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掌夜使,那你又有沒有想過,春水他們,是如何包攬本屆異能大賽前四名的?”
齊伯然完全沒有因為殷桐嘲諷的臉色而生氣,反而是在這個時候侃侃而談,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而對于這個問題,剛才屋內(nèi)所有人都處于一種極度的興奮之中,明顯是下意識地忽略掉了。
是啊,蕭逐流和陸晴愁都只有融境中期的修為,可他們卻一個獲得第四,另外一個更是獲得了亞軍。
就別說什么抱團了,大夏鎮(zhèn)夜司進入天都秘境的天才,不過區(qū)區(qū)五人而已。
這抱團能抱得過眾神會古瓦納這些橫貫一洲的變異組織嗎?
得到齊伯然的提醒,眾人都是若有所思。
可是在一想到那個當初只有裂境大圓滿的金烏時,他們還是覺得有些事情太過奢望。
“這我怎么知道?”
殷桐臉色微微一僵,但只能實話實說,在沒有得到當事人的陳述之前,他自然無法解釋這一非正?,F(xiàn)象。
“可能是他們運氣好吧,反正我是不信某人能奪冠的!”
緊接著殷桐就又加了一句,其口中的某人,在場諸位自然知道他指的到底是誰?
“而且,前十之中,現(xiàn)在還沒有蘭斯和布萊恩二人的名字呢,你真當他們是擺設(shè)???”
殷桐再次說出一個事實,讓得雷震洋和月塵心都是微微點了點頭,腦海之中浮現(xiàn)出關(guān)于那兩大頂尖天才的傳說。
自上一屆異能大賽結(jié)束之后,再得知蘭斯和布萊恩要參加這一屆異能大賽以來,無疑讓很多的高端天才覺都睡不好。
因為他們都知道自己多半跟這一屆異能大賽的冠亞軍無緣了,前兩名只會在那二位之中產(chǎn)生。
殷桐和雷震洋他們,甚至包括之前的葉天穹和齊伯然等人,也十分相信這個說法。
那二位畢竟有可能成為大夏鎮(zhèn)夜司未來的大敵,提前做好了解和防備,顯然是很有必要的。
“嘿,這異能大賽的前十名額可就只剩下一個了,你覺得是蘭斯還是布萊恩?”
齊伯然又側(cè)頭看了殷桐一眼,他不再說秦陽的事,而是又問出一個問題,讓得殷桐再次一愣。
是啊,本屆異能大賽的前十名額,有九個都已經(jīng)名花有主,就只剩下最后一個,也是最引人注目的冠軍還沒有揭曉。
也就是說所謂的地星變異界年輕一輩雙子星,有且僅有一人能奪得本屆異能大賽的冠軍。
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遠在千萬里之外的殷桐又怎么可能回答得出來?
“管他是誰,反正不可能是金烏!”
殷桐卻是輸人不輸陣,就算他無法回答齊伯然的問題,卻還是舊事重提,將關(guān)注點引到了金烏的身上。
他清楚地知道齊伯然十分看重那個楚江小隊的秦陽,現(xiàn)在竟然連秦陽奪冠這種荒唐之事都敢想了,這不是將打臉的機會送到自己面前嗎?
