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我們的合作會是相當愉快的。”
“是么?但愿吧?!?
“但愿什么?我相信,只要白先生肯真心與我們合作,我們的價碼一定會讓您非常滿意的!”
“是么?”
“哦!請不要有任何疑惑,如果不是的話,那您的叔叔,就是卡斯比尼教授又是如何被我收為己用的呢?”
“他?可能吧,但我跟他不一樣,我跟他,本身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白先生,如果您不肯與我們合作,那我們也就只能對不起單小姐了?!?
“你什么意思?!?
“您的女朋友,看上還那么的年輕,您總不能希望她現在就死吧?還是被我的這群菲傭,折磨致死的?!?
“喬治先生,請您說話注意點兒分寸,如果您一直保持著這個態度,那大不了我們就玉石俱焚!”
——
——
在單柯還在養病的那段日子里,白可松選擇了合作。
他從未如此地崇拜過一個詩人,一個文學家。但今天他選擇崇拜了莎士比亞。除了他那句經典的‘!’之外,他相信那句,‘女人,你的名字是弱者?!蛟S對于白可松而言,這個女人的名字是弱點。
然而,當白可松跟著女仆打開房門,看到靠在墊子上的單柯時,就在那一刻,他決定了,一定要把她活著帶回中國!
今天,是白可松涉足實驗室的第一天。他知道,自己馬上就要見到那位偉大的科學家了,他的卡斯比尼教授,或是,卡斯比尼叔叔。
白可松跟隨喬治來到他家的電梯前,只見喬治在電梯前的綠色屏幕上按下了自己的左手中指指紋,即可,他們便聽到了滾輪轉動的聲音,電梯呈現出—3的字樣。
“看到了么白先生,你的叔叔現在就在地下三層為我們工作呢!”喬治看起來很興奮,以至于他沒有讓他的打手一起跟過來,但白可松知道,地下實驗室也少不了他安插的人。
喬治一共修建了三層地下實驗室,其中,二層是專門冷凍死人的太平間。喬治不喜歡把這些死人弄得像在普通醫院一樣,只存放在最底層,他希望能制造出一種,‘我正路過死亡’的快感,他將位于底層的實驗室命名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實驗室’,著實滑稽,卻也讓人為之一震。
‘叮咚——’
電梯開門的聲音十分悅耳,喬治做出了請的姿態讓白可松先上了電梯,自己隨后才跟了上去。
滾輪轉動,喬治按下了—2的標志。
“不是去實驗室嗎?”白可松不解地問道。
喬治笑著點了點頭,“我們的最終目的地確實是地下三層的實驗室,但我現在要帶你去的,卻是地下二層的太平間,你也可以叫它——冷凍室,就像我們日常保存新鮮豬肉用的冷凍室一樣,這些尸體都是新鮮的。”
“新鮮的尸體?聽上去還真是有趣。”
‘叮咚——’
電梯門剛一打開,白可松便感受到了侵體的寒意!一片像濃霧一樣白蒙蒙的世界,即可浮現在白可松眼前。
“白先生現在一定感覺很冷吧?”喬治笑問。
“還好。”白可松淡淡地回應著。
這里,確實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冷凍庫,墻上結滿了冰霜一樣的‘長棍兒’,地面鋪的是瓷磚,白可松心想,這要是換成木地板,估計沒幾天這里便要塌方了。
“白先生,請跟我來?!眴讨嗡坪醺杏X不到寒冷,他帶著白可松向白霧里層走去。
白可松蹙眉問道,“喬治先生,您的冷凍室里沒有尸體嗎?”
喬治笑而不答。
不遠處,白可松看到墻上貼著一個紅色的按鈕,而喬治正帶領著他朝那紅色的按鈕走去。
“滴——”
喬治按動紅扭,冷凍室里不知從哪兒發出了尖銳的‘滴滴’聲!
“嗨朋友,快看我們上方!”
白可松抬眼望去,只見一個玻璃罩般的東西正朝著他們的方向扣下來!
