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沈淵批改完手中的文件,覺得全身骨頭都生了鏽,不顧形象的伸了個懶腰。
一旁手捧文書的管家仔細的觀察老爺的表情:“老爺,今天還去貿易行嗎?”
沈老爺看了下外面,碧藍的天空,讓人心曠神怡,“不了,這麼好的天氣,老呆在屋裡多浪費,我出去走走。”
管家剛跟上走了兩步,沈淵回過頭:“管家,你就不用跟來了,我想一個人走走。”說完就一個人不帶的走遠了。
管家彎腰送沈淵離開後,就轉身去了後院。
…………
“採青,老爺今天一個人也沒有帶的就出門了,這可是個好機會,你要會把握!”管家一副慈祥的模樣。
桑採青也很高興,不枉費她一直孝敬他那麼多東西,總算有用了,“多些管家的提醒,我會好好把握的!”當看到管家的一雙小眼睛盯著一邊看,就明白了,“這些是省城寶之齋新出的點心,你要是看得上您就拿走!”管家當然不客氣的拿走了。桑採青氣得要死,這麼好的點心,是二少爺看她前一段日子受了不少傷,爲了哄她,專門託人從省城帶回來給她的,現在全便宜了那個老傢伙。
“哼,等我當上沈家的大少奶奶,看我不讓你把之前吞的,給我全吐出來!”桑採青想了想,轉身從衣櫃裡找出了一件特製的衣服,一件白麻的粗衣,穿好之後在耳邊別上上一朵小白花(~~(╯﹏╰)b 讓我想到了梅花烙離得小白花……)。換好衣服就要按照計劃出門,才走了一會兒,採青就揉著泛紅的關節處,捲起衣服一看,全被粗糙的衣料磨出了紅痕。小心的吹了吹,緩解了不少痛感後直嘆氣。
唉!雖說這些年,她的身份是個丫鬟,是個下人,但是在沈淵和流年的庇護下,根本沒受什麼苦,一般的粗活都不用做,最多是幫流雲做下衣服,還能識字讀書,青城一般家庭的小姐都沒有她過得舒適。果然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不過,也就是這些隨時都可能消失的美好生活,一次次的讓她更堅定自己的目標,一定要有個高貴的身份!
…………
沈淵很久沒有一個人單獨出來散步了,今天他放開了一切,就隨著心情前進,不知不覺有點遠了。摸摸咕咕叫的肚子,得,打道回府。正準備迴轉時,卻聽見若隱若現的哭聲,仔細一尋,看見不遠處一個女子邊走邊哭。走近一看,是採青!
剛準備喊她時,卻見採青向更深的密林,不由好奇了起來。
桑採青一邊嚶嚶的哭,一邊留意身後的沈淵有沒有跟過來。不得不說,桑採青對於沈淵的性格很瞭解,果然,沈淵沒有喊住她,而是跟在她身後。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的前往去某個地方——桑採青的娘,秦月香的墓。
沈淵遠遠看見那個墳頭時,就知道了採青幹什麼,只是,爲什麼是今天?仔細一想,啊,是月香四十歲忌辰快到了。望著跪在那裡的採青,那柔弱的身體就那麼跪在還溼的地面上,多麼孝順的孩子啊,沈淵直點頭,真是個好孩子!
終於忍受不住,沈淵走上前去,假裝偶遇上了前來掃墓的採青。
桑採青也假裝剛看見沈淵:“老爺,您怎麼來了?”
兩人是一番深情對訴(什麼你要是我女兒,你要是我爹該多好之類)後,雙方感動得只流淚。
沈淵似想到了什麼:“採青,你對流年,真的只有主僕之情,是真心話嗎,只要你真的愛流年,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做主!”
