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擦了擦頭上的汗,說道:“大人,屬下馬上就去!”
他轉身指著兩個衙役說道:“你們兩個,跟我一起去請天師過來!”
那兩個被點了名的衙役一臉苦兮兮的看著沈一,其中一個說道:“頭兒,我最近有些暈車,能不能換個人去!”
誰都知道道觀有羽林衛和千牛衛的護衛,李東升又是一個連皇帝不怎么鳥的主,讓他們去請李東升,人見不見還不知道呢!
要是李東升不高興了,被揍一頓是輕的,搞不好連命都有可能丟了。
“廢話那么多,只要沒死,都要去!”沈一瞪了那人一眼,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兩個苦命的衙役對望了一眼,只得跟著沈一走了出去。
三人自然不會坐馬車了,他們三人騎著三匹快馬,朝城外的道觀奔了過去。
太白樓之內依然彌漫著濃郁的味道,不管是大堂還是包廂,哀嚎聲一片,事情牽扯到了天師,就不是一個小小的京兆府少尹可以做得了主的。
可是張曦現在肚子疼的要命,還上吐下瀉,根本沒有辦法進宮面圣,將這里發生的事情告訴武則天,至于告訴其他人,他可不認為那些人有膽子得罪李東升。
他只能讓個衙役,拿著他的腰牌去皇宮,將這件事情告訴守衛皇宮的千牛衛,讓千牛衛去稟告皇帝。
太白樓發生中毒事件,中毒的人大部分是高官顯貴,滋事體大,他可不想因為這件事情毀了自己的前程,身為京兆府的少尹,他自然不笨,早早的就感覺這里面陰謀的味道。
道觀離洛陽城并不遠,沈一三人縱馬馳騁,小半個時辰就到了道觀的門口。
三人下了馬,連滾帶爬的朝道觀門口走了過去。
守衛道觀的千牛衛看著一個捕頭帶著兩名衙役走了過來,問道:“你們三人是何人,來這里有什么事情?”
沈一雖然有些狼狽,但是還比較注意形象的,他調勻了呼吸,拿出了隨身令牌,對那羽林衛說道:“在下京兆府捕頭沈一,有要事求見天師大人!”
那羽林衛接過令牌一看,確實是京兆府的令牌,不過這令牌沒什么大不了的,一個小小的捕頭而已。
他將令牌還給沈一說道:“沈捕頭,不知道你找天師有何事?”
沈一很清楚,他要是不說出原因,恐怕是見不到李東升的。
一般高官顯貴的門房眼界很高的,對他這種小捕頭都愛答不理的,更別說看守道觀的是羽林衛,那可是皇家禁軍,對他這么一個小捕頭這么說話,已經算是非常客氣的了。
沈一回答道:“將軍,神都的太白樓出事了,很多客人在那吃了飯菜,肚痛不止,不僅如此,還上吐下瀉,城中很多郎中都找不到原因,所以少尹大人特命小的前來,請天師大人去太白樓看一看!”
洛陽誰不知道太白樓就是李東升的產業,現在太白樓出事了,那羽林衛聽到后不敢怠慢,拱手說道:“沈捕頭稍等,卑職現在就去通報!”
這羽林衛說完,就急匆匆的朝道觀中走去。
李東升此時正在庭院之中練劍,一把長劍被他舞的虎虎生威,而玲瓏就坐在一旁,彈著古箏。
青山綠草、流水美人,一首高山流水,如山澗泉鳴,似環佩鈴響。
空靈之聲令人憶起那山谷的幽蘭,高古之音仿佛御風在那彩云之際。
李東升伴隨著玲瓏的古箏之聲舞劍,腳尖微點,穿梭在草坪池塘假山之間,一招一式,猶如仙人舞劍一般,不帶一絲人間煙火。
李元芳站在一旁,他是武學高手,自然和普通人看的角度不同。
他沒有見過李東升的武功招式,也不懂音律,但是他看得出來,李東升的劍法完全是隨性而發,為了配合玲瓏的古箏節奏而隨手使出。
可如此灑脫隨性的武功,本該沒有任何威力才對,但是他看越心驚,越看越感到可怕,腦門之上冒出一層層細細的汗珠。
他將自己想象成李東升的對手,如果他面對這些劍招,竟然沒有太好的應對之法,因為李東升每一招每一式看上去到處是破綻,可是真的要他出手去攻,卻又不知道攻向哪里。
要是真的打起來,他只能憑借自己的速度壓制李東升的劍法,可是他總有一種感覺,這種飄逸的劍法,看上去舉重若輕,速度極慢,像舞蹈多像武功,可是他覺得自己要是真的對上了,應該沒有一絲的勝算。
李元芳能有如此高的武功,對于武學一道自然是非常的癡迷,他的右手緊握著腰間的長刀,有些想上去和李東升廝殺一番。
李東升雖然在舞劍,但是他的五感非常的敏銳,即便沒有特意留意,也能夠感覺到李元芳身上散發出來的戰意。
不過他沒有和李元芳交手的打算,如果論真正的武功,他肯定不是李元芳的對手,可是他現在的身手已經超過了武學的范疇,真打起來,十個李元芳都打不過他。
一名千牛衛急匆匆的從遠處走了過來,單膝跪下,說道:“啟稟大總管,門外有一名京兆府的捕頭,他告訴卑職,洛陽太白樓中發生了食客中毒事件,所有的人肚痛不止,上吐下瀉,他奉了京兆府少尹之命,請大總管去太白樓!”
玲瓏的琴聲戛然而止,李東升也停止了舞劍,右手輕輕一扔,長劍準備的回到了放在一旁的劍鞘之中。
“太白樓,看來他們終于忍不住了,不過這些人膽子這么大的,敢在太白樓中下毒!”李東升喃喃自語道。
李元芳上前說道:“大總管,要立刻去洛陽么?”
“去,當然要去,他們弄了這么大場面,不就是想我去嗎?去準備馬車!”
“諾!”
玲瓏站了起來,對李東升說道:“不會有危險吧?”
李東升輕笑道:“放心好了,這么點雕蟲小技,還不能把我怎么樣,你在道觀里呆著,我去去就回!”
“小心一些!”玲瓏有些擔心的說道。
李東升從一旁侍候的宮女手中拿出毛巾,輕輕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就朝道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