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指使你的?”尉遲風行沉聲開口,幽深的瞳眸,有著洞察一切的犀利。
上官靜詫異,現在就有人想黑她了?
宮女慌亂的攪著手指頭,心里掙扎了許久,嘴硬道:“沒有!奴婢就是看不慣上官靜,憑什么她始亂終棄四皇子來勾引您!”
“很好。”尉遲風行頷首,棱角分明的五官,凝結著冰霜,微微側了一下頭。
南荏領會,一腳將她踹翻在地,踩著她的胸骨,狠厲道:“說,到底是誰指使你的?”
宮女痛的慘叫,旁邊的幾人趕緊遠離,打著哆嗦。
上官靜默,平時看南荏嬉皮笑臉,心狠手辣起來,真是連姑娘的面子都不給,不愧是得了他主子的真傳。
瞧那姑娘的小饅頭都成了鍋盔了吧?
宮女痛得臉色發白,淚水狂飆,“沒有人……指使我……”
尉遲風行瞳眸深了深。
南荏加重力道,胸骨都咔擦作響,陰測測道:“本護法有千百種方式讓你說,碎尸、割肉、還是殺光你的家人?”
果然,在說出家人的兩個字的時候,宮女的瞳孔放大,片刻,又恢復過來,決絕道:“沒有人指使,奴婢冒犯了太子妃,要殺要剮隨便。”
“還挺有骨氣的。”上官靜笑了笑,水眸一瞇道,“我猜她的家人,現在肯定那人的手里,一定承諾過她說,你放心去做,事成之后,會安頓好你的家人。”
無疑,她猜得很精準,宮女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似乎再說她怎么知道的。
上官靜嘆了一口氣,“姑娘,我挺為你不值的,你頂撞了我,肯定死路一條。你死了,你背后的金主,還能讓你家人活嗎?看你長得挺漂亮,說不定努力一把,還有可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可惜了。”
宮女被她說的眼睛一亮,心動了。
尉遲風行一臉柔和,娘子太聰明,顯得他太沒地方發揮了。
這時候,一支毒箭飛速射過來。
電光火石間,南荏抓住那支射向宮女的毒箭。
尉遲風行眉心一壓,看到遠處屋頂人影掠過,沉聲下命令,“影子,追上去。”
嗖了一聲,從身后掠過去一道黑色的身影,快如閃電的追上去。
上官靜驚訝,不愧是他相公手下的暗衛,這身手了得!
尉遲風行看向嚇傻的宮女,冷聲道:“讓人把她關起來看好,用刑,直到她說為止。”
“是!”南荏手一抬,出現兩個灰衣男子,把宮女打暈,架走。
剩下的幾個宮女見狀,連連叩頭,“太子妃恕罪,太子妃恕罪……”
尉遲風行冰冷無情,“今后一言一行有半點不規矩,直接五馬分尸。”
“是是是!奴才們一定謹記!”
尉遲風行抱著上官靜離去。
宮女們齊齊松了一口氣,正要起來,南荏冷笑一聲,招來幾個護衛,把幾人按在地上,手臂粗的板棍往屁股上打。
“啊!”宮女們凄慘的叫出聲,幾雙哭腫的眼睛不理解的看著南荏。
南荏冷冷的視線掃過他們,“從你們冒犯太子妃的那一刻,就注定沒好下場,好好享受一百大板吧,能留下一口,算你們命不該絕。”
說完,轉身離去。
身后傳來撕心裂肺的叫聲。
就算是強壯的男人,這一把大板受下去,也得去掉大半條命,更何況幾個柔弱的宮女太監。
這大冷天,能挨住五十大板,算你祖上冒青煙了。
誰叫他們活該呢?當著殿下的面得罪太子妃,不是找死是什么?
都說宮里的八卦是傳得最快的,好像短短時間,有宮女因為得罪太子妃而被打死的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整個皇宮。
宮女跟太監見到他們都是畢恭畢敬的,別提多低眉順眼了。
上官靜瞬間明白,她相公剛才是殺雞儆猴呢。
尉遲風行見懷里的小女人亮晶晶的眼神,柔和一笑,“馬上就要到母妃的寢宮了,別緊張。”
上官靜圈緊他,微笑,“放心,身為你的太子妃,沒那么柔弱。”
尉遲風行眼底再次染上暖意。
尉遲風行踏進寢殿門口的時候,‘砰’的一個花瓶摔碎的巨響聲,還伴隨著洛皇妃的低吼聲。
“上官靜她還能耐了!本宮還沒承認她,就敢指使我兒教訓人,我看她反了!”
尉遲風行臉色暗了暗。
“放我下來。”上官靜小聲道,要是她未來婆婆看見她被抱著,估計又要恨她幾分。
尉遲風行把她放下來,緊了緊她的披風,“冷嗎?”
