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喜,是傳統(tǒng)文化裡面的一箇中醫(yī)詞彙,大概意思就是得了喜病。
什麼是喜病?
病無大小,皆是禍?zhǔn)拢?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有一種病癥,還真是一件喜事。
那就是懷孕!
女子懷孕,作爲(wèi)一件喜事,在中醫(yī)診斷之中,就孕育出了害喜這個頗爲(wèi)講究的詞。
贏澈和贏治都不是不學(xué)無術(shù)的人,自然明白芳子害喜這是什麼意思。
芳子懷孕了?贏澈呆若木雞,渾然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jié)果。
還沒過門的兒媳婦懷孕了?贏治面色古怪,覺得這下真不好給扶桑的皓仁國王交代了。
不過得知皇室血脈得到了延續(xù),贏治儘管覺得彆扭,但還是很高興的。不管怎麼說,這個孩子只要是贏澈的血脈,那就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盼星星盼月亮盼了這麼多年,總算是盼到了贏澈的子賦出現(xiàn)。
贏治當(dāng)即大手一揮,把芳子的安保等級,上升到了和他一個層次的程度。
從現(xiàn)在開始,芳子幾乎就是這個紫禁城裡最重要的人物,需要最大程度的進(jìn)行保護(hù)。
要真是出了什麼事把自己乖孫子弄沒了,贏治的怒火估計可以埋葬整個藍(lán)星。
不光是安全上的照顧,贏治還讓身後的何伯去寶庫裡取點好東西出來,安胎階段不得馬虎,營養(yǎng)上一定要跟上。
當(dāng)然,吃得都有了,那住的肯定也要有。贏治覺得這個房間太小了,不適合孕婦在這裡活動,應(yīng)該擴(kuò)大,順便再請他幾十個侍女,24小時伺候著芳子。
看見這個待遇,別說天照芳子本人了,就是贏澈自己也覺得受不了。
父皇這是想孫子想瘋了吧?
這要萬一生下來是一個女孩,世界大戰(zhàn)會不會一觸即發(fā)啊?
贏澈覺得深有可能,於是便給何伯打了個眼神,讓他先把情緒激動的贏治送回去,別在這打擾芳子休息。
何伯確實也勸了,贏治也知道小兩口有話要說,便很理解地準(zhǔn)備離開。
不過在離開前,贏治的一句話,還是讓贏澈黯然不已。
“都懷上孩子了,那這婚禮的事可不能再拖了。這樣吧,何伯你替我以私人名義去一趟扶桑,順便把皓仁和幾個王室的人都請來。”
“婚禮宜早不宜遲,哪怕是粗糙一點,也不能再拖了。要不然芳子肚子大了,再嫁過來那就臉上不好看了。”
“好的,陛下!”何伯應(yīng)承了下來,順便簇?fù)碇A治走出了房間。
等人羣都走後,房間裡瞬間只剩下了贏澈和芳子兩人。
贏澈坐在牀沿,抱著有些害羞和害怕的芳子,輕聲呢喃道:“要結(jié)婚呢芳子!”
芳子道:“是啊!”
贏澈很想笑:“說實話,我是真的沒想過,我會娶一個之前派人刺殺過我的女人。”
“我也沒想過自己會嫁給一個自己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男人。”
溫順地把小腦袋塞在贏澈懷裡,天照芳子回想起曾經(jīng)的點點滴滴,覺得現(xiàn)在的一切彷彿身處夢境般不可思議。
她剛來到贏澈身邊的時候,滿心都是怨恨與憤懣,如果可以,她那時候一定會選擇不擇手段地接近贏澈然後幹掉他。
可是越是接觸,她就越是迷茫。
一方面,扶桑和大秦的差距宛如天塹,即使她真的除掉了贏澈,又能給扶桑帶來什麼好處呢?還會惹起大秦的憤怒,扶桑將不復(fù)存在。
正是知道自己報仇無望,她纔在楊巴馬的勸說下,嘗試著走另外一條路。
那就是靠近贏澈,獲得贏治和楊巴馬他們的一致支持,成爲(wèi)贏澈的妻子,最後成爲(wèi)大秦的皇后。
這樣做盡管有些痛苦,畢竟她對贏澈沒有一點愛和感情。但是爲(wèi)了給扶桑帶去一點微不足道的好處,她還是選擇了這條路。
剛開始,她還很笨拙,無法說服自己釋懷這些事。所以那段時間裡,她就把自己整日關(guān)在房間,一門心思地寫著小說,不會嘗試靠近贏澈。
真正打破這種感覺的,還是那種日漸式微的仇恨。
相處得久了,彷彿天照芳子自己也不確定自己對贏澈是個什麼感覺了。
她知道那個男人會是自己未來的老公,也會是自己未來的天。
在這種思維的支配下,她學(xué)會了躲在暗中觀察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也學(xué)會了主動進(jìn)攻。
那次贏澈邀請衆(zhòng)人吃烤鴨,芳子第一次感受到了那個男人的溫暖手心。
那個會在她枕頭下塞錢的男人,會很溫柔地告訴她,省著點用,沒錢再告訴他。
那個在她備受排擠的時候,會在深夜推開房門爲(wèi)她蓋好被子的男人,總是讓她得到了堅持的力量。
那個在紫禁城的小湖邊,揹著她一路走到市中心只爲(wèi)買一個鮮花奶油蛋糕慶生的男人,會在她拿起刀的時候,取出蠟燭叮囑她別忘了許願。
……
一切的一切都過得太快,兩人半年的相識相知就像是一場被按下了快進(jìn)鍵的電影。
畫面中的她,總是輕抿嘴脣,用害怕的眼神看著櫥窗中的毛絨小熊。
畫面中的他,總是帶著微笑,替她買下那隻可愛的小熊。
時間就這麼過去了,當(dāng)芳子得知自己肚子裡懷上了贏澈的寶寶時,心裡無疑是五味雜陳的。
她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遠(yuǎn)在扶桑的哥哥,皓仁!
不知道哥哥知道這個消息,是不是也跟我一樣開心呢?還是說,他會一個人坐在王宮花園裡的鞦韆上,獨(dú)自一人飲下烈火般的清酒?
芳子睜開眼,看見了那個被她頭髮弄得苦笑不得的贏澈,心裡微微一笑。
那個願意爲(wèi)?zhàn)┤嗜ニ赖奶煺辗甲樱娴乃懒恕涝诹四莻€花園的鞦韆旁。
現(xiàn)在還活著的,是一個願意爲(wèi)了贏澈而死的芳子。至於是不是爲(wèi)了愛情,芳子並不確定。
他們之間是不是愛情有那麼重要嗎?難道不喜歡就可以分開嗎?
最重要的還是,芳子突然覺得,就這麼給贏澈生兒育女,彼此做好各自的事情,就這麼在圈禁的紫禁城裡渡過一生,好像也挺不錯的。
“你想好孩子的名字了嗎?”芳子擡起頭來問道。
“沒有,你有想法了?”
“有了,叫贏半生!”芳子忍不住笑道。
贏澈嘴角掛著微笑:“你是在說你自己?贏得了後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