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 茅棚飯店，五根等人閒坐，石大爺抱著竹水煙筒坐在一旁抽菸。良久，石大爺突然停住抽吸。

石大爺：五根，我就說了，飯店不能搬到盤龍洞來。

八斤：石大爺，沒有客人來吃飯，並不等於飯店搬錯了。

石大爺：飯店沒有人來吃飯，那還搬對了？

土生：鐵棚飯店那個瘸子，不知道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把客人都給藥蒙了。

石大爺：五根，把飯店搬到盤龍洞來是你的主意，飯店冷冷清清，你就不說兩句？

五根：石大爺，不用著急。

石大爺：飯店沒有客人吃飯，還不著急？

五根：石大爺，真的不用著急。鐵棚飯店生意好，是八折優惠給飯店開了路，今天是優惠的最後一天，沒有了優惠，我不相信客人還會死認那裡。

馬浩走到茅棚飯店。

八斤：馬鄉長。

五根：馬鄉長，今天怎麼有空到這裡來？

馬浩：飯店搬過來開業幾天了，我不應該來看看呀。

石大爺：馬鄉長，你來得正好，飯店沒有客人，冷冷清清，你給想個辦法，拿個主意吧。

馬浩：搞飲食，開飯店，五根是內行。不過，飯店沒有客人吃飯，還真是個問題呀。

土生拿出一張竹椅，馬浩落坐。

馬浩：五根，名聲大震的泉水雞怎麼在盤龍洞啞火了？這不正常，也不應該呀。

五根：馬鄉長，這一切都是暫時的，真的，我不相信泉水雞的冷清會長久，泉水雞是大山裡的獨特風味，這種獨特風味不管是在鷹嘴嶺，還是盤龍嶺，只要客人吃過了，就不會忘記，茅棚飯店只要開張了，就會越來越好。

石大爺：生意是做出來的，不是說出來的，那邊，那個瘸了腿的，明擺著要跟你搶生意，大山裡發展炭業那時，他也跟你搶過，五根，要提防啊。

五根：石大爺，知道。

五根繼而轉向馬浩。

五根：馬鄉長，你難得來一次，反正現在也是閒著，我們自己吃一餐吧。

石大爺：這句話說在理了，土生，你去殺雞。

土生：八斤，你去把水再燒一下。

五根：阿鳳，你再去洗點菜吧。

分別離去。

【28—2】 縣辦公室，古副鄉長和江縣長。

古副鄉長：江縣長，盤龍洞的開放，現在是一天比一天好，以點帶面，餐飲業，已經被盤龍洞的開放帶動起來了，以後，畜養業，種植業，都要被盤龍洞的開放帶動起來，盤龍洞的開放，可是起了一個經濟發展的幫帶作用啊。

