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
陣陣痛苦的狼嚎響徹在亂石地中。
許木眉頭緊鎖的看著前方,已經(jīng)顯出本地的雪狼。
后者此刻狼臉上滿是痛楚,不斷挪動著自己的狼軀于冰冷的石頭地上翻滾,沾染上不少泥土。
同時,雪色的光華從雪風皮毛間散出,將許木俊朗的臉龐照得一片雪白。
連許木側(cè)旁站立著的汐兒、小虺蛟都滿臉的緊張之色。
“上一次它服下破虛血時,也沒有這么大反應吧。”許木抿了抿嘴,輕聲嘀咕道。
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它只見得雪狼在吞服了那幾滴破虛血后,就落得眼前這幅情景了。
能把雪狼那個沒心沒肺的家伙痛成這樣,可想而知,它如今到底正經(jīng)歷著什么痛苦。
許木對此完全束手無策。
在他眉頭緊鎖間。
腦海中再次響起囚牛平淡的聲音。
“它在借助破虛血煉化元神。這只雪狼只有四條枷鎖的實力,便敢吞噬崩斷了八條枷鎖修士的元神。貪心不足,蛇吞象。吃點苦頭是應該的。”
許木見得雪狼的聲音越叫越慘,連原本油綠的狼瞳,如今都布滿了赤紅的血絲,略微遲疑后還是問了一句。
“囚牛前輩,這家伙不會有事吧?”
“沒破虛血可能有點問題,有了破虛血最多吃點苦頭,會熬過來的。雪狼一族可是有吞靈獸的血脈,”囚牛的聲音說到這里,便沒有了言語,許木的腦海恢復了平靜。
“讓它吃點苦頭也好,不然還真的無法無天了。”既然囚牛說沒事,那么一定就沒事了,許木也松了一口氣,重新望向雪狼的眸光甚至帶上了幸災樂禍的表情,兀自低語道:
“吞靈獸?能夠讓人囚牛前輩記住名字,應該是蠻厲害的存在吧。”
兀然,側(cè)旁的汐兒擔憂的扯了扯許木的衣袖,以自己無暇的眼眸關切的望向許木問道:
“許木哥哥,小白狼不會有事吧!”
“咿呀!”不等許木回應,小虺蛟突然朝著汐兒比劃了一下爪子。
它似乎看出來點什么,但不能說話,只有以肢體表達。
可惜,汐兒看不懂,只是掃了一眼小家伙,又繼續(xù)看向許木。
許木曬然一笑,汐兒恐怕還不知道,雪狼早想甩開她這個麻煩,曾不止一次的慫恿自己扔下她。
而今倒好,汐兒反倒關心起雪狼來了。
想罷,許木手腕探出,摸了摸汐兒的腦袋,語重心長的回答道:“汐兒,你要知道,禍害遺千年的道理!眼前這只雪狼絕對是個禍害,沒那么容易死。”
“哦!”汐兒思忖片刻,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嗷嗚!”乍然,雪狼的狼嚎聲咆哮到極致。
許木當即注目。
只見其龐大的肉身之上,六條枷鎖的虛影愕然浮現(xiàn)。
“這就是肉身枷鎖嗎?”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妖獸崩斷肉身枷鎖的場面。
雪狼肉身上纏繞著的六條枷鎖的模樣,和修士靈根上枷鎖的模樣幾乎相同。
唯一不同的地方,恐怕就是,肉身枷鎖束縛的是妖獸的肉身。
而靈根枷鎖,束縛的乃是修士的靈根。
哐當!哐當!
兩聲脆響同時響起。
雪狼肉身上捆綁著的六條枷鎖,瞬間被它掙斷兩根。
然而這一切還沒有結(jié)束。
那個崩斷了八條枷鎖的修士元神的力量,明顯沒有耗盡。
“嗷嗚!”雪狼狼瞳中厲光一閃,身形再漲幾分,體內(nèi)白色光芒更甚。
看它的架勢,是要一鼓作氣,借助破虛血和修士元神的力量,崩斷第七條枷鎖,沖破到霸主級法身境妖獸境界。
兀然,雪狼的動作被一股微妙的波動打斷。
許木只感覺自己識海中,泥丸宮所在,迸射出一道金色的光華,刺入雪狼的眉心。
眼瞳微微一瞇,他知道,這是囚牛出手了。
它在阻止雪狼的繼續(xù)突破。
噗通!