“這是什么?!”
“金鐘罩!哈哈!”喬治大笑著說道。
“什么?金鐘罩?!”
白可松的話音未落,那罩子便已經扣住了兩人,罩內的空間不是很大,但也足夠兩人活動的了,且這個玻璃罩內吹有暖風,白可松那兩條僵直的腿,也得到了有效的緩解。
“這像不像你們中國所說的金鐘罩呢?”喬治笑瞇瞇地打量著白可松。
“金鐘罩?哈哈!這個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這是小說里的一門武學,卻沒真正的見過這個罩子長什么樣子?!?
“那白先生認為我的這個罩子比金鐘罩如何?”
“或許是有過之而不無不及吧!”白可松邊說邊盡量避開喬治的打量,這個老頭子的目光讓他感覺很不舒服,不知道為什么。
‘滴——’
喬治按動了那玻璃罩上的一個綠色按鈕,那周遭濃郁的白霧逐漸退去,白霧后的景象,逐漸清晰起來!
天吶!
這里就像停放著無數車輛的停車場!
大大小小的尸體遍布整個二層!尸體上都蓋著白布單子,看起來干凈得很!
“看到了嗎?我的朋友,現在,在你面前的這些死尸,都擁有無比純潔的靈魂和十分新鮮的軀體,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安靜的精靈,擁有著最恬靜的睡顏!”這段就像出自一個瘋子之口的介紹語,被喬治說得聲情并茂!
真是個瘋子!
他以為自己是閻王還是陸判?!
“看到了嗎?距離你二十米不到的那具尸體,是我二十個小時之前剛剛殺死的,她是整個冷凍庫里,最新鮮的一具尸體了!”
“是嗎?但這尸體看起來更像是一條狗的?!?
白布中心有一塊明顯的凸起,但這尸體明顯要小于周圍的其他尸體。
“這是一具女嬰。”喬治風輕云淡地解釋著,他快速地在玻璃罩上的電子軟盤上按下了幾個數字,那具離他二十米遠的尸床便自動地平移到他眼前了。
還真高級。白可松心中冷哼著。
喬治推開玻璃上的窗口,伸手拽掉了那女嬰尸體上的白布單子!
這是一具*的女嬰尸體,小小的,腦袋癟得像個老頭兒,她的身體上布滿了透明卻又潔白的冰霜,渾身上下的肉都被凍得青紫,皮肉也呈現出了皺皺巴巴的狀態。
“咝——”
不對!
這不對??!
女嬰身上怎么沒有尸斑呢?!
電光石火間,白可松突然瞪大了眼睛,“你,你是把這個孩子扔在這里,讓她活活凍死的嗎?!”
“ofcourse!”喬治也瞪大了眼睛,里面充滿了近乎瘋狂的驚喜,“哈哈!不愧是專業的知識分子!才一眼就看出來了!”
瘋子!
簡直就是變態!
這個老頭子,居然會把一個出生不過幾個小時的女嬰直接關進冷凍庫!如果沒猜錯的話,喬治當時應該就是站在這個位置的,在玻璃罩和暖空氣的保護下,他看著這個女嬰小小的身體開始不斷掙扎,他聽著女嬰奶聲奶氣的哭泣,他無動于衷,對此他甚至能感受到一種從別人身上索取的精神快感!
這個老頭子,就讓這個無辜的女嬰活活凍死在這了!并且毫無愧疚之心地帶自己來參觀,參觀這個屬于他的,屬于死亡的‘快樂作品’。
的確,這個‘作品’的確能夠讓喬治得到快樂,要知道,他現在已經是個為時不多老人了,再過十幾年,甚至是再過幾年,他就再沒有控制死亡的權利了,因為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死了,他走向地獄的靈魂將受到所有鬼怪的譴責!
“嗨!我的朋友,你還好嗎?是不是見到這些讓你感覺很興奮?!”喬治一臉驚喜地望著白可松,他期望這個年輕的男人能和他擁有一樣的想法。
“是的,我很興奮?!?
