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只是做我該做的,現在,我不介意瑾王誤會我,如果有機會,我會去找他,哪怕受他的不屑與惱恨。錯,不在他。而是你,西門卓銘!”
拓拔琳瑯盯著西門卓銘,與他相平視,沒有地位的分別,他只是一個做錯事的凡人。
聽到拓拔琳瑯直呼他的名字,西門卓銘微微一愣,好像有多少年沒有聽到自己的名字了,即使自己也覺得陌生,他就是皇上,自稱為朕。
但是,他又多么希望拓拔琳瑯不要這么帶著惱恨的情緒叫他,他的名諱可以讓最愛的女人呼喚。
“叫朕卓銘。”西門卓銘一把拉住拓拔琳瑯的手,墨染的眸帶著深沉的情愫凝望著她,摒棄掉邪魅的氣息,很認真很癡情。
拓拔琳瑯可以從西門卓銘眼中看到與琴澤曾經擁有的一樣的東西,可是他又與琴澤的處事態度格然不同,他的做法讓自己極為排斥,如果身體能夠承受,她會毫不猶豫的設法再次離開。
“皇上,你弄痛我了。”拓拔琳瑯輕聲道,拒絕西門卓銘的要求,如果他不介意,她會直呼他西門卓銘,而不會僅僅只有卓銘二字。
看著拓拔琳瑯微微泛白的臉,西門卓銘不忍繼續相逼,放開了她的手,但是嫉妒的心里讓他對遠在宮外的凌瑾泫更填了一層恨。
……
住在錦華苑,得不到外面的半點消息,虛弱的身體讓拓拔琳瑯無法在宮內走動,每日只有安靜的坐在池邊,或者瞟一眼西門卓銘弄來的菊花,雖然喜愛,但卻感不到一絲的快樂。
拓拔琳瑯遣走了其他的宮女,只留著春兒陪著自己。
若是在天鳶族,只要不死,傷一定早好了,可是現在,宛若一個廢人一般,不知這個冬天過去能不能完全復原。
拓拔琳瑯為自己的身體發愁。
身后響起異樣的腳步聲,拓拔琳瑯確定不是西門卓銘,好奇的回過頭,原來是昌義候。
從幾何時,忘記了這個人?
“看來皇兄真的極其寵愛你。”昌義候輕掃了眼開的正好的滿園菊花,還有跟前這個很大的水池。
記得改建錦華苑時,皇上就對他說這是為拓拔琳瑯準備的,他確信一定會讓拓拔琳瑯回到宮中,這個大池子像一個小小的湖,是宮內別致的一景,皇上說像拓拔琳瑯那樣自然的女子,一定喜歡自然清澈的湖水,看來沒錯。
“若是哪個女子此時能奪走這份心意,我定會感激不已。”拓拔琳瑯自嘲的笑笑。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如果你想讓皇兄放棄你,厭倦你,不妨試著接受皇兄。你這樣固執的拒絕,只能激起他那顆帝王的雄心,勢在必得,不會放棄。”昌義候平靜的道。
“明明不愿意,我為什么要順從他?”拓拔琳瑯的語氣堅韌,不屑,“就因為他是皇上,就可以為所欲為嗎?我不會妥協。”
“那你有什么打算?”昌義候問,這樣固執倔強,依照本性而為的女子,令他也很好奇。
“麻煩侯爺能不能給瑾王帶個話?”拓拔琳瑯問。
呆在錦華苑好些天,只有意外的見到了昌義候,才找到了一線機會。
“你都成了瑾王的殺母仇人,還想著跟他做解釋?”昌義候問。
“我知道暫時解釋不清,只是想請侯爺告訴他,我在宮里,他若顧念自己母親的死,就設法把我弄出去,面對面的有個解決。”拓拔琳瑯緩緩的道。
“你想逼著瑾王帶你離宮?”昌義候了然,“你寧可面對瑾王的憤恨,不可預知的面對,甚至會再次遭到傷害,也不想留在宮中,倍受皇寵?”
“是,我只想見瑾王,不想受皇上這份讓人窒息的圈寵。”拓拔琳瑯倔強的點點頭。
“琳瑯姑娘,太后來了。”春兒匆匆跑來,見昌義候在,一時有些驚訝,慌忙的施禮。
“兒臣參見母后。”昌義候的目光略過春兒,朝已經走進苑中的太后施禮道。
“民女拓拔琳瑯參見太后。”拓拔琳瑯輕輕的欠了欠身。
自己在苑中呆了很久,本有些累了,沒想太后又來了,只得強打精神迎接。
“既然已經留住錦華苑,你就不能安分些?在所有人眼中,你都要成皇上的人了,為何還要與昌義候揪扯不輕?”太后瞪了昌義候一眼,冷冷的質問拓拔琳瑯。
拓拔琳瑯暗暗叫苦,真是太不巧了,剛見到昌義候就被太后逮著,有了上次在假山私會的事,真是說不清了。
“母后,是兒臣想來看看琳瑯姑娘的傷勢,別無他意。”昌義候恭敬的道。
“她的傷?”太后瞟了眼拓拔琳瑯蒼白的臉,弱不禁風的身子,冷笑道,“哀家不知道,你還有做病美人的本事呢!”