江縣長：大山裡有這麼好的自然條件，往旅遊這個方向發展是對的，走好這條路， 要讓大山裡在旅遊這條路上獲得更多的效益。

古副鄉長：江縣長放心吧，大山裡認準了這條路，會一如既往，紮紮實實走下去的。

江縣長：好，認準了路，就要堅定信心，我希望，大山裡能在旅遊這條路上越走越寬廣，走出自己的光彩來。

古副鄉長：有盤龍洞的帶動，旅遊這條路我是有信心的。不過，有些事情還是有很大的阻力。

江縣長：什麼事情？你現在是代理鄉長，還有什麼事情不能做主嗎？

古副鄉長：比如說水廠項目，馬浩擅自立項目，並且擅自開工，我怎麼說，怎麼勸都勸不了，常委會都解決不了問題。

江縣長沉默起來，端起茶杯慢慢喝茶。

江縣長：這個馬浩，撤了他的職務他還不知悔改。

古副鄉長：江縣長，馬浩現在就像死豬不怕開水燙，你跟他說事實，講道理，他就是一個油鹽不進。

江縣長：馬浩有工作熱情，但是容易衝動，衝動，就是他最大的缺點。

古副鄉長：江縣長，馬浩撤了職還呆在大山裡，對大山裡的工作，我覺得只有阻礙，不如——

江縣長：我明白你的意思。馬浩是作爲志願者到大山裡來的，去和留，原則上得由他自己決定。何況，馬浩廢除了大山裡的原始產業，保護了環境，這一點，市裡對他是看好的。

古副鄉長：我就是不服，水廠這個項目是縣裡立了項的，憑什麼任由馬浩折騰。

江縣長：馬浩的工作我們還是要支持，關於水廠這個項目，看看發改委有什麼具體的方針，你也可以跟發改委切磋商量，看看有什麼具體的解決辦法。

【28—3】 錘子家木樓，錘子，丁老四，阿六，圍坐在火塘邊，情緒沉悶，不時抱著竹水煙筒抽菸。丁老四拿起手機左看右看，而後又將手機放下。

丁老四：錘子，阿六，要是這東西打不了電話，那不成了一個擺設，白花了兩百塊錢呀。

錘子跟阿六抽菸，無精打采。良久。

阿六：本來想，買一個手機方便打電話，沒想到，大山裡的山太高了，太大了，信號都不好。

丁老四：阿六，你不是說那個城裡人是個皮面光，不懂打電話嗎？

阿六：老四，哪個城裡人不懂打電話？你看她那一身的氣派，我說她不懂打電話，你還信啊。

丁老四：信倒是不信，可就是，連城裡人都打不出電話，我們拿著這個東西有什麼用？都變成聾子的耳朵了。

錘子停止抽菸，沉默一會。

錘子：當初，我們只想著跟仁花聯繫，別的都沒有去想，這兩百塊錢，也算是買了一個教訓。

三人默默的抽菸，無語。

突然，電話響起，丁老四一驚，差點扔掉手機，錘子，阿六，也頓感愕然，驀的，阿六豁然醒悟。

阿六：來電話了，來電話了——

丁老四急忙將手機遞給阿六，阿六又示意錘子。

阿六：錘子，你接，你接。

錘子接過手機，嗓門極大的衝著手機呼出一聲。

錘子：喂——

對方：你吃槍藥了，偷了我的手機還敢這麼大聲。（聲音小能聽見）

錘子：你說什麼？我沒吃藥，接到電話我太高興了，我高興。

對方：你高興? 我真沒想到，你居然還能高興。

錘子：我高興，我是太高興了。你不知道，我們以爲這個手機打不了電話，是個啞巴，沒想到，這個啞巴開叫了。

對方：我不跟你囉嗦，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錘子：我在大山裡啊，你是誰呀？

對方：你別管我是誰，你在大山裡什麼地方？

錘子：我在自己家裡，你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啊？

對方：你給我聽著，明天中午，你老老實實把我的手機送到興平市客運站來，否則的話，我就報警。

對方掛斷電話，錘子還拿著手機愣神，丁老四，阿六，一臉茫然。

錘子：報警，他要報警察？這個手機買錯了，買上官司了。

三人驚恐表情。

丁老四：我們花了錢，是正當買賣呀。

阿六：我一看那個小年輕的就不是好人，賣出來的東西還想要回去，天底下哪有這個理。

