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能穿能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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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這件怎么樣?”
那是一件白色的皮裘。
“王爺好眼光,這個是難得一見的雪狐呢,您看這毛色純得,還有這毛多亮啊。”
“王爺,皮裘太貴重了,小的承擔不起。”我輕輕一笑。
“唔,不過白色也太素了,你應該適合更鮮艷一點兒的顏色。”姬月追回望老板,“有沒有?”
“鮮艷的話要數紫貂和火狐了,我們這里剛進了批好貨呢,王爺這邊請。”
“亂紅。”
我抬眼,姬月追已經走到了另一個貨架旁邊。
“哦,來了。”
我快走幾步過去,姬月追一抬手,溫暖蓬松的毛貼到了我的臉上。
“還是紅色適合你。”他微笑,“這件火狐的你喜歡嗎?”
“王爺……”我都說狐皮太貴了,他怎么就不聽。
“試試吧。”他把衣服交我手里,“本王的眼光不會有錯。”
“既然王爺覺得好,小的再榮幸不過,那就這件吧。”我把衣服抱在懷里。
他默默盯了我片刻,“老板,還有沒有更好看的?我的人不喜歡。”
“王爺,我沒說不喜歡啊。”
“可是你一臉興味索然,讓本王實在不知道你對著衣服是什么看法。衣服是給你買的,我以為你會很雀躍,但我好像搞錯了,如果你無意,那便算了吧。”
“我喜歡,我怎么可能不喜歡,我還從來沒穿過這樣的大衣呢。”他好像有些不高興,我慌忙解釋道。
“呵,那好。”他冷冷一笑,“老板,就這件,包起來吧。”
老板把那件火狐大衣放到我手上的時候,頗為同情地看了我一眼,我倍感莫名其妙。
跟著姬月追走出了店鋪,大街上人流如梭,一派繁榮景象,他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追,累得氣喘吁吁。終于到了一家古玩店門口,他才慢下腳步。
“王爺,你可把我累壞了!”我躬下腰,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有沒有覺得好一些?跑一跑的時候,腦子里什么事情都不想。”他回轉身來,一雙眼明白得發亮。
“我……”
“你有心事,亂紅。”他肯定道,“不過本王無權過問你的私事,只希望你能快點兒恢復正常。”
我咬咬嘴唇,“是,王爺。”
真是奇了怪了,我有什么好魂不守舍的,我現在吃得好睡得香,又沒有后顧之憂,天氣冷了還有老板給發皮草穿,按照慣例我應該成天咧著嘴樂才對。
“今天什么日子了?”
“臘月二十五。”
“你看看,還有五日便是新年了,別皺著個眉頭,再如何都要在來年中撥個好彩頭嘛。”他笑容溫和。
如今倒要他來開導我了,但不能否認他的話讓我心中十分溫暖。我揚起笑臉,“那是當然羅。”
他身一側,走進旁邊的古玩店之中。我剛要追隨進去,卻在他離開的空白之處,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腳步匆匆,不知道要往何處。
“王爺,我想買點兒東西,不知道能不能……”我追在姬月追后面道。
“去吧,不過要快點兒過來。”
“謝王爺!”
我拔腿就跑了出去,那人的身影還能尋著。我也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么瘋病,只知道心里似乎有個聲音在叫囂著要一定跟過去看看。跟到一個巷口,他拐了個彎,我尾隨著過去,卻發現巷中空無一人。
走進去四處看了看,這是個偏僻的死胡同,人不可能憑空消失,要么那人輕功了得,直接飛檐走壁躍了出去,要么,這地方別有洞天。
很快我就在角落堆起的竹簍后發現了一個洞,洞應該是通往這條胡同旁邊的宅子。這宅子有人家住,我有些躊躇,不知道該不該偷偷溜進去。
其實這本來也不是我該多管的事情,他有自己秘密,我這樣疑神疑鬼偷偷跟蹤,根本就是不尊重他。可是……我敲敲自己的腦袋,哎呀施亂紅,你到底怎么了,一個林式玦就把你搞成這副德行,要是來兩個你還不得被折騰死!
