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白可松猛地站了起來,“我要出去一趟!”
“出去?”張千不由得輕笑了起來,“你出去找單柯和威廉夫人么?”
白可松促狹地瞇起了眼睛,并搖了搖頭,“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你還猜不到么。”
“猜到就不問你了。”
“好吧,我是笑你今天的表現很好啊,還沒沖動到忘記最基本的察言觀色。”張千的語氣里吊著說不出的諷意,且對于白可可死了的這個消息,看起來更是無動于衷。
白可松雙手抱臂道,“你什么意思。”
“我?我沒意思,只是想夸夸你,真的兩天前要聰明點兒了,終于學會冷靜了。”隨即,張千拍了拍屁股,慢悠悠地站了起來,“喬治告訴我,你的妹妹白可可死了,但是奇怪就在于那照片上的女人并不是真正的白可可,所以,放心,你妹妹現在還活著。”
白可松正色道,“如果你能現在所說的事情描述的再具體一點,我想,我一定會非常領你的情的。”
“是么?呵呵,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死的是那個女人是任伊。”
“任伊?任伊死了?”
“是啊!她死了。”
張千隨即打了個響指。
“知道么,喬治的相機把任伊拍攝的非常清楚!要是以前啊,這小丫頭看到有相機能把自己拍攝的這么高清,這么‘美麗’,一定會高興的蹦起來,但是現在······估計就只有到陰曹地府里咬牙切齒的份兒了。”
知道死的人并非是自己的親生妹妹,白可松不由得松了口氣,但任伊怎么會死?喬治又怎么會認為任伊就是白可可?
這其中一定有蹊蹺!
當初讓任伊看著白可可其實就是為了騙單柯的,當然,不僅是為了騙騙單柯,也是為了騙那些一直盯著他的人,給他們一種錯覺——也就是白可松的妹妹白可可,她并沒有離開這棟別墅。
早在研究這個實驗的第一天起,白可松和卡斯比尼教授就已經封死了白可可的大部分個人信息和照片。但是沒有想到的是,這次居然讓任伊當了替死鬼。
雖然白可松并不喜歡她,但對于她的死,白可松還是心有歉疚的,他頜首道,“任伊怎么死的,尸體檢查過了么,而且,喬治為什么會認為她就是我妹妹,還有,知道她是被誰殺死的么?——咝,你笑什么?”
只見張千一屁股坐回了躺椅上,繼續著他那副吊兒啷當的樣子。
“嘖嘖,看來只有人死了之后你白先生才會懂得珍惜吧!只是不知道,在你的珍惜范圍內,包不包括希文呢?”
白可松幾乎是逆著腦門半低吼出來,“我們之間能不能不要再提希文了!”
“可是白可松,這不是你想不想提的問題,而是我心里想的全都是希文!但如果不是因為你們,希文她就不會死。”
看著張千咄咄逼人的樣子,白可松不禁無奈地搖了搖頭,“我不想你說太多了。”
“呵呵,你以為我愿意跟你說很多么?!”
“或許我們誰都不愿意吧!但你現在只需要告訴我,你是打算先跟我吵一架,再告訴我任伊被殺的前后因果么?說我沖動,我看真正把握不住自己的人是你吧!”
空氣在流動中開始靜止,又在某種未靜止的狀態中緩緩流動。
原來流動和靜止。
不僅是相對的。
也是可以同時進行的。
張千伸手使勁兒地拍了拍他那油光可鑒的禿瓢腦袋,雖然看上去還有點兒‘意猶未盡’,但大部分的情緒已經開始慢慢恢復了,一旁的白可松不急不躁地坐了下來,這次他也算是體會到了什么叫做‘事不關己’吧!
當然了,所謂‘事’可不是指的他們剛剛提及的黃希文,而是那已經死去的任伊吧,幸好,任伊不是他妹妹。
“呼。”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張千擠出了一個十分勉強的笑容,“很抱歉,剛剛是我的問題。”
“沒關系。”白可松挑眉道,“現在,說說有關任伊遇害的事情吧!告訴我你都知道什么,喬治都說了什么。”
“呵呵,他說了很多。但大部分都是廢話。”
“廢話?”
“是的,很多廢話。當時他表現的很興奮,手舞足蹈地告訴我,你妹妹死了。”
“恩?”
白可松突然沒來由得感覺到無比可笑,“有那么夸張么?都可以手舞足蹈的慶祝了,呵呵。”
“當然有。”張千將身體向后舒舒服服地一仰,便靠到了軟綿綿的墊子上,“喬治很瘋狂,瘋狂到只要看到異樣的尸體就會莫名的興奮,這你應該不陌生吧!”
“當然不陌生。”
這一點白可松怎么會陌生,自從他第一次在冷凍庫里看到喬治凍死的那個‘新鮮’的女嬰開始。
“任伊就死在白可可住的那個房間里,具體一點,是死在浴室,她被泡在了溢滿黃色汁液的餿水里,而且浮在餿水水面上的上半身還長了一圈兒綠毛,她的肚子應該是被人用醫用手術刀整齊剖開的,看那照片,她的腸子都流出來了,青青黃黃的,還有那滿浴缸的血塊,真是既惡心,又震撼啊!”
餿水。
白可松很快地腦中晃過餿水二字,和黃希文一開始的死狀是一樣的······
“這是喬治做得么。”
“我覺得不是。”
“你覺得不是?也就說,你也不知道兇手是誰了?”