然而這個時候的齊伯然,早就用他的精神念力,還有那不俗的心智,分析了一遍可能發(fā)生的情況。
按理說這一次大夏鎮(zhèn)夜司派去參加異能大賽的天才,并不比前幾屆強多少,甚至還要更弱一些。
就算日月盟和眾神會的天才跟前些年的質(zhì)量相差不多,大夏鎮(zhèn)夜司也不應該取得太好的名次,能有一個擠進前十就很不錯了。
可這一屆的異能大賽,蘭斯和布萊恩卻是公認的冠亞軍人選,幾乎是別人不可撼動的強大存在。
也就是說眾神會和日月盟這一次的參賽天才,可能是最近一二十年來的最強一屆,這就導致大夏鎮(zhèn)夜司的形勢更為嚴峻。
在這樣的情況下,大夏鎮(zhèn)夜司竟然還能包攬大賽前五之中的四個名次,這本身就是一個奇跡,甚至可以稱之為神跡。
當齊伯然將這些事情在腦海之中過了一遍之后,他忽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本屆異能大賽跟前幾屆異能大賽不同的地方。
或者說大夏鎮(zhèn)夜司的參賽天才,跟以往不太相同的地方。
那就是大夏鎮(zhèn)夜司的參賽天才之中,多了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金烏,也就是連齊伯然都有些看不透的秦陽。
看看大夏鎮(zhèn)夜司其他幾個參賽天才,無論是實力最強的林玄,還是實力最弱的陸晴愁,在齊伯然這種化境巔峰的精神念師眼中,都是一眼就能望到頭。
林玄董焱他們有幾斤幾兩,事實上除了齊伯然之外,在場另外幾位其實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所以事先他們并不認為這幾人能在本屆異能大賽之上,取得太好的成績。
畢竟其他大組織的高端天才們,都不是省油的燈。
尤其是齊伯然這個掌夜使兼精神念師,他早已經(jīng)將臨時小隊其他四人的底細摸了個底朝天,林玄幾人在他眼中,幾乎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可那個來自楚江小隊的秦陽,齊伯然從第一次開始接觸之時起,對方就接連不斷給他制造出意想不到的驚喜。
無論是打入非人齋總部,做出比他安排的人還要亮眼的臥底成績,還是參加古武界三年一度的潛龍大會,最終的結(jié)果,都讓齊伯然始料未及。
尤其是秦陽的那一身特殊血脈,更是差點讓齊伯然驚爆了眼球,那幾乎是能改變大夏鎮(zhèn)夜司格局的重要性。
后來秦陽來到京都,又做出了一系列的大事。
藥劑堂力挽狂瀾救活掌夜使洛神宇的親侄兒洛聞,再研究出可以讓一個普通人百人百成為變異者的完美細胞變異藥劑。
最最重要的是,秦陽在古武界得到的那門正宗浩然氣心法,對于大夏鎮(zhèn)夜司幾大高層來說,更具有非同一般的特殊意義。
不僅是年近九十的趙古今,在正宗浩然氣心法之下可能獲得新生,就連首尊葉天穹,都有極大可能借助正宗浩然氣心法,打破那層能通往更高層次的桎梏。
這一樁樁一件件,在齊伯然的腦海之中一閃而過,這讓得他心底深處的某個念頭,變得越來越濃郁。
如果說本屆異能大賽跟往屆有什么不同的話,那就是多了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秦陽。
哪怕是最為了解秦陽的齊伯然,也根本不知道那個家伙能在天都秘境之中,鬧出什么樣的動靜?
如今大夏鎮(zhèn)夜司原本“普通”的四個天才,竟然占據(jù)了大賽前五的四席,這要說沒有發(fā)生什么意外,齊伯然是決然不信的。
而這個意外,多半不可能是林玄董焱四人造成的,更大的可能是因為那個連他齊伯然都看不透的秦陽。
既然如此,連林玄他們都撈到了前五的名次,陸晴愁更是獲得了大賽亞軍,沒理由秦陽連前十都進不了???
當這些念頭在齊伯然心頭轉(zhuǎn)過之后,他莫名其妙就多了很多的信心,看向殷桐的眼神也有些異樣。
“殷掌夜使,趁著現(xiàn)在冠軍的消息還沒有公布,不如咱們打個賭如何?”
緊接著從齊伯然口中說出來的話,不僅讓殷桐愣了一下,其他幾人的目光,也都轉(zhuǎn)到了這位掌夜使的身上。
他們隱隱猜到齊伯然到底是要打什么賭,可他輸?shù)臋C率實在是有些太大了,這跟齊伯然一直以來的精明謹慎好像有些不符啊。
“伯然,我看就沒有這個必要了吧?”
旁邊的趙古今更是忍不住出聲勸了句,顯然在他修煉了正宗浩然氣心法,瓶頸有所松動之后,有些心境也正在悄然而生改變。
說實話,以前的趙古今,跟殷桐走得更近,而跟齊伯然的關(guān)系并不是怎么好。
雙方還在那個趙家發(fā)生變故的時候,產(chǎn)生了一些矛盾,差一點就大打出手了。
可是現(xiàn)在,因為秦陽的關(guān)系,趙古今越來越疏遠殷桐,而愈發(fā)親近齊伯然和洛神宇,這一點殷桐本人感受得最為清楚。
趙古今顯然猜到了齊伯然想要打什么賭,這讓他有些恨鐵不成鋼,心想這人怎么也學會意氣用事了呢?