採青想了想,太直接了反而不好,就又裝作不堪回首的樣子,回答說:“老爺,我和流年,就如同老爺和我娘一樣的是不可能的。”本以爲沈淵還會繼續勸說時,誰知沈淵只是一個勁感嘆自己和月香的愛情,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了,讓桑採青準備好的說辭沒有出口的機會,直讓她咬碎了一口好牙,憋得內傷~
桑採青看著沈淵也跪在墳前的身影,“怎麼辦?他怎麼不繼續了,要他真的不爲我爭取了嗎,我不是徹底沒戲了!”急的汗直冒。突然聽見沈淵小聲的說道:“月香,你就這麼恨我嗎?一點東西都沒有爲我留下?”靈光一現,留下的東西,那個布條!忙拉著沈淵向他述說當初的那個布條,希望他能多記起些月香的好。
誰知沈淵從採青回憶的血書內容中,隱約感覺到採青就是自己和月香所生的女兒。看著殷勤望著自己的採青(人家只是希望你繼續提那個話題,真是自作多情!),他頓時激動萬分,看這模樣,多像自己啊,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了?!
他反抓住採青的手,力道大得讓她直皺眉:“採青,你知道嗎?你有可能是我的女兒啊!”桑採青一聽他說出的話,頓時被天大的餡餅砸昏了!沈淵一看她霧濛濛的樣子,頓時大爲心痛,“好孩子,和我回家!”
…………
沈淵一回府,就直接闖入月茹的房間,要她交出那個血書,並聲稱只要查到採青是自己和月香的女兒,就要休了她!玉茹擔心沈淵查出採青是他和月香的女兒對自己不利,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就聽見下人說女兒回來了。
…………
我看著眼前狀若癲瘋的兩人,不由大爲頭痛,纔出去幾天沒回,怎麼家裡就這麼亂了。我狠狠地盯了眼桑採青,這個掃把星!一問才知道,原來是血書的問題。
真是劇情不可逆轉性啊!我都把她扔進茅廁裡了,怎麼還不安穩下,真是少教訓!
我安撫了下娘懇求的眼神,上前將她的梳妝盒底的那張布條拿出,遞給沈淵:“娘啊,本來就沒什麼,本來留著不過就是爲了給採青留個念想,爹要看,正好就給他看就好了!”
沈淵忙打開一看,上面寫著:一個是九月初三,另一個是‘採青雖然不是您親生的…’後面的字跡可能當時被水淋溼了,很模糊了。沈淵難以置信的看著布條,竟然不是,很是失望!而桑採青雖然覺得不對勁,但是也沒有辦法舉出證明,畢竟月香沒有告訴她上面到底寫的什麼,現在知道的還是當年管家偷看的時候記下來的一點。
看到娘難以置信的表情,扶額,這表情太外漏了,被別人看見還不玩完!嘆了口氣,走了幾步,擋在她前面:“爹,本來就大不了的事,看你激動成這樣,快坐下!”替他拂拂背,“本來採青來投奔我們的時候,娘就懷疑過採青是您的女兒,專門找人查證過,的確不是嘛~”
沈淵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娘一眼,明白有些不信。
我內裡恨恨不已,我說的話這麼不值得相信?!雖然我說的不是真的,但是我是你女兒,你還真是…希望你不要踐踏我的尊嚴,我也是有底線的,本來我就對你不是很在意,要是你過了份,不好意思,天王老子我都要踏平你!
“您要是還不相信,叫流年和採青滴血認親就好了,要是不融…”
結果當然是不融,所以衆人都認爲桑採青不可能是沈老爺的女兒,一場鬧劇,就這麼草草收場了。這能表示出什麼?只能顯示出的這個家庭之間的互不信任……
將衆人半推半趕的都弄出去後,我拉著早就有點驚慌失措的娘,安慰她,至於她問我是怎麼知道流年的事情,我的回答是之前在舅舅家時,舅媽無意中說漏了嘴才知道的。母親都是全心全意的愛護自己的孩子的,所以即使我的說辭有點不對的地方,她也選擇性忽略掉……
我暗示娘不要擔心這事,我會處理的。但是沒有想到,娘在我走了之後,就約林叔到竹林商討如何應對的事情(唉~~她始終認爲我是個小孩子,這種事情還是不想讓我處理)。
她想除去採青的念頭遭到林越的極力反對,之後就不歡而散。正巧,桑採青正在爲這麼大的餡餅飛走後(其實她的確是沈淵的女兒,但是我說不是就不是)煩躁得很,到處走動,在路過竹林時,看見了他們。她以爲發現了什麼天大的事,正打算離開,就此事向沈淵告狀時,只見一個大棒子向她迎面而來,之後就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