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蕭穆澤要出宮的事情,蕭景陽答應了,但為了他的安全著想,還是做了很長的準備后,蕭穆澤才從宮里搬出去,而那時候,已經是霍思璇出宮半年后的事情了。
在宮外,肯定不能暴露蕭穆澤的身份,免得有人要對他不利,為此,云蘿特意召見了雪雁,想到時候讓雪雁在宮外頭也照顧蕭穆澤一二。
雪雁和十六成親后,云蘿并不曾把她安排到宮里當差,尤其是她后來也懷了孩子。
再見雪雁,許是因為生養過的緣故,整個人都豐潤了不少,氣色十分不錯,嘴角一直含著淺笑,看得出日子過得很不錯。
“如今孩子都多大了呢?”
云蘿問這話的時候,雪雁臉上閃過一絲羞澀,沉默片刻以后,才緩緩開口道,“大的小子已經四歲半了,老二三歲,老三一歲半。”
成親五年,雪雁連著生了三個孩子,老大和老三都是兒子,老二是女兒,也正因為這樣,云蘿就不曾召她進宮當差,孩子一個接著一個生,雖說她現在也是正頭娘子,十六給她買了好些個丫鬟嬤嬤給她使喚,但總歸不好離家不管孩子。
云蘿召她這一趟進宮的原因,雪雁自然是知道的,她一直還為出嫁離開云蘿,心存愧疚,這會聽得有差事,開心不已,連出聲道,“娘娘,您盡管放心,奴婢一定把太子殿下照顧得妥妥帖帖的?!?
其實剛開始,云蘿想把蕭穆澤安置到霍家,一來有吳氏在,她肯定會好好照顧親外孫的生活,二來魏靜茹是云蘿的閨中好友,云蘿也放心。
不過,蕭景陽提醒云蘿,霍家比較招眼,正因為吳氏和魏靜茹跟云蘿關系密切,家里突然出現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很容易讓人猜到他的身份,再者,霍家兄弟多,人多眼雜,指不定蕭穆澤一過去,身份就泄露了,不安全。
蕭景陽這么一說,云蘿也覺得言之有理,所以權衡之后,想到了雪雁,雪雁雖說以前是云蘿的貼身丫鬟,但知道且認識她的人不多,尤其后來成親后,更是鮮少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不僅如此,十六是孤兒,沒有親戚往來,而雪雁也差不多,人口簡單,人物關系不復雜,蕭穆澤送過去,還有幾個孩子一起,再合適不過了。
雪雁辦事,云蘿沒有不放心的,決定之后,就給蕭穆澤收拾收拾,然后送到雪雁家中,身份是雪雁的遠親,來京中求學。
蕭穆澤出宮后住在雪雁家,霍思璇知道后,還好一陣難受,不過好在兩家離得并不是很遠,平時還能見見面,但對霍思璇來說,不能在同一個學院上學,甚是遺憾,霍思璇現在在永親女子學院讀書,而蕭穆澤是在京中的書香學院求學。
當然了,蕭穆澤雖說如今在宮外頭的書院讀書,可蕭景陽為他請的老師,也是繼續教他的,蕭穆澤每個月會有固定五天回宮里待著,接受太子太傅的私下教導,這也是當初蕭景陽和云蘿同意他出宮的條件之一。
蕭穆澤在宮里宮外來回往返,他一直很低調,身份一直保密得非常好,在這期間,雪雁的大兒子柳啟鋒成了蕭穆澤的書童,確切的說,是他的貼身侍衛。
雪雁兒子姓柳,倒不是因為十六姓柳,十六沒有姓,成親后也沒覺得有什么,可等有了孩子,想要取名的時候,才發現沒姓,不過他跟柳葉關系不錯,且十六中的六,跟柳也近音,于是就取姓為柳,蕭景陽也是點頭過的。
十六自幼就被培養成蕭景陽的影衛,功夫自是了得,柳啟鋒有十六這么一個厲害的爹,小時候當然沒少學功夫,蕭穆澤到他家的時候,柳啟鋒雖然不到五歲,可尋常一兩個成年男子,也未必能近得了他的身。
為了保護蕭穆澤的安全,雪雁和十六是毫不猶豫地讓兒子跟著蕭穆澤,對外說是表親兄弟兩,所以一塊上下學,但實際上是書童和護衛差不多。
而蕭穆澤這幾年,也跟著十六學了不少功夫,等他有個八九歲了,也算是半個大人了,沒事還會拉著柳啟鋒走街竄巷,了解民情,權當是幫助蕭景陽微服私訪,若是還沒到回宮的時候,蕭穆澤就會寫信給蕭景陽,將他的所見所聞告知他。
蕭穆澤這么做后,蕭景陽對民間百姓的生活狀態更加了解,以至于有段時間讓朝中文武百官都有些緊張兮兮,總覺得他們的皇上有千里眼順風耳,宮外頭發生點什么,蕭景陽都知道,甚至家里發生的一些事,皇上也會找他們問問。
不少人都懷疑蕭景陽偷偷出宮微服私訪,從此以后,這些個臣子辦事更加盡心,同時也嚴加要求家中親眷一律小心行事,不許在外胡作非為,生怕一個不小心把烏紗帽給弄丟了。
蕭穆澤的少年生活,說得上是順風順水,而且有滋有味,不過,在他十一歲這年,卻是發生了一件大事,因為霍思璇突然女扮男裝,轉學到蕭穆澤所在的書香學院。
十來歲的霍思璇,已經長高了許多,比蕭穆澤就矮半個頭,一雙眼睛,像是會說話一般,清澈靈動,也許是受到她父親霍宇辰的影響,霍思璇眉宇間多了幾分英氣,一身男裝,別個還真看不出她是女兒身,只會感慨這是誰家小公子,長得這么精致俊秀。
蕭穆澤知道她轉過來后,臉上一驚,將霍思璇拉到一旁,急聲道,“你怎么來這了,魏姨可知道,她也答應?書院里過了十歲的學生就要住宿,你一個姑娘家怎么住到男人堆里來呢?”
蕭穆澤前面的問話,霍思璇還是很有底氣回答的,可當她一聽要住到學院里頭,頓時就被嚇到了,瞪大著雙眼,一臉不敢置信地開口問道,“真的要住里邊么?不能回家???”
一看霍思璇這反應,明顯是事先沒有把情況打聽清楚,蕭穆澤忍不住搖頭嘆息一聲,然后開口道,“把東西搬我院子里去,以后不許跟別的同學走太近,不許離開我的視線,不然,我讓魏姨把你接回去?!?
霍思璇一聽蕭穆澤沒有讓她回去,心底一喜,可再聽讓她和他住一個院子,臉瞬間一片滾燙,然后小聲道,“咱們倆住一起,會不會…”不太好?
后面幾個字還沒說出口,蕭穆澤就搶話道,“咱們倆小時候還睡過一個被窩呢,你可別多想?!痹掚m這么說,可咱們的太子殿下耳根都紅了。