齊伯然給趙古今的印象,一向是極為穩(wěn)重,做任何事都極有分寸,葉首尊交給他的事,也從來沒有辦不成的。
他覺得是因為這件事涉及到了秦陽,讓齊伯然有些失去了理智,這或許就是老話所說的關(guān)心則亂吧。
誰都知道鎮(zhèn)夜司高層之中,齊伯然最看好秦陽,也是他第一個接觸的秦陽,將其從楚江帶到了京都。
可有些事并不是想想就能成的,一想到“金烏奪冠”這件事,趙古今就覺得太過天方夜譚了。
“齊掌夜使想怎么賭?”
然而齊伯然還沒有說話,另外一邊的殷桐就已經(jīng)接過話頭。
這讓得趙古今暗暗嘆了口氣,心想這二人還真是針尖對麥芒啊。
這邊的殷桐雖然已經(jīng)猜測到了齊伯然的一些想法,但他并不介意跟對方賭一賭,好拿回一些屬于自己的尊嚴。
這件事涉及到那個秦陽,這是殷桐最近幾個月來心頭最大的痛。
因為那個家伙,他這個堂堂化境巔峰的鎮(zhèn)夜司掌夜使一直吃癟。
更因為那個趙家的事,連自己經(jīng)營多年的刑罰堂差事都丟掉了。
殷桐一直都認為這件事是秦陽這小子造成的,這其中或許還有齊伯然暗中相助的影子,他對這一老一少,早就起了忌恨之心。
秦陽那小子確實有些本事,但要說能奪得異能大賽的冠軍,那恐怕就有些意想天開了吧?
你齊伯然真當其他大組織的天才們都是謙卑禮讓之輩嗎?能心甘情愿讓大夏鎮(zhèn)夜司真的包攬大賽前五名?
“就賭金烏能不能獲得本屆異能大賽的冠軍!”
齊伯然沒有絲毫拖泥帶水,而聽得他所說的這個賭局,所有人都是深深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復雜。
既然齊伯然都已經(jīng)說出了這句話,趙古今也沒有再勸,但他顯然覺得殷桐的贏面更大。
“賭注呢?”
殷桐也打定主意要一條道走到黑了,直接又問出一個關(guān)鍵的問題。
而他的腦海之中,已經(jīng)在想著齊伯然身上有些什么寶物了。
“如果金烏沒能奪冠,我愿奉上一件A級禁器,或者說寶物庫中二十萬積分以下的A級寶物,任你挑選一件,我來付賬!”
齊伯然接下來的話,讓得趙古今和另外兩位王牌小隊的隊長都有些動容。
“真要賭這么大嗎?”
雷震洋更是喃喃出聲,要知道就算是他們這樣的鎮(zhèn)夜司化境強者,身上的積分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一件最低級的A級禁器,至少價值十萬積分,而且鑄造A級禁器所需的主材料,大多都產(chǎn)自高級秘境,甚至是S級秘境。
在如今的地星變異界,A級禁器已經(jīng)算是最高端的武器了,是無雙境以下變異者夢寐以求的寶物。
本以為這么小的概率,齊伯然只是不想落了面子,會以一種小賭怡情的方式糊弄過去,沒想到這位掌夜使竟然如此下血本。
下一刻幾人的目光就轉(zhuǎn)到了殷桐的臉上,然后就發(fā)現(xiàn)這位的臉色瞬間變得一片鐵青,盯著齊伯然的目光如欲噴出火來。
殷桐憋屈啊,就算他十分肯定金烏奪不了冠,可萬一呢?
那個小子一向不按常理出牌,對此殷桐已經(jīng)親眼見識過了,他還真有些怕陰溝里翻船。
一想到可能付出二十萬積分,殷桐就有些害怕自己會輸。
那可是他多年的積蓄,真要是一朝敗光了,他恐怕也要欲哭無淚。
“怎么,殷掌夜使不是十分肯定金烏不能奪冠嗎?為何還會猶豫不決?”