丁老四：要是他真報了警怎麼辦，我們沒有憑據，也說不清。

三人沉默。

錘子：花兩百塊錢買一個手機，現在反倒弄得說不清楚了，著個虧，我們吃得不值啊。

三人默默的抽菸，

丁老四：錘子，明天要不要把手機送過去？

錘子：把手機送過去，那兩百塊錢就白花了，還有來的路費。

丁老四：手機不送過去，警察來抓人怎麼辦？

阿六：我們花了錢也不犯法，照我看，賣手機那個小年輕眼珠子轉來轉去的，倒像一個賊。

丁老四：阿六，就算他是個賊，我們有什麼證據？這個手機是他的，號碼可是個有力的證據啊。

【28—4】 阿鳳家，麻天雲坐在小竹椅上端著小碗用瓷調羹喝稀食。陸老闆走進。陸老闆將兩瓶酒放在一張小桌子上，然後兀自落坐。

麻天雲：小陸，你這是做什麼？

麻天雲驚驚戰戰的，端碗和拿調羹的手不住的發抖。

陸老闆：麻老頭，別緊張，我就是送兩瓶酒給你嚐嚐，好久沒有給你買東西了。

麻天雲：小陸，我都給你說清楚了，阿鳳已經和五根打了結婚證了，求求你，你就不要給我買東西了。

陸老闆：阿鳳和五根打了結婚證，這句話你說了多少遍了，麻老頭，我以前不是也和阿鳳打了結婚證嗎？

麻天雲：不一樣。

陸老闆：怎麼不一樣？我和阿鳳的結婚證沒蓋**的公章？

麻天雲無語，端著碗坐在小竹椅上戰戰驚驚。

陸老闆：你是喝稀粥吧？喝吧，我們邊喝邊聊。

麻天雲坐著愣神，良久，走進竈間再也沒有出來。

陸老闆左等右等不見麻天雲出來，突然急步走進竈間。

麻天雲坐在竈間耷拉著腦袋，陸老闆大喝一聲，麻天雲渾身一震。

麻天雲：小陸，你就放了我吧，阿鳳和五根打了結婚證了，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陸老闆：沒有辦法就來竈間躲著，不出去？我告訴你，我表姐夫現在是一鄉之長，權力大得很。還有，五根那個茅棚飯店被我頂著，差不多快死了。

陸老闆說完轉身離去。俄爾，麻天雲從竈間追出來，從小桌上拿起陸老闆送的兩瓶酒追到門口。

麻天雲：小陸，東西，你的東西——

陸老闆回頭望了麻天雲一眼，轉身離去。

【28—5】 茅棚飯店，五根，八斤，土生，阿鳳，在門口閒坐。五根不時在一個小本上寫寫記記。八斤伸伸腰，變換了一個坐姿。

八斤：鐵棚飯店的八折優費結束了，該我們開張了吧。

土生也扭動了一下身姿。

土生：剛纔，我的眼皮跳得好兇，不知道是禍，還是福。

阿鳳：呸呸！土生，不許說不吉利的話。

阿鳳衝著土生瞪眼，然後慢慢將眼光移到五根身上。

八斤：往下跳是禍，往上跳是福。土生，你的眼皮是往下跳，還是往上跳？

土生：往上跳。

八斤呼的站起來。

八斤：五根，土生的眼皮往上跳，我們的時運到了。

五根停下寫記，慢慢的合上小本。

五根：不用土生眼皮跳，我就知道時運該到了，鐵棚飯店不可能一直優費下去，只要停止優費，我們就有了竟爭的機會。

土生：鐵棚飯店有鐵棚飯店的一套，茅棚飯店有茅棚飯店的一套，和那個瘸子競爭，五根，我有信心。

八斤：土生，你說反了，在大山裡，是我們先開飯店，要說競爭，不是我們和瘸子爭，是瘸子和我們爭。

土生：不管誰和誰爭，我們絕不會輸。

八斤：當然不會輸，我們一定要打敗那個瘸子，阿鳳，你說是不是啊。

阿鳳不言語，微微低下了頭。

五根：各行各業，競爭是很正常的，有競爭，纔能有發展。但是，我們不歡迎那些不著手段的競爭，不著手段，只能搞垮自己的行業，黑心競爭，到頭來砸傷的就是他自己。

一行人朝茅棚飯店走來。

八斤：五根，來了。

五根等人欣喜的迎向來人處。

一行人走到茅棚飯店。

八斤：你們來吃飯吧？

一行人懵懵懂懂的觀望著。

客人：這個茅棚是飯店？

五根：是飯店。

客人：天呀，這太神奇了，我們以爲這是跟盤龍洞配套的建築裝飾，原來是一家飯店呀，神，簡直太神奇了，在這大山裡面，這麼絕妙的風景，坐落一間原始的茅棚，茅棚裡面還有美食，真是神來之筆呀！

