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心崖上,納蘭景呆呆地看著自己手上的陰陽鞭,許久,才反應(yīng)過來,反應(yīng)過來剛剛發(fā)生的事實,那電石火光之間無法阻止的事實 皇甫曜放開陰陽鞭跟著落姐姐跳了下去
但他不太明白,落姐姐爲什麼要放開雙生綾
她是怕連累了曜和自己麼
精緻可愛的娃娃臉皺成了一團,滿眼的悲傷,卻被他堅強地壓抑著。
水鳶不可置信地看著消失在眼前的國公,嘴裡喃喃道:“國公,怎麼會”
“哈哈哈,玄落,皇甫曜,你們終於死了。”
一聲尖銳而瘋狂的笑聲忽然喚起了納蘭景的心神,他猛然回頭看向一臉笑意的徐瑩,娃娃臉上浮現(xiàn)猙獰的殺意來,若不是這個女人的話,落姐姐和曜就不會死 “徐瑩是吧,小爺有生之年一定會親自去越國拜訪你徐家的?!奔{蘭景一向活潑的嗓音竟然變得冷厲非常,看著徐瑩的眼神也變得十分可怕。
“納蘭景,你”
徐瑩一滯,不知該說什麼了。
是啊,他這麼恨自己,這個男人,她先前就不該和他糾纏。
她不知道,自己竟然會對納蘭景這樣的男人動心。
初次見面,竟然
“至於你,今日你是走不了了?!奔{蘭景嫌惡地看向她腹部的傷口,被落姐姐的匕首刺中,還中了飄渺散,能夠撐到現(xiàn)在也算是不錯的了。
“我本來就沒想走。”徐瑩虛弱地笑了,“能夠親眼看著玄落和皇甫曜墜下崖底,我已經(jīng)死而無憾了。”
“你”納蘭景再一次握緊了拳頭。
“好,我就先殺了你,再去找越非報仇。”納蘭景怒極反笑,手中的陰陽鞭一下子注滿了內(nèi)力,帶著凌厲的勁風就要向著徐瑩的身體揮去。
徐瑩的眼睛漸漸閉了起來,死在他手裡,也不錯,不是麼 噔
一個不知名的東西打中了陰陽鞭,納蘭景也因此打偏了,他擡頭,“你是誰”
一襲銀衣,冰冷的面具,在這黎明之際,竟有與朝陽爭輝的特殊氣質(zhì)。
如月一般的男子。
水鳶看到來人,不由大驚,“月之香”
來人正是月之香,早在玄落被徐瑩一掌打下山崖的那一刻便出現(xiàn)的月之香。
“你便是月之香”納蘭景瞇起了好看的眼睛,娃娃臉上滿是凝重。
他聽曜說過這個人,這個人的危險程度、神秘程度,都不輸於聞名大陸的曜。
“景皇子太過心急了,雖然這醉心崖陡峭無比,崖底也是深不可測,可”
月之香的眼神忽然飄向了落在崖邊的一把帶血的匕首上,目光微沉,道:“從這裡往西南方向去,有一條小徑通往醉心崖崖底,定國公武功高強,玄落宮主命不該絕,你們?nèi)羰窍氯サ脑?,或許可以找到二人。”
他的嗓音淡淡的,清冷而又漠然。
“小爺爲什麼要相信你”納蘭景防備地看著月之香,只覺得這個男人不是什麼好人。
“因爲,景皇子別無選擇?!?
這話說得很直接,卻也是事實。
“我先殺了這個女人再去找人?!奔{蘭景默了片刻,再次揚起陰陽鞭。
“她是我答應(yīng)了要救的人,怎麼能死在景皇子手裡”月之香淡淡挑眉,銀色的面具之下,浮現(xiàn)一抹嘲諷。
“小爺可沒答應(yīng)要放人?!奔{蘭景很是執(zhí)著地看著他,似乎今日不殺徐瑩他便不會罷休。
月之香不太想和他動手,只是看向一旁的水鳶,道:“定國公身中劇毒,而玄落宮主也中了一掌,若是晚了的話”
不用他繼續(xù)說下去,所有人都知道那後果是什麼。
納蘭景亦然。
“既然她是你要保的人,看在你告訴小爺?shù)窖碌椎穆返姆萆?,小爺今日就給你個面子?!彼尖馄?,納蘭景道。
若是他繼續(xù)在這裡和月之香糾纏的話,曜和落姐姐會更加危險。
只見他冷冷看了徐瑩一眼,便閉上眼睛憑著直覺走到機關(guān)之外。
“水鳶,立即給蘇曉消息,帶人與我下去找人?!奔{蘭景一面走,一面說著。
水鳶點頭,袖中飛出一隻很奇怪的小鳥,那小鳥個頭雖小,但速度極快。
看著納蘭景的背影,月之香輕擡步子,走到了醉心崖邊,斜睨了徐瑩一眼,見她就要撐不住,便點了她的穴道,然後又給她吃了一顆藥。
“帶她回去吧?!彼纳ひ繇懺陲L裡,一個白衣人瞬間閃身出現(xiàn),帶走了徐瑩。
輕輕蹲下身子,月之香的銀衣衣角落在了地上,帶來些許凡塵味道。
他低著頭,目光緊緊盯著地上的匕首,良久,才輕嘆一聲,“我竟沒想到,你會爲他做到這個地步”
“或許,真正能夠讓你側(cè)目的,只有他吧。”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落寞的味道,片刻之後,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撿起了被玄落掉在崖邊的匕首,從容地從懷中取出一張白色的絹帕,小心地將上面的血跡擦拭乾淨,面具下的臉上帶著幾分憤懣,幾分無奈。
“它既然落在了你身上,你又爲何不好好帶著它”
“罷了,你既然捨棄了它,那便給我好了?!?