見得殷桐不說話,齊伯然卻沒有想過輕易放過對方,再次開口出聲,這明顯是將殷桐架在火上烤了。
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殷桐剛才話都說出去了,還是以那種冷嘲熱諷的口氣,若是現(xiàn)在認慫的話,那他在鎮(zhèn)夜司的威信絕對會一降再降。
前一次因為那個趙家之事,殷桐已經(jīng)被剝奪了重要部門的領(lǐng)導之職,只保留了掌夜使的身份。
若是這一次連跟齊伯然打賭都不敢的話,他必然會被在場所有人再次看輕。
甚至今日之事還可能傳出去,那他這個鎮(zhèn)夜司四大掌夜使之一,就真要夾著尾巴做人了。
“呵呵,看來殷掌夜使是舍不得二十萬積分??!”
齊伯然的聲音再次傳來,聽得他笑著說道:“要不這樣吧,殷掌夜使若是輸了,只需要給金烏道個歉,如何?”
“嗯?”
驟然聽到這個說法,眾人看向齊伯然的目光再一次變得古怪了幾分,然后腦海之中都浮現(xiàn)出某件事情。
這其中葉天穹和趙古今是親身經(jīng)歷過那個趙家之事的,但雷震洋和月塵心卻只是聽說,不過并不妨礙他們對那件事的了解。
據(jù)說就是因為金烏的女朋友趙棠被人綁架,展轉(zhuǎn)又被擄去了趙家,最終發(fā)生意外,差點讓趙家慘遭滅門。
后來殷桐是最先趕到趙家的,他沒有問任何緣由便要擊殺趙裳,卻被隨后趕到的秦陽和齊伯然阻止,雙方對峙之下,差一點大打出手。
最終還是葉首尊出面,吃虧的卻是殷桐,連他在禁虛院和刑罰堂的差事都丟了。
可想而知,殷桐對秦陽是如何的恨之入骨。
只是礙于同為鎮(zhèn)夜司一員,對方又有葉首尊和齊伯然相護,他找不到機會針對而已。
沒想到此時刻,齊伯然居然讓殷桐去給秦陽道歉,這明顯是想進一步削弱這位掌夜使的面子啊。
堂堂化境巔峰的鎮(zhèn)夜司掌夜使,就算真做錯了什么事情,用得著給一個三個月前還只有裂境大圓滿的后生小輩道歉嗎?
可是當幾人將目光轉(zhuǎn)回殷桐臉上的時候,卻是發(fā)現(xiàn)這位掌夜使并沒有第一時間拒絕,反而是浮現(xiàn)出一抹糾結(jié)之色。
這讓幾人都是若有所思,心想相比起之前那個二十萬積分的賭注條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現(xiàn)在這個或許更能讓殷桐接受。
像殷桐這樣的人,一向都是利益為重,雖然他也很顧面子,但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說的就是這個道理了。
先前齊伯然提到二十萬積分的賭注,哪怕輸?shù)臋C率只有萬分之一,殷桐也得好好掂量掂量,最終未必就真敢冒險。
可現(xiàn)在齊伯然卻是退了一步,用自己的二十萬積分,來換他殷桐對秦陽的一個道歉。
這明面上看是削了殷桐的面子,但真正要擔大風險的,卻只有齊伯然本人。
要是齊伯然輸了,他可要真金白銀拿出二十萬積分來賠,在這么多人甚至葉首尊的見證之下,他是不可能賴賬的。
可殷桐輸了,卻只需要說幾個字就行了。
無論從哪方面來看,他都是更占便宜的一方。
不得不說齊伯然這個化境巔峰的精神念師,將人性的弱點拿捏得極其到位。
甚至他之前說那個二十萬的賭注,恐怕都是有意為之,就是在為后頭一個賭注做鋪墊。
當一個賭注在心中有了極為明顯的高下之分時,殷桐所能做的選擇也就不多了,甚至有且只有一個。
這也是一些商家經(jīng)營的經(jīng)典手段,兩樣差不多品質(zhì)的東西,價值卻是差了許多,那買家會更傾向于買哪一件呢?
“齊掌夜使,此話當真?”