“咳咳,”拓拔琳瑯捂著胸口,弱弱的笑了笑,“讓太后娘娘見笑了。”
春兒見情形不好,連忙扶住了拓拔琳瑯。
“還真嬌貴。”太后嗤之以鼻,“哀家聽說你的傷還是拜瑾王所賜,好像跟凌夫人的死有關,你這個女人究竟有多大攪事的能耐?真不知皇上是哪根筋錯了位,偏偏將瑾王的仇人養在宮中,豈不是存心給自己找麻煩?”
“所以——民女懇請太后勸說皇上,把民女交給瑾王處置。”拓拔琳瑯倚著春兒,緩了口氣,慢慢的道。
“你是在跟哀家斗氣?”太后鳳眼怒瞪,這個丫頭,說話的口氣也太無禮了。
“太后,民女說的是真心話。”拓拔琳瑯淡然笑道。
“怎樣對你由朕說了算!”剛來錦華苑的西門卓銘聽到拓拔琳瑯的話,走到她身邊,強忍著怒意,聲音凜冽。
“皇上!”太后瞪著一雙鳳目喝道。
“母后,朕早有交代,后宮的人不得干擾錦華苑,你已經逾越了。”西門卓銘淡淡的道。
“哀家是你的母親,豈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走向偏路而不聞不問?這可是關系到我朝的江山社稷!”太后說的是義正言辭。
“朕自然知道怎么做,怎樣守牢西門家的江山。所以——”西門卓銘的聲音陡然威嚴,“朕不怕凌瑾泫!”
“皇上——”
“送太后回寢宮。”西門卓銘打斷太后的話,對尾隨著太后的宮人冷然下令。
“是。”宮人不敢違抗,只得低聲對太后恭敬的道,“太后,請!”
太后恨恨的瞪了眼拓拔琳瑯,對于自己做皇上的兒子又別無他法,只得悻悻的離去。
不管什么時候,她只能做一個不問事事的人,西門卓銘霸道果決的手段讓她沒有把握到太后的專權。
“如果你很清閑的話,不妨為朕迎娶琳瑯的事做準備。”西門卓銘看著太后不甘的離去之后,瞟了眼一旁沉默不語的昌義候道。
“西門卓銘,你不能這么獨斷!”拓拔琳瑯一聽,推開春兒,立于西門卓銘的面前,毫不掩飾自己的怒意。
拓拔琳瑯如此將皇上的名諱脫口而出,讓春兒大驚失色,誠惶誠恐的望著皇上。
昌義候心中愕然,保持平靜的神態瞧著。
西門卓銘看著身形微顫的拓拔琳瑯,伸手護住她的肩頭,邪魅的笑容附在她的面前,“朕不介意你如何稱呼,只要你愿意。”
胸口又在泛疼,拓拔琳瑯覺得自己要暈了,不知真是因為傷痛的體力不支,還是被西門卓銘的專橫弄的失去了方寸?
“臣弟告退。”昌義候適時告辭。
他知道自己的皇兄已經徹底的臣服在這個女人的面前,越是更在意,才越能引起更多的風波,而他才更有機會把握住想要的東西。
拓拔琳瑯投去的微弱的目光與昌義候最后的一眼輕輕相對,不知他能否替自己傳話,也不知凌瑾泫會不會出現?
但這是唯一的機會。
……
“琳瑯姑娘,朝堂上出大事了!”春兒匆匆的跑來道。
“朝堂上的事豈是你我關心的?”拓拔琳瑯毫無興趣的擺弄著一盆菊花,又療養了幾天,身子好了一點,能做一些簡單的事。
“當然跟姑娘有關。”春兒喘了口氣道,“剛聽昭和殿執事的公公說,瑾王跟皇上要殺他母親的兇手呢!”
“我?”拓拔琳瑯停下手,回頭問。
“是的,瑾王咬定姑娘是兇手,逼著皇上交人,可是皇上說沒有鐵證,殺人的事不好妄下結論,瑾王又說,是他當日親眼所見。而皇上則說可能當時混亂,瑾王誤會了。就這樣在朝堂爭論不休。”春兒重復著自己聽到的消息。
“最后呢?”拓拔琳瑯問。
心中卻感到十分可笑,西門卓銘在朝堂上為自己辯駁,看起來很關心自己,其實只能加重凌瑾泫對自己的誤解,更加認定西門卓銘在袒護自己。
“最后瑾王怒斥皇上包庇兇手,沉迷女色。而皇上卻說是瑾王嫉恨姑娘跟了皇上,存心陷害刁難,因為不知先從哪兒說起,瑾王曾因姑娘與好友琴莊主在安王府上爭執,一定是對你有意在先。”
春兒講的真是繪聲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