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凄厲的慘叫聲,在夜空中不停的回響,舉著手槍的警察,終究只是個普通人而已,隱身的小詩偷偷靠近,他根本就沒有察覺,被小詩一鐮刀把拿著槍的那只手給狠狠的砍了下來,抱著斷臂在地上不住的翻滾哀嚎。
帶著嘴角的冷笑,我從林子里鉆了出來,走到了那個人的面前。
“你,為什么你,沒有死……”警察男倒是不怎么驚訝,他的手被砍斷,我肯定沒死,否則他也不會遭遇莫名其妙的襲擊。
“為什么沒死?那得要感謝你啊,是你挑了這么一個陰暗的地方,讓你看不到我也下了車。”冷哼著,從地上那只斷手中把手槍撿了起來。“我倒是對你也有些好奇,你為什么不服毒自殺?你和那個大個子應(yīng)該是一伙兒的吧,我看他死的特別干脆,你們這些殺手,失敗了以后,不是應(yīng)該盡快的了結(jié)自己么?為什么你還沒死啊?作為一個警務(wù)人員,我是不能隨便殺人的,你要是肯自殺,那可比我動手方便多了。”作為生物,貪生怕死是一種本能,雖然有些人可以用堅強的意志克服這種本能,卻不是人人都能做到,沒有第一時間自殺,反而來提問題,這本身就是不想死的表現(xiàn),我和他說這些是幫他找個借口,一個求饒的借口。
“你,你不殺我?”警察男顯然讀懂了我話里的意思。
“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你的命對我來說沒什么意義。你還是快點吧,太晚了,你的手就接不回去了。”相對于殺掉一個小嘍啰,我更希望的是能從他身上挖出幕后黑手來。
“其實,我也不知道幕后的老板到底是……是誰。”警察男忍著斷手的傷痛,一邊到抽著冷氣,一邊對我說道:“我只知道,那個大……”說到這里,警察男的喉嚨仿佛被人掐住了一樣再說不出一個字來,不過他那只還存留著的手卻沒有捂著自己的脖子,而是在捂著腦袋。我向后退了幾步,這家伙身上似乎在發(fā)生什么古怪的變化。緊接著,警察男的五官里開始噴出火焰,那情形十分的詭異。再然后,不只是五官,就連他身上的毛孔都開始噴出火焰,只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地上留下的就只有一具焦尸罷了。
“天燈?”小詩湊到我身邊低低的問了一句,那意思是在問我,是不是對這個人用了火煞天燈。的確,被火煞天燈燒死的人,樣子跟這個差不多,不過,我自己有沒有施法我是很清楚的,而且剛剛附近根本就沒有火靈氣的劇烈波動,看來類似于火種的東西早就已經(jīng)埋伏在這個警察男的身體里了,只不過一直沒有發(fā)動,要么附近還有敵人,看到他要招供了,引發(fā)了火種,要么就是在他的腦子里有什么禁制,只要他有說出幕后主使的想法,埋在他體內(nèi)的火種就會發(fā)動。
“小詩,搜索一下附近,看看還能不能找到活人。”給小詩下了命令,我也靠在一棵樹上,閉上眼睛,感受起了四周的變化,啟東縣大量聚集的陰氣還沒有完全散去,所以我感應(yīng)起來,也是事半功倍的。
足足過了五分鐘,在我的感知范圍內(nèi)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而小詩也雙手空空的回到了我身邊。看來附近是沒人了,倒是那個把我引下車的人到底是誰,和之前的老太太是一伙的么?
站在路邊,兩邊都是黑漆漆的,我索性給彭局長打了個電話,丫的應(yīng)該還在睡覺吧,一聽是我的電話,立馬精神了過來,我讓他派車來接我一下,有案子發(fā)生,彭局長立刻連聲說著“馬上就到”,掛了電話。
二十分鐘之后,一輛警車停在了我身邊,開車的是個沒見過的女警,副駕上坐的居然是彭局長,這老東西也算有眼色,沒隨便打發(fā)個人過來糊弄我。我們一路回到了一心姐的學校,學校里已經(jīng)重新安靜了下來,走上宿舍樓看了一下,留下來的那個警察,以及那個服毒自殺的大個子的尸體全都不見了。動作也真夠快的。
彭局長例行公事的找門房的門衛(wèi)了解了一下情況,卻意外的得知了來拉走尸體的“警車”的車牌號,立刻向交警部門發(fā)出消息,讓他們在各個路口的監(jiān)控中尋找那輛車,然后他和那個女警帶著門衛(wèi)回警局去做畫像了,我則是毫不客氣的砸爛了男廁所門上的鎖頭進去狠狠的方便了一下,然后從門房拿到了備用鑰匙回到宿舍等一心姐回來。
天蒙蒙亮的時候,一心姐終于回來了,除了滿臉的疲憊外,她身上的衣服居然有不少破損,進門之后,二話不說就倒在了床上,一副虛脫的樣子。
“一心姐,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看著倒在床上的一心姐,我有點茫然不知所措,之前在勒克德泰的墳?zāi)梗矝]有傷成這樣,今天這是怎么了?按理說以雙魂一心的實力,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人吃飽了撐的去主動招惹她啊。
“沒,沒事。就是碰到了,一些,一些搗亂的家伙。”一心姐在床上喘了半天,才吐出這么一句話來。好在,她身上沒有什么傷口,弄成這個樣子,應(yīng)該是累的。“小子,這一定是你的仇家,我的仇家基本都死絕了,不可能冒出來這么多,伏擊我。你小子,成天,就知道,惹麻煩。”
看來,一心姐是在給那位無常親戚送了哭喪棒之后回來的路上被人伏擊了,不過,伏擊她的力量是不是有點過了?來暗殺我的就那么幾個,還基本都是普通人,想殺她的,反而是厲害角色?
