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僵直的跪在地上,自覺有愧。他的婦人之仁,險些壞了大事。“魏青知錯,請殿下責(zé)罰。”
“你下去吧,那幾個人,做的乾淨(jìng)些。”楚琰雲(yún)淡風(fēng)輕的一句,卻掌控著生死。
魏青躬身,退出書房。
魏青走後,屋內(nèi)只剩楚琰、楚煜二人。前者依舊凝神翻看奏摺,而後者,依舊悠哉的翹著二郎腿,目光閒適的看向?qū)γ鏍澅谏蠎覓熘拿廊藞D。彩墨還帶著淡淡的溼氣,是今日剛剛掛起的。
畫工細(xì)膩精美,女子一顰一笑,勾人心魄。大翰第一美人尹涵幽,當(dāng)真是名不虛傳。生得沉魚落雁之姿,閉月羞花之貌。
“七哥的畫工,又精進(jìn)了不少。”楚煜玩味的勾了勾脣角。“只可惜,紅顏薄命。”
楚琰波瀾不驚的眸子難得掀起幾絲漣漪,眸光淡然的從奏摺移向牆面懸掛著的畫卷,幾不可聞的輕嘆。“冀州一戰(zhàn),涵幽救本王性命,本王許給她後位。可惜,命運(yùn)弄人。”
“七哥不必自責(zé),一切皆是命數(shù)而已。”楚煜亦收斂了戲謔,淡淡道了句。“只是,沈天瑤無罪開釋,朝堂的平衡之勢只怕要被打破。事情有些棘手,七哥可想好了應(yīng)對之策?”
楚琰一笑,依舊的雲(yún)淡風(fēng)輕。“還記得蕭貞兒嗎?”
蕭貞兒,當(dāng)朝右相之女,蕭淑妃的親侄女。那個蠻妞,楚煜想忘,只怕還要費(fèi)一番心力。
“七哥是要迎娶蕭貞兒爲(wèi)妃,維持住平衡之勢?”
楚琰一笑,算做默認(rèn)。單手置起硃砂筆,在奏摺上落下批註。
“倒是極好的對策,只是,這不等於讓淑妃的眼線堂而皇之的插入東宮!”楚煜憂心道。
楚琰輕哼,“本王宮中的眼線還少嗎!放在明處,總比安插在暗處防不勝防的好些。”
楚煜點(diǎn)頭,覺得楚琰的話頗有道理。
探了眼窗外,暮色已沉,楚煜便起身告辭。他邁著悠閒的步子向外,而楚琰清冷的聲音,卻在身後響起。
“大婚之日,本王會一併迎娶尹涵雪入住東宮。涵幽生前,將她託付給了本王。”
楚煜的身體一震,隱在錦袖下的手掌緊握成拳,手背上道道青筋膨脹。他早知,涵雪心儀七哥,他早知,會有這麼一天。
“臣弟該恭喜七哥纔是。”聲音極度沙啞,他轉(zhuǎn)身挑了衣襬,躬身而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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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河畔,自古便是煙花柳巷聚集之地。華燈初上,河岸兩側(cè)亭臺樓閣,傳出飄渺的歌聲。
錦繡閣樓中,白衣似雪的少女,半依在窗前,懷抱一把燒槽琵琶,白皙修長的指尖,勾動琴絃,試了幾個單音。
“燒槽琵琶,當(dāng)真是名不虛傳。”
她身側(cè)的貴妃榻上,半臥著一容貌妖嬈的女子,七色羅衫,豔麗逼人。“不過是閒來彈彈而已,哪裡比的了妹妹府上的那把白玉琵琶。”女子笑靨如花,兩指夾起一顆荔枝,用指甲挑開了果皮,露出白皙誘.人的果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