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師妹你干嘛”玄凌見玄落連衣服都不好好穿了,直接披上一件外衫就往門外奔去。
澄伊手中托著玄落的衣服,不知該如何是好。
“還不趕緊追上去”玄凌癟嘴道。
師妹眼睛里真的只有皇甫曜那個妖孽了,嗚嗚嗚,可憐他玄凌一心對師妹體貼入微,眼下師妹都被搶走了。
一路往皇甫曜的住處趕去,發現那里半個人都沒有,她不由皺眉,“曜曜你在哪里”
“蘇曉,你給我出來”
“蘇曉”
突然,耳邊傳來叮鈴鈴的鈴鐺聲,玄落不由蹙眉。
只見皇甫曜的房間里走出一個少女,一身紫衣,但卻是滿身的異域風情,腰間只綁了一條紫色的緞帶,露臍的上衣下擺懸掛著許許多多的小鈴鐺,而她的裙子與中原女子的裙子大不一樣,半是裙子半是褲子,同樣的,裙角處也懸掛著一個個小鈴鐺。
除了這異域的打扮,那張臉雖然蒙著面紗,但卻能從那雙帶著嫵媚氣質的眼睛看出,這個女子很不一般。
她的身上,是嫵媚與清純并存,如此矛盾的氣質在她身上顯得格外柔和、美麗。
“你是誰”她問。
她的記憶中,似乎沒有這樣一號人物。
“你醒啦”少女的聲音猶如她身上的那些鈴鐺一樣,清脆、悅耳。
她好奇地看著玄落,應該說是看著玄落此刻的打扮。
一身月白寢衣,唔,只隨意披了一件同色的外衫,再往下看去,她大眼睛眨巴一下,這個女子,竟然沒有穿鞋 震驚了。
“你好像”她正想提醒玄落,卻被打斷,“說,你到底是誰”
玄落森冷的目光鎖定著她,這個少女從皇甫曜的房間里出來,意味著什么 少女被玄落這么一兇,眼底閃過一道精光,得意道:“我當然是昨夜救你和皇甫曜的人了,我可是你們的救命恩人,你怎么能這么兇我真是太沒有禮貌了。”
“救命恩人”她皺眉,不解。
“是真的,我救你們的時候你們已經暈倒了。”少女見她不信,不由跺腳,“不信你去問問那個叫蘇曉的管家啊,是他帶我進密室找你和皇甫曜的。我們進去的時候皇甫曜都快死了。”
“他呢”玄落靠近了少女,目色深沉。
若這少女說的是真的,那么,他呢
“他”少女狡黠地看著玄落,“當然是救活了。”
玄落繞開她,正要往里面去。
“喂,他不在里面,他已經醒了你不知道嗎”少女著急地拉著玄落,卻見玄落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怎么了”她收回神,有點惴惴。
莫非她的手有問題
不得不說,這個紫衣少女看起來嫵媚成熟,但卻是
天真單純地如同一張白紙。
“他在哪里”這一次,玄落放緩了聲音,語氣也不再似之前那般凌厲。
“他你說的是皇甫曜嗎我已經說了啊,他醒了,至于去了哪里,我怎么知道我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都沒人帶我轉轉。喂你這個人怎么這么沒有禮貌,我話還沒有說完呢”
少女嘟起嘴巴,看著玄落消失的背影,那雙漂亮的丹鳳眼中閃過一道狡黠光芒,哼哼,看我不急死你。
一路無人。
龍魂衛的影子沒有了,蘇曉的影子沒有了,就連木奇和烈焰的影子也沒有了。
這些人,到底都去了哪里
他又去了哪里
心知他醒了,玄落真的很高興,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也終于落地。
可,這一刻她又是那么的害怕,萬一他真的忘了自己呢她要怎么去面對一個變得陌生的皇甫曜去面對一個根本不認識自己的皇甫曜 不敢想那么多,因為她擔心自己會沒有勇氣去找他。
整個驛館幾乎被玄落找遍,正要回自己的房間問問師兄,玄落的耳邊陡然出現了一聲聲淙淙的琴聲。
“這是”她忽然睜大眼睛,“莫忘的琴聲”
玄落想也不想,立即運氣,以自己輕功的極限往梨花落園飛去,她的手有些顫抖,可無論前面等著她的是一個陌生的皇甫曜,還是那個愛她如命的皇甫曜,她都會勇敢地走近他,告訴他:他醒了,她好高興 抱著這樣的心情,玄落輕輕落在了梨花落園的一棵梨樹下,如愿的,她的眼中出現了一個翩翩男子,他十指覆在七弦琴之上,指尖躍動,一個個美妙而飄渺的音符像是一個個帶著無限活力的精靈,在梨花落四周縈繞著。
他,俊美如神,他,慵懶如清風。
“曜。”玄落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變得無比嘶啞,甚至連她自己都無法聽清楚自己的聲音。
皇甫曜抬起眼眸,指尖依舊在動,那雙邪魅而耀眼的眸子,卻是莫名地看著玄落,帶著三分疑惑,七分陌生。
“你不認識我了”玄落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被他那陌生的眼神看著,她幾乎無法呼吸。
“玄落。”他道,語氣冰冷得沒有一絲情感,“你怎么會在這里”
依舊是他,卻又不是他。
玄落有如雷擊,真真正正明白了什么叫做心碎。
他真的不記得自己了。
腳下一輕,她不由自主后退兩步,低聲喃喃道:“我怎么會在這里是啊,我怎么會在這里”
琴聲戛然而止,只見皇甫曜停下撥動琴弦的手,起身,修長的身影一步步靠近了她。
玄落怔怔地站在原地,看著皇甫曜的眼睛,那陌生到自己幾乎無法直視的眼睛,瞳孔緩緩渙散而去。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他低頭,看著玄落,一字一句問道。
最后一絲希望徹底消散,最后一點堅強徹底崩潰,玄落緊緊掐著自己的手心,直到手心冒出絲絲溫熱的液體,她這才清醒過來。
“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她忽然展顏一笑,笑得似真似假,笑得沒心沒肺。
皇甫曜的嘴角微微一勾,那俊美的妖顏浮現一抹莫名的笑意,“或許我不該叫你玄落,而是,陛下。”
玄落閉上了眼睛,忍住即將溢出的淚水,冷笑道:“既然定國公知道,為何還不行禮”
皇甫曜眸子閃了閃,剛剛解毒的他,臉色還有些發白,只是,此刻他發白的臉上卻是浮現一抹異樣的紅。
“臣皇甫曜,見過陛下”片刻后,他果真微微彎腰,向玄落行禮。
在低頭的那一刻,他的眼底出現了她那雙白玉般的小腳,只是這腳此刻卻是蒼白、嬌弱得緊。
她竟然赤腳站在自己面前
急切得連鞋子也忘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