“一心姐,你喘口氣。”看著那干裂的嘴唇,我給一心姐倒了一杯水,把她扶起來,喂他喝了幾口,“伏擊你的到底是什么人?人數(shù)多么?”
一心姐用舌尖舔了舔嘴唇,說話順暢了不少。“都說了是伏擊了,我怎么可能知道他們是什么人,至于人數(shù),有七八個吧,人多手雜的,我沒看太清楚,不過那些人,似乎和你們省廳那個叫火語的有什么關(guān)系,一個個都是玩火的。不過,看他們的樣子,不像是中國人,高鼻深目的,個子也高大,倒有點像歐洲的白種人。”
“高鼻深目的歐洲人?”那個貼在天花板上打算把我撲倒的那個家伙的樣子不也是這樣的么?原來還不止一個,可是這幫人到底是哪面的啊,之前有貝組織和小日本就夠混亂的了,又跑出來一群歐洲人?難道是貝組織雇傭的國際雇傭兵?可是也沒聽說過哪個國際雇傭兵組織還有一群玩火的術(shù)士啊。
“怎么?你有印象?”一心姐看出了我面色有異,開口問道。跟她,我是不需要隱瞞,雖然那字條要我小心身邊人,可我卻沒有想過這個所謂的身邊人會是一心姐。一路走來,一心姐一直在給我提供幫助,雖然我也救了她一回,自己卻得了莫大的好處,懷疑誰,我都不會懷疑她的,更何況塞字條給我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到現(xiàn)在還沒有確認呢,也許那就是一個用來讓我對身邊人產(chǎn)生猜忌的煙霧彈。我把我在宿舍樓里遇到的事情和一心姐從頭到尾說了一遍,當然,被摸了一把這種事我是不會說的。
“也就是說,他們用來伏擊我的力量,遠比用來對付你的力量多啊,這還真是耐人尋味,難道說……”一心姐突然扭頭看了一眼窗外,猛地回過頭來問我:“知道我要你找哭喪棒給田甜消除孽債的人都有誰!?”
“你是說有人知道我們在做的事情,他們不想讓我們順利進行,所以才會這樣,想要殺了你,斷了我和下邊的聯(lián)系!?”我感覺自己的腦門子上頓時冒出了一層層的冷汗,一心姐在跟我說這些的時候,在場的人是夏天翔,在回去之后,知道這事兒的人也不多,火語、高亭、林逸、靜兒、毛大師、姬蒼月、玉思言。總過也就這些人吧,我不清楚他們有沒有因為幫我打聽而泄露過這個消息,不過……聯(lián)想到之前那張字條,小心身邊人,小心身邊人,難道說這些人中有人出賣了我!?雖然一心姐說那些人和火語一樣是玩火的,但是我相信不會是火語,那女人夠強了,出賣我對她沒有任何好處,我的存在還能讓她減少點麻煩,最重要的一點,如果是火語,早在問一心姐拿雙刃矛的時候就可以殺了她。靜兒也不太可能,我自己的表妹,怎么會出賣我呢?至于那個神經(jīng)病的死胖子和玉思言,他和火語是穿一條褲子的,也不可能。高亭和毛大師……應(yīng)該不會吧。而林逸和夏天翔……夏天翔算不得我身邊的人,那么林逸……難道出賣我的人是林逸!?
不,不應(yīng)該,林逸也算是受了我的恩惠,她不應(yīng)該會出賣我啊,而且,她還等著我們幫她研究怎么分開呢。分體,如果有人用分體之術(shù)要挾她,她會背叛我么?
越想,心里越是發(fā)寒,最后,我決定天亮了去找一趟夏天翔。盡管夏天翔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我身邊的人,但如果在這件事里真的有一個人出賣了我的話,我希望,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