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地方,還真是血腥,好在不是頭天晚上,不然的話,我怕我?guī)У慕┦家谎任洞碳さ陌l(fā)狂了。”這次敲門進來的是夏天翔,我開門的時候他的嘴巴還大張著沒有合攏,顯然是被門口的血跡給嚇著了。
“對付壞人,根本就不需要講什么仁慈之類的,你需要做的就是比他們更狠,更惡,把他們打怕,這才是你該做的。”我聳了聳肩,對他的抱怨不置可否。
就在我剛說完話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一陣風聲,緊接著,一個人撲到了我的身上,兩團暖暖的軟肉就那么貼在我后背上,不用問,憑借那觸感,我就知道那是一對e罩杯的胸器。“啊!這里怎么還有其他人!”虞洛一醒來就偷摸下床撲了過來,完全沒想過屋子里還有夏天翔這樣的存在,立刻尖叫一聲捂著身子鉆回到了床上,而夏天翔也在那驚鴻一瞥中變得雙頰緋紅,鼻孔里甚至還有一絲鮮血流了出來,嘖嘖,還真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啊。
“我們去走廊里說事兒,你趕緊把衣服穿好了。”雖然我沒有收了她的意思,可是愛慕我的小丫頭被別的男人看到了,終究是有那么點不是味兒,拽著夏天翔除了房門,順便從衣兜里掏出一張紙巾丟給他,讓他擦擦鼻孔里流出來的血。
“那個……那是你的……”夏天翔結結巴巴的,不知道是真的想問什么,還是想緩解一下興奮道流鼻血的尷尬。
“那是我的追求者,不過我跟她沒有什么超友誼的關系,你要是看上了盡管去追。”我聳了聳肩,“讓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么?”
“準備好了,沈哥你看看。”夏天翔說著取下了背上的雙肩背包打開給我看,“童子尿,黑狗血,陳年糯米,朱砂,墨斗,還有公雞血,該準備的都差不多了。”
“恩,沒想到,你年紀不大,辦事情倒是挺麻利的。等歸蝶回來了,咱們就出發(fā)吧。”他這一背包東西,加上我的裝備,應該足夠應付了,就算那個騎馬的新郎官非常厲害,現(xiàn)在終究是白天,只要找到田恬的身體,把肉身帶回來,一心姐自然也就是得到解救了。
“恩,不急,沈哥,我還有個事兒想要跟你說呢。”夏天翔在我檢查完那些東西之后,把它們重新裝回了背包里面,然后左右看了看,似乎在看周圍有沒有人偷聽我們說話。
“什么事兒,說吧,這附近的人,剛才那么大動靜都沒出來,應該是沒人,或者睡死了。”
“恩,沈哥,昨晚我?guī)е采窕氐酱遄永锏臅r候,在村口那里,我隱隱約約的看到有個人站在那里朝我們這邊不停的看,一開始我還沒太在意,可是走到五六十米遠的地方我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兒的地方了,那個在村口張望的不是別人,正是咱們弄丟了的周家嬸子。我當時心里就是以突突,心想著不會是她吃完喜宴自己跑回來了吧,結果走到近前了,她又不見了,不是躲掉了,而是好像影子逐漸淡化那樣的消失了。沈哥,你說這是怎么回事啊?”
消失……原來如此啊。“不奇怪,她應該是回來看家里人的,看到你把她家里人送回去了,就安心離開了。你看到的那個嬸子應該不是我們弄丟的那個,而是她的鬼魂。一般來講,僵尸是有魄無魂,鬼魂是有魂無魄,一旦魂魄分離了,鬼魂和僵尸就是兩個相對獨立的存在了,從意識上講,鬼魂更接近人活著的時候,僵尸卻更接近野獸。”我不知道夏天翔的二叔是怎么教他的,連這點粗淺的東西都沒有教明白,可能是他二叔真的不想讓他吃這碗飯吧。
過了幾分鐘的時間,虞洛換好了衣服,歸蝶也在兩名女警的陪伴下帶著一個小包回到了旅店。一定說我要丟下她跟夏天翔去辦事,虞洛的臉上頓時晴轉多云,滿是不高興,抱著我的胳膊一通撒嬌耍賴。死活非要跟著去,最后還是我發(fā)火了在她屁股上狠狠的來了兩巴掌,臭丫頭這才消停下來,乖乖的和兩個女警留在了旅店,不過為了安撫她,我也答應了等事情辦完了陪她好好逛一天街作為補償。
離開旅店的時候,我看到旅店附近,明處暗處的有好幾名警察在巡邏,有的干脆就在能夠監(jiān)視到旅店的地方站崗,還有一個就靠在旅店門口的墻壁上,只要有人想要來這里住店,就會被他攔下,然后勸離。看來那個彭胖子還真的是挺上心的。不過這種程度的警戒下,我挺好奇夏天翔是怎么進入到旅店里的,他給我的答案非常的簡單——行走天下,連個門都進不來,我還混個屁啊。
