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警又找張合歡要了身份證,警告他們兩人不要走開,然后去看現(xiàn)場的勘查情況。
張合歡望著楚七月低聲道:“你是不是沒駕照啊?”
“你也沒有吧?”
張合歡指著楚七月:“真是害人不淺。”
“剛才是誰提議飆車的?”
張合歡意味深長地望著她。
楚七月這才反應過來的確是自己提議的,自己一定是今晚腦子抽風了,居然向一個騎宗申摩托的發(fā)起挑戰(zhàn),更郁悶的是,最終還落敗了,她沒找到自己的手機,向張合歡道:“把手機給我用用。”
張合歡掏出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電不多了,百夫長那個APP后臺耗電非常嚴重。
楚七月剛剛輸入電話號碼還沒來得及撥出去,手機就自動關機了,楚七月這個郁悶,把手機還給了張合歡,小聲抱怨了一句:“真是個掃把星。”
張合歡道:“別自暴自棄,我又沒怪你。”
楚七月瞪圓了雙眼:“你理解力是不是有問題?”
“那車得二十多萬吧,多好的一輛車,可惜了。”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可惜落你手里了。”
楚七月舉起拳頭作勢要揍他。
那邊交警回來了:“干什么?都給我嚴肅點,造成了那么大的事故還不當一回事,居然還有心情打情罵俏!”
楚七月抗議道:“怎么說話呢?誰跟他打情罵俏,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不認識你們飆車啊?”
張合歡笑道:“沒飆車,我是路過……”
交警指了指路口的監(jiān)控,張合歡頓時閉嘴了,滿大街都是這玩意兒,想撒謊都不行,這下恐怕麻煩了,無證駕駛,搞不好要拘留,一旦拘留就留下了污點,剛找到的工作就黃了,他目前還是很看重這份工作的。
楚七月道:“警察叔叔,您能借我電話用一下嗎?我想打個電話。”
交警笑了:“打電話找關系啊?”
楚七月點了點頭,她倒是坦白。
“沒用,誰來說情都沒用,現(xiàn)在正是交通聯(lián)合執(zhí)法月,你們兩個攤上大事了。”
張合歡再次把手機給摁開,這次居然顯示還有百分之十的余電,趕緊把手機遞給楚七月,看她的打扮做派應該有些背景。
楚七月打了個電話,沒說幾句話又關機了。
兩人站在原地等著,這時候偏偏下起了雨,張合歡道:“找到關系了?”
楚七月有些郁悶道:“不知道!”
張合歡嘆了口氣:“算我倒霉!”轉身去摩托車后備箱取出了雨衣,看到楚七月抱著肩膀站在雨里,主動走了過去,把雨衣遞給了她,惦記人家的美色,總得表現(xiàn)出一些君子風度,雨衣怎么用,什么時候該用,張大公子拿捏的死死的。
楚七月也沒拒絕,穿上雨衣道:“張合歡,你不是記者嗎?你在這里就沒點社會關系?”誰還不會偷看一眼身份證。
“我剛來,見習期都沒過。”
“菜鳥!”
張合歡一本正經道:“你罵我可以,但是不能侮辱我的……”話到唇邊把鳥給咽了回去,剛認識不能低俗,玩笑也得適度。
楚七月翻了個白眼,這小子不是個好東西,以為我看不出你打什么主意?也怪自己,非得賭氣,今晚不搭理他不就行了,哪會惹來這么大的麻煩。
大貨車開始倒車停到路邊,那輛寶馬摩托車已經被碾壓變形,成為了一攤廢鐵。
張合歡有點幸災樂禍,來得時候好好的回不去了!