客人：你還別說，在這茅棚裡進餐，還真有神仙下凡之感。

客人：正好，我們還沒有吃飯，就在這茅棚裡當一回神仙吧。

一行人沒等招呼就一窩蜂擁進了飯店。

【28—6】 寨口邊上，石大爺抱著竹是煙筒悠悠的抽菸。

【28—7】 石村長老伴提著竹籃走進木樓。

【28—8】 陸老闆拄著柺杖走向古副鄉長住處。

古副鄉長從住處走出。

古副鄉長：光明，你來了。

陸老闆：表姐夫，你有先見之明呀。

古副鄉長：哪有先見之明，聽聲音，就知道是你來了。

陸老闆進屋，落坐。

陸老闆：表姐夫，我的飯店開業幾天了，你也不過去坐坐。

古副鄉長：這幾天忙。

陸老闆：你忙，沒時間過去，我來了。表姐夫，有菜嗎？我今天要跟你喝酒。

古副鄉長：沒什麼菜，炒花生，炒雞蛋，有點豬肉，炒個黃瓜。

陸老闆：行，表姐夫，趕快動手吧。

古副鄉長：炒得快，光明，你先坐，喝點水。

古副鄉長進廚房搞菜。陸老闆倒水坐著慢喝。古副鄉長上菜，做開餐準備。

古副鄉長：光明，表姐夫也蠻久沒跟你喝酒了。

陸老闆入坐，倒酒。

陸老闆：表姐夫，先乾一杯吧。

二人輕輕碰杯，一口乾。

古副鄉長倒酒。

陸老闆：表姐夫，滿上，我今天要跟你喝個痛快。

古副鄉長將酒倒滿，二人喝酒。

陸老闆：表姐夫，沒想到吧，我們兩個人在大山裡快要鑽地縫了，這不，又爬起來了。

陸老闆說完吃了一大口菜。

古副鄉長：光明，你表姐夫不會這麼容易輸的。

古副鄉長說完很得意的連夾了幾顆花生。

陸老闆：在大山裡，只要天不滅你，誰都滅不了你。當時，馬浩調查你，弄得多緊張呀，把你都逼到了懸崖邊上。結果呢，還不是馬浩乖乖的下去了。

古副鄉長：馬浩就是一介書生，他以爲憑著一股熱情就可以在大山裡改天換地，他以爲憑著一點知識就可以在大山裡叱吒風雲，太幼稚了，太可笑了。

陸老闆深深的喝了一口酒。

陸老闆：馬浩不但幼稚可笑，還自不量力，他纔出校門幾天，就敢跟表姐夫你較量，這不是雞蛋往石頭上碰，雞蛋跟石頭，誰硬啊。

古副鄉長喝一口酒，夾一塊雞蛋放進嘴裡，很滿足的吃著。

陸老闆大大的喝了一口酒。

陸老闆：表姐夫，馬浩雖然下去了，但是，在大山裡看見他我也覺得礙眼，不如，把馬浩弄出大山裡算了。

古副鄉長連夾兩顆花生，然後放下筷子。

古副鄉長：把馬浩弄出大山裡，光明，你以爲表姐夫不想？等時候吧。

陸老闆：表姐夫，等什麼，早把馬浩弄出大山裡早輕鬆。前兩天，我看見他去茅棚飯店，出來一副高興的樣子，我心裡就翻騰得厲害。還有，水廠項目馬浩不是還在跟你頂著嗎，並且在你的干預下公然開工，這明擺著是跟你較勁呀。