在齊伯然胸有成竹的目光注視之下,殷桐并沒有猶豫太久,而是反問出聲,想將此事盡快確定下來。
畢竟冠軍隨時都可能公布,到那個時候,賭局恐怕就要自動失效了。
雖然這樣答應賭局,有占齊伯然便宜的嫌疑,但為了那二十萬積分,殷桐什么也顧不得了。
輸了只是道個歉而已,又不會讓自己掉一根毛發(fā),何樂而不為呢?
更何況殷桐心中信心十足,這件事自己的贏面大到無可估量。
這要是還不敢賭的話,那才會成為所有人眼中的大慫蛋呢。
反正他萬萬不相信一個當初只有裂境大圓滿的金烏,能在天才如云的異能大賽之中奪得魁首,那實在太不切實際了。
“廢話,有葉首尊在旁見證,難道我還能出爾反爾嗎?”
齊伯然看了旁邊的葉天穹一眼,仿佛沒有看到后者臉上的無奈,反而是將這位鎮(zhèn)夜司首尊拉來當了這個見證人。
葉天穹之所以臉現(xiàn)苦笑,事實上作為鎮(zhèn)夜司首尊,他是不愿看到自家兩位掌夜使鬧到這種地步的。
雖然葉天穹心中更偏向齊伯然,更知道殷桐是個心胸狹隘之輩,可誰讓后者是一位化境巔峰的高手呢?
只要殷桐沒有做出什么傷天害理之事,沒有明目張膽破壞鎮(zhèn)夜司的規(guī)則,那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而且現(xiàn)在殷桐兩件主要的職務都已經(jīng)被剝奪了,這處罰不可謂不重,葉天穹并不想再節(jié)外生枝。
一尊化境巔峰的高手,真要因為某些事而對鎮(zhèn)夜司離心離德,那恐怕就是一件天大的麻煩事。
可葉天穹又知道齊伯然和殷桐之間,因為秦陽那小子的原因,關(guān)系越來越惡劣,說不定哪天就會釀成大禍。
這樣看來的話,借著今天這突如其來的賭局,讓雙方發(fā)泄一下埋在心底的那些敵愾之氣,或許并不是一件壞事。
說實話,葉天穹這個鎮(zhèn)夜司首尊,到現(xiàn)在也并不知道本屆異能大賽最終的冠軍是誰,也要靠雷震洋的手機播報呢。
“嗯?”
就在這個時候,雷震洋突然低頭看了一眼手機,而其他幾人的目光,則是看向了前方的大屏幕。
因為有一條全新的置頂消息正在閃爍,這意味著什么,屋內(nèi)諸人都是心知肚明。
“震洋,先等一下!”
見得雷震洋有些迫不及待地便想要點開那條置頂消息,齊伯然突然開口出聲,然后將目光看向了旁邊的殷桐。
“殷掌夜使,那我們這賭局,就算是成了?”
顯然齊伯然并不想給殷桐反悔的機會,要當著眾人的面,將這一次的賭局做成鐵局,到時候?qū)Ψ皆僖舱也怀隼碛蓙硗泼摗?
“秦小子,你可千萬別讓老齊失望?。 ?
不過在齊伯然的心底深處,還是有一絲忐忑。
顯然他也并不能百分百保證,那條置頂消息里的名字,就一定是大夏金烏。
可他轉(zhuǎn)念一想,秦陽這小子好像半次都沒有讓自己失望過,那這一次跟殷桐的豪賭,贏面應該不算小才對。
“可以!”
事到如今,殷桐也沒有再說其他的話,直接點了點頭,讓得旁邊幾人都是心下感慨。
這可是一場事關(guān)二十萬積分的豪賭,哪怕他們都是化境高手,這種層次的豪賭,也有很多年都沒有看到過了。
而一想到雙方的約定,他們又不由深深看了齊伯然一眼。
因為如果齊伯然輸了,就得支付二十萬積分的賭注,可殷桐輸了,卻只需要給一個后輩道歉而已。
雖說這事關(guān)殷桐的面子,可就算他是化境巔峰的鎮(zhèn)夜司掌夜使,面子也值不到二十萬積分這么多吧?
總之這一場賭局,終究是殷桐占了更大的便宜,而且在眾人心中,都認為他的贏面要大得多。
哪怕金烏是自家天才,可此刻在眾人的心中,還是更覺得那條全新消息之內(nèi),公布的是眾神會蘭斯或者日月盟布萊恩的名字。
“好!”
