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蘊秋讀高中的時候迷上了國畫,曾想過要報考省美院,由於父母反對,加之與楊隱報考的t大又不在一個城市,最後才作罷。以後多年一直堅持自學,倒練就了國畫工筆的功底。後來與譚紅梅熟悉後得知她的父親與省美院的吳斯亮教授是同學,便求譚紅梅帶自己拜訪了吳斯亮。吳斯亮在看沈蘊秋當場畫的一副工筆人物圖後,當即收她作了關門徒弟。因而,在聽谷華說起求畫一事時,沈蘊秋纔敢大膽請纓。
吳斯亮在國內外畫壇雖頗有名氣,但性格卻極其情緒化,喜怒均憑個人喜好。在他收的六個弟子中,沈蘊秋雖半路出家,且非科班出身,卻最得他欣賞。原因卻只爲了他早年相戀的師妹也畫了一手漂亮的工筆仕女,收了沈蘊秋之後,他花了很多心血指正沈蘊秋在工筆畫方面的技法,又特意帶她去向中央畫院的工筆大師陳伯青討教,幾年下來,沈蘊秋的工筆人物水平已不在他之下了。
沈蘊秋到家給吳斯亮打電話說求畫一事,他就一口答應了,但條件是沈蘊秋也得畫一副工筆人物送給他。
擱了電話,沈蘊秋心情很是愉快,但她並沒有立刻將這個好消息告訴關卿卿,她不想讓她們以爲向吳斯亮求畫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第二天一清早楊隱與沈蘊秋就離開r市回s市。上午九點半,準時在競豪的會議室召開高層領導會議。
楊隱要求營銷公司對手裡的樓盤加快清盤工作,尤其是從萬豐轉讓過來的“臨湖別苑”商鋪,要馬上更改銷售方案,整體包裝成美食一條街進行招商。同時要求工程部配合這項改造工程,立刻對原來的外立面、排污、排煙設施進行改建,對於改建內容三天內出具修改方案提交建設、環保部門審批。又要求財務部門配合營銷公司做好資金回籠工作,爭取年底前將競豪所有樓盤售罄。
另外,他要求投資部修改拿地時間表,全部精力用到在林海省搜地上,有好的地可以談條件拖延出讓的時間,絕不可在目前地價一路追高的時候急著下單。
水玲瓏對楊隱突然改變工作計劃很是不滿:“楊總,拿地的計劃是你自己在年初給我們定下的。當時你說了,早一天拿都是錢,比起今後的地價,現在貴點也是值的。這話才說了多久啊?你現在要我們停下來,那些在談的zf又豈是肯我們說停就停的。”
“我的意思是要你們放緩腳步,並不是說我們不拿地了。你是投資部經理,你告訴我,最近會有什麼zc出臺?”
水玲瓏一愣道:“最近沒什麼zc要出臺啊!”
楊隱看了她一眼道:“投資部的工作不是搜地拿地就好了,你也算資深的前期投資人了,應該很清楚,我們每一個項目對zc的依賴度有多高!如果你不知道最近會有什麼zc出臺,那麼等你瞭解了以後再來跟我討價還價,現在必須按我說的去做。”
水玲瓏幾時被楊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樣訓過?心裡別提有多委屈了。吳天華見她眼裡含著淚,想哭又不敢哭出來,急得立馬跟楊隱道:“楊總,水經理也只是提出她的看法,你不該這樣批評她。”
楊隱最恨的就是吳天華這種不分場合的好心,因而冷冷地回道:“我們現在開的是高層領導會議,我要你們給我的是建設性建議,如果競豪的高層只能是這樣一個素質,又怎麼更上一層樓?”