氣沖沖把竹簍堆回去,剛想要離開,卻聽到了隔著墻從那洞口處傳來聲音。
呼吸一下子屏住,我咽了口唾沫,十分緊張地握住拳頭,生怕聽到了什么不該聽到的事情。
“你快回去吧。”是個有些耳熟的女聲,“有什么事我自會主動聯系你。”
“浪蕊,我還沒呆上一刻鐘,你這么快就要我走了?”
“你可知道你現在擔負的重要使命,如此緊要的關頭,你居然不聽命令私自跑過來,我沒按望潮宮的律條懲罰你已經算是待你不錯了。”少女的聲音冰涼冷硬,毫無感情。
“呵,其實是你不想見我吧,你的態度我早就清楚。”
“清楚你還不死心!林式玦,我不喜歡你,就算你是因為我加入望潮宮的,我也完全不覺得感動。”
“宮主說了,如果我這次能夠完成任務,便可以成為你的屬下。”林式玦的聲音里是毫不猶豫的堅決,卻又夾雜無限溫柔,“浪蕊,你知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對你不可自拔。我不需要你的感動,我只想讓你嫁給我。你現在不喜歡也沒關系,我可以等。”
我使勁兒搖搖頭,大白天的怎么就出現幻聽了,嗯,一定是幻聽。剛才林式玦他說,他說他喜歡殷浪蕊,他說他可以等。
哈哈,怪不得這幾天他沒來煩老子,怪不得見到我也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原來是心上人過來了,不用再無所事事尋傻子開心了。
“施施,我等你。不管是你的身體,還是你的心,我相信都是我的。”
林式玦你他媽是個大混蛋!
我一邊嗤笑一邊在街上晃悠,冷不丁撞到一個人。
“你怎么跑到著么遠的地方來了?我不是讓你動作快些么。”
“對不起,王爺。”我把下巴垂到胸口,“因為要買的東西沒買到,所以就跑了遠路。”
“那你買的東西呢?”
“啊,這里也沒賣的。”我搔搔頭,“王爺,我們是不是要回去了?”
“我等著你幫我把一個花瓶搬回去,卻沒等到你的人,算了,改天再派人過去拿。”姬月追用指節敲了敲我的額頭,“也不是什么大錯,你把頭低得這么下干什么?”
“哦,謝王爺寬恕。”我晃晃腦袋,“王爺我們走吧。”
剛要動腳,袖子被人拉住,然后下巴一陣生疼,不得已對上姬月追那雙幽幽的桃花眼。
他神色本來有些不悅,卻在瞬間變成微微的驚訝。“你的眼睛怎么這么紅?”
我用力眨眨眼,“我沒得紅眼病啊。”
“亂紅……你是,哭過么?”
放屁,老子明明是被怒氣燒紅了眼好不好。
“王爺……王爺啊……”我一把鼻涕一把淚,“剛才在那邊看到一個女孩子賣身葬父,實在是太教人感動了,那女孩子恁的可憐,才十幾歲,我不禁聯想到了自己的身世,所以一時間沒忍住流下了幾滴同情淚。”
“是嗎?這種事情幫幫她就好,走,我同你去。”姬月追拉了我。
“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經把身上的錢都掏給她了!”我拼命拽著姬月追不走,“她說已經夠給他爹買口棺材,感激完我就趕緊去買了。”
“哦,那我豈不是錯過了一件積功德的好事。”
“小的是用王爺賞的錢,自然也是王爺的一份功德啊。”
“如此說來也有理。”姬月追挑挑眉,“那我不用去了?”
“不用不用。”我臉都快笑成兩層皮了。
“你啊。”肩膀上傳來重重一拍,他的聲音里有種說不出來的嘆息,“走吧。”
肩膀上帶著熱度的力量消失了,姬月追的背影在夕陽之下有種莫名的華麗和落寞。
我收住笑容,狠狠抹了眼睛兩把,又不自在地擦擦下巴。
他剛才捏得太疼了。
太陽沉下去后,風都帶著寒意,可是懷中被蹂躪得有些凌亂的火紅色的大衣,現在回過神來后仔細摸一摸,真的很暖。
昨天更了,卻一直不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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