在一家玩具店,我們買了四把中號的水槍,童子尿,黑狗血,一樣灌了兩把,分別背在背上,夏天翔的黑狗血似乎也經過了什么秘術處理,沒有半點凝結的樣子,這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喊了一輛出租車,把我們送到了昨天打架的地方,然后我和夏天翔就下車開始往山坳里面步行。走進昨天夜里娶親隊伍進去的那個山坳,行進了大約四里地,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三岔路口一條破敗的村子出現(xiàn)在左邊那條路的盡頭,而右邊那條路卻似乎是繞村而過的山路。
“為什么會有兩條路?去將軍墳走那條路?”我問夏天翔。
“我也不知道,不過,為什么會有兩條路我倒是知道。我們湘西以前盛行送喜神之術,喜神在路上是很忌諱和活人相遇的,所以有些年頭的村子,外面必定有一條繞村而過的道,就是給喜神走的。鬼娶親的話,應該也是走的外面那條道吧。”喜神,就是死人的意思,趕尸這行當忌諱頗多,估計大家看小說什么的,都知道不少,我就不在這里扯了。
雖然夏天翔說走外面那條道,可是我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對,走到外面的道上,閉上眼睛,把左手按倒地上感覺了一下,然后又走到去村里的那條道上同樣閉上眼睛感覺了一下。很明顯,外面那條道的陰氣和整個地區(qū)的相差無幾,而里面這條道上的陰氣卻要重很多。“走里面這條。”
“我說,小夏,這就是彭家灣?”只用了三五分鐘的時間,我和夏天翔就走進了彭家灣。這村子里里外外都長滿了荒草,倒是跟初見一心姐時候的楚家村有些相似,希望草叢里別再給我冒出一條恐怖的雙頭鬼壁虎了,那東西,咱們真心消受不起。
“恩,沈哥,這里就是彭家灣,不過這村子有十年沒人住了,有人說是十年前村子里鬧瘟疫,都死絕了,不過也有人說,是有臟東西在這里禍害,把人都禍害死了。聽說那年我二叔還到彭家灣來看過,不過每次我問他彭家灣到底有沒有不干凈的東西,那些人都是怎么死的,二叔卻不肯告訴我,我都為這事兒好奇了好多年了。”
“這樣啊,那就是說這個彭家灣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兒。而且應該不是人為的,也不是瘟疫。”胸口的小瓶子輕輕的晃了幾下,小詩似乎是在讓我警惕一些。“布條上寫的是將軍墳,也就是說,昨天那個娶親的家伙很可能是個古代的將軍。古代人的家庭生活中有一條和現(xiàn)在不一樣的,你知道是什么么?”
“古代人和現(xiàn)代人不同的地方……你不會是說一夫多妻制吧。”夏天翔的經驗不足,但是腦子還是挺好使的。
“對,一夫多妻制,既然是一個將軍,那么有好幾個老婆也就不奇怪了,鬼娶親的隊伍陰煞之氣極重,除了咱們這種吃陰陽飯的,見過的人基本上都是離死不遠了。你還記得么,當時轎子里面那個新娘做的動作其實根本就沒避諱旁邊的鬼,可是旁邊的鬼魂根本就沒有哪個說出來制止,甚至她扔下的手絹都沒有一個去撿起來的,你說這說明了什么?”說這話的同時,我已經掏出牛眼淚來給自己的眼皮上抹了一點,然后把小瓶子丟給了夏天翔。
“那說明,他們根本就不在乎周圍有人之類的事情?”夏天翔拿著瓶子的手哆嗦了一下,險些把小瓶子掉到地上,“那就是說,其實它們當時已經發(fā)現(xiàn)咱們了,可是沒有拿咱們當回事?”
“就好像你不會拿路邊地上亂爬的螞蟻當回事一樣。我要是猜的沒錯的話,這條村子的毀滅,就是因為它們那種肆無忌憚的過路方式。大半夜的吹吹打打,還是結婚時候的曲子,必然會惹得很多人跑出來看,結果就是出來多少死多少。”
“不,不會吧,它們,它們都是鬼,但是多少也要守點規(guī)矩吧,怎么可以在娶親的時候橫穿村子呢?這,這不合常理啊,通常鬼娶親走的不都是荒僻的小道么?”顯然,我剛剛說的這些又一次超出了夏天翔的理解范圍。
“那不稀奇,你沒聽說過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么。”微微聳了聳肩,村正卻已經出了鞘。
“桀桀桀桀,好一個秀才遇到兵,看來,小哥兒你還真是不簡單呢。”一個蒼老的女人聲音在山村中四處回蕩,我的嘴角卻微微的翹了起來,正好,我還缺個帶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