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底,永親王府突然傳出消息,永親王王妃和蘇家八小姐中毒身亡,而幕后主事者是宮中的柳妃及蘇嬪,永親王心痛不已,大病一場,這消息一出,震驚朝野,對于蘇嬪和柳妃的處置,卻是意見各不相同。
有人認為殺人償命乃天經地義,所謂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如今犯法的不是天子是后妃,但也有人認為,柳妃可是當今天子的生母,這若是真的按照犯人處置,那日后皇上長大成人,他的顏面往哪里擱?這對大周來說都是丑事。
只是,處罰不合適,不處罰更不合適,畢竟是沒了兩條人命,而且兩人又不是尋常人,一個雖說只是蘇府庶女,可蘇家到底曾經輝煌過,就算落魄了,也容不得被人無視,至于永親王王妃,那更是貴不可言,有吳國公府和霍家在,哪怕她不是王妃,這事也不能隨便結束。
就在眾人左右為難的是,蕭景陽發話了,蘇嬪是謀害王妃的主力,直接被打入死牢,秋后問斬,至于柳妃,因著育有皇上有功,功過相抵,罪不至死,褫奪封號,送去皇陵,永世不得回宮。
如此結局,蘇云霏整個人都不好了,被宮人綁著送去監牢的時候,蘇云霏大喊著,“冤枉啊,蘇云蘿她沒死,我沒有殺人,冤枉,你們放開我,我要見王爺,我沒殺人!”
聽得蘇云霏這么哭喊,宮人有些不耐煩,開口道,“蘇氏,你就認了吧,王妃都已經走了,永親王為著這個也大病了一場,你還在這胡說八道,早干嘛去了,如此心狠手辣,竟然連自家妹妹都害,也就王爺心善,還給你留一個全尸。”
“我沒殺人,她真的沒死。”
“趕緊把她的嘴給堵上,真是瘋了,要是沒死,難不成王爺還真的詛咒王妃不成,王妃都已經走了,等回頭你們底下相見,你好好認錯吧。”
蘇云霏被堵住嘴巴后,還一個勁地嗚嗚叫著想說話,可手被人綁在后面,整個人被宮人固定得死死的。
而永親王府這邊,滿府縞素,蕭景陽整個人看著十分憔悴,而李蘭熙和魏靜茹兩個人快哭成了淚人,吳氏也是悲痛得不能自已,世人都忍不住感嘆永親王王妃真是紅顏薄命,不到十五歲就離世,眾人唏噓不已。
不過,等永親王王妃出殯后沒多久,吳國公府那邊卻悄無聲息的多了一個吳家小姐,知情者說是當年那小姐體弱,被一大師瞧中,說前世是觀音座下的童子,得在廟中養到及笄方能長大成人,而這次接回來是已經及笄,當然了,這小姐長得如何,性情怎樣,卻是無人聽說,就連吳家姐妹也不曾見過這個多出來的妹妹,一直住在偏院不曾見人。
不過,這個是旁人家中小事,吳國公府行事又低調,也不曾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再者,之前的命案還未徹底從百姓的談資中消散,一時半會,大家的關注度還在這件事情上,當然了,更多人在意的是,這柳妃不在宮中,小皇帝又年幼,這皇位到底能不能坐穩。
而且等這事情慢慢平息下來后,有人就忍不住嘀咕,想著這事情到底跟蕭景陽有沒有關系,有人甚至懷疑會不會是蕭景陽故意犧牲自己的王妃,為的就是除掉柳妃,當然了,這懷疑很快也被他們自己給否定了,想著當初蕭景陽攻打謝氏一族時,他若是真的想登上帝位,直接鏟除異己,絲毫沒問題,可他并沒有那樣做,還用心扶持幼帝,怎么想永親王也是大忠臣一個,于是有人忍不住吐槽柳妃,如此忠臣還要除掉,王爺竟然還留她一條性命,還真是仁慈。
不過,作為柳妃的同黨,蘇云霏就沒那么好運了,蘇云霏到底是被處決了,十月中旬的時候賜了一杯毒酒,后來聽行刑的人回憶說,蘇云霏臨死前瘋了,一會大笑不止,一會又抱頭痛哭,而嘴里一直念叨的是蘇云蘿沒有死,她沒有罪,但誰會在意她說的這些話呢。
不過蘇云霏她死后,蘇府那邊卻派人來收尸,竟是林氏出口吩咐,給蘇云霏找了個地方葬下,蘇云霏的生母趙姨娘連連在林氏跟前磕了好幾個響頭,有一個墓在,對趙姨娘來說,逢年過節,她還能去給燒些紙錢,不讓蘇云霏變成孤魂野鬼,大房一妻一妾斗了大半輩子,終于以蘇云霏的死而告終,林氏也許算是贏了,但她也知道,因為蘇云霏的名聲,他們蘇家的姑娘日后怕是沒什么好前程了。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一年過去了,大周的百姓似乎忘記了一年至少發生的戰亂,又或者是時間可以洗刷一切,當年街巷的戰爭痕跡早就沒磨滅了,只是京城郊外大片的新墳讓人知道這里曾經死了不少人。
永親王府一天比一天熱鬧,除了前來拜訪的朝中大臣之外,最近卻突然多了不少媒婆,甚至多了不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在王府周圍轉悠,每次看到這些人,雪雁就直接端著一盆冷水就往外頭潑,潑完以后,還要叉著腰大罵一通,想進王府做王妃,做夢。
這日,雪雁罵完一通之后回來,一進屋就開口道,“小姐,那些人真是太過分了,還想嫁給王爺,窗都沒有!”
被雪雁稱作小姐的女子,年約十六七歲,眉目如畫,儼然和永親王府書房中藏著的一幅畫像上的女子一模一樣,只是眉眼間似乎更加有神韻,她聽得雪雁的話以后,輕笑一聲道,“好了,你日后別管那些人,你是知道王爺不會理那些人的,小心你再這樣,整個京城都知道永親王府有個叫雪雁的丫鬟很是潑辣,看你以后還有哪個婆家敢要你。”
一聽這話,雪雁頓時羞愧不已,連出聲道,“小姐,你又取笑奴婢。”
兩人正說得高興,蕭景陽突然從外頭進來,笑著道,“你們在說什么呢,這么開心。”
還不等那清麗女子開口,雪雁狡黠一笑,道,“我家小姐說,王爺什么時候才娶她過門呢?”話音未落,雪雁已經快速從屋里跑出去,而那女子頓時滿臉緋紅,窘迫不已,蕭景陽看她這模樣,忍不住傾身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然后開口道,“云蘿,你趕緊嫁給我吧,我忍得都快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