齊伯然微微點了點頭,然后轉(zhuǎn)過頭來說道:“震洋,打開消息,讓大家看看內(nèi)容吧!”
不知為何,在聽到齊伯然這話的時候,雷震洋的手指竟然有些輕微的顫抖。
因為他知道自己這一個小小的動作,就價值二十萬積分一般。
不過這位終究是化境高手,見得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右手大拇指微動,終于還是點開了那條全新的置頂消息。
唰!
頁面倏然一變,在場可都是至少達到化境的超級高手,就算不是精神念師,眼力也比普通變異者高得多。
所以他們第一時間就已經(jīng)看到了那一行簡單的文字,緊接著整個房間就變得鴉雀無聲。
“呼……呼……”
而在這安靜的氣氛之中,又有一道極其粗重的喘息聲顯得異常清晰,讓得其他幾人的目光,齊刷刷轉(zhuǎn)到了此人的身上。
“是金烏!竟然真的是金烏!”
當一道極度不可思議的驚呼聲從雷震洋口中發(fā)出后,就連一直穩(wěn)坐釣魚臺的首尊葉天穹,也是霍然站起了身來。
葉天穹先是瞥了一眼臉色一片鐵青的殷桐,然后又將視線轉(zhuǎn)到了前邊不遠處的大屏幕之上,仿佛要從大屏幕之上看出一朵花來。
“本屆世界青年異能大賽,第一名:大夏鎮(zhèn)夜司,金烏!”
大屏幕的頁面之上,就顯示了這么一行簡單的字,但每一個字對于大夏鎮(zhèn)夜司幾大高層來說,都重逾千斤。
如果說之前齊伯然殷桐之間莫名發(fā)起的賭局,只是一種調(diào)味劑的話,那現(xiàn)在真正結(jié)果出來之后,他們心中的情緒可就極其復雜了。
除了齊伯然對秦陽擁有莫名的信心之外,其他人包括首尊葉天穹在內(nèi),其實都并不覺得秦陽真能奪得本屆異能大賽的冠軍。
三個月前,那終究只是一個連融境都沒有達到的裂境大圓滿變異者而已。
甚至在一眾參加異能大賽的高端天才眼中,一個區(qū)區(qū)裂境大圓滿的變異者,恐怕根本就稱不上天才。
然而現(xiàn)在,這個不能稱之為天才的家伙,竟然力壓群雄,甚至是力壓眾神會的蘭斯和日月盟的布萊恩,奪得了本屆異能大賽的冠軍?
大屏幕中這句話每個字的字體大小都一樣,但看在屋內(nèi)諸人的眼中,卻總覺得“金烏”兩個字有些奪目刺眼。
“咱們大夏鎮(zhèn)夜司,竟然真的包攬了異能大賽的前五名?”
寂靜了良久之后,趙古今有些不自信的喃喃聲突然響起,總算是將幾人的心神全部拉了回來,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小子,真是太爭氣了!”
就連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首尊葉天穹,也是重重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口氣極度興奮。
“呼……”
齊伯然終于吐出一口長氣,忐忑的心情在看到那一行字之后,總算是徹底落到了實處。
至于兩位王牌小隊的隊長雷震洋和月塵心,這個時候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其中雷震洋握著手機的手指劇烈顫抖,臉上則是極度興奮之色。
另外一邊的月塵心,一向以冷若冰霜著稱,但這個時候一張臉卻有些扭曲,顯然同樣處在一個極其激動的狀態(tài)之中。
這五位的心情固然復雜,但有兩種情緒是共通的,那就是激動和興奮。
異能大賽冠軍的含金量,恐怕比第二到第九加起來還要足得多。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不僅是異能大賽,還有其他的各種賽事,包括普通世界的比賽,觀眾們印象最為深刻的,永遠都是第一名。
包括世界第一高峰,世界第一河流,國土面積最大,經(jīng)濟最發(fā)達的國家,只要帶了一個最字,那就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而這一屆異能大賽的冠軍是大夏金烏,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大夏金烏就是本屆異能大賽最耀眼的天才,沒有之一。
當此一刻,什么亞特蘭蒂的費南亞諾,什么古瓦納的納達,包括眾神會的蘭斯和日月盟的布萊恩,全部被鎮(zhèn)夜司這幾個高層拋諸腦后。
想必在最后一個冠軍結(jié)果公布之后,全世界的變異界都會陷入一段時間的寂靜,繼而就是大面積的激烈討論。
可對于大夏鎮(zhèn)夜司的這幾位高層來說,那些都是后話。
當一切已成定局之后,一些普通變異者的質(zhì)疑,還有什么意義呢?