張千搖頭道,“我上哪知道去。但是話說回來,我雖然不知道兇手是誰,但應該不會是喬治,這老頭作案向來謹慎,而且他每次殺人都會派打手挖掉對方的眼睛。那照片我仔細看過了,雖然任伊的尸體已經被破壞了,但她的眼睛還在,而且睜得比牛還大呢!”
“比牛還大。”
白可松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他淡淡道,“因為任伊的尸體是在可可的房間發現的,所以,他們就認定了任伊就是他們要找的人么?”
這樣草率的判斷,似乎不太像是喬治日常謹慎的作風。
“因為你的叔叔,卡斯比尼教授。”
“因為我叔叔?”
張千點點頭,“因為你叔叔說,照片里的,就是你妹妹白可可。這是他親口承認的,還有,他那錯愕的表情一點都不像是裝的。還有,卡斯妮娜也被喬治的人接過來了,聽說,是你叔叔主動要求的。”
“還真有他的,呵!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誰啊?”
“當然是我那個叔叔了,他和喬治其實是一樣的喪心病狂,為了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甚至不顧自己的親生女兒。”
白可松說得義正言辭的,而張千卻將鞋子用幾個小腳趾頂到了他的大腳趾尖,并在大趾趾尖上面晃來晃去,看上去悠哉的很。
“你叔叔要是聽見你這么說他,還不知道會做出什么樣的事兒懲罰你呢,據我的了解,他需要的只是忠心的奴才,而不是重情的家人。小心點兒吧你,這樣的話別再說了。或者,你要是實在看不過去,就把卡斯妮娜也一起救出來,反正她不走也是死路一條。”
此刻的假倪佳,死死地攥緊了拳頭,她身為真正的妮娜,卻只能坐在這里聽著lucy殘忍的講述。
她甚至開始后悔,不該去攪亂lucy幫助陳茜恢復記憶的計劃。
如果不是她連著幾天在陳茜晚上的牛奶里攪拌了麥》角酸二乙《酰胺lsd(致幻劑的代表),那么陳茜也不會產生幻覺,然后昏倒在地下倉庫里了。
當發現lucy正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假倪佳忽地愣了一下,便即可打起了精神,假面具在沒有撕破之前,她還不能掉以輕心。
lucy自當無趣地繼續念起了稿子。
“張千的話,果斷遭到了白可松的拒絕,畢竟,他們的負擔已經很重了,一個單柯,一個威廉夫人,還有那個孩子,現在現在我們冒不起這個險了,盡管,妮娜是真的很可憐······”
“好了。”假倪佳邪魅一笑道,“好了,請允許我對廣大的聽眾說一句抱歉,由于我們的時間寶貴,下面就進入接線時間吧!”
果然,她還是受不住lucy言語上的侵犯了。
可憐。
可憐是么?
她最討厭的就是這兩個字!
‘叭——’
只見這位假倪佳,真妮娜,輕輕地轉動了那個屬于鏈接臺外連線的按鈕,接線處發出了‘嘀’的一聲尖銳。
呵!你說吧,今天晚上我就讓你說不出話來!
這樣的倪佳看上去十分怪異,然而lucy淡淡地白了她一眼。
“您好。”
但,話音未落,lucy卻從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您好啊!飄然小姐!”
——這真是陰柔而又熱情的聲音。
該死!
lucy似乎突然明白了在假倪佳按下接通按鈕時的陰冷笑容,這兩個人免不了是串通好的!很有可能是強尼見lucy這塊兒骨頭太難啃了,才轉戰妮娜。
“飄然小姐?您在聽么?”
瞬間的錯愕讓lucy感覺到些微的尷尬,“呵呵,當然在。”只見她妖嬈地撥了撥額前的劉海兒,“不知道強尼先生有什么問題?”
“問題?呵呵!我能有什么問題。”
似乎是錯解了lucy的語意,只聽她朗聲道,“強尼先生,您不會是還沒準備好說什么問什么,就打進電臺里想要跟我說話吧?”
要知道臺外連線,無非就是給聽眾一個提問或聯系電臺主講人的機會。
“飄然小姐別誤會,我可不是來無事生非的,我對您故事中所提到的卡斯妮娜很是好奇啊?”
“好奇?”lucy冷聲道,“真沒想到這么多章講過去了,您還記得這個人物,現在還能對她感到好奇。”
“呵呵,如果不是您今天提起這個人,我或許就,咳咳——我或許就忘了呢。”
強尼頓了頓道,“還記得飄然小姐曾經講過,這故事中卡斯妮娜是因為車禍撞擊才pvs的?”
“是的,是我說的。”
lucy的預感很不好,她似乎已經猜到了強尼要說的話,也猜到了倪佳出現的目的,“強尼先生有話但說無妨。”
“呵呵,據我所知pvs是原型驗證系統的縮寫,是腦損傷和大腦功能喪失,而且這原因也是因為大腦雙橋基底病變,所以——”
“所以呢?”
“所以我認為,這是飄然小姐故事的漏洞,如果這不是漏洞,就只能說明,這個妮娜,根本就不是因為車禍導致成為植物人的,而是被人下毒!而下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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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您說的沒錯,這下毒的人就是——”
‘嘀——’
‘嘀——’
聯線中斷的‘滴滴’聲幽幽地回響在播錄室內間。
“很抱歉了,十二點半到了,我們誰都沒有義務再說下去了。”
(明天更四千哦~今天的純屬過渡段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