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懷念那兩杯冰啤啊……”
男人說著,忍不住用沒有多少水分的舌尖舔著干裂的嘴唇。長期在酷熱的天氣里從事苦勞力,男人從上到下,從里到外一副邋里邋遢的樣子。
男人嗅了嗅自己的腋下,每天勞作到便倒地就睡,身上那味約莫著可以驅走象群,他皺了皺眉頭:“我這是自作自受的吧?沒來由的來到這里來淘金,真是秀逗了。”
“菲舍爾先生,今天就到這吧?”
手下的工人有些不樂意了。
“現在才午后,你們這么做是在罷工!”莫南突然覺得自己的底氣不足。
“罷工?我們倒想有這樣的權利。我們跟了你都半年了,你給過我們一美元的工資過嗎?之前你說是雇傭我們的,可你從沒兌現你的承諾,我們現在不是的雇工,倒像是你的奴仆!”
“巴格魯,你……你這話說的也太直白了……”莫南更沒底氣了,“巴格魯,你知道我沒找到合適的礦藏,只要找到金礦,我會付給你們很多很多錢。”
“你承諾的是美好,可我們的耐心被你這半年一次次謊言消磨殆盡,要不看在巴魯蘭的面子,我早就帶著這幫兄弟散了。”叫巴格魯的工頭終于把壓抑已久的怨氣都發泄出來。
莫南苦著一張臉:“你別再提那個小妮子了,她……她還是個孩子……”
巴格魯一把揪起莫南:“你小子給我聽好了,我小妹今年16歲了,按照我們部落的風俗,兩年前她就成年了,你這話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們家小妹不成?”
莫南連連求饒:“巴格魯,你,你冷靜些,我窮光蛋一個,哪配得上魯魯阿雅酋長大人的寶貝女兒呢?”
巴格魯把莫南扔在地上:“你知道我們這些壯勞力整天跟著你無所事事對部落意味著什么嗎?想要在這片土地生存,必須腳踏實地干些實事,為了你的黃金夢,我們這半年沒給部落出過力,導致部落的收成比去年少了近兩成,這意味著今年有不少人將會餓肚子!你這樣好高騖遠的人,要不是巴魯蘭救濟你,你早就餓死在這里了。”
巴格魯的一番話讓莫南啞口無言,兩年前他賣掉英國的全部資產信心滿滿的來到肯尼亞淘金,但是一連串投資失敗讓他的資金很快的耗盡,就在他的人生注定要以悲劇收場時,在一次機緣巧合的機會中他從水蟒的口中救下了巴魯蘭。雖然巴魯蘭口口聲聲要嫁給他,他對這個未成年的女孩有種抗拒的心態,身無分文的他只得委身于部落,然后繼續著自己的黃金夢。
看著巴格魯領著族人離自己而去時,莫南看著身后空蕩蕩的礦井,失落的陰影再一次襲向他,他知道自己的淘金夢已然破滅,他做這些只是自欺欺人,不肯承認失敗罷了。
“莫莫,你在干嘛呢?”
莫南一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他起身就想鉆進礦井里,只是他沒邁出幾步就停下了,他突然摸著肚皮表情痛苦的蹲了下來……
“大,大小姐,拜托你下次別用這個法子折磨人了。”
“咦,這就奇怪了?我只是準備享用我的燉羊肉而已。”
說話間,有個赤著腳的部落女孩拿著一塊羊排,正美滋滋的大快朵頤。女孩緊貼頭皮梳成排列均勻的多條發辮,裹著紅藍格子的毯子凸顯身材勻稱,一臉的活潑嬌俏。
莫南苦著臉:“你分明是在折磨我這可憐的胃。”
女孩眼珠一轉:“你的可憐與我何干?要想吃到我這美味營養的食物,就得娶了我。”
莫南大聲說:“你能不能換個新鮮一點的理由啊?整天就知道讓你娶你,求求你不要對我說,我對你沒興趣!”
這句話把女孩惹惱了:“你這話什么意思?在整個巴爾布部落,我算得上最美的女孩了,而且我還是酋長最得寵的掌上明珠,今年恰呼魯部落酋長用一百頭牛和兩百只羊作為聘禮迎娶我,可都被我拒絕了,你一個窮光蛋莫非還嫌棄我不成!”
女孩著實惱了,她用力把一盆羊排摜在地上,莫南一看,心疼的胃直抽抽:“巴魯蘭,你,你這是干什么呀?多么滋補美味的羊排啊,都給你糟蹋了。我……我心疼啊……”
叫巴魯蘭的女孩挖苦道:“你還有心么?我看你是在胃疼,是吧?”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莫南痛心疾首的指責巴魯蘭,“你知道食物來的多不容易嗎?部落里的人還都為一日三餐發愁,你卻如此浪費!”
巴魯蘭點點頭:“不錯,你這話說的很有道理,我一定知錯就改。”
莫南從地上粘起一塊羊排,:“太浪費了……”
“是浪費了……”巴魯蘭拿出另一大碗燉羊肉,“那么這一碗還是帶回去給那些孩子們補一補,讓他們長得很壯實點。對,就這么辦!”