大夏鎮(zhèn)夜司就是這一屆異能大賽之上最大的贏家!
試問一下,往屆的異能大賽,有哪個組織或者說國度,能包攬異能大賽所有前五的所有名額嗎?
如果說之前大夏天才奪得前五名額中的四個,已經(jīng)算是前無古人,卻還不能肯定稱之為后無來者的話,那現(xiàn)在無疑是將這句話補齊了。
這是自有異能大賽,或者說自大夏鎮(zhèn)夜司參加異能大賽以來,最耀眼的成績。
想必以后也很難再出現(xiàn)這樣的逆天成績,因為參加過一次的天才,就不能再參加下一屆的異能大賽了。
這也是之前殷桐他們覺得可以讓秦陽再等一屆,等真正突破到融境之后再去參加,那樣或許能拿到更高的名次。
自賽前集訓之后,在場這幾位就從來沒有懷疑過秦陽的天賦,他們覺得這樣的妖孽天才,差的只是時間罷了。
秦陽今年才滿二十六歲,就算是再等三年也不到三十,并沒有超過異能大賽的年齡限制,那應該才是最圓滿的結(jié)果。
偏偏首尊葉天穹和齊伯然力排眾議,連帶著趙古今和洛神宇也選擇支持,導致他們?nèi)睂λ钠?,輸了那場高層決議。
這讓他們都覺得有些遺憾,覺得這種修為的秦陽去參加異能大賽,有些暴殄天物。
他們認為秦陽固然妖孽,但限于修為,在本屆異能大賽之上恐怕不會有太耀眼的成績,最多也就是出出風頭而已。
沒想到這個金烏風頭確實是出了,而且出了本屆異能大賽最大的風頭。
這都奪冠了,風頭還不夠大嗎?
相對于屋內(nèi)其他幾位激動而興奮的心情,殷桐的臉色就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如此板上釘釘?shù)馁€局,自己居然會輸?
一個三個月前才只有裂境大圓滿的秦陽,到底是如何奪得本屆異能大賽冠軍的?
比修為的話,秦陽萬萬比不過其他大組織的高端天才。
尤其是眾神會和日月盟,天才的數(shù)量和質(zhì)量都遠超其他組織。
蘭斯和布萊恩這兩個家伙到底是干什么吃的,不是說地星變異界年輕一輩的雙子星嗎?
他們就這么心甘情愿將異能大賽的冠軍,讓給一個裂境大圓滿的大夏鎮(zhèn)夜司天才。
顯然這個時候的殷桐,已經(jīng)有些失去理智了,總覺得這其中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內(nèi)情。
難道是葉首尊暗中跟眾神會和日月盟搞了什么交易,讓得那兩大組織甘愿讓出異能大賽的前五名,甚至是冠亞軍?
在殷桐看來即便在這三個月的時間內(nèi),秦陽能突破到融境初期,但也不可能是蘭斯和布萊恩這種妖孽的對手吧?
“怎么,看殷掌夜使的臉色,好像對這個結(jié)果有些不太滿意?”
就在這個時候,齊伯然的聲音已然響了起來。
他說話的對象自然就是殷桐了,口氣之中有一抹毫不掩飾的嘲諷之意。
自看到那個最終的結(jié)果之后,鎮(zhèn)夜司其他幾個高層都要喜氣洋洋,興奮都快要滿溢而出了。
偏偏你殷桐如此格格不入,在那邊臉色鐵青咬牙切齒,這算是怎么個事兒?
