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還是忍不住打給了白小雨,希望她不要因為自己在白天那樣的情況下沒有幫她說一句話而生自己的氣到現在,可電話里她的聲音卻慵懶至極,若無其事地告訴她道:“對不起唯小,我忘記你在等我了,我已經在玟山家里了,你自己先回去罷。”
她口口聲聲為傅澤懷孕守身如玉,卻依舊和段玟山糾纏不清,魚唯小恨其濫情的同時,亦為自己白白的等待而委屈:“你怎么不早告訴我呢?小雨,我今天忘帶公寓的鑰匙了。”
“難怪我想你怎么還會愿意跟我一起回家,原來如此。”聽筒那頭白小雨的口吻略顯嘲弄,“不過很抱歉,我恐怕得很晚才能回去,你要是愿意就在門口等,不愿意,自己回學校吧,反正你魚唯小到哪里都比我受歡迎,除了傅澤,不是還有個安日初嘛?”
魚唯小盡管心里難過,仍竭力向她解釋:“小雨你誤會了,我想跟你一起回去是真的希望陪著你,你現在……”話還沒說完,對方已經掛斷了電話。
冷風迎面撲來,魚唯小拿著電話,怔怔然良久無法從那種壓抑的難過里抽離出來。
不是魚唯小不想回學校住,早兩天前和白小雨鬧冷戰的時候就有過這樣的想法,覺得也許分開一段時候兩個人才會從想念里重拾那段珍貴情誼,可還沒過元宵,學校宿舍依舊封閉,魚唯小現在堪堪成了無家可歸的人。
當安日初出現在馬路對面的時候,魚唯小正準備沖到雨里去,這初春的雨不像夏天下一陣就停,魚唯小已經耽誤了半個小時,再站下去只怕還沒找到歇腳的屋檐就成了落湯雞。
可是很明顯馬路對面的落湯雞更大一只,安日初這笨蛋居然是騎山地車來的,此刻揮舞著那兩件一紅一綠情侶雨衣,招呼魚唯小過去坐他的車。
他這是打算把自己栽倒哪里去?去學校睡露天嗎?魚唯小一頭黑線地捂住眼睛權當沒看見,可剛沖出站臺,一輛粉紫色的瑪莎拉蒂就從狂飆的速度瞬間停在了她跟前,差點嚇得她一屁股后跌坐在了水坑里。
“上車。”傅澤說,車窗被搖下,可是雨絲很快侵入他的俊顏,他便又立馬關了窗,魚唯小只聽到那兩個命令式的字眼。
安日初知道這輛騷包車是誰的,隔著馬路就吼:“不準上車魚唯小!”
魚唯小抬眸望了眼安日初,他已經丟下山地車沖過來了。
后面不識好歹的迪奧也正在摁喇叭催促瑪莎拉蒂。
魚唯小再也沒多想,打開車門鉆進了瑪莎拉蒂。
傅澤一腳油門疾馳而去。
魚唯小在后視鏡里看到安日初氣急敗壞的模樣,眉頭慢慢擰緊。
“那個臭男人是誰呀?”毛豆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嚇了魚唯小一跳。
“答應我,既可以甩掉他,也可以讓小雨死心,你還在猶豫什么?”傅澤卻沒有多余的時間給她反應,這樣的霸道口吻今天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傅總為什么要做這樣的決定?就算小雨存了私心嫁禍給你,可你不是交給方小姐處理了嗎?為什么還要拖上我?”魚唯小苦大仇深地看著他,問。
傅澤卻笑:“讓她們兩母相斗,我們才有我們的自由。”
從前只拿傅澤當上司看待,他好他壞他溫柔他冷漠從來不會牽動魚唯小的神經,只要薪資夠高就行,今天看他眼底冷意,才讓魚唯小見識到了風流總裁的薄情。
“我不想參與進來。”魚唯小很認真地告知他。
“太遲了。”傅澤說。
魚唯小望了眼后視鏡:“安日初應該已經追不過來了,你讓我下車吧?”
眼角余光瞥見身旁騷動不安的她,傅澤的臉色沉下去:“魚小唯,什么時候開始這么不聽話?”
是啊,傅總是上司,魚唯小從前真是什么話都聽從絕不敢忤逆他半分的,可是當這位上司的身份開始變得復雜,魚唯小突然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我……我哪有不聽話?”
“聽話的話就好好在車里坐好,你看那個誰不是又追過來了嗎?”
魚唯小透過車窗往外看,暴雨密集里,安日初蹬著他那輛山地車死死跟在瑪莎拉蒂后面,若非這個點這條路有點堵,以他兩個輪子的速度又哪里追得上四個輪子?
可這,又似乎不是關鍵,魚唯小很快發現這條路傅澤剛剛駛過,也就是說他故意開著跑車在這條路上兜圈子!
這是什么意圖什么怪癖?嫌油多還是借雨洗車?或者有意引誘安日初一圈一圈跑?終于令魚唯小看不下去了:“你在做什么?為什么不回去?”
“你肯跟我回去了?”
“我不……”
“我就知道你不肯,走到你肯為止,否則你休想下車。”傅澤路過天沐花園,那門衛早早地就替他開啟了閘門,他卻沒有駛入的意思,繼續繞著街區慢悠悠地跑,并對魚唯小說,“你放心,毛豆和我們兩個的口糧早已備好,在你答應跟我回去之前,我絕不停車。”
魚唯小一回頭,果然發現那熊孩子正把自己整個鉆在塑料袋里翻吃的,一手薯片一手可樂,愜意得一塌糊涂。
“你要我回去給你們洗衣做飯當保姆拿工資我沒意見,但今天不一樣!你在公司說了那樣的話,三兩天之內,我不想去你們家以免惹來更多的閑言閑語。”魚唯小說。
“那三兩天的工資你不要了?”傅澤閑閑地問。
“是!”魚唯小咬了咬牙。
“翻倍?”傅澤最擅長利誘。
魚唯小咬了咬唇:“翻倍也不要。”
“再翻倍。”傅澤繼續誘惑她。
魚唯小別過頭去,牙齒都快磕破了嘴唇:“說了不要就是不要!”
“呵,長骨氣了?”傅澤失笑。
魚唯小卻覺得一點也不好笑,黑著臉哼哼了句:“我從前以為只有段總監是把女人當玩具想要就要不要就扔的,沒想到傅總大人您也是衣冠禽獸一只,欺負我們這些初出茅廬的窮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