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嚶嚶嚶嚶好痛,要男神摸摸頭才能好……
明浩瀚養(yǎng)病期間的生活起居基本由方明華跟家裡阿姨負責。這天方明華照舊出門辦事,在家憋了幾天的明浩瀚提議要出門走走,阿姨沒權干涉他,凌濛顛顛兒地點頭,扶著明浩瀚的胳膊,跟他一同走在林蔭小道上走。
經過幾天的相處,凌濛對明浩瀚的印象也不再止步於熒幕上的驚豔感。
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明浩瀚對人心思的揣摩異常敏銳,總能在細小處體貼入微,讓凌濛真切感覺到關於的男神“暖男”的傳說,並不僅僅是媒體爲了他的形象刻意塑造的。
她一腔熱情無處安放,只能給關寒發(fā)消息:原來我的男神不光在熒幕上那麼驚豔,現實中也同樣驚豔!不,是他的驚豔照亮了現實!
關寒:出息了,中文系的畢業(yè)生粉上明星後終於會寫打油詩了。
陽光穿透樹葉的罅隙,零碎細膩地鋪灑下來,映入眼底,照得心頭一片爽朗。
凌濛挽著明浩瀚的手漫步在林蔭小道,東施效顰一般捂了捂胸口。
這心頭宛如有小鹿在撞的感覺,不是戀愛是什麼?!
她想起能夠來跟明浩瀚朝夕相處的緣由——只是因爲有一面之緣,明浩瀚就記住了她的聲音,邀請了她來他家裡讀劇本。而這幾天的相處,他又溫柔體貼,難道他其實是喜歡自己,對自己一見鍾情了?!!
想到這種可能性,凌濛腳步一滯。
彷彿一整瓶二鍋頭下肚,肺腑灼燒,腦中卻不屈不撓地亢奮著。
凌濛轉過臉去看臉色平靜的明浩瀚,拼命壓制住自己心頭的狂喜。
一聲狗叫撕裂了凌濛滿腦的粉紅泡泡。
宛如好夢被驚醒,凌濛對聲音傳來的方向怒目而視。
一條齊膝高的黑狗從草叢裡跳出來,瞬間竄到了兩人跟前。
他們倆人好端端走路,一沒沾花惹草二沒亂丟垃圾,也不知道這狗兄弟是怎麼回事兒,對著明浩瀚嘶啞咧嘴,目露兇光,眼看一言不合就要撲上來。
也許是因爲明浩瀚帥得人神共憤吧!連路邊的狗都看不過眼了。凌濛心裡說。
她平時是有些怕狗的,可是一看到它朝著明浩瀚狂吠,生怕它下一刻就要對明浩瀚撲過去。她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走上幾步擋在明浩瀚身前,隔空揮手踹腳,似乎想要把那條狗趕走。
“怎麼了?”明浩瀚不明狀況,只知道附近有一隻狗,沒覺得是什麼大事兒,也就沒有輕舉妄動。
凌濛卻一拍胸脯,信誓旦旦:“別怕,我一定會保護你的……啊!”
明浩瀚:“……???”
他聽著凌濛這話總覺得哪裡不對,但是細想起來,卻又說不出所以然。
凌濛的動作似乎是激怒了狗,黑狗朝著她撲了上來。
她一個晃眼間,鈍痛從她踝傳了上來,她吃痛地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叫聲,猛蹬著腿好容易才把狗給甩開。
嗞啦一聲,牛仔褲的褲腳被狗給扯掉了。
“凌濛?你怎麼樣,沒有被咬到吧?”明浩瀚聽凌濛聲音不對,作勢要上來幫忙,但目不能視物嚴重限制了他的肢體運動,只能對著聲音發(fā)出的方向盲目揮著手臂。
凌濛低頭朝自己的小腿看去,尖銳疼痛著的部位滲著血,牛仔褲被咬掉了一小塊,邊緣處已經被血染紅:“它它它它咬我!流了不少血,好疼!不不不你站在原地別過來!”
幸好凌濛的尖叫聲音夠洪亮,驚動了小區(qū)的保安。
保安提著警棍很快就趕到了,罵罵咧咧地把狗趕走。
危險解除,凌濛鬆了一口氣,看著焦急的明浩瀚,竟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明浩瀚聞到了血腥味兒:“你還笑得出來?手給我。”
他摸索著朝著凌濛走過來,扶住了她。不等凌濛說話,他摸到凌濛的腿彎,打橫抱起了她:“幫我看路,指方向。”
被明浩瀚抱起來的瞬間,全神都被他所牽引,彷彿忘記了疼痛。
凌濛惡從膽邊生,無恥地雙手攀上明浩瀚的脖子環(huán)上,還此地無銀三百兩地申明:“我只是怕掉下去了……左拐左拐,嗯再直走……”
明浩瀚任勞任怨地抱著凌濛一路小跑:“以後別逞能,你的安全,也很重要。”
“哦……好。”凌濛受寵若驚,鼻尖幾乎要蹭到明浩瀚的脖側,她下意識地避開了,卻避不開令人心神動盪的男|性荷爾蒙。臉刷地一下紅到了脖子根。
她當然不能說,剛纔那個笑,是因爲看著明浩瀚著急,覺得又好笑又開心——以前只覺得他的盛世美顏美得不食人間煙火,就算接連幾日的相處,她也覺得宛如一場隨時會破碎的美夢。
此時此刻,才感受到他是真實地出現在自己的生命裡,毫無芥蒂。
明浩瀚抱著凌濛回到別墅,在阿姨的協助下做了應急的止血措施,又把自己的手機給凌濛,讓她撥通方明華的電話。
不一會兒,方明華就趕到了。他沒有追問發(fā)生了什麼,只是乾脆利落地給出瞭解決方案:“浩瀚,我?guī)Я铦魅ド鐓^(qū)醫(yī)院處理傷口打疫苗,你留在家裡等我們的消息好了。”
凌濛知道明浩瀚的知名度有多高,即便是去社區(qū)醫(yī)院也有很大概率會被狗仔拍到。凌濛怯怯地附議:“方明華帶我去就可以了,你就在家裡等吧,一會兒給你來電話告知消息?”