隨著齊伯然的話語,眾人都將視線又轉(zhuǎn)到殷桐的身上。
然后就看到這位鎮(zhèn)夜司掌夜使極其難看的臉色,半點看不出高興的神態(tài)。
這讓幾人都有些不滿,總覺得這位殷掌夜使實在是太小器了。
不管怎么說,金烏奪得本屆異能大賽的冠軍,對于大夏鎮(zhèn)夜司來說,都是一件天大的喜事,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喜事。
這甚至可能改變大夏鎮(zhèn)夜司從此之后在異能在賽之上孱弱不堪的固有印象,讓人不敢再嘲諷大夏鎮(zhèn)夜司在年輕一輩的培養(yǎng)上不給力了。
這一直是大夏鎮(zhèn)夜司心中的痛點,可因為某些原因使然,他們又無法改變,所以只能任由別人冷嘲熱諷。
直到這一屆異能大賽,大夏鎮(zhèn)夜司一掃頹氣,從絕對的低谷一躍而到最高峰,這就是一個前所未有的跨越。
偏偏在這種全民振奮的時刻,你殷桐還要露出這樣一副吃了屎的表情,你怕不是其他組織派到大夏鎮(zhèn)夜司的臥底吧?
當然,屋內(nèi)幾位都是鎮(zhèn)夜司高層,他自然不會懷疑殷桐這個掌夜使的忠誠度,而且十分清楚此人臉色陰沉的原因。
那是因為在最終結(jié)果公布之前,殷桐跟齊伯然打了個賭,賭的就是大夏金烏到底能不能奪得異能大賽的冠軍?
事先別說是殷桐了,就算是雷震洋和月塵心,包括首尊葉天穹,恐怕都沒有抱太大希望。
他們甚至有些疑惑齊伯然到底哪來如此之大的信心,就如此確定金烏能奪得冠軍,替大夏鎮(zhèn)夜司創(chuàng)造一個前無古人的歷史?
可事實就擺在眼前,由不得他們不信。
對于雷震洋幾人來說,這只是一個值得大快人心的消息,他們只需要激動和興奮就行了。
可是對殷桐來說,這固然也是一件對大夏鎮(zhèn)夜司極具意義的大喜事,可他本人卻因此而輸?shù)袅诉@場賭局。
如果沒有這場賭局,殷桐固然是痛恨那個秦陽,但為了鎮(zhèn)夜司大局著想,必然也會跟著喜笑顏開。
然而現(xiàn)在這個結(jié)果,無論是從殷桐對秦陽的厭惡程度上,還是從這場賭局上,他都無論如何高興不起來。
“看來殷掌夜使因為心中的私怨,連鎮(zhèn)夜司的大局都不顧了呢?!?
見得殷桐不說話,齊伯然可不想就這么輕易放過對方。
而他這一句反問可就有著濃濃的誅心之意了,讓得殷桐心頭一顫。
有著這么多的鎮(zhèn)夜司高層在此,殷桐可不敢真的被人認定為不顧大局,那樣他只會更加被鎮(zhèn)夜司高層排擠。
可讓他就此接受這個結(jié)果,去跟一個最多只有融境的毛頭小子道歉,那他也是無論如何咽不下這口氣的。
更何況那個金烏嚴格說起來,還曾經(jīng)得罪過他,是他一直想要給對方穿小鞋的對象。
真要履行賭約,豈不是在向仇人低頭?
“齊掌夜使,你該不會是早就知道金烏奪冠的消息,在這里故意坑我吧?”
不得不說殷桐的反應還是相當之快的,見得他抬起頭來,臉色陰沉地盯著齊伯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眾人齊齊一愣。
殷桐的表現(xiàn)雖然不夠大氣,但他口中的這個說法,卻并非沒有可能。
尤其是雷震洋他們想到齊伯然跟洛神宇這段時間走得越來越近的關(guān)系,那位提前將消息透露給齊伯然知曉,是極有可能的。
洛神宇是大夏鎮(zhèn)夜司這一次參加異能大賽的領(lǐng)隊,所以她肯定是最先知道結(jié)果的人。
所以洛神宇消息的傳送,絕對比異能大賽官方公布的消息要更快。
剛才眾人還在懷疑,為什么連葉首尊都沒有提前得到消息呢?
現(xiàn)在看來,有些人恐怕早就對這個結(jié)果心知肚明了。
想到這里,眾人看向殷桐的目光,不由更加古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