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楚七月就回來了,手中拿著一個牛皮紙袋,來到車內,將牛皮紙袋扔給了張合歡。
“睜大你的眼睛看看,你不是說我們藥廠排出的廢水污染了小商河嗎?這是官方的鑒定結果,證明我們排出的廢水完全符合國家標準。”她也知道了張合歡在小商河痛揍藥廠保安的事情。
張合歡對此很好奇,打開牛皮紙袋,取出里面的水質鑒定報告看了看,根據鑒定結果,藥廠排出的廢水遠低于國家規定的排污標準,不過根據小商河水質的分段調查,在中下游,張寨鄉魚塘密集分布的地方,河段的水質卻存在很大的問題。
按照《GB3838-2002地表水環境質量標準》三類,河段有兩個項目超標,其中氟化物含量為4.15mg/L,限值為1mg/L;耗氧量為56.1mg/L,限值為6mg/L。
張合歡把那份不合格的報告遞給楚七月:“這份不合格啊。”
楚七月道:“藥廠排出的廢水符合標準,藥廠周邊河段的河水取樣也全都正常,你手中的這份不合格報告僅限于張寨鄉的一小段,剛才我問過專家了,基本上能夠排除這一河段的污染和藥廠有關。”
張合歡也有些糊涂了,難道真冤枉了他們?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你們記者不是最講究事實證據嗎?”
“你給我看這個干什么?我現在已經不在歌風晨報工作了,而且我就算想報道這件事也沒機會,你們華方集團的公關那么厲害,別說沒違規,就是違規排放了也沒人敢曝光你們。”
“張合歡,白紙黑字清清楚楚,你要不要再看一遍,別往我們藥廠抹黑,不然我起訴你誹謗,讓你把牢底坐穿。”
張合歡笑了起來:“咱倆誰跟誰啊,我抹黑誰也不能抹黑你,你就是我心中的白月光。”
楚七月忍不住笑了:“你就貧吧。”
張合歡又看了一遍水質鑒定報告:“這事兒有些奇怪啊,既然你們藥廠排出的廢水符合標準,那就證明還有其他的污染源。”
“那可不歸我管,讓環保部門去查,反正我們華方不背鍋。”
張合歡打量著楚七月:“可以啊,華方集團的董事長,凡事都親力親為,這種小事也要你親自跑一趟?”
“是我自己要來的。”
“管理這么大一家上市集團不容易吧?”
“你調查我?”
張合歡道:“有什么可調查的?我知道你們這些有錢人的心理,懷疑一切,認為周圍所有人對你都有企圖,你心中是不是覺得我不但貪圖你的美色還圖謀你的家產?”
“難道不是嗎?”
張合歡搖了搖頭,盯住楚七月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那點錢我根本沒有放在眼里,不過我貪圖你的美色。”
楚七月猛地踩下了剎車,張合歡猝不及防一腦袋向擋風玻璃沖去,又被安全帶給拽了回去。
楚七月利用藍牙耳機接起了電話:“喔,知道了,一起呢,這就過去。”
張合歡指了指一旁的廣電辦公樓:“我到了,哎,你這是帶我去什么地方?”
“到了你就知道了。”
楚七月直接把車開到了轄區派出所,張合歡昨晚陪她來過,嘆了口氣道:“來這里干什么?我還有工作沒忙完呢。”
“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
兩人來到了預審室,楚七月示意張合歡進去,她在外面等著,張合歡有種不祥之兆,怎么感覺被她給坑了呢?
走進去,一名民警等著他:“張合歡是吧?”
張合歡點了點頭,昨天調查情況的就是這名警察,明知故問。
民警讓他在對面坐下,打量了一下他道:“有個情況我想跟你核實一下,你和錢建軍過去認識嗎?”他說話之前已經打開了錄音筆。
張合歡搖了搖頭。
“說話!”民警的聲音有些嚴厲。
“不認識。”
“你是不是正在追求楚七月?”
張合歡明白了,人家是懷疑錢建軍是他雇傭的,利用這種方法制造英雄救美的機會,難怪楚七月把他一車給拉到了派出所。
“是她追我!”
民警抬起頭來,重新打量著張合歡,雖然張合歡長得不錯,可楚七月人家也是一位大美女,而且楚七月什么身份?上市企業的董事長,身家百億的大小姐,追你?可能嗎?
張合歡看出了對方的質疑:“不信你問她啊,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不是她追得我?”
“你別岔開話題,實話告訴你,錢建軍今天一口咬定雇傭他往楚七月身上潑尿的人就是你。”
張合歡道:“那是個無賴,我是縣廣播電臺的播音主持人,我是個公眾人物,我怎么可能做這種見不得光的事情,這樣吧,你找他跟我對質,一問就清楚了。”
“不用你來教我怎么做!”民警對張合歡的態度有些不滿。
這時候房門被敲響了,派出所所長從外面走了進來,負責詢問的民警趕緊站起身來:“李所!”
李所長點了點頭,向張合歡笑了笑:“小張同志,你回去吧。”
民警愣了,還沒審訊完呢。
張合歡起身離開,看到楚七月就在走廊上等自己,瞪了她一眼道:“可真有你的,大義滅親。”
楚七月笑了起來:“我要是大義滅親你今天就別想出來。”原來是她去找李所說明狀況,她認為張合歡不可能做這件事,昨晚去廣播電臺做節目的時候,張合歡都不知道她要去,而且這期間他們一直都在一起,中途張合歡連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怎么可能安排人預先埋伏在她的車旁伏擊她?
之所以要把張合歡帶來,就是想把這件事說清楚。
李所隨后出來,向他們保證一定會調查清楚這件事。
經過這番折騰已經到中午了,張合歡提議一起吃飯,兩人一起去了附近的魚館,來到魚館門口,張合歡一眼就看到了停在門口的摩托車,那輛摩托車分明就是他在小商河旁丟失的,連車牌號都沒換,張合歡讓楚七月幫忙報案。
此時已經有個人從魚館里出來了,明顯喝了酒,滿臉通紅,搖搖晃晃來到摩托車旁掏出鑰匙準備開車。
張合歡一個箭步就沖了上去,趁著騎車人不注意,一把將鑰匙給拔下來了,這下來個人贓并獲。
騎車人有些懵了,瞪著張合歡道:“你有毛病啊?光天化日之下想搶車嗎?”
“這車哪來的?”
騎車人愣了一下,忽然翻身從摩托車上下來,拔腿就跑,張合歡還能讓他跑了,從地上撿起半塊紅磚,這次學乖了,不能用手機,那玩意兒成本太高。
張合歡瞄準那貨的右腿就扔了出去,過去保齡球可不是白玩的,專業級水準。
半塊紅磚砸在騎車人的右腿上,騎車人被砸得馬失前蹄,摔倒在地上,哀嚎道:“師父!師父!”
這貨的嗓門倒是真不小,馬上從魚館里涌出了十幾個彪形大漢,一個個光著膀子,酒氣熏天,有人操著板凳,有人手里拎著酒瓶子,這些人全都是一伙的,一磚頭砸出一個犯罪團伙。
楚七月在一旁撥電話報警,可他們所在的地方手機信號太弱,趕緊往汽車那邊跑。
張合歡看到她的舉動有點懵,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雖然不是夫妻,可楚七月你也太現實了吧。他迅速解開皮帶,把皮帶抽了出來,抓住皮帶尾部在手上繞了一圈,估計警察到來之前這場戰斗勢在必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