大貨司機也走了過來,楚七月主動湊了過去,趁著交警不注意提出跟大貨司機私了,她愿意承擔對方的修車費用,大貨司機提出這次車禍造成了他送貨延期,還想要點額外損失,一副得理不饒人的嘴臉。
遠處的交警正在接電話,打完電話走過來,他把楚七月的身份證還給了她,也建議他們私下協(xié)商處理,楚七月剛才的那半個電話還是起到作用了。
雙方很快就達成了協(xié)議,楚七月一次性賠償大貨司機兩萬塊,這件事就此結束。
張合歡感覺沒自己什么事了,可他的證件還在交警手里,交警正圍著他的宗申摩托車研究,這車也沒改裝過,實在想不通這車究竟是怎么跑過那輛寶馬的,大概率是楚七月的駕駛水平太差,所以沒有肉車,只有肉人。
交警確信沒有非法改裝,這才把張合歡的證件還給了他。
一場風波總算有驚無險的渡過,張合歡估計是楚七月剛才的電話起到了作用,事情快處理完的時候,一輛黑色邁巴赫來到了現(xiàn)場,里面出來一位壯實的中年人打著傘過來接楚七月,他將帶來的兩萬塊錢現(xiàn)金交給了大貨司機,現(xiàn)場就簽訂調解協(xié)議書解決了問題。
張合歡取了自己的摩托車準備離開,發(fā)現(xiàn)楚七月已經上了邁巴赫,也沒有跟他打招呼道別的意思,更過分的是,連他的雨衣也穿走了。
張合歡目送那輛掛著平A牌照的邁巴赫遠去,不由得搖了搖頭,今晚白費了一萬五千點聲譽值,本想泡妹,結果被雨給泡了,偷雞不成蝕把米。
韓梅梅的事情就算呂秀芬不追究,張合歡也不能就此作罷。
張合歡再次出現(xiàn)在大豐收農資公司門市部,剛一出現(xiàn)在大門口李旭明就迎了上來,不得不佩服這小子的膽色,還以為他從這里坑了一萬塊,從此以后不敢在李廟鎮(zhèn)露面了,想不到他居然還敢大搖大擺地出現(xiàn),現(xiàn)在的記者都這么囂張嗎?
張合歡把藥瓶和收據(jù)的照片給李旭明看了。
李旭明一眼就認出這藥瓶和收據(jù)都是從他們店里出去的,皺著眉頭道:“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就是想采訪一下,昨天李廟中學有位女生服毒的事情你知道嗎?”
李旭明呵呵笑了起來:“我說張大記者你是不是找錯地方了?她服毒跟我們有關系嗎?”
“有啊,敵敵畏從你們店里買的,收據(jù)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你們賴不掉。”
“每天從我們店里出去的敵敵畏成百上千瓶,他們拿去干什么我們可管不了,國家也沒規(guī)定不能賣啊!”想起上次被這小子擺了一道就來氣。
張合歡道:“國家的確沒規(guī)定不能賣,那女學生也救回來了。”
李旭明其實也聽說了韓梅梅的事情,他也怕鬧出人命,畢竟敵敵畏是從他們店里賣出去的,更何況,韓梅梅之所以自殺和他那個混賬小舅子也有些關系,當然費大龍是咬死口不承認,可李旭明清楚他的尿性,那些謠言十有八九是他散布出去的。
李旭明笑道:“人沒事就好,你說現(xiàn)在這些年輕人也太脆弱了,動不動就尋死覓活的,也不考慮一下家人的感受。”
“其實這件事多虧了你們。”
李旭明知道他說的是反話。
“多虧了你們賣得是假藥。”
“你別胡說啊!我們從不賣假藥。”李旭明義正言辭道,這貨果然是過來甩鍋的,這口大鍋老子可不背。
“裝,你接著裝,一整瓶敵敵畏啊,如果是真的,韓梅梅早就沒命了,人家都拿去化驗過了,那瓶敵敵畏就是假藥,你們雖然賣了假藥,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挽救了一個女孩子的生命,我得幫你們好好宣傳宣傳。”
張合歡拿出他的單反相機,對準農藥柜臺喀嚓喀嚓開拍。
李旭明火了,沖上來搶他的相機,他身材瘦小,怎么可能是張合歡的對手,被張合歡一把給推到了一邊,接著拍,肆無忌憚地拍!
李旭明指著張合歡大吼:“張合歡,你別欺人太甚。”店里的營業(yè)員都圍了上來。
張合歡笑了起來:“我還就欺負你了,就該讓你們這幫孫子嘗嘗被人欺負的滋味,費大龍呢?那狗入的怎么不敢出來?敢造謠怎么不敢出來見人?”
李旭明道:“報警,我這就報警抓你!”
“不報警你是孫子,我倒要看看警方是幫我這個匡扶正義的良心記者還是幫你們這幫制假售假謀害農民利益的黑心奸商。”
李旭明被他給鎮(zhèn)住了,此前還琢磨著怎么報復張合歡,把一萬塊錢找回來,現(xiàn)在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段位距離人家差距太大,又被張合歡抓住了證據(jù),這貨絕對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主兒,這次的麻煩更大了,賣假藥的罪名他們可擔不起。
張合歡這一鬧不少看熱鬧的都圍過來了,他才不怕事情鬧大,反正影響得是費家的生意,費大龍敗壞韓梅梅的名聲差點把人家小姑娘害死,讓他們家付出點代價也是應該的。
此時他的手機響了一下,卻是費大龍給他發(fā)來了信息——張合歡,有種來鎮(zhèn)北狗場,我等著你,不來你是孬種,就費大龍那點捉襟見肘的智商居然還玩起了激將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