難得的,在面對明浩瀚的時候,她思路居然可以異常清醒,她自己都覺得意外。
明浩瀚:“真的沒問題嗎?畢竟你是因爲我才被狗咬的……”
方明華:“你就放心吧,我能處理好。”
凌濛忽然靈機一動:“真的沒關係……只是傷口好痛……啊,痛得沒法直立行走,只好拜託方明華……對不起啊明華,我不是有意要給你添麻煩的……”
方明華冷眼將凌濛說來就來的戲感看在眼裡,對著她一挑眉,眼神似乎在說:你纔是演員吧!
明浩瀚:“……”
他思忖片刻,說道:“方華你把口罩跟帽子拿來,我跟你們一起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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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生替凌濛清洗傷口包紮,再注射狂疫苗。
酒精倒上傷口的時候凌濛就開始帶著哭腔喊出聲,聲音雖然不高,但是在場的人都是能清晰聽見的:“嚶嚶嚶嚶好痛,要男神摸摸頭才能好……”
方明華終於忍無可忍:“你還來勁兒了不是!”
凌濛這幾天也漸漸摸清楚了方明華的脾氣。他是面冷心熱,儘管表面如此嫌棄她,卻也不會拿她怎麼樣。況且自己抱都被男神抱過了,摸摸頭也算不上什麼無理要求。
她於是越發(fā)委屈:“啊啊啊真的好痛,醫(yī)生你確定你給我傷口衝的是酒精不是鹽嗎?這簡直是滿清十大酷刑啊!醫(yī)生你能不能給我打點麻藥啊!”
她刻意變了變的聲音聽起來楚楚可憐、梨花帶雨,連對病患司空見慣的醫(yī)生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小姑娘,堅持住,馬上就好了。”
明浩瀚沒有遲疑,走過去,摸了摸凌濛的頭。
方明華目睹著明浩瀚的動作,眼睛都看直了,見凌濛還有要打蛇隨棍上的意思,他利索地把明浩瀚拉過來,壓低聲音問明浩瀚:“你到底對人家小姑娘做了什麼?”
明浩瀚十分無辜:“怎麼了?”
明浩瀚的魅力,方明華再瞭解不過。只要他願意示好,八到八十歲的女性,只怕都不能倖免。方明華看著抱著膝蓋哀嚎的凌濛:“那姑娘的花癡程度有增無減啊……”
明浩瀚壓低聲音感慨:“我用得著做什麼嗎?”
方明華似乎明白了什麼:“先前我還擔心人家小姑娘會對你怎麼樣,現在看來我的擔心似乎有些多餘。”
明浩瀚聳了聳肩:“我早就跟你說過不用擔心,我畢竟是個演員啊。”
方明華不解道:“所以你到底爲什麼會找這個小姑娘?”
明浩瀚答非所問:“這姑娘心思挺單純的,我現在正好缺人幫忙,又遇到了她,算是巧合吧。她……看起來一驚一乍的,但其實很有分寸,對人也不會有過分的要求跟舉動。你看她雖然是我的粉,但連跟我說話都小心翼翼,可見是很在乎別人感受的人,你就放一百個心。”
方明華看了一眼痛出眼淚的凌濛。
她以爲自己撒嬌撒得天衣無縫,其實心思一眼就能被人看穿。
方明華覺得有點同情又有點想笑。在對凌濛的評價上倒是跟明浩瀚達成了一致:“是傻乎乎的。”
方明華走過去,對凌濛說道:“你住哪兒?我一會兒開車送你回去。”
凌濛連連擺手:“不用了,我讓我朋友來接我吧。”她又連忙對明浩瀚說,“我不會告訴別人你住址的,我讓上回來過的那個朋友來接我。”
明浩瀚:“這怎麼行?你是因爲我才被咬的。”
凌濛給關寒發(fā)了條消息,後面附帶一連串哭的表情:我被狗咬了T-T
關寒的消息迅速地回了過來:明浩瀚對你做什麼了?!!!
凌濛:不許侮辱我的男神!我是真的被狗咬了。
她對著自己包紮好的腿拍了張照,還不忘記用濾鏡調一下色再發(fā)給關寒。
沒過一會兒,關寒的消息就跳了出來:給我發(fā)送一個你的位置,我過來接你。
凌濛於是告訴明浩瀚:“已經聯繫好了,你真的不必擔心,我明天照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