白可松的回答果然沒有讓喬治失望,即便那只是用一種極其敷衍的口氣說出來的。但喬治不在乎,只要白可松肯認同他,肯在他炫耀自己最得意,最新鮮的作品時,說出贊同的話,他就會感到喜悅,甚至是瘋狂!
“好了,如果以后有機會,我一定也會讓白先生體會一下控制死亡的快感!這是一項,我認為最有益身心的活動了!哈哈哈!”喬治大笑表情就像個頑劣的孩子,白可松輕輕合上了眼,這樣的畫面讓他感覺很累。
“喬治先生很抱歉,我現在想先見見我叔叔,這幾天我預備了一套研究方案想跟他共同探討一下?!?
“方案?!噢!太好了!我就知道白先生您一定不會辜負我的一番心意的!”喬治眉飛色舞地說道,他今天的心情看起來特別的好。
‘滴——’
綠色屏幕上顯示出了—3的字樣,白可松看到了,那是喬治剛剛按出來的。
——沒想到這個玻璃罩子也能當電梯用。
瓷磚發出磚塊摩擦的聲音,他們腳下所踩的瓷磚被移成了一塊大小相同的圓片玻璃板。透過玻璃板,白可松看到了實驗室里很小的一個范圍。
‘滴——’
玻璃罩內再次發出一種警笛般的鳴叫聲,玻璃做的小型電梯開始下滑,慢慢地,它開始靠近了地下三層的地面。
很大。
不置可否。
這地下三層很大!非常大!
白可松攙扶著喬治走出玻璃罩子,在離他們不遠處,有一個帶著鑲金邊鏡片的男人死死地將眼睛扣在了光學顯微鏡的鏡孔處,透過鏡片可以看到他淡綠色的眼珠,他留著一頭棕色的短卷發,穿著白色的醫用長袍,他撅起屁股,仔細地觀察著在顯微鏡下的那些小東西,所表現出的每一個細節,甚至是憑空想象出來的表情。
“嗨我的老朋友,我來看你了?!眴讨涡Σ[瞇地說道,可卻不見卡斯比尼抬頭看他一眼。
“老朋友,我正在觀察這些小東西的活動規律,很抱歉,今天就不能陪你聊天了。”卡斯比尼教授依舊撅著他的屁股,只是聲音聽上去蒼老了許多。
“叔叔?!卑卓伤蓯灺暤?。
他能感覺到卡斯比尼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硬。
“叔叔,我來了?!?
喬治饒有興味地看著兩人接下來的舉措,他并不插話,就像在看戲一樣安靜。
卡斯比尼教授的身體動了一動,緊接著,他直起了腰,花白的胡子讓他看上去更加像個老者,一個教書育人的,生在古代的老者。
“你來了?!笨ㄋ贡饶峤淌?,似乎對白可松的出現并不感到意外,他看起來異常平靜。
“需要我幫些什么嗎?”
“當然,去觀察這些小東西的運動規律吧!再這么撅著,我的腰可就要斷了?!笨ㄋ贡饶峤淌跓o奈地聳聳肩,“人老了,干這些事情是越來越力不從心了?!?
“力不從心那就交給他們年輕人做吧!”喬治笑道,他拄著拐杖,緩緩靠近卡斯比尼教授,“我說,我的教授伙計,老也是一種資本,那是年輕人學不來的,我們可都要為老而感到驕傲??!哈哈哈!”
白可松此時一點也不想聽到那個老男人的笑聲,這會讓他感覺到不舒服,會讓他不停地想起那個女嬰被活生生凍死的慘狀。
“可松,我陪喬治先生聊一聊,你在一個人在這里可以么?”
“可以?!卑卓伤苫卮鸬貨]有一絲猶豫,他巴不得讓他的卡斯比尼叔叔快點帶走這個殺人的惡魔呢!
‘滴——’
玻璃罩子緩緩上升,白可松知道,喬治一定是帶著他的叔叔一起去欣賞他那新鮮的作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