楊隱說罷便不再理會水玲瓏和吳天華,將臉轉向財務總監王明,手指著他邊上的凌萍說:“王總監,你和凌萍的交接手續一週內要辦理完畢,該怎麼做你心裡有數,我對餘飛說的話,對你同樣有效。”
王明低頭沉默不語,凌萍則表態說:“楊總,您放心,我一定會把賬目理清楚的。”
在座參加會議的,基本都是楊隱進公司後一手提拔的公司高層,雖然楊隱的話爲王明留了情面,但大家心裡都清楚,王明一直以來是餘飛的心腹,餘競冬不好意思動他,楊隱卻絕不會手軟。
會議結束後,楊隱與前來拜訪的施開生聊了一下午,沈蘊秋則單獨去了趟梅州。
在吳斯亮家裡聊了兩個小時,沈蘊秋才取了畫趕往關卿卿位於獨山的別墅。
獨山雖稱爲山,實際是海拔才兩百多米的小丘陵。山腳下原是獨山水庫,後來水庫棄用,這一帶又人煙稀少,一直荒蕪著。九年前,莫劍平看中這個地方買了下來,包括獨山在內,方圓五公里,建了一個高爾夫球場和“卿本佳人”會所,住宅卻只建了三幢面積分別爲八百平方的別墅。“卿本佳人”會所和其中的一幢別墅當時被莫劍平作爲結婚禮物送給了關卿卿,高爾夫球場一直由通達地產經營著。而另外兩幢別墅,雖然一直在莫劍平私人名下,但多年來基本是由徐副省長和汪秘書長兩家分別住著。
沈蘊秋來過獨山高爾夫球場,一直以爲這裡面的四幢建築都是度假用的,直到今天她才知道,這裡竟然都是莫劍平與關卿卿的產業。她一進入球場南面的林陰大道,便有保安將她攔下,要她將車停到球場的停車場,並告訴她,關卿卿已關照他們另外安排車將她送到別墅。面對如此嚴密的安保,沈蘊秋心裡暗暗咂舌,同時覺得自己有必要重新掂量關卿卿。
關卿卿穿了一件家常的印度綢長罩衫站在門廊下等沈蘊秋。雖然她與楊隱只做了兩回露水鴛鴦,但楊隱的學識談吐卻讓她很是折服。重要的是,g市孫庭凱等人落馬,差點影響到汪秘書長,讓她對楊隱的膽量也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楊越這兩年又與楊隱打得火熱,使她又從不同的側面瞭解到不同的楊隱,對他的好感也不自覺地增加著。也正是源於此,使她對沈蘊秋也充滿了好奇。
“哎呀,蘊秋,可把你等來了!”
沈蘊秋剛從車裡出來,關卿卿就熱情地迎了上來。倆人就像多年好友一般熱絡地打著招呼,訴說彼此對這次見面的渴望,心底卻各自爲對方打著分。
沈蘊秋來之前特意對自己略微作了些修飾。自小她就知道自己有著靚麗的容貌,故而從不用任何彩妝來修飾自己。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爲自己化了個淡妝,她不希望自己被關卿卿比下去。女人的直覺讓她覺得,關卿卿會比水玲瓏更直接地威脅到自己和楊隱之間的感情。楊隱說到水玲瓏的時候是那樣的無畏,卻對關卿卿一句帶過,甚至沒有說過他們是認識的,這讓沈蘊秋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斷。
兩個女人各懷心事地坐下來,喝著阿姨剛剛泡上來的咖啡,互相揣測著對方的心思,斟酌著該說的話。
“看看我帶來的畫吧。”沈蘊秋放下咖啡杯,將放在茶幾上的紙筒打開,取出裡面卷著的畫,和關卿卿一起展開來。
關卿卿一邊看一邊說:“我對畫可是外行,只覺得好看便是。反正谷姐和劉姐都在過來了,她們倆,尤其是劉姐,對畫可精通著。”
關卿卿幫沈蘊秋先把畫卷起來,繼續說:“劉姐可是特意學過畫的,她畫的牡丹圖還被徐副省長當禮品送過外賓。”
“那水平一定是相當了得啊!”沈蘊秋附和著感嘆。
“誰的水平相當了得啊?”
說曹操,曹操就到。人還沒進入客廳,谷華的聲音先傳了過來。
劉江峰在谷華的後面進來。沈蘊秋終於在白天看清了這兩位夫人的樣貌。同樣是五十多歲的年紀,谷華因爲長得瘦削,又留了長髮,看上去明顯要老一些。劉江峰體態豐腴,皮膚白淨,留著清爽的短髮,鼻樑上架著金絲邊眼鏡,看上去最多隻有四十五六歲的樣子。
“我正告訴蘊秋,劉姐的畫了得呢!”關卿卿笑著迎上谷華和劉江峰。
劉江峰矜持地笑了笑說:“你老是擡高我,不入流的。好在這兒沒有畫家在場,否則被人家笑掉牙了。”
關卿卿立刻摟著劉江峰的肩膀說:“笑就笑吧,等他們牙掉完了,我再滿地找牙,看看有沒有鑲金鑲鑽的。”
幾個女人聽了都大笑不止。
谷華問沈蘊秋:“蘊秋今天是特意送畫來的嗎?”
沈蘊秋笑笑說:“正好來梅州看個朋友,就順便把畫帶過來了。”她撒了個謊,爲的只是不讓她們覺得自己是急著巴結她們。
劉江峰笑了笑沒說話,只是湊近些看谷華和關卿卿已經展開的畫,看了十來分鐘才滿意地點點頭,轉身問沈蘊秋:“跟我說說,你是怎麼求來的。”
沈蘊秋沒料到劉江峰會問求畫的經過,心裡一時打不定主意要不要說自己和吳斯亮的師徒身份,但眼下又容不得她細細思考。她看到劉江峰問完了又在重新看畫,忽然靈機一動說:“卿卿,不知道你這裡有沒有筆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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