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側擂臺之上,白貞伊和韓清慧居然沒有動手,一直在旁觀戰,對於可能成爲下一輪的競爭者,當然是瞭解越多越好。
這方戰罷,那方開始。白貞伊朱脣輕啓:“現在輪到我們了,不要讓大家失望了。”言罷纖指一點,一盞古色古香青銅琉璃燈浮於胸前,盞上燈火八點,黃豆大小,七點呈環在外,一點單獨在內,忽悠閃爍,搖曳不滅,正是瑯凰書院的極品靈器一氣琉璃盞,此燈取仙器上元八景燈上上元八火,雖不能如上元八景燈那般演繹八景八境,卻也是不弱不滅,威力無比。
韓清慧一聲輕笑:“你的一氣琉璃盞威力無匹,但我卻是不怕。”但見她秀手伸入衣袖一捋,便執出一隻鳳羽,迎風一搖,這鳳羽便化作一張七絃琴,正是她的法寶,霓凰鳳尾琴。這霓凰鳳尾琴琴身猶如寶玉,晶瑩剔透,琴絃猶如金線,流光異彩,光華四射,端得是一難得一見的好寶貝。
琴絃微動兩三下,仙音飄飄衆人傾。但見韓清慧纖指微動,那飄飄仙音流轉而出,往白貞伊流去,速度之疾,激起層層音爆,攝魂奪魄。
白貞伊也不畏懼,展顏輕笑,單手一點,那一氣琉璃盞上便飛出一點火焰,凌空而去,這點火焰飛至半途,突然幻化一片火牆,將那仙樂音爆焚燒殆盡。
那火焰破去音爆,猶自前撲,往韓清慧罩去。好個韓清慧,霓凰鳳尾琴騰空而起,直接迎向那片火牆,瞬間將那火焰吸得乾乾淨淨。霓凰鳳尾琴乃霓凰尾羽所化,霓凰浴火重生,自是不畏火焰。
白貞伊嬌笑:“我卻忘了你這寶貝的來歷,不過可惜,它畢竟不是霓凰。”說罷又是一指,一氣琉璃盞上飛出兩點火點,旋轉不定,猶如風火輪一般,時上時下,時緩時急。
韓清慧手指連彈,琴音飄渺不斷,佈下層層音浪,在片片音爆聲中,竟有七根琴絃突然飛出,迎向那風火輪,瞬間將其絞碎。韓清慧不做停留,那琴絃直刺而去,如刀似劍,鋒利無比。
白貞伊身爲瑯凰書院最傑出的年輕弟子,絕非等閒之輩,胸前一氣琉璃盞瞬間放大,擊得那根琴絃無功而返。
白貞伊展顏笑道:“我有八火,你卻只有七絃,如何抵擋?”
但見她一身白衣無風自動,玲瓏嬌軀緩緩而起,騰至半空,口吟九天飄渺訣,腳踏飄渺玲瓏步,搖曳生姿,飄飄欲仙,猶如九天仙女,墜落凡塵。
場外衆弟子是嘖嘖稱奇,心生仰慕之心,知其要出絕招,皆待韓清慧怎樣應對。
韓清慧也是機敏之人,知道二人雖然同是渡過離火劫,但論起修爲法力,自己恐怕要稍遜一籌,久戰不得,仗著自己留有後手,需一招定乾坤,將其擊下擂臺,便是勝利。
韓清慧定下心思,當下伸手一捋,琴音鏗鏘殺伐,七絃齊動,皆向半空中白貞伊射來,有軟有硬,有剛有柔,有直有曲,如龍似蛟,如劍似刀。那七根琴絃飛至半途,突然一化七,居然化作七七四十九根五彩霞光,橫豎縱橫,織成一張大網,罩向白貞伊,正是霓凰鳳尾琴的絕招:霓凰大羅天。
白貞伊暗道不好,不料對方如此之快便使出絕招,當下不再藏私,一聲嬌叱,一氣琉璃盞八火盡出,縱橫交錯,時圓時方,其中似有八景,如霧如電,如真似幻,每一景都好似別有洞天,暗藏無窮玄機,迎上霓凰大羅天。
“轟”一聲巨響,每一根琴絃上都似火焰灼灼,似被燒得寸寸紛斷,卻又如藕斷絲連,那八火八景始終無法越過霓凰大羅天,得進寸步,而且無論白貞伊如何暗念法訣,那八火卻始終無法脫離返回,好似被牢牢粘住一般。
白貞伊心頭大驚,倏見韓清慧秀手一拍,那霓凰鳳尾琴無弦自鳴,瞬間射出七尾鳳羽,從四面八方往白貞伊射去。白貞伊知道成敗關頭,容不得半點忍讓,一氣琉璃盞凌空倒扣,刷下九天飄渺仙氣,頓時將全身罩住,任那七尾鳳羽如何凌厲,也無法攻入。
韓清慧嬌軀一轉,便也到了半空,欺身上前,玉靨突然涌上一絲緋紅,櫻桃小口一張,便一口鮮血噴在鳳羽之上。那鳳羽頓時光華更盛,尾部竟燃起灼灼火焰,居然強行推開白貞伊,身至擂臺之外,將其向下壓去。
白貞伊萬萬沒料到對方竟用如此手段,強行將自己擠出擂臺,當下豈肯罷休,運轉一氣琉璃盞,全力抵抗那七尾鳳羽。
韓清慧見白貞伊離地尚有三尺,便自停住,不再下墜,當下心中一狠,一口鮮血再度噴出,盡皆落在那七尾鳳羽之上。那七尾鳳羽威力再度加倍,一氣琉璃盞再難抵擋,白貞伊整個人瞬間落地,卻是擂臺之外了。