古副鄉長慢慢的喝了一口酒，然後慢慢的放下酒杯。

古副鄉長：光明，弄走馬浩，表姐夫比你還急，只是，馬浩在市裡有牌。

陸老闆：馬浩在市裡有牌，什麼牌？

陸老闆停住食用望著古副鄉長。古副鄉長也停住食用，微微低頭把眼光偏向一方。

古副鄉長：市裡對馬浩保護環境的工作成績很肯定，對馬浩發展生態農業的目標方向很賞識，很看好。

陸老闆：表姐夫，那怎麼辦？

古副鄉長：怎麼辦，我就說等時候嘛，大山裡這地方，搞生態農業哪有這麼容易，時間長了，市裡也就把馬浩看淡了。

【28—9】 水廠工地，工程施工情景。

工地外圍，馬浩和工程負責人交談。

工程負責人：我們現在正在抓緊時間趕工期，唯一的不足，是晚上不能加班，其它困難，我們會想辦法克服的。

馬浩望了一眼施工情景。

馬浩：工期要抓緊，安全，也不要忽視了。

工程負責人：馬鄉長放心，我們這支隊伍都是六年工齡以上的員工，安全意識牢固得很，再說，工作必須安全，安全才能工作，我也沒少給他們提醒。

馬浩：安全，是工作的根本，把人傷了，工作的根本就沒有了。

工程負責人：是的。馬鄉長，有個事，我跟你說說。

馬浩：什麼事？

工程負責人：昨天來了一個人，他叫我們停止施工，他說項目協議有問題，我問他是誰，他說他是大山裡的代理鄉長。

馬浩看看施工，又望望遠處。

馬浩：他有什麼權力叫停施工，項目有合法的手續，施工，有項目的合理性，必然性，他叫停止施工，難道他不知道他的制止行爲是在違法。

【28—10】 山鄉路上，馬浩行走情景。

【28—11】 鄉**，馬浩漸漸走近，紀委杜書記走出。

馬浩：杜書記，你出去有事嗎？

杜書記：沒什麼事，馬鄉長，你有事啊？

馬浩：耽誤你一下。

馬浩跟杜書記在一旁蹲下。

馬浩：杜書記，古副鄉長的調查有進展嗎？

杜書記停頓一下。

杜書記：馬鄉長，不瞞你說，調查難度比以前更大了，自從古副鄉長代理了鄉長，取證比以前更難了。

馬浩：不管有多大的困難，有多大的阻力，調查一定要繼續下去，不爲我們自己著想，更重要的，是爲大山裡著想。

杜書記：馬鄉長——

杜書記欲言又止，又一個停頓。

杜書記：作爲本質工作，我會繼續下去的。問題是，古副鄉長代理了鄉長，加大了調查的難度，我估計，調查不會有什麼結果。

馬浩：只要調查能夠繼續下去，總會有結果的。杜書記，你一定要堅定信心，總不能讓那些錯誤行爲在紀律的約束下氾濫漫延，更不能讓那些違法行爲在法律的監督下逍遙法外。

杜書記：馬鄉長，放心吧，作爲紀檢幹部，我知道自己的工作。

【28—12】 辦公室，馬浩大口的喝水。

【28—13】 馬浩住處，馬浩坐在沙發上沉思，不時輕微咳嗽。

李娟從裡間走出，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幾上。

李娟：馬浩，上次去醫院看病，醫生叫你做個喉鏡檢查，你沒做，依我看，還是去把喉鏡做了，免得拖到嚴重的時候來不及。

馬浩：放心吧，我自己的病，我自己心裡清楚。

李娟：你清楚，就怕到你清楚的時候已經晚了。

【28—14】 鄉辦公樓，吳書記下樓，古副鄉長上樓。

古副鄉長：吳書記，出去呀？

吳書記：下去走走。啊，對了，我接到一些反映，說鄉里發下去的優待捲起了負面作用。

古副鄉長：什麼負面作用？我怎麼沒聽說。

吳書記：反映說，優待卷出現了倒賣現象。

古副鄉長：倒賣，怎麼倒賣？

吳書記：從經濟的多元化來說，雖然倒賣也是一種經濟手段，但是，倒賣**發放的優待卷，我總覺得，這些現象有些不恰當。

古副鄉長：優待卷已經發下去了，就算有人利用優待卷搞流通，現在我們也管不了，還能收上來嗎？

吳書記：那也是。還有，聽說你去水廠工地制止工程施工，這麼大的事，你也沒跟馬浩商量一下。

古副鄉長：吳書記，我跟馬浩能商量嗎？關於這個事，還是去辦公室慢慢說吧。

吳書記轉身跟古副鄉長一起上樓。

【28—15】 辦公室，吳書記跟古副鄉長落坐。

古副鄉長：吳書記，關於水廠項目，我不是不想和馬浩溝通，而是溝通不了。你是知道的，馬浩的觀點和我的觀點根本就不一樣。現在發展經濟，突出的是一個快字。可是，馬浩哪一個項目是以快字打頭，以快字當先。就拿盤龍洞來說，要不是我堅持跟昌泰開發公司聯合，哪有今天這個局面。再說水廠項目，縣裡已經立項了，發改委也準備對這個項目進行重點投資。可是，馬浩就卻死死咬住這個項目不放，我覺得，他的行爲會遏制大山裡的資源利用，是在延誤大山裡的經濟發展。