他將匕首翻了過來,曙光之下,映射出一個精緻小巧的“玄”字,那字眼刺痛著月之香的眼睛,一向清冷淡漠的人身上竟然突現(xiàn)一抹蒼涼和悲哀 痛,全身都痛,身體像是被拆開了再組裝的一般,不過讓玄落尤其痛的地方,還是胸口。
徐瑩那個女人,真是下得了手。
玄落沒想過,其實她更下得了手,匕首都進了人家的肚子了,人家怎麼可能不出掌打她好在徐瑩的這一掌因爲受傷了的緣故纔沒有讓她立即斃命。
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玄落瞬間驚呆了,她趴著的地方 怎麼會是皇甫曜
最重要的是,他怎麼會躺在自己下面明明她先掉下來的啊,而且她不是讓他別跟著跳下來的嘛。
心中無數(shù)個疑問,卻在發(fā)現(xiàn)皇甫曜微弱的呼吸時陡然被擔憂掩蓋。
“皇甫曜?!?
“皇甫曜你沒事吧喂,你別嚇我啊。”玄落趕緊從皇甫曜身上下來,不過她自己現(xiàn)在也是虛弱無比,好在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竟然沒有摔斷腿什麼的。
玄落一向淡定,著急地叫了幾聲,發(fā)現(xiàn)皇甫曜沒有反應(yīng),心中便知道他的傷勢一定很重了。
想著,她將皇甫曜的手放在了自己腿上,然後細心爲他把脈。
手指剛搭在他的脈搏上玄落的臉色就變了,月牙兒的眸子裡滿是凝重和寒意,他的毒,竟然已經(jīng)進入了五臟六腑了麼。
而且,他現(xiàn)在的情況極其危險,原先的內(nèi)傷也在這一次墜崖的劇烈撞擊下惡化,又中了毒,好像被震出了新傷 眼神忽然落在了皇甫曜的脖子上,他脖子處的傷口已經(jīng)泛黑,若是再不解毒的話,只怕 玄落皺著眉,想了許久,眼中突現(xiàn)驚喜。
流星說過,因爲她服用了天山雪蓮的關(guān)係,她的血已經(jīng)變成了解毒聖藥,先前淑妃中蛇毒的時候就是用自己的血來救的,這麼說的話,也一定可以救皇甫曜了。
這一刻,她無比慶幸自己比皇甫曜先醒過來。
伸手到腰間去找自己的匕首,她忽然皺眉,該死,之前用匕首偷襲徐瑩的時候不小心把匕首給落在崖邊了。
一咬牙,玄落將自己修長的手指放進了嘴裡,咬出一個大口子,然後輕輕手放在皇甫曜的嘴邊,發(fā)現(xiàn)他現(xiàn)在根本張不了嘴,她頓了頓手指,直接將手指伸進了皇甫曜的嘴裡。
血腥而溫熱的血液流進皇甫曜的嘴裡,他毫無知覺,卻像是來自於求生的本能一般開始吸允玄落的手指,手指傳來酥麻的感覺,這讓玄落的心跳得有些快了,看著皇甫曜那無辜吸允的嘴巴也多了幾分惱意。
昏迷了真好,什麼都不知道,就知道喝。她暗暗道。
“喝了我的血你可一定要好起來,不然的話我死也不會放過你的?!毙涞芍矢﹃?,抱怨道。
像是聽到她的聲音一般,皇甫曜吸允的動作變得越發(fā)急切了,像是在沙漠裡渴了幾日的人遇到水一樣,貪戀地吸允著 “餵你悠著點,你這樣我很不舒服。”玄落抱怨著,這傢伙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喝血也就罷了,居然還 還用舌頭去舔她的手指,這種感覺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