“站住!”莫南攔住巴魯蘭的去路,“孩子們的確需要營養,不過不急在這一時,我們可以做個長遠的計劃,想辦法增加部落糧食和肉類的產量,這樣才是一勞永逸的解決。”
“嗯,你說的有理。”巴魯蘭點點頭,“那么莫莫有什么好辦法呢?”
莫南拍了拍胸脯說:“算你有眼光,要知道我可是學農業的,這當然算不上很難的課題,不過這比較費腦子,要是……”
巴魯蘭拿著碗在莫南鼻尖左晃晃,右晃晃:“有碗燉羊排補一補腦子就有辦法,是吧?”
莫南眼里燃起欲望可以引燃整片的草原:“你這個可以試一試……”
巴魯蘭笑道:“試一試?試就是吃,是吧?”
莫南有些尷尬:“可,可以這么理解。”
巴魯蘭刮了刮自己的臉:“莫莫不老實,你這在誆騙我吧?”
莫南再也忍耐不住:“你,你這個死丫頭,原來你早就想報復我!”
巴魯蘭嘆了口氣:“莫莫,你把我想的也太壞了,我報你的恩都來不及,哪有害你之意呢?”
莫南質問道:“你還說你沒有?你明明知道我兩個禮拜沒沾葷腥,卻當著我的面把羊排給糟蹋,這不是報復是什么?!”
巴魯蘭嘟著個小嘴說:“其實莫莫知道我喜歡你,我怎么敢報復未來的丈夫呢?”
莫南一聽,頭又痛了:“我說過多少次了,我對你沒有感情,非要說有感覺,想想也只是你的身體。”
巴魯蘭聽了,臉色羞紅:“對我的身體有感覺,不就是喜歡我么。”
莫南幾乎奔潰了:“那是欲望,不是感情!”
巴魯蘭懵懵懂懂:“沒有欲望哪來的感情呢?”
莫南難以自持:“要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該救你!”
巴魯蘭很認真地說:“事實證明你救了我,所以你這個假設不成立!”
莫南捂著自己的腦袋:“你趕緊從我眼前消失,否則會有不幸的事發生!”
“莫莫,給!”巴魯蘭把裝著燉羊排的大碗送到莫南眼前。
“你,你什么意思?”莫南眼里立刻泛著光,之后有些猶豫。
巴魯蘭笑著解釋:“這兩碗是酋長給我們的,剛才那碗羊排是我的,這碗才是莫莫你的。”
莫南有些意外:“你轉變的太突然了,莫非有什么企圖?”
巴魯蘭說:“要說有什么企圖的話,這個的確有。我就只有一個心愿,做莫莫你的新娘。”
“你打住。”莫南頭又痛了,“我說過了,你我不合適。在我們國家,這是要坐牢的!”
巴魯蘭笑笑:“這不是不在你的國家嘛,何必這么拘束呢?”
莫南嚴詞拒絕:“我從小接受的教育讓我必須拒絕這種荒謬的誘惑,這與我的價值觀不符!”
巴魯蘭臉色一沉:“這是我們部落的傳統,只要女孩成年了,她就可以嫁人。在我們的國家,你必須尊重我們的傳統!”
莫南受不了巴魯蘭的無理取鬧:“我說服不不了你,你也說服不了我。那就讓我們共同尊重我們各自的價值觀。”
巴魯蘭說:“和你斗嘴就是在慪氣,我們還是和好的好。這碗給你,我知道你已經很饞了。”
“這么爽快?”莫南有些猶豫,“總覺得你有什么企圖……”
巴魯蘭火了:“我好心你卻不領情,既然這樣我把這碗羊排也摜在地!”
巴魯蘭說到做到,可莫南眼疾手快奪下那碗羊排。
“我,我不許你浪費這么珍貴的肉食。”
巴魯蘭看著忍耐不住的莫南暗自好笑,只是礙于他的面子,不在挖苦他了:“快吃吧,你再不補一補,在干你的事業就撐不下去了。”
莫南看著身邊女孩一臉的純真,他暗暗嘆了口氣,身為酋長女兒的巴魯蘭雖然任性,但是內心是個純真善良的女孩,而且小小年紀很有主見,非常向往外部的世界,只要自己講身在英國時的經歷,她總是聽的津津有味。
巴魯蘭捻起一塊羊排送到莫南嘴里:“莫莫,快嘗嘗……怎樣,好不好吃?”
羊排綿軟香醇,莫南眼淚差點流了下來,此刻對他來說是這一生最幸福的時刻。對一個流落異國他鄉食不果腹的落魄掘金客而言,有什么比這一碗美味的羊排更能讓他感動的呢?
“莫莫,我知道你對財富很著迷,可你這樣無頭緒是永遠找不到金子的,要想獲得大量的金子,為什么不來詢問我們這些當地人呢?只要你肯娶我,我會告訴你一個埋藏大量寶藏的地方……”
狼吞虎咽的莫南突然噎住了,他把碗扔在一邊,一把摟住巴魯蘭說:“巴魯蘭,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不會騙我的,是吧?”
巴魯蘭平靜地看著莫南:“你既然知道我的秉性,那么就要接受我的條件,你娶我,我告訴你寶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