一聲脆響,肉身枷鎖的虛影消失。
金色光華于雪狼眉心間一閃即逝,它不斷增漲的妖軀好似被刺破了的水袋。
頓時被打回原形。
囚牛何等修為,它的出手,除了許木以外,連雪狼本人都察覺不到。
“他娘的,失敗了。”搖頭晃腦的從地面上爬起,雪狼不甘的罵了一句。
而后晃了晃身軀,把身上沾染的泥土甩下。
許木此刻已然是目瞪口呆。
他并不是驚異于囚牛出手阻止雪狼突破,看得出來,雪風從四條枷鎖修為提升到六條枷鎖,完全是借助外物。
倘若再讓它崩斷第七條枷鎖,怕是會因為根基不穩(wěn),影響到日后的成就。
真正讓許木感覺詫異的,是雪狼居然可以依靠吞噬別人的元神,來突破自己的修為。
“這是何等妖孽的天賦。”
當年在泰州安青鎮(zhèn)時,雪狼就曾在許木面前吞噬過一個法身境修士的元神。
可能是因為當時那個元神的修為太弱,導致雪狼只是打了一個飽嗝,沒有任何修為的提升。
現(xiàn)在不同,雪狼依靠吞噬人家的元神,直接在四條枷鎖的基礎上,崩斷了兩條肉身枷鎖,達到六條肉身枷鎖修為。。
這可比煉化法相結(jié)晶快多了。
若不是囚牛出手阻止,今天雪狼說不定還要崩斷第七條肉身枷鎖,直接邁入霸主級法身境。
當然了,其中破虛血的功勞,也是必不可少。
“看什么看,沒見過如此英俊的狼嗎?”正在許木驚異不定間,雪狼那騷包的聲音傳來。
許木定了定神,收起了臉上的驚駭,而后輕飄飄的回應了一句:“不就是吞靈獸的血脈嗎,不過如此。”
“你居然敢諷刺狼爺體內(nèi)吞靈先祖的高貴的血液,狼爺要和你決斗。”雪狼狀若瘋狂,唾沫橫飛的瞪著許木,一副作勢欲撲的架勢。
“這是你和債主說話的語氣嗎!”許木不屑的掀了掀眉頭。
“嗷嗚,出招吧!”
見得雪狼和許木又杠上了,汐兒撅了撅嘴和小虺蛟對視一眼,兩個小家伙臉上盡是無奈。
突兀之間。
“喲,挺熱鬧的嘛。”一聲戲謔的聲響飄入亂石地。
許木聽得那聲音中帶著的戲弄之意,眼睛當即微微一瞇。
和雪狼對視一眼后,同時看向聲音的源頭。
只見得在亂石地另一端的天空之上,十余名身著白色玄衣的修士御空而行,聯(lián)翩而至。
說話的,乃是一名身形消瘦的中年男子。
那十余名修士,一副以他為首的樣子。
感受著那消瘦男子體內(nèi)彌漫出的若有若無的威勢,許木表情平淡的低語道:“法身境巔峰!”
“還有兩個霸主級的法身境。”雪狼同時補充了一句。
汐兒俏臉刷的一下就白了下來,跟著死婆婆這么久了,辨別修士實力的能力她還是有的。
知道霸主級法身境和法身境巔峰修士的恐怖。
聽得許木和雪狼你一言我一語的話。
她心頭都涼了半截,俏臉上滿是畏怯之色,畢竟她只有十四歲。
“吼!”小虺蛟,臨危不懼,龍吟般的怒吼從其稚嫩的嗓子里蹦出。
而后身軀一晃,和許木與雪狼站在了一塊。
見得如臨大敵的許木幾人,十余名玄衣修士盡數(shù)落地。
“我乃軒轅劍宗刑法堂副堂主,盧陽。”
領頭的消瘦男子卻顯得無比的怯意,咧嘴一笑后,手掌一伸,直至汐兒而去。
“你們身后站著的那名少女,乃是本宗絕殺令上通緝追殺的要犯,死婆婆的孫女。”
“我知道!”眼眸在這個自稱盧陽的男子臉上一掃而過,許木淡定的應了一聲。
心頭卻已凝重非常。
法身境巔峰,這等實力方在東界,足以橫行無忌了,除了東門家和南宮家的破虛大能以外,幾乎無人能制衡。
可這個軒轅劍宗,一個刑法堂而已,就接連出現(xiàn)了兩個法身境巔峰的存在。
葉子楓一個,眼前的盧陽又是一個。
這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宗門。
他們的堂主莫不是破虛不成?
“是我們軒轅劍宗太久沒有出世了?還是東界的修士太無知了,居然聽到我們軒轅劍宗的名號還如此淡定。年輕人,你真有骨氣。”許木淡然的表現(xiàn),顯然讓得盧陽很不滿意,嘴角扯起一抹獰笑后,他指了指亂石地中橫躺著的五具身著白色玄衣的尸體。
“我的五個同門也是你殺的羅?”
許木微微一笑,他看得出來,盧陽的敵意已經(jīng)很明顯了,自己犯不著再和他繞圈子了。
當即說出一句令得盧陽臉色鐵青的話。
“不止呢,我殺了二十多個。”
“小子就憑你?我們二十幾個同門修為都在法身境之上,死去的兩個執(zhí)事,更是霸主級法身境,你拿什么來殺?。”
盧陽臉上滿是譏笑,看著許木的眼睛如同死人。
不管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包庇追殺令上的人只有一個結(jié)果,那就是死。
許木搖了搖頭沒有解釋,一步踏出。
看起來并不是很健壯的身軀中轟然爆發(fā)出一股完全不亞于盧陽威壓的氣息,覆蓋向那十余名軒轅劍宗的修士。
“二十幾個都殺了,也不在乎你們這些人了,我倒要看看,你們什么刑法堂有多少法身境修士可殺。”
“法身境巔峰?不,崩斷八條枷鎖!這小子不簡單。”盧陽笑容凝滯。
正如之前韓執(zhí)事的心情,以許木的年紀,就能有如此修為,就算是在軒轅劍宗里也不多見。
這種天才,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
正在他驚異間,許木已經(jīng)抬起了他的手掌。
轟隆隆!
無盡雷海轟然爆發(fā),將眼前十余名軒轅劍宗的修士盡數(shù)淹沒。
“獄雷千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