吳書記沉思。

吳書記：資源的利用，存在一個合理利用和濫用的問題，大山裡的水水質好，但是，大山裡的水流量並不大，就水資源的特性來說，並不適合辦大的企業。

古副鄉長：加大投資，並不是擴大企業規模，而是完善企業的條件。像馬浩這樣，拽著尾巴就上，哪能把企業辦好。

吳書記沉思。

吳書記：馬浩有馬浩的考慮，不管怎麼說，這麼大的事，總要有一個協商。

古副鄉長：吳書記，我都說了，不是不協商，而是協商不了。

吳書記沉思。

吳書記：本來，鄉里空缺一個副鄉長的位子，我想把馬浩調換過來做你的助手，這樣看來，我的想法還是不成熟啊。

【28—16】 茅棚飯店，八斤，土生，阿鳳各自忙碌。

石大爺走進飯店。

八斤：石大爺，你來了。

阿鳳：石大爺。

石大爺：阿鳳啊，五根不在，你們要多辛苦了。

土生：石大爺，不要緊，都是做熟了的事，我們做快一點就行了。

石大爺：大爺老了，要是能給你們搭一把手多好。

阿鳳：石大爺，不用你搭手，木桶裡有瓜子，你吃點瓜子歇著吧。

石大爺走到木桶處，掀開桶蓋，撥拉了一下瓜子，又將木桶蓋上，然後走到存水處，舀了一瓢水往手上衝洗。

外面傳來嘈雜聲。

石大爺：來客人了。

一行人走到茅棚飯店。

客人：看看，茅棚飯店，美味佳餚，合二爲一。

客人：何止是合二爲一，茅棚，美味，還有風景，三合一。

客人笑聲。

八斤走出來。

八斤：幾位吃飯吧？裡面請。

客人：不了，我們就在外面坐。

八斤：也行，我給你們搬凳子。

八斤從飯店裡面搬來竹椅竹凳，擺上一張小桌，備好瓜子，茶水。

八斤：你們吃點瓜子，喝點水，菜馬上就好。

客人：你們的主打菜是泉水**？

八斤：是的。

客人：這可是地道的山裡口味啊。

客人：茅棚，泉水雞，還有這風景，真是一個絕呀。

八斤：大山裡的風景好，水好，還有泉水雞，味道也好，你們稍等。

八斤轉身走進飯店。

客人邊喝水，邊吃瓜子，一邊興味的欣賞茅棚。

石大爺從飯店裡走出，坐在飯店門口一邊上，抱起竹水煙筒悠悠抽菸。突然，石大爺抱著竹水煙筒哼起了山歌。（土腔土調）

客人一震，紛紛將目光投向石大爺。

客人：大爺，這山歌真好聽。

客人：雖然我們聽不懂，但是這腔調聽起來舒服。

客人：這是大山裡面的文化遺產，是國家的遺產，是世界遺產。

石大爺：什麼文化，什麼遺產，今天你們來吃飯，我高興。

石大爺笑笑，抱起竹水煙筒興致的抽菸。

客人：文化遺產，這又是一個文化遺產。

客人：用竹筒抽菸，在電視裡見過，今天，看到實景了。

客人：竹水煙筒，獨特的民族服飾，加上美麗的山水背景，真是絕妙的畫面呀。

客人紛紛拿出手機朝石大爺拍照。

八斤走出來有意識的給客人加水。

八斤：這畫面好吧? 這種畫面，只有這大山裡面纔有。

客人：絕版，絕對是絕版。

客人：上次，我送我兒子去上大學，他們學院門口擺了一個少數民族的版畫模型，伸個頭到模型裡照一張像，就要收模型費五塊錢。

客人：照你這麼說，這個實體模型可值十塊錢了。

八斤：不要十塊錢，這個實體模型只要兩塊錢，隨便拍。

一客人走過去，從石大爺手裡拿過竹水煙筒，依照石大爺的抽菸模樣。

客人：這姿勢怎麼樣，給我拍一張。

客人：竹煙筒跟你的服裝不相配，看起來不倫不類。

客人：大爺，你過來，我跟你拍一個合影。

石大爺捱過去，席地坐在客人身邊。

客人：好，這樣太好了，把煙抽起來。

客人依照石大爺的模樣抽菸。衆客人忙於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