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落滿意地笑了笑,“那麼,依定國公所言,朕應(yīng)該弄出個什麼樣的動靜纔夠大”
“先吃,容臣想想。”皇甫曜示意她把小碟裡他精心挑出來的點心都吃了,玄落倒也不矯情,幾口解決了點心,道:“說吧。”
“要不,先殺幾個人好歹也要震懾一下。”
“不行,朕施行的可是仁政,如若不然,朕何苦巴巴兒地跑來龍月國爲(wèi)的就是今後在攻打其他國家時,讓那些百姓先生了投降的僥倖心理。打不贏又不用死,若是士兵撐不住了,百姓倒不如直接開門投降好了。”
“陛下英明。”皇甫曜很是無恥地恭維道,但下一刻他的語氣又變得十分嚴肅凝重起來,只聽他一字一句道:“所謂仁政,必須是天下一統(tǒng)之後再施行,因爲(wèi)在陛下完成霸業(yè)的這個過程中,註定要血流成河,也註定要犧牲無數(shù)好男兒的性命才能得到天下,真正爲(wèi)天下百姓謀福祉。”
玄落怔住了。
“其實,朕不是沒想過你剛剛說的這些,只是”
“婦人之仁作祟”皇甫曜挑眉道。
“也不是,朕只是想著,若是能夠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也是不錯的,人人生而有父母要贍養(yǎng)孝順,有自己想保護的人需要保護,那麼,朕爲(wèi)何要因爲(wèi)自己的霸業(yè)輕易地要了他們的性命若真到了不得不流血的地步,再造殺戮也不遲。是嗎”
她問,是嗎
皇甫曜的眸子閃了閃,良久沒有說話。
他愛的這個女人啊,明明一副冷然果決,狂傲冷酷的樣子,但她那顆心,卻是那麼熱,那麼軟。
可世間,哪有兩全其美的事情呢
且不說沒有任何一個國家的掌控者願意毫不反抗就直接將自己的江山拱手讓人,縱觀如今的大陸局面,沒有哪一個強國的主宰是沒有野心的,只是大家都在等一個機會而已,等一個“烽煙起”的機會。
如今的烽煙,不正好被玄落點燃了嗎
天下之亂,只怕是快了,快了。
“落落。”他突然輕輕喚她,柔軟而低沉的嗓音使得玄落的辛苦一震,隨即擡眼看著他,疑惑,不解。
他的眼神,憐愛而又心疼。
“怎麼了”她的喉嚨有些發(fā)乾,看著他那心疼的眼神,她的心一突一突的跳著,有點不安。
“若你不想手染鮮血和殺戮,爺可以爲(wèi)你做這一切,你只要坐在那個地方,等著爺?shù)暮孟⒈闶恰!彼溃Z氣堅定。
玄落亦是堅定搖頭,“不。我自己來。”
“我承認我有點心軟了,可我也知道,自古以來想要奪天下沒有不犧牲的道理,我只是有些,不忍罷了。看著路上那些百姓的滿足和笑意,我很開心,可我也害怕,害怕自己將他們的那些安寧生活打碎,我”
玄落的語氣越來越著急,到最後,竟然連眼角都泛起一絲晶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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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曜嘆了口氣,緊緊握住她的手,覺得小狐貍最近真是越來越多愁善感了,而且,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清冷淡漠了。
莫非是被南可心落胎以及後面的一系列事情給影響了嗎 “落落,任何人間太平的背後,都是沉重的戰(zhàn)爭流血,這是不變的定律。”他認真道,目光緊緊鎖定著她,“只要你能夠帶給百姓們好的生活,那麼所有的犧牲都是值得的,知道嗎 尤其是這片大陸,各方勢力早已經(jīng)蠢蠢欲動,就算你不提前動手,它遲早也會亂作一團,與其那個時候處於被動,倒不如主動抓住時機,爲(wèi)這場殺戮爭取時間,減少犧牲,這不是很好嗎”
沒錯,皇甫曜的說法半點錯都沒有。
這個大陸遲早是要亂的。
這也是她緊緊握住手中權(quán)力的原因。
只要一統(tǒng)了天下,她就將二十一世紀(jì)的那些愛民政策一一頒佈,創(chuàng)建一個新的帝國,一個新的大陸。
這是她來這裡最大的意義。不是嗎她一縷遊魂,受上天偏愛得以重生,本就不該只想著自己。
玄落反握住皇甫曜的手,輕輕一笑,“曜,是我想太多了,不必擔(dān)心,我已經(jīng)想清楚了,我會做好這一切的。”
見她自己想通,皇甫曜放心了,“爺知道你心高氣傲,也不喜讓爺幫忙,但是爺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不要受傷,知道嗎”
他的女人,他不會折斷她的翅膀。相反的,他會好好看著她,看著她鳳翔九天 “當(dāng)然。我玄落可不是弱者,怎麼可能會受傷”玄落笑,發(fā)現(xiàn)他的手從一開始握著自己的手,現(xiàn)在漸漸挪到自己腰間,不由蹙眉,惡狠狠道:“你若是再往下一點,我可就要叫非禮了。”
感受著手心裡的柔軟,皇甫曜一陣愜意,笑道:“落落,你現(xiàn)在可是皇帝,你確定你叫了非禮,旁人不會誤會嗎”
玄落眸子一閃,狡黠看著他,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扯著嗓子大喊起來,“有刺客,救駕”
外面守著的護衛(wèi)都是高手,就算離得遠,也聽見了玄落的喊聲,因此幾個黑影一閃,立即包圍了玄落所在的房間。
然而這個時候似乎真的有什麼不對勁,因爲(wèi),因爲(wèi)有一個白影從玄落的房間刷啦一下子從她身後的偌大屏風(fēng)處,直接撞破窗戶,飛出去了。
玄落咋舌,似是沒想到自己這麼隨口一喊,還真喊出個刺客來。
且這刺客的身手,一看就不是個簡單的。
剛圍上來的龍魂衛(wèi)畢竟訓(xùn)練有素,即便窗戶裡飛出一個白影,他們也只是愣了半秒不到,直接以陣法擋住了白影的去路。
那白影忽而一閃,前面幾個龍魂衛(wèi)被一股強大內(nèi)力啪地打在胸口,倒退的速度像是一陣旋風(fēng),但很快,下一小隊的龍魂衛(wèi)又立即補了上來。
“你覺得龍魂衛(wèi)攔得住他嗎”玄落伸手在若有所思的皇甫曜面前晃了晃。
皇甫曜回神,俊美妖冶的臉龐上噙著似笑非笑的冷漠,只見他指尖一動,一道銀光迅速從他身側(cè)的窗戶飛出,正好衝著那白影的腿上打去。
“這下攔得住了。”他做完這些,才懶懶對玄落道。
甚至,再次執(zhí)起筷子給玄落挑選點心。
玄落也不客氣,一面吃著美味的點心,一面瞧著外面的白影是怎麼被龍魂衛(wèi)“攔住”的。
她看得歡型,皇甫曜也喂得歡型,只有那被圍攻的白影,看起來很是可憐,因爲(wèi)他武功和輕功都很不錯,只是被皇甫曜那滿含內(nèi)力的一擊,將他的腿骨打斷,甚至還有一道內(nèi)勁直接竄入了他的體內(nèi),使得他無法完全施展自己的武功。
這個皇甫曜的武功果然高深莫測,他今夜不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