白貞伊麪容蒼白,一時無語,聽到裁判宣佈自己落敗纔有所反應:“好,好手段!”言罷收回八火,折身回了本陣。
韓清慧暗道一聲“抱歉”,勉強收回霓凰鳳尾琴,終於昏倒於擂臺之上,卻被同門弟子迅速抱去。
主殿之上,面容緊繃的天絕夫人終於有所緩和,而瑯凰書院院主宋清凰依舊微笑如常,竟似無所謂一般。
臺下衆人皆是唏噓,有議論,有質疑,但任誰也無法改變比賽結果。
接下來兩場比賽基本上沒有什麼懸念,日月宮的谷暢被仙劍門的許劍打出擂臺,許劍雖是獲勝,但也受了些輕傷。而另一場,太易宗應忘塵對陣儒園李臻,應忘塵憑藉自己的五色神石,勉強接住了李臻的浩然一擊,便把後者強行擊出場外,獲得勝利。
四強由此產生,太易宗的李明陽對陣仙劍門的許劍,應忘塵對陣寒山寺的韓清慧。太易宗兩大青年才俊,終於有了會師決賽的可能。但是迫於四強選手中有三人帶傷,經過協商,下一輪的比賽被推至明天舉行。
是夜,夜靜如水,太易宗落腳的庭院內卻有二人,仰天觀星,正是太易宗兩大俊傑:應忘塵和李明陽。
“明陽,你的傷勢怎麼樣?”
“放心,不會影響後面的比賽,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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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師決賽,我記著呢,韓清慧還好,倒是你的對手,仙劍門的許劍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你放心,我一定會打倒他,進入決賽,然後和你一較高低。”
應忘塵嘟囔道:“這麼認真幹什麼?”
李明陽笑道:“你答應我的,別賴了,你這傢伙,從小就賴帳,這回可不行。”
“哪有這般惡劣,你放心,我看了你今天的比賽,都擔心被你打殘了,哪敢不盡全力。”
李明陽注視應忘塵,良久才嘆氣道:“我可能這輩子都無法超越你了!”
“此話怎講?”
“修練一途,最重道心,而我卻是過於執著,反而不妙,不似你這般捨得放下,道心通透。”
應忘塵道:“你這是妄自菲薄了,我現在看到你都覺得毛骨悚然,跟你商量個事。”
“什麼事情?”
“你若得了冠軍,能否把那烈焰金光鏡送與我,我認識了一個兄弟,待我甚厚,他天性純厚,不喜殺伐,我想把這烈焰金光鏡送與他防身,當然,我也不會虧待你,我雲遊天下時,得了兩把寶劍,也是上品靈器,便送與你。”
應忘塵說著取出兩把寶劍,但見靈氣隱隱,華光四射,一柄寬厚,一柄窄細,一柄散發炎炎熱浪,似有真火附身,一柄寒氣襲人,卻似玄冥寒冰。
“如何?”應忘塵道:“據我所知,這兩把劍中分別封印著一條冰蛟之靈,一條炎虯之靈,乃不可多得的靈異之物。”
李明陽手持雙劍,頓時如劍靈附身,身劍合一,氣勢更是逼人:“好劍,難得一見的好劍,假以時日,只要溫養得當,其中化爲龍靈,便可躋身仙器行列,成交!”
李明陽收了雙劍,“我先回去祭練一番,明日對付許劍便更有信心了。”
這一夜祭練,收穫頗豐,兩把靈器寶劍被他化作劍丸藏於體內,外人難以覺察。待得祭練完畢,已是天色大亮,比賽即將開始,其師檀稽子急得在門外踱步徘徊,卻始終沒有打擾他,而應忘塵卻是先行去了千丈坪。
待到李明陽趕到千丈坪,應忘塵與韓清慧已經開打,而另外一處擂臺上,站著一個相貌俊朗,身負古劍的青年,任憑臺下鬨鬧如雷,他卻神情悠然,閉目養神,不是別人,正是仙劍門最爲傑出的弟子許劍。
檀稽子入得主殿,和其他各派掌教施禮致歉。李明陽也是飛身上臺,施禮道:“明陽一時忘了時辰,姍姍來遲,還望許兄見諒。”
“不遲不遲,時辰正好,李兄傷勢如何?”
“已經痊癒,有勞掛念了。”
“如此甚好,不如我倆先看了他們勝負,再比如何?”
“哈哈,甚得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