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茗的大姨媽推遲了,而且推遲了好久。這讓夏茗有些擔憂,趁著李卓然去C縣的時候,她獨自上了醫(yī)院。
檢查結果出來的時候,夏茗不由得一愣,她懷孕三周了。摸著肚子,不禁想起李卓然某天和她說的話。
他那時好像正在和她評論某個童星可不可愛的問題,忽然就說:“我們以后生個兒子像你,生女兒像我,基因都還不錯。”頓了頓,又說:“生對龍鳳胎就更好了。”
夏茗腦中回憶著他當時的樣子,想著他可能也是喜歡孩子的,所以迫不及待地給他打電話,想要告訴他這個喜訊。
第一個電話被掐斷了,想必他正在忙,放在平時,夏茗絕不會再打過去,可今天她又打了第二個。
電話終于被接起,可還未等夏茗說話,李卓然就先說話了,“夏茗,于潔她醉酒駕車,出了車禍,現(xiàn)在要馬上送到醫(yī)院,有什么事我們晚點說。”
夏茗還沒說任何話電話就被掛了,猶如一盆冷水潑過來,夏茗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于潔,這個刻意逃避的名字,努力避忌的人,終于還是出現(xiàn)了,以一種讓夏茗措手不及的方式出現(xiàn)了。
夏茗是怎么回到家的,她此刻已經(jīng)想不起來了。她只知道她已經(jīng)在房間里坐了好久,這個好久的時間里,沒有任何人回家。
手覆上肚子,她開始懷疑這個孩子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猶豫這個孩子該不該生下來。
李卓然回來的時候,已是深夜,睡得并不熟的夏茗被開門的聲音驚醒。但是她并沒有起身,李卓然并未開燈,動作也很輕,似乎擔心吵醒夏茗一樣。
李卓然洗了澡躺上床,習慣性地伸手,欲把夏茗攬入懷中。夏茗翻了個身,朝床側挪了挪,留給李卓然一個背影。
李卓然擔心把她弄醒,也就沒有再動作,因為疲累,馬上睡熟了。夏茗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聲,甚是煩躁。
因為失眠,加上孕婦嗜睡。夏茗第二
天醒得異常晚,下樓的時候有些不好意思。李卓然還在家,像沒事人一樣對她眨了眨眼睛,似是嘲諷她的晚起。
“對了,你昨天要和我說什么事?”李卓然突然問道。
夏茗愣了一下,咽下嘴里的粥,淡淡地回道:“沒有,就是想問問你談得怎么樣了。”頓了頓,猶豫地問:“于潔怎么樣了?”
“做了手術,現(xiàn)在還在觀察期。”
夏茗不欲和他討論于潔,轉移話題,“你今天不用出去嗎?”
“哦,和張永約了談事情,你也一起去吧!他女朋友也去,咱們邊玩邊談。”李卓然放下手中的報紙,看著夏茗說道。
說實話,張永應該算得上李卓然和夏茗的媒人了,若不是他那晚打電話給夏茗,夏茗也就不會去見李卓然,記者就無法拍到那些照片。而于潔也就不會因為懷疑而宴請她,那么她和李卓然就不會聽到那些事實,他們也就不會被刺激著去領了結婚證。
“你好,終于見到你本人了。”張永見到夏茗便說道。
夏茗微微一笑,一貫的禮貌,帶著淡淡的疏離,“你好,經(jīng)常聽卓然說起你。”
張永的女朋友是和如茗一樣性格的女孩子,熱情開朗,即使夏茗不善言語,還是和她聊得很開心。
與張永他們做別后,夏茗和李卓然去臨近的公園逛了一圈,剛準備回家。李卓然便接到了于父的電話,說是于潔醒了,要見他。
放下電話,李卓然看著夏茗,“我過去一趟?”
夏茗看著他關切的臉頰,點了點頭。她有什么理由不答應呢?那個人就如此重要,可以讓他把妻子丟在大路上?
夏茗把嘴角抿成一個冷笑的弧度,是不是該結束這個錯誤的結合了?
李卓然一夜未歸,夏茗起床的時候什么也沒問。倒是方姨在一邊解釋道:“卓然打電話回來,怕吵醒你,就沒和你說話,讓我告訴你說是去了C縣。”
李父和李卓
泰都去工作了,夏茗看著空蕩蕩的屋子,一時煩躁不已。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她面前的粥已經(jīng)被她揮到了地上。
刺耳的碎裂聲讓夏茗回了神,對匆匆從樓上跑下來的方姨溫和地道:“我衣服袖子不小心掛到了碗。你忙去吧,我來收拾。”說著,開始撿地上的碎片。
因為心神不定,夏茗毫無意外地被碎片劃傷了手。鮮紅的血液一滴滴地掉落在白色的瓷磚上,夏茗無奈地站起身,“方姨,還是你來收一下,我的手不小心被劃到了。你小心點。”
方姨一邊應著一邊囑咐她去貼個創(chuàng)口貼。夏茗胡亂地沖洗了一下傷口,找了個創(chuàng)口貼貼上。
手又不自覺地撫上肚子,方姨打掃房間的時候,突然看著她道:“你最近怎么好像瘦了,女孩子減什么肥啊?本來也不胖。”
夏茗一愣,繼而笑道:“我真瘦了啊?也沒怎么減啊?”
待方姨離開房間,夏茗卸下偽裝的微笑面孔,頹然地坐在床上。懷孕了,本該胖起來不是嗎?她怎么就瘦了呢?
夏茗突然把床上的被褥用力揉亂,然后扔在地上,似乎不解氣般,她站起來,把桌上的物品揮到地上。總之,她把房間弄得一團糟。
幸好,是鋪了毯子的,聲響不大,所以方姨并未察覺。夏茗看著室內的一片狼藉,眼淚毫無預兆地流了下來。關上門,一件一件地把地上的東西拾起來,整理完畢,又坐在床上發(fā)呆。
發(fā)了一會兒的呆,她又起身,把被罩,床單什么的都拆下來,扔到洗衣機里面去洗。
方姨看著她的動作,疑惑道:“那個不是才洗了沒幾天嗎?”
夏茗愣愣地,反應過來后才答道:“哦,被我弄上點臟東西了。”
方姨也沒有多少疑惑,笑著‘哦’了一聲。
這樣的事,每天都會發(fā)生,夏茗突然覺得自己已經(jīng)不是自己了。她覺得她快要崩潰了,人前她要裝淑女,可人后,她覺得她是個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