上官靜搖頭,皇妃的寢宮怎么會冷,燃著好幾個爐子。
有宮女在他們進來的時候,就已經進內室通報。
“她竟然讓我兒一路抱她過來?本宮倒要看看,是不是有了我兒都不會用腿了!”
隨著一聲氣罵,一道明黃色身影從屏風后走出來。
洛皇妃一席華麗的宮裝,步伐前進間,發髻上金釵步搖搖曳作響,盡顯母儀天下的氣勢。
此時,她保養得極好的面容怒意四散。
她出來的時候,皇帝才從她身后走出來,面色雖怒,卻很淡。
上官靜暗自挑眉。
按理來說,只有皇帝跟皇后,才能穿明黃色的衣服,可洛皇貴妃頭銜比皇后低了一品,穿這種顏色,是大不敬,搞不好直接發配水牢。
但她卻光明正大的在皇帝面前穿,又走在前面出來,可見相公他爹有多寵他母妃。
鳳印還在她手上呢,這皇后,就是個空有虛名的頭銜而已,屁權利都沒有。
看兩人動怒的程度,估計在這件事上,皇帝都得聽她未來婆婆的。
哎,自古以來,誰家皇帝是你這樣的?不按套路來呢?
“父皇、母妃。”尉遲風行頭微低,喚了一聲,然后握了握上官靜的手,“叫人。”
上官靜照著他的樣子,頷首低眉道:“父皇、母妃。”
“亂叫什么?一沒過門、二沒得到承認,你哪兒來的自信叫?”洛皇妃毫不給面子道。
上官靜臉色僵了僵,笑容更深。
洛皇妃皺眉,“品行不端,臉皮還厚。”
尉遲風行握緊上官靜的手,瞳眸幽深,“母妃,她是我娘子,自然跟著我一起叫。難不成還叫別人母妃?”
洛皇妃沒想到他這樣頂嘴,氣得面容扭曲,“你!”
尉遲振上前一步,極具威嚴的斥責一聲,“怎么跟你母妃說話的?”
尉遲風行斂眸,淡淡道:“抱歉母妃。”
尉遲振銳利的視線警告的看了他一眼,抬手,讓人端來兩把椅子,扶著洛皇妃坐下。
洛皇妃沉著眉心,看向上官靜,眸色更厲。
風行從來沒跟她頂撞過,如今都是因為這個女人,讓她們母子出現隔閡,禍水!
“上官靜,你給本宮跪下!”洛皇妃拍了一下描金扶手,厲聲道。
上官靜垂了一下眸子,準備下跪。
尉遲風行拉住她的手,往身邊帶了帶,話語謙遜,卻不容置喙,“母妃,靜兒是我娘子,她沒有做錯事,用不著下跪。”
洛皇妃見他又幫忙說話,氣的腦袋冒煙,“她拐跑我兒子,犯下了欺君大罪,這叫沒做錯事?她尚未過門,卻不知廉恥的叫我母妃,這叫沒做錯事?”
尉遲風行道聲音柔和,“母妃,不是她拐跑我,我自己跟著她跑的,她都把您兒子拿下了,自然就算這家里的一份子,理應叫您一聲母妃,您不能這么想。”
上官靜心里一暖,您老人家這樣說,不怕氣瘋你母妃?
手指頭摳了摳他的手心,男人的手緊了緊,算是回應。
洛皇妃一臉震驚的指著他,半晌,才說出一句話,“尉遲風行啊尉遲風行,她到底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你想氣死我嗎?”
尉遲風行想開口,上官靜拉了拉他的手。他看過去。
上官靜松開他的手,令人意想不到的跪在地上,澄澈的眸子不卑不亢的直視,柔和道:“洛皇妃,您說的沒錯,靜兒尚未過門,不該唐突的喚您一聲母妃,做錯事,是該下跪。”
洛語嫣有些訝異她的舉動,按理來說,這種女人有了她兒子的撐腰,自然心安理得的不用跪。
但她沒有,反而主動承認錯誤。她是想這樣來博取她的好感?呵,心機如此深,怪不得能把她兒子哄得團團轉。
既然如此,她倒要看看,你能裝多久。
洛語嫣冷漠一笑,“你本來就是罪人,算你良心發現,你就跪著吧,這樣才顯得你有誠意,不是敷衍本宮的。”
尉遲風行眼底晦暗不明,低緩道:“母妃,就算靜兒沒過門,她也是第一家族的千金,下跪本就是沒有的禮數,母妃這樣做未免不合理了點。”
她當然知道四大家族禮數全免,但她不能給勾引她兒子的女人一個下馬威嗎?臭小子硬要跟她對著干,氣死了!
洛語嫣胸口劇烈起伏著,一根頭發絲都透著怒意。
“尉遲風行!”尉遲振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震怒,“你腦子不開竅嗎?未來婆婆難道還沒有資格讓未來兒媳婦下跪?”
這話明顯是幫他說的。
尉遲風行眼底劃過一抹笑意,低眉順眼道:“是,母妃,兒子錯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