟著許木叫雪狼為死狗。
然而,就在一人一蛟帶著擔憂的咒罵聲剛剛落下。
異變陡生。
距離最靠近安青鎮的一處山脈中,瞬息間爆發出一股沖天光柱!
閃亮的光芒將整個夜空點亮。
不僅僅是修士,就算是凡人都看到了這宏偉的一幕。
光芒如劍,刺破目光能及的天穹。
“異寶!”一聲驚呼。
倉促間,許木直接將手中酒壇扔到一邊,從屋頂之上直立而起,頭額偏轉,雙目迎著光亮照耀過來的方向。
牢牢的鎖定在那片光柱沖天的山脈中。
毫不遲疑的,九幽火靈根加持于雙目之上,許木這一刻的目力,可望百里。
眸光鎖定的光柱中,一件看不清楚模樣的物品,從那道閃耀的光芒中飚射而出。
“看來我還得在這鎮上多待一陣。”深邃的瞳孔中,精光乍現,許木嘴角挑起一抹愉悅的弧度。
原本因為斬殺銀凌的原因,他都已經放棄這件異寶了,誰知天助于他。
就在今夜,異寶出世了。
“走!小家伙,看看到底是什么東西!”一手抱起小虺蛟,許木的身影從酒樓盯上,一躍而起,消失于光柱升起的山脈方向。
另一邊,連綿山脈之外,妙空空手持一個古樸的青銅羅盤,立身于這山脈的邊緣位置。
好像已經等待在這里多時了。
“哈哈哈!小爺我今天終于要干票大的了。”
刺目的光芒將妙空空整個身體都照耀成了白茫茫一片。
俊俏的小臉上滿是亢奮之色。
“小爺來了!”隨手將羅盤扔進儲物袋,妙空空猖狂